省长亲信-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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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虎，这几天我可遭老鼻子罪了，和我一个屋的那个精神病人，成宿成宿不睡觉，不停地唱‘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跑调不说，唱一会儿哭一会儿，闹腾的我根本合不上眼睡觉！咱们小老百姓活得也太不容易了……”徐小埋怨着，接连不断地打哈欠，眼皮也不争气地打起架来。
“肯定是个花痴，想女人想疯了。像咱哥们儿多好，一人吃饱了全家不饿，浪迹江湖，自由自在！儿女情长，没有出息。”林山虎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说。
“我琢磨，如果再和那个家伙一起住几天，我怕自己也被传染疯了。”
“对了，小不点，告诉哥，你徐小如果疯了的时候唱什么歌？”林山虎问。
“我？咱们小老百姓能唱什么……我就唱有个姑娘辫子粗又长。”徐小实话实说。
徐小和村里一个长辫子姑娘钻过苞米地，林山虎知道。林山虎瞧不起男子汉大丈夫和女人粘粘糊糊，他认为男子武林好汉不可以婆婆妈妈的，让女人扯了后腿，怎么在社会上混江湖行侠仗义？英雄好汉忠肝义胆，仗义不二，就应该无牵无挂，四海为家。徐小天生就是个爱往女人堆里钻的软蛋，林山虎平常日就不拿眼皮夹他。看在他是师傅徐壮侄子的份上，才将就着和他说这说那，帮他在大伙面前撑撑腰，长长威风，免得他成天受欺负。
可是林山虎没有想到，徐小现在还有心思念叨什么辫子长又长，挂念着他那个相好的姑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斥责徐小说：“你的心让野狗叼去了？脑袋让门挤了？真是没心没肺，木头脑袋一个！都什么时候了，命都快没有了，你还满肚子花花肠子！干脆，你把裤裆里的家伙揪下来，扎到女人堆里去得了！”
“嘿嘿嘿嘿……”徐小见林山虎不高兴了，赶忙服软，“山虎哥，我就是这么个人，爱过过嘴瘾，真枪实弹的时候也是窝囊废一个。咱们俩穿开裆裤时就在一块玩，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没有女人的日子真难熬啊，你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当然没有瘾了。等咱们上访讨到钱，我一定帮你讨个女人，你说吧，喜欢胖的瘦的？高的矮的？别的我帮不了你的忙，这个忙我肯定能帮上，这是我的特长！再说，你也该解放解放思想了，咱们小老百姓虽然无职无权不贪不占，又是穷光蛋一个，如果搂搂山里妹子的自由都没有，还不是连牲畜都不如？那一辈子可是亏大了！”
第十一章 险象环生（3）
林山虎瞅了一眼坐在远处树下想心思的叶露，拍了徐小一巴掌。这一巴掌恰好拍在徐小受伤的胳膊上，徐小一阵钻心刺骨的疼，咬牙咧嘴皱眉头，可是不敢叫出声来，怕暴露了目标。
“山虎哥，”过了一会儿，徐小往林山虎身边凑了凑，“我真服你了，你说，你的心怎么那么大，在精神病人堆里这几天，硬是没咋地，照样傻吃傻喝傻睡，怎么什么也不耽误呢？”
“这算什么？”林山虎又拍了拍肚皮，自豪地说，“上一回到省里去上访，半道上让县里的官儿堵住了。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手里又有家伙，强扭着我们往回走。我山虎是泥捏的面做的？脾气一来，你虎哥我拳打脚踢，三下五除二，身前身后倒下一大片……”
“我知道那回事儿，人家警察没办法了，掏出了电警棍。那现代化的玩艺儿是真家伙管用，可不是二五眼的聋子耳朵摆设，一下子就把你电倒了……”
“电警棍有什么了不起？都怪我那时候太轻敌了，一不留神让电警棍上了身。”
“后来怎么样？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还不是乖乖地被人家押进看守所了？”
“我叔师傅说过，好汉不吃眼前亏，让我别动硬的反抗。否则，我把看家本事使出来，什么警棍不警棍，想沾我的身都甭想……”
“怎么样，虎子哥，在看守所里的滋味好受吗？和精神病院里比，强不了多少吧？”
“……还别说，看守所里关的那些人，倒是挺讲义气的，一听说我师傅的大名，听说我是林山虎，可客气了，好吃好喝的侍侯，我们像大爷一样风光……”
