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族嫡女-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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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北地虽然仍比较混乱,但也不是一点安全的保障也没有,这趟洛阳之行他也不想留下这个遗憾,思及此,他毅然转身:“萧先生,我们再上门拜访欧阳家主,希望他们能接受我们的条件回归北地。”更重要的是能增加他们军队的作战能力。
“将军,只怕仍是无用功。”萧先生不太看好,上回好不容易把探子摆脱掉去拜访,欧阳家那边的态度十分的强硬,无论将军如何晓以大义也没用。
“不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不行呢?”冉溥仍是那样地微笑道:“欧阳家的铸剑之术不该就此埋没,我们需要这样的人才。”
萧先生看到这样耀眼的冉溥,求才若渴的举动方是一个成大事者应该做的,笑道:“倒是老夫愚昧了。”
冉溥拍拍萧先生的肩膀,然后才踏步往前而去,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不知道……那个小丫头的手好了没有?不由得他又想到她,想到她那一晚的温柔,他的心又微微荡漾起来。
步出这迎宾馆,阿一急忙牵来骏马,冉溥跨上了骏马,拉起了马缰绳正要让马放蹄狂奔之际,从拐角处突然窜出一个女人,他急忙勒紧缰绳,让胯下的骏马扬起四蹄从而避开那女人。
“你是谁?你不知道突然跑出来会被马撞上的吗?”阿一喝道,即使看清了眼前的一个柔弱的少女,他仍是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情也没有。
冉溥从马上下来,冷淡的眸子看了一眼那个此刻吓得仍没有回神的少女,这个少女跌坐在地上,脸上的秀发有些微乱,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朝他看来,他不禁皱了皱眉,朝阿一道:“阿一,扶起她。”
跌倒的少女一看到是阿一来扶她,她忙暗中朝那隐在暗处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急忙窜出,在阿一的手就要碰到她之前扶起她,“女郎,您没事吧?都怪奴婢护主不周。”
袁珏咬了咬唇,颇有些埋怨地看着冉溥,真的是呆头鹅,一点也不解风情,但她就是偏偏喜(…提供下载)欢他这个呆头鹅。她好不容易买通了宾馆里的一个侍从,从而得到了冉溥的消息,每天守在此处,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个制造与他认识的机会,就着侍女的手,她装做站不稳地“啊”了一声,然后又抚着脚双眼噙着泪地看着冉溥,“我的脚扭伤了。”她刻意放柔声音道,微撩了撩裙摆展示伤处。
冉溥皱着眉看了一眼这个颇有些造作的女郎,看她的穿着似乎是贵族家的女孩,但是怎么会当街微微撩起裙摆让人看她的脚?顿时心里颇有些不爽,但他仍然没有出言讽刺,只是淡淡地道:“这位女郎,既然是在下的马不小心吓着你,让你受伤了,不如就由我雇辆马车送你回去吧?”
“那就有劳冉将军了。”袁珏赶紧道,然后又赶紧报出了自家的地址。
阿一咋呼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将军姓冉?”
袁珏得了这个话,又赶紧欣喜地看着冉溥,“冉将军到谢家拜访过,我刚好有幸见着了,所以才会知道将军的名讳。”
“谢女郎,马车来了,你快点上马车吧。”冉溥看了眼这个似乎不太检点的女郎一眼,同样是谢氏的女儿,她差那个小丫头太多了。
袁珏在侍女的搀扶下一拐一拐地走近冉溥,娇羞着脸道:“冉将军。我不姓谢,谢家的主母是我的姑姑,我姓袁。”她抓紧机会自报家门。
冉溥明显没有心情知道她姓什么,着阿一把钱付给车夫,转身立刻跨上马,朝萧先生道:“萧先生,我们先走吧。”然后才看向一脸怔愣的袁珏,“袁女郎,这辆马车会送你回去的。”
阿一把钱塞给了车夫,也赶紧上马,连一眼也未看向袁珏主仆二人,就急着追上去了。
袁珏的一张俏顿时就气绿了,他,他就这样走了,难为她还制造了这个偶遇的机会,现在都泡汤了。
“女郎,请上马车。”车夫腆着笑脸道。
袁珏瞪了他一眼,看了看这辆洛阳普通的出租马车,气愤地转身,让人把谢府的马车赶出来,一把甩开侍女,大踏步地走过去,坐上自家的马车径自生着闷气。
她的侍女已经习惯了她的脾气,低着头也赶紧上了马车,免得待会被这女郎挑毛病来出气。
谢芙来过章台宫的次数真的是屈指可数,她不太喜(…提供下载)欢这座有些荒凉的宫殿,况且它离皇宫实在太远,但是偏偏当今太后王氏就住在这座偏远的宫殿里。
“不为相即为后”是世人对王氏的赞誉,所以先帝的皇后也来自王氏。
随着前面引路的宫娥,她漫步走在这条有些萧条的长廊里面,两边的红柱子的颜色已经脱落不少,但是地面仍是扫得干干净净,看到这里,她的唇角微微一笑。
穿过长长的回廊,再绕过一个转角,王太后并未在那正殿当中,谢芙依稀记得这太后极其喜(…提供下载)欢菊花,现在正是菊花盛开的季节,她在花圃当中就是十分正常的。
果然,宫娥带着她拐了又拐,就来到了那大大的花圃当中,她的俏眸一眼就看到了万丛菊花当中那个包着头巾正在给雏菊剪枝的老妇,她的身上套着一件灰色的布衣,皮肤有些松弛的手持着剪子灵巧地剪下那枯枝,有些淡淡皱纹的脸庞上漾着一抹恬淡的微笑,旁边有一个长得俊美的男子与她一道就着菊花的长势攀谈起来,一老一少倒是和谐得很。
当这个俊美的男子抬头朝谢芙看去时,并没有感到惊讶,仿佛她天天出现在这里一般,只见这男子好听的嗓音唤道:“阿芙来了。”
“是啊,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三郎!”谢芙也同样笑着朝王恺笑道,同样的自然没有一丝丝的刻意,小心地越过那一盆盆的菊花,她笑着上前盈盈一拜,“阿芙给太后娘娘问安。”
包着头巾的老妇回头看着她的那张笑靥,把剪子递给身旁的老妪,那双仍有几分清澈的眸子打量了谢芙几眼,“阿芙还记得到我这儿来坐坐,真是难得!”
