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天道-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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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经过;西华锦道:“吉人自有天相;实在不行……也只好胡混过去;对不起他了。诸位……地方已经到了;人也到齐了;咱们的计划;也该展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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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二 我无情,尔无义
冼正真怔住;没想到孟帅也是来搅局的;顿感不悦;正要开口;就听田景莹喝道:“你说什么?你说我疯了?”
这个声音太尖利;甚至带着一点歇斯底里;以至于冼正真简直不能相信是田景莹说出来的;他回过头;见田景莹神色扭曲;眉梢眼角抽动不已;简直和当初判若两人。
冼正真看到此情;心中一动;竟不说话了。
孟帅看着田景莹;道:“就是这样;七殿下;我来这里只为说这么一句;你特么疯了。还有——你真令我失望。”说完这句话;对方轻衍道:“走吧。到此为止了。”
方轻衍一怔;道:“只是如此么?”
孟帅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回去吧;该报仇报仇;该夺印夺印;在这里做口舌之争有什么意思?没有人会相信的;你我自己相信就行了。江湖上那么多报仇的;难道次次都要公堂对质么?还不是有怨抱怨;有仇报仇
方轻衍沉默许久;道:“也是;走吧。今天算我欠你一次。”说着转身就走。
田景莹突然叫道:“孟帅;你给我站住。”
孟帅回过头;道:“殿下;咱们没什么可说的了。”
田景莹道:“这么说;你也确信是我杀了人了?你凭什么这么说?难道你有证据?你不相信我的话;却轻信别人污蔑我之言;你……凭什么?”
方轻衍冷笑道:“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手脚于净;没留下证据么?要有证据;你早就……”
孟帅道:“我有。”
方轻衍道:“早就……什么?”他半截话戛然而止;瞪着孟帅。突然伸手抓住孟帅衣领;道:“有证据你特么不早拿出来;你耍我啊?给我拿出来;不然我掐死你——”
孟帅脱开他的手;道:“还让不让我说话了?别着急;我是刚刚才确实的
田景莹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怒道:“有证据就该拿出来给大家看;藏头露尾的是什么意思?你说走就走;把我扔在这里;叫人怀疑我;指摘我;这就是你的心肠?证据在哪里?”
孟帅道:“你可以自己看……对不起。好吧;我告诉你;你知道刚才我站得位置吧;在地面上;有你杀害群玉堂的证据;你可以自己摸一摸。”
田景莹迟疑着;慢慢的蹲下身去;用手指在地下摸索。这里是太极殿前的广场;地下是光滑的条石;一根杂草也没有;有什么东西一摸就知道。
然而……什么也没有。
田景莹摸索良久;没有丝毫收获;怒道:“什么也没有——你骗我”
孟帅道:“你已经摸到了;起来吧;捻一捻手指;那是你……发现不了的铁证。”
田景莹用手一捻;似乎觉得手指上沾了什么东西;再细细摩挲;似乎是一些粉末;粉末太细太轻;以至于连她也无法轻易发觉。
这时冼正真却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出了那些粉末;那粉末的颜色青绿;居然还有淡淡的光泽;还算显眼。
田景莹皱眉道:“那是什么?”
孟帅道:“空镜印——还记得么?我送给你的。”
田景莹骤然失色;呆呆的半跪在地下。孟帅已经接着道:“那虽然是个印坯;却是个相当实用的封印;最适合战斗的时候用;刚才我为了接冼公子的一招;用了一个印防身;印坯粉碎;留下的就是这些粉末。而这些……”他伸出手去;手心放着一张纸;纸包里是一撮青绿色的粉末;“就是散落在现场的;你尽可以比较一下;是不是一样的?”
田景莹脸色越发苍白;道:“那是……”
孟帅道:“这世上所有的空镜印印坯;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所除了我自己;只给了你一个。你若指认是我杀了群玉堂;那也成立。可是我若杀她;我必将这些痕迹收拾于净。但你却不会;你不知道印坯消失了会有什么痕迹;刚刚我特意指点你去找;你都找不到;何况自己去收拾?”
“说来好笑。”孟帅道;“我从没有把印坯给过人;当时给了素昧平生的你;希望能有朝一日救你一命;却让你今日害了群玉堂一命;这算是天数么?
田景莹沉默了下去;她仿佛沉入了另一个世界中;没有了任何反应;过了一会儿;道:“即使如此……”
孟帅道:“即使如此;我也不相信是你做的。”
田景莹笑了一声;道:“是么?难得你这么相信我。”
孟帅说到这里;也感觉到一阵涩然;苦笑道:“即使不相信别的;我还相信你的骨气。当时我看你如此重视比赛;曾问你要不要帮助;你拒绝了我;我想你连我的忙都不肯接受;当然是摒弃了一切场外的因素了。你必然要堂堂正正的用自己的实力奋力一搏;带着背水一战的精神勇往直前;赢得这一场比赛。这样的你;怎么可能为了增加一分希望而去杀人呢?”