林山虎添枝加叶儿，绘声绘色地介绍起自己和师傅在看守所里受到的尊重，特别是他百折不挠、宁死不屈的英雄事迹。本来想借机嘲讽林山虎的徐小，情不自禁地被他的光辉事迹吸引住了，肃然起敬地直视着他。
“我林山虎要是早出生一些年，还在这步云山窝着？上梁山泊喽，那样一来，梁山好汉就不是一百零八位了，而是一百零九位！我林山虎就不上访了，跟宋江替天行道去了……”林山虎越说越兴奋，神采飞扬。
“山虎哥，上梁山，我也跟你去，我就当一百一十将最后那一个也行。”徐小来了精神头，好像林山虎立马就要直奔梁山泊忠义堂。
“你？你以为人家梁山泊那些好汉里有吃闲饭的？笑话，你这小体格，这德性，给我们梁山好汉提鞋，我们都嫌碍事！”林山虎也仿佛自己真的上了梁山，入伙加入一百零八将中，成为第一百零九将。
林山虎和徐小还在神侃神游。徐壮挪动着身子，来到了正依着大树坐在那里抽烟的老疯头冯尽雄跟前。冯尽雄也不看徐壮，大口大口地抽着老旱烟，心事重重的样子。
“大师叔，”徐壮望着冯尽雄，“我领着大伙儿赶路，去北京上访。这一回，无论如何要讨个说法，如果再被县里的干部半道拦下来空手而回，我徐壮就一头扎进老林子去，绝不回村子里见乡亲们！” 。 想看书来
第十一章 险象环生（4）
冯尽雄还在抽烟，大团大团的烟雾从他那被朦朦胡须围拢着的嘴里吐出来，升腾着。
“大师叔，我的意思是，你老年龄大了，就别和我们一起折腾了，老身子骨经不起东跑西颠的。你老，还是隐姓埋名，神不知鬼不觉，找个地方安顿起来吧。等我们上访的事情有了眉目，我一定想办法去找你，照顾你一辈子，给你老养老送终。”徐壮恳切地说。
“我……我已经无家可归了……”冯尽雄望着天上的星星，自言自语道。
徐壮心里一阵难过。许多年前，孤老头子冯尽雄不知为什么和县委书记张若愚结下了仇，背着行李干粮到省里去告张若愚的状。一次次被县里派的人堵回来，回到家没隔几天，又抹回头再往省城去。一天夜里，村子里的狗叫的很凶，一队人把冯尽雄从村头那间茅草屋里带走了，他从此销声匿迹，无声无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徐壮与他竟然在精神病院见了面，又一起逃了出来……
“大师叔，我知道你有一肚子的怨屈，憋了许多年。要是你老一定要倒一倒苦水，诉诉怨的话，那么，你老跟我们一道去北京也行， 我大壮就是背，也要把你背到地方，让你老出出气。一人活着，其实就是一口气，这口气咽不下去，活着是难受，生不如死，这个心情我理解。这话，是我师傅李穷峰，你师兄常挂在嘴上的。”
“大壮，这些年，这些天，我心里琢磨来琢磨去，翻来覆去老是核计一件事，你说，我们这些老百姓练功习武的人是死心眼，还是一根筋，怎么老是一门心思要讨个公道？并且，还都是替老百姓的事儿受苦受难，为大家伙儿的苦难冤屈东飘西泊……”
“大师叔，咱们老百姓江湖武林中人，一辈子一辈子传下来的，是重情重义之人，为了老百姓的事儿舍生取义。正是因为我们几个人替大家伙诉苦申冤，所以，老百姓信任我们，拿我们当亲戚。古大存他们那些官老爷不拿老百姓当回事，鱼肉乡里，横行霸道，老百姓烦他们，恨他们，恨不得千刀万剐这些贪官污吏。我们现在行侠仗义，为老百姓抛头颅洒热血，和武林豪杰当年替天行道是一回事，是以德服人，是行善积德！”
“所以，老百姓看我们，和看古大存他们那些官老爷们的眼神不一样，人心是一杆秤啊！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有老百姓看得起我们，就活的值了！”
“大师叔，人生一世草生一秋，活着，就要活得有良心，有骨气，让老百姓瞧得起！”
“好样的，江山自有人才出，一代更比一代强啊……你……大壮，你现在就要去北京告状？”
“是啊，歇一会儿，喘口气就走……”
“大壮，你考虑周全了吗？”
“大师叔，我们都想好了，再也没有退路了，就趁热打铁，破釜沉舟干一把！”
第十一章 险象环生（5）
冯尽雄摇了摇头，说：“怕是条条通往山外的路上，早已布下了重兵。别说去北京上访告状，恐怕连林子里也难以藏身啊！”
冯尽雄师叔言之有理。以徐壮这几年上访的经历和他对县委书记古大存的了解，事情闹到这般地步，很有可能天罗地网已经布下，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束手就擒……
想到这里，徐壮惊出了一身冷汗。原来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只要冲出精神病院，就可以畅通无阻地走出大山，到北京去上访告状了。大师叔说的对，虽然逃出了精神病院，可是，危险并没有解除。身前身后，说不定什么地方早已被安上了猎具、挖好了陷阱。这一回如果被猎具套住夹住，掉进陷阱里，想逃掉可是万万不可能的！古大存他们的实力太强大了！有权有势，财大气粗的他们，和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之间，是一场不对等的较量啊！
