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烟尘(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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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靠在饭桌边,双手反在身后撑着桌沿,失神的盯着自己的脚背发呆。
因萍姐母子俩的离开,屋里一时间静得有些怪异。
“你爱她吗?”晨曦的嗓声突然间变得沙哑,喉咙象是着了火一般的刺痛,她甚至觉得喉间象是肿了起来。
江南猛的一抬头,死盯着晨曦的眼睛,整张脸扭曲得有些变形。
晨曦微微转头避开江南的目光,继续说:“从中学起我就看着你身边来来去去的换女朋友,也许我回来是个错误。”
江南跳起来,一步跨到晨曦身前,喉间发出沉闷的低吟,将晨曦紧紧的揽在怀中说:“小曦,请相信我,我爱你。”
晨曦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不回应江南的拥抱,也不再说话。
江南感觉到怀中人儿身体的僵直和冷漠,只得放开手将晨曦拉到沙发边将她按坐下来。
“四妹子你以前见过的,是我以前的一个女朋友,我们分手很久了。”江南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晨曦的反应,见晨曦没有表情也不答话,于是接着说:“几个月前安哈的生日,就是刚才你看到的那个男的。我们几个一起吃饭喝多了点,后来去唱歌在唱厅碰到四妹子,安哈也认识她就叫她一起唱歌,结果大家又喝了点酒,都醉了,第二天酒醒了才发现自己睡在宾馆。”
晨曦咬着下唇,默然的听着,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江南有些害怕这样的晨曦,可是除了继续说下去没有别的办法,于是接着再说:“半个月前四妹子来找我说是怀上了,是那晚有的。可是我根本不记得那晚有做什么,再说我和她都分手了,我也不可能跟她结婚,所以我跟她商量叫她去做掉,但是她一直不肯。我跟她把话都说明白了,她不肯我也只好避着她不见,结果她就叫安哈来找我说。”
晨曦抬头盯着江南,缓缓的站起身。江南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站了起来,紧张的看着晨曦,不知道晨曦想做什么。
晨曦的目光渐渐变得空洞起来,她茫然的不知目光落在哪个点上,一字一句的说:“男人对女人要负责,你娶她,我走。”
这一刻的晨曦,象是没有了知觉,对于她而言这象是晴天霹雳,猛然间将她击晕了。面前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子、这个这些天忙着四处找房子说要娶她的男子,是别的女人肚子里孩子的父亲,那她算是什么人?在他心里。
第二十五章 不平静的夜
陈新的宿舍
深夜,窗外月华如水,树影婆莎。
疲惫不堪的晨曦倦伏在屋内左侧单人床的角落睡去,枕上泪痕点点。
右侧的单人床上,陈新半躺着,指间燃着的烟在黑暗中闪烁,对面床上如猫般倦缩着在睡梦中不时抽泣着的晨曦让他心痛不已。
晨曦是被陈新从门口抱进来的。陈新半夜回到宿舍,发现这个失踪一年的小丫头时,她已经坐在地上靠着门边睡着了。
陈新知道丫头回来了,也知道江南去过见过晨曦父母,只是晨曦一直没有来找他。陈新一直在等,等最后的结果,可是万万没想到重逢是这样的见面方式。他莫名的烦躁不安,又隐隐的有些许的喜悦,却不仅是为了重逢,也隐约有几分担忧,因为那梦中的抽泣。
夜依然深沉,月光穿过树稍从窗外静静的撒在房间的一角,枝叶将这冷清的白光细碎成零散的光斑,轻风拂过,轻浅的光亮如精灵般掠过沉睡中晨曦的脸庞,隐现的残泪从眼角划落。
陈新凝视着沉睡中的晨曦,心里满的说不出的痛楚。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丫头,是那么的倔犟,将所有心事放在心底,轻易不流泪,而此刻在梦中尤轻泣不止。天知道,是受了什么样的委屈?
那象猫一般倦成一团的晨曦,让陈新恍惚的忆起初见的情景。
春暮时节,桐花正盛。十三岁的陈新正在溜达等姐姐回来做饭,却看到远处的树下蹲着个人,于是慢悠悠的晃了过去。树下的小女孩蹲坐在地上,扎着二条麻花小辫,头埋在膝盖里,一件白底碎花的长袖棉布衫子,一条黑不黑灰不灰的旧长裤,脚上穿着一双黑布鞋,双肩不时的耸动,细声细气的哭泣着。
陈新看着这个在树下倦成一团的小女孩,莫名的想到猫,他好奇的上前拍拍她的肩问:“你怎么了?”