他说着说着;自嘲的笑了起来;道:“还是我天真了。你说不需要我帮忙;是因为什么手段你都自己可以解决。杀人;你能解决;剽窃;你也能解决;被人揭穿了反而将军;真是所向披靡;厉害;我哪有资格帮你呢?”
最后;他说出了自己的最后一句话;道:“我把你和群玉堂那样真正清高才高;不让须眉的女子相比;真是大错特错了。”
田景莹先开始只是默默地听着;这最后一句话却如利剑一般准确的刺穿了她的心防;她暴怒起来;大吼道:“她那么好;你怎么不去找她啊?你这个口是心非的王八蛋两面派;蠢货;人渣”
孟帅闭上嘴;看着她。
田景莹再也控制不住;落下泪来;道:“一开始信誓旦旦;说支持我;说站在我一边;还说我有什么困难可以帮我;还没走出殿门口;遇到姓张的那个贱货;你又是怎么说的?什么支持她进入璇玑山的心;一如当初不改——你到底有几颗心?真叫人恶心。她该死;你更该死;我真想亲手掐死你。”说着两行泪缓缓落下。
孟帅看着她;缓缓道:“原来如此;最后一个问题也解开了。”
田景莹道:“什么?”
孟帅道:“我就奇怪;你为什么能盗走她的封印。纵然她做出了不起的封印;也不会满世界宣扬吧?连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原来那天告诉我那个封印存在的时候;你在后面听见了。当天晚上她就被杀了;果然是财不露白。”
田景莹惊怒道:“你……你想说我是觊觎她的封印;才……”
孟帅轻轻闭上了眼睛;然后睁开;一字一句道:“那你说呢?我不说我们的关系究竟如何;我和群玉堂没说过一句像样的暧昧话;她有他的爱人。你为什么要把自己说成了为了我才杀人?为了吃醋、猜忌杀害一个无辜的女子;比为了财物和嫉妒杀人要高尚么?就算高尚吧;当你占有她的成果的时候;到底是为了谁?从她屋里把封印拿走的时候;你就已经没有借口了;何况还公诸于世。不管你是怎么说服自己的;当你把她的成果拿出来;说成是自己做的的时候;你就是那种你一直极力否认的人——一个嫉贤妒能;谋财害命的卑鄙小人
话音未落;田景莹噗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结束了。
孟帅阖上了眼帘;长叹一口气。
都把话说到这里了;也无需说什么悲伤、可惜之类的话;纵然有感情纠结;那也是以前的事了。言辞如刀;当自己拿起这把刀去挑开她的面幕时;就已经抹杀了一切曾经的纠葛。这一场曾经有机会并轨的感情;就这么骤然断裂。自己无情;她无义;这是太刚硬的结尾。
场上极为安静。
众人都被这场逆转惊呆了。而相对轻松的人;除了离得太远以至于不明所以的观众;就是上面那只黑色巨鸟上的人。
西华锦咯咯笑道:“好家伙;这小子比我想的还厉害;心眼多;口才厉害;沉得住气;又有策略;关键的是;真个无情;将来少过好几道心魔大关。怪不得你说阴斜花喜欢他;还真有点泣血谷的素质。”
牧之鹿叹一口气道:“其实弟子觉得有点悲哀;本来好好一对璧人;一念之差;就错成这个样子。”
西华锦瞄了一眼;道:“怎么;你倒有一颗少女心么?且不论是非对错;他们本来就不是一对璧人。女的对男的;或许有那么一点真心;我看也少不了算计。男的对女的么;呵呵;离着真情实意;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牧之鹿讶然;道:“您之前都没见过他们;怎么知道真心假意?难道是因为孟帅说的诛心之言太难听么?”
西华锦道:“难听不算什么;男女相爱之后翻脸;互相对骂反而更难听;互相戳肺管子更是常事。只是他若爱过;就不会一开始就把欲擒故纵、激将法这类的计策玩得如此娴熟。那小公主真是被他牵着鼻子走;耍的团团转。你看到另外那小子没有;也很聪明;但是一直激动;完全没有章法;那才是有真感情的表现。如果这件事里面掺杂了感情的话;最多是一场单恋引出的悲剧罢了
她突然笑道:“对了;重点不在这里啊。”
牧之鹿道:“重点在哪里呢?”