一阵警笛由远及近。
“快跑，到林子里找个地方先躲一躲吧！”冯尽雄说着，领着大家急匆匆地往林子深处钻去。老人始终很警觉，既不像徐壮想像的那么简单，也不像林山虎他们那样满不在乎的样子。历经风风雨雨的冯尽雄，看问题总是深思熟虑，不盲目乐观。
冯尽雄想领着大家找一间森林深处的猎人小屋，先躲一阵子。当年，每一座大山的老林子里都有几处猎人小屋。每个猎人小屋里，都有一铺土坑，一张木板搭成的桌子，一把砍刀，一盒火柴。不管是哪里的猎人路过这里，都有个暖乎乎的小窝。走时，猎人一定会擦干净桌子椅子，晒好被褥和木柴，磨一磨砍刀，换走灶台上的火柴，然后离开。下一个猎人在老林子里迷了路，受了伤，头一个念头就是寻找猎人小屋。
经验不管用了。爬过了几道坡，转过了几个山头，连个猎人小屋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冯尽雄把住一棵树挪不动脚步了，身强力壮的徐壮也累趴窝了，其他的人更是东倒西歪，实在走不动了。在老林子里转了半个晚上，始终没见到小猎屋是啥模样。
一定是这些年禁猎，没有多少人上山打猎，猎人小屋年久失修倒塌了，埋在杂草野藤里了。冯尽雄在想，没有猎人小屋可以安身，把大伙儿藏在什么地方呢？总不能让大姑娘小伙子就睡在树下草上，夏季的山里夜晚也潮湿阴冷，很容易落下病。而且，在野外沾上的病，可是一辈子也别想从身上抖落掉的。
天渐渐放亮了，一团团浓雾从深谷里漂起来，披在起伏的山峰上。
“妈呀！”
不远处传来林山虎的尖叫声。他到一棵参天古松前解手，一不小心，掉进了一个溶洞里。大家寻着他的喊声赶过去，发现这个溶洞洞口被一片野草遮盖的严严实实，很隐蔽，洞里宽宽敞敞，能容下百十号人藏身。
“师叔，我们……就先在这里避避风头？”徐壮征求冯尽雄的意见。
第十一章 险象环生（6）
“走投无路，只好先在这里躲几天，”冯尽雄观察了一下周边环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大家都饥肠辘辘，又累又饿。林山虎表示，他和叶露去洞外找些野果回来，给大家填饱肚子。叶露惊恐地瞪大眼睛，直摇头拒绝。她怕蛇，一路上都是提心吊胆走过来的，现在，她怕摘野果时不小心碰到那让她毛骨悚然的长家伙。林山虎有些失望，本来，他是想单独和叶露在一起待一会儿的，借摘野果的由头而已。叶露不理解他的用意，他也没有办法，只好作罢。徐小不知道林山虎的小心眼，为叶露的胆小自私忿忿不平，站起来跟着林山虎走出了溶洞。
也许真的是饿急眼了，林山虎看见不远处有一棵山梨树，猛扑了过去。爬上树后，他一边摘着山梨，一边忙着往嘴里塞。徐小脱下衣服，抻开来，在树下接着，等他往下面扔山梨。可是，林山虎只顾填自己的肚子，全然忘记了洞里大家都在等他的山梨充饥！
“山虎哥，你也太自私了吧？还讲不讲江湖义气了？梁山伯的英雄好汉，可是没有你这样吃独食的！我看，你这样的德行，当官倒是像模像样……”徐小生气急败坏，朝树上喊。
林山虎也不答话，先填饱自己的肚子再说。他一向是大肚汉，饭量大的惊人，又爱饿。
徐小生气了，捡起树下的一个烂梨，向树上的林山虎打去。没有防备的林山虎被烂梨击中了，一个趔趄，从树上掉了下来，摔了个狗啃泥。
“山虎哥，做人要讲义气。就你这自顾自的自私鬼还想替天行道，行侠仗义？可别埋汰人家江湖英雄了！”徐小总算逮着了机会，数落起林山虎来。
林山虎自知理亏，一边擦着脸上嘴上的泥，一边嘿嘿地傻笑。
“这回我爬树摘梨，你在树下用衣服接着。”徐小很神气地把衣服扔给林山虎，“可不许偷嘴，我警告你，我可是记着数，如果少了一个梨，我就把你的缺德劲儿告诉大家，让你没脸见人，永远在大伙面前抬不起头来，让叶露姑娘躲的你远远的。人家叶露姑娘心可高了，自古美女爱英雄，哪有漂亮姑娘稀罕吃独食的小心眼？”
徐小爬树有优势，瘦小的身子贴着树干，唰唰唰一会儿就爬到树梢。树枝上挂满了山梨，金黄金黄的山梨熟透了，香味儿直往鼻眼里钻，徐小忍不住直流口水。可是，为了显示他心里装着大家，他一个也不吃，通通摘下来扔到树下。摘着，扔着，徐小正忙着，眼神不经意间往对面山上一扫，惊得他张大了嘴巴。对面山梁上，影影绰绰可以看见大队人马在搜山。
树下张着衣服的林山虎，见树上徐小突然停止往下面扔梨，以为他禁不住野山梨的诱惑，在偷吃，便仰脸喊起来：“徐小，你在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