“太后娘娘这话真的是寒碜了阿芙。”谢芙笑着回应了一句。
“姑婆,我都说阿芙自打拜祭了颖川公主回洛阳后大不同了,您还不信。现在一见就知道我没有在说谎了吧。”王恺笑着扶着自家姑婆迈出了菊花圃。
王太后笑着拍打了王恺一下,“你这孩子,姑婆何时说过你说谎来着。”这才转头看向谢芙,“阿芙先到正殿坐坐,我随后就来。”
谢芙又施施然地行了一礼,方才由宫娥引着到正殿而去,而王恺自也往正殿而去。
一路上,气氛有几分沉闷,谢芙挥手示意宫娥走远一点,状似不经意地聊着,“三郎最近倒是闲适得很,许久未见,似乎更为潇洒了一些,不知又要迷煞多少洛阳城的无知少女。”
对于谢芙话语中的淡淡嘲讽之意,王恺不甚在意,这女郎与他说话例来都是这调调,而他也心知她为何会这样,“阿芙,你来找姑婆还是为了贾家之事吧?”
谢芙不意外他会看穿她的来意,这人并不若表面那般对世事都不在乎,不过他究竟在想什么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三郎难道对件事就一点兴趣也没有?还是说王家甘当贾家的走狗。”
“阿芙,注意你的措词。”王恺淡淡地警告道,“我王家也不是任由人随意搓圆捏扁的。”
“可在我看来就是如此,明明你心中已有了答案,还要这样来套阿芙的话,就显得不那么厚道了。”谢芙停下脚步,冷着一双眼眸看着这个一直云淡风轻,似乎万事皆不在心头的男子。
王恺微眯了眯眼,谢芙的确转变了不少,以前的她同样也咄咄逼人,但那是带着娇横之气 的,不像现在这般眼中闪着睿光,“阿芙真的变了不少。”他又一次说这话,但这次不再是调侃的语气,反而是笃定地道。
“三郎却还是老样子。”谢芙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至此,王恺微微一愣,然后又恢复了原本那慵懒潇洒的姿态,“阿芙,别再来打扰姑婆清静的日子。”仍是那一如往日的腔调,但却是含有一抹不容忽视的警告之意。
谢芙的嘴角浮现嘲笑之意,“清静?三郎确定这是太后娘娘要的?你一直都是如此的自以为是,无论是面对太后娘娘,或者说是……阿珏,你那出家为道姑的结发妻子玉真子。”此刻她的语气变得有些尖酸起来。
王恺手中的折扇被他大力的握住,因而变得有几分扭曲,他脸上那闲适的笑容仍是没有变,“阿芙又何尝不是自以为是,阿珏要到虚无观出家,我自是尊重她的选择,又何来的自以为是。”
“三郎,你真的关心阿珏吗?”谢芙道:“你说阿珏的选择来自她自己,但你又何尝不是利用了她,世人都同情王家三郎娶了一个这样的妻子,而你就可以借此摆脱家庭的束缚,海阔天空地去游历,那你为何又要回来洛阳?”谢芙声音突然激动起来,“三郎,你终究是王三郎啊,无论你试图去过怎样的一种生活,你改变不了你身体里面流着的王家的血液,若不然你不会为了我一句试探的话而对贾家起疑。”
谢芙盯着王恺那千年不变的容颜略略有些变化,她并未因此而放过他,“三郎,你扪心自问,你能扔下家族而不理吗?何必拿阿珏来做挡箭牌呢?三郎啊三郎,你终究还不是又回来了吗?太后娘娘的心事你又真的了解吗?世人皆说王家三郎聪明绝顶,可你看看那一片的菊花丛中,她……真的的甘心吗?”最后的那一句话却仅有王恺一人听闻。
王恺看着那高傲的女郎就此转身而去,他只是定定地站在长廊这里任由秋风无情地打在身上,那一声声地质问也同样打在他的心坎上。难怪他从内心里一直讨厌她,这个女郎是惟一一个看穿他心底想法的人,所以才异常地令人讨厌啊。
他捏紧手中的折扇,看着那一片在秋风中努力绽放的菊花,临霜而不凋谢,在风霜当中仍然独自灿烂的绽放,她……真的甘心吗?“阿芙,为了你那舅舅如此奔忙,你又真的甘之如饴吗?”他突然不忿地问道,世人谁不知道当今帝王司马哀就是一傻子,为了这样一个扶不起的阿斗,这女郎是傻了吗?