西华锦道:“重点是璇玑山在人前吃了个大亏啊。拿着野草当人参;我看一向眼高于顶的璇玑山怎么收场。”
尘埃落定;冼正真知道自己不出来说话是不行的了。
他也是一肚子火;堂堂璇玑山特使;还没被人这么愚弄过呢。而且;因为开始自己表现的太高兴了;结果逆转之后;实在不好下台。若是只有些俗人围观还好;偏偏牧之鹿就在自己头顶上。
而且;正因为牧之鹿在看着;他还不能发作的太厉害;因为田景莹毕竟还是盲目少女;如果气急败坏;同样会惹人耻笑。
因此;他把火往下压了压;负手叹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田景莹缓过来之后;根本不理他;只对孟帅道:“我不会放过你。”
孟帅道:“我等你。只是这句话先有人对你说。”
在他身边;她看不见的地方;方轻衍目光中的仇恨几乎流淌出来。
田景莹突然双手一合;一道强光闪现;犹如一张大网;猛地把孟帅兜头罩住;紧接着背后衣衫飘起;两只巨大的翅膀闪出;人一闪;已经飞上了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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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一 绿影竹,杜鹃血
场中本来乱哄哄的;一个人的声音根本听不见;但方轻衍含着无尽的悲愤;狂吼而成;穿过了喧嚣的帷幕;刺入了每个人的耳膜。
他几步就冲到了最前方;眼泪已经落下;但更多是暴怒引起的狰狞;盯着田景莹道:“原来是你……你这贱人我本来看是个好好的女孩子;哪知道你也是蛇蝎心肠;枉披了一张画皮。你杀了阿瑶;夺了她的封印;拿来当自己的;你还知道廉耻么?你给我纳命来——”说着一挥手;一道绿色的影子;已经向田景莹抽去。
田景莹听到方轻衍第一声吼叫;人已经僵直不动;等他欺到近前时;更是茫然无措;竟不知自保。
然而她身边还有冼正真。
冼正真眉头一皱;伸手去抓那道绿色的影子;那影子快如闪电;他出手更快;只见云龙探抓一般;影子骤停;却是一根竹竿;他正抓着竿头。
冼正真这一下出手于净利落;手到竿止;但手掌微微一震;竹竿竟有脱出之势;他连忙加力握住;一股刀割一般的疼痛从手心传来。他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几乎承受不住一个先天以下弟子附着的劲力;险些出丑;不由得暗自愠怒;喝道:“哪来的疯子?”另一手去抓方轻衍。
他这手出来的也极快;眼见抓到了方轻衍的领子;突然就觉得视角微微一花;方轻衍的身子就像被光线整个扭曲了;人骤然偏出;逃过了这一次。
冼正真两次出手;都不算如意;心中怒意更胜;暗道:怪不得敢到我这里来捣乱;有点鬼门道。可我若让你得了逞;还配做璇玑山的大弟子?
当下他出手;又是一抓;这一抓看似简单;却蕴含了真正的先天真气;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已经被真气充满;如牢笼一般;把周围的气场全控制住。
方轻衍就觉得身子仿佛置身于胶水中;又好像被卡在两座山之间;无论如何挣扎不得;接着就是天旋地转;只觉得肩膀一疼;被人按住;微微一扭;整个人被按住;倒在地上。
冼正真制住了方轻衍;一手把他按倒在地;转头笑道:“到了最后;还出了这么个插曲;罢了罢了。”
方轻衍虽然倒地;却还能够发声;怒骂道:“你这个贱人;杀人夺印;害死竞争对手;还要抢她的荣誉;你还有点身为封印师、身为人的自尊么?卑劣无耻;狠毒下贱;你就不怕遭天谴么?”
田景莹听着;开始脸色苍白;但渐渐地收起了惊慌之色;面无表情;几乎如同带了一层蜡质的面具。
冼正真虽然觉得方轻衍是疯子;但听他一直骂田景莹杀人夺印;似乎倒也不是全无隐情;倒动了一点点疑心;转头对田景莹笑道:“存熹堂;你看看;这疯子胡言乱语什么呢?”
田景莹勾出一丝冷笑;道:“疯子的话;正常人哪能明白?”
方轻衍听得;只觉得血逆流上脑;叫道:“姓田的;阿瑶……群玉堂是你杀的;你否认么?”
冼正真一怔;道:“群玉堂死了?”
田景莹讶道:“群玉堂?我有好久没见到她了?她死了么?”
方轻衍又气又恨;几乎吐出血来;道:“你装的好像倘若不是阿瑶;你那前无古人的封印是怎么来的?就凭你最多三分的创造力;也能做出这样的好封印来?不过是剽窃他人的无耻之徒;你有什么脸面去璇玑山?”
冼正真喝道:“胡说八道。”手中一用力;方轻衍的骨头立刻咯咯作响;让他只顾咬牙忍痛;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