谢芙闻言,已经离了有几丈距离的她回头看着后面那个有着绝世美态的男子,轻启朱唇道:“为了守护自己最重要的人,何谈值与不值?”
王恺觉得自己在她的面前突然变得矮小了许多,这样的谢芙何等的耀眼?他一直试图逃脱自己的责任,所以在那天给了父亲警告后,他就不再过问此事,谁当帝王不是一样?只要王家仍能屹立不倒就行了,相信父亲会有判断。
突然他笑了出来,渐而变成大笑,看得周围那群偷瞧美男子的宫娥都怔住了,何曾见过脸上一直挂着温和笑容的王家三郎如此大笑?但即使是这样仍然如此迷人,她们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都醉了。
直到今天,王恺才觉得他是那么的可笑,笑过之后,再看向那满圃的菊花时,他的眸子坚定下来,他终究是王家三郎,谢芙没有说错,眸光微沉,他又把玩起那折扇,一如往常潇洒的姿态般往正殿而去,只是无人知道他的心中早已是翻过了几重浪。
走在前方的谢芙听到王恺的大笑声也没有回头看去,王恺若愿插手贾家谋反的事情,那么她就很有把握王家不会袖手旁观,她握紧了双拳,现在对付贾家谋反一事她更有把握了。
踏进了正殿,谢芙端正的跪坐在下首处,接过宫娥递上的酪浆,她抿上一口,身体突然暖和了不少。
没有一会儿,王太后方才换了衣裳进来,谢芙急忙放下玉碗,行了一礼,再抬头时看到的已是身着黑色红纹锦缎的当朝太后,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身后结了一矮髻,插着一枝碧绿的翠玉簪子,脸上挂着笑容,显得雍容华贵,一点也不像刚才在修剪菊花的样子。
随意聊了几句不搭边的话,王太后定定地看了看眼前越来越矫丽的少女,真的是像她的娘,尤其是她越来越沉稳的气度,当年颖川那孩子一心嫁到谢家去,当世之人都以为她是看上谢怊的美颜,其实又有谁知道她一心只为了那个始终像是长不大的哥筹谋呢?谢家这么多年都是最支持帝王司马哀的一派。
谢芙这才又行了一个大礼,脸上的笑容一敛,“阿芙想请太后娘娘回宫中主持大局,莫让舅母贾皇后一人独大,舅舅此刻需要太后娘娘的匡扶。”
王太后轻笑出声,“阿芙真会寻我这老太婆来开玩笑,自打我住到这章台宫后就不再过问宫廷之事,你这一趟真是求错了人。”她居然想借她而拉拢王家,这小女孩真是颇有手腕。
谢芙听了她拒绝的话也不气馁,伸手摸了摸那光滑的案几,“太后娘娘这儿真的是干净得很。”她牛头不搭马嘴的就来了这么一句。
“即使我已是寡妇,但是谁不愿把居所弄得整洁光彩一些呢?阿芙莫不是在笑话我这老太婆?”王太后笑道。
“阿芙前些日子听闻有一种很特别的菊花种子,想到太后娘娘喜爱这花中的君子,特意弄来一包进献给太后娘娘,希望太后娘娘来年能让它们开出娇美的花朵。”谢芙把手中包着的种子递给王太后身旁的老妇。
王太后看了一眼那包菊花种子,回头又看着谢芙笑道:“阿芙有心了。”她无儿无女的,平日里除了弄弄花之外也没有别的嗜好。
“记得先帝逝世那会儿,太后娘娘还扶持过舅舅,后来却被舅母借机夺权,最后太后娘娘就住到了这章台宫来,阿芙记得已有好些年了。”谢芙感慨地道,状似没有看见王太后脸上的笑容一僵,隐隐有些怒气泄露出来,“镜台洁静,菊花乃是凌霜开放,这里哪一样东西都表明太后娘娘您的不甘心啊。”
“阿芙倒是喜(…提供下载)欢自以为是了。”王太后有些讽笑道。
“阿芙说的是真是假,太后娘娘心中自有决断。”谢芙笑道,“太后娘娘难道就甘于被贾皇后赶到这儿来?现在正是太后娘娘再次图谋的时机,太后娘娘难道不想像那金色的菊花一样开得灿烂?难道就甘心让贾皇后最终独揽大权?”
王太后对于当年贾皇后趁机把她赶走之事其实仍耿耿于怀,只是这么多年来朝廷风平浪静,她也找不到机会返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