女孩抬起头,一脸的泪珠,抽泣着说:“我要外婆。”
那张小小的脸,满是祈求,泪珠滚滚的从眼框里奔涌而出,乌黑的眼珠可怜兮兮的望着陈新。陈新的心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象是被人猛然间将心脏狠狠的捏了一把,心里升起一个念头:“保护这只小花猫。”
沉浸在回忆中的陈新手中的烟慢慢的燃尽,当指尖传来疼痛的感觉时才惊觉时光不再,当年的小女孩已然长大,只是依然会在受伤时本能的来到他的身旁。
陈新至今也不懂自己当年是因为那双乌黑的眼珠还是因为那声奶声奶气的“我要外婆”被打动了。他摇摇头不再想过去的事,站起身去拿桌上的烟,却发现烟盒空了,顺手将烟盒捏成一团扔在地上,嘀咕着骂了句娘,转身开门打算去买盒烟,眼角的余光发现床上的晨曦身子动了动。
“哥,你回来多久了?”晨曦醒了,从床上坐起身望着陈新。
陈新回转身子,看着晨曦说:“有一会了,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吧?”
晨曦摇摇头说:“不想吃。”就低头抱着膝盖沉默起来。
陈新从门后取下挂着的毛巾走到床边坐下,一手抬起晨曦的下巴,一手用毛巾给晨曦擦脸,嘴里自嘲的说:“都多大的人了,醒来了脸也不洗,跟花猫脸一样,还和小时候一样,不高兴了就不吃饭,总要我哄。唉,今天口袋里可没糖了哦。”
晨曦扭捏的一笑,转过脸,伸手抢过毛巾嘟囔着:“哪有,只有你才老把我当小孩。”
陈新笑了,站起身说:“你乖乖待着,我去买点吃的,我们一起吃,我可饿了。”
门外,陈新的笑容渐渐隐去,他知道晨曦这回不是一般的事伤心。按过去的习惯,晨曦肯定会主动跟自己说原因,这时候醒了却一字不提,只怕一时半会好不起来。
看到陈新走了,晨曦收起强装的笑脸,伏在桌上,沉默的看着窗外,脑子里一片混乱,想着傍晚发生的事。
第二十六章 暗 涌
五月的清晨有着微微的寒意,晨曦抱着自己的胳膊肘缩在车厢的椅子里沉默。没有跟任何人告别,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或许是最好的吧?无力面对大哥的好,无力面对江南的背叛,无力面对小依的无助,也无力面对陈明仁的求助,晨曦觉得自己突然间迷失在森林里,看不到来时的路,也找不到将去的路。迷茫的晨曦只是顺从着本能登上了南去的列车……
陈明仁是晨曦回来的第二天傍晚过来的,而对陈明仁晨曦只说了四个字:“她结婚了”。晨曦不敢说冯兵知道有陈明仁这回事、不敢说冯兵的疯狂、更不敢说依依的绝望和自己的担忧,唯有沉默。她甚至恍惚着没听清陈明仁说了些什么,又是如何离开德森的。
晨曦的回归让紫珊心生喜悦,她相信这个话不多说、埋头做事的小女子终会成为她在公司的大助力,因此,当老板决定在本省扩大业务覆盖面时,紫珊毫不犹豫的推荐了晨曦。
忧伤不可能替代生活,日子总是要过下去,晨曦打起精神开始了业务拓展之路。
平仔从广东临时抽调来f城时,晨曦已经被林老板从台湾请来的业务老师调教得有点业务员的初型了。业务老师是个很有点奇怪的人,据说是台湾企业在大陆投资最大的集团里、最年轻的一位经理人,在最是意气风发的时候突然就辞职不干了,现在似乎也没干什么正经营生,每天除了给林老板公司的员工上课,就是半夜出门中午才回来。晨曦觉得业务老师有点吊儿郎当的时候,他又会突然很正儿八经检查大家的课业。业务老师最奇怪的是,对谁都温暖如春,唯二对平仔和琴子一张冷脸、要么不理、要么开口就是训斥。
平仔每天带着晨曦往各大工厂跑,常常是天不亮就出门,回到公司天都黑了,吃过晚饭还得被业务老师抓去开小灶——报告一天的行程和与客户见面交谈的细节。晨曦几乎每天都累到小灶时间一结束立马冲凉、爬床上就睡,因此,她完全不知道、也没精力去了解业务老师和平仔之间因她而起的交锋。
矛盾的爆发始于一日晚间宴请立丰公司的高管。席间吃饭时还风平浪静,饭后照例是去k歌,原本这样的场合晨曦跟琴子是不会出席的,那晚也不知道是谁的意思,老板临时打电话回公司让晨曦和琴子去会所当陪客,紫珊理所当然的坐镇公司是不会去的。临出门前紫珊特意把晨曦叫到一边叮嘱了几句:“尽量少喝酒,实在躲不过就不要咽下去,包厢里有服务生给的毛巾,没人看到的时候吐毛巾里就好。还有,进了门先看清下客人是怎么坐的,你要尽量选坐在老板或是王先生(业务老师)身边,再不行就坐平仔边上,千万不要坐在客人中间去。”晨曦在心里记了记,明白紫珊的关心是真切的。
晨曦和琴子到的时候稍晚了点,老板不知道去了哪,包厢里只有王先生、平仔和三名立丰公司的高管。王先生坐在客人中间向她俩招手说:“快过来认识下几位大哥,这是林经理、张经理、吴副理,以后可要靠几位大哥照应了。”说完转头跟沙发上的三位客人很随意的说:“这俩小妹是林老板公司的业务员,以后还请多多光照。”后面还说了句台语,晨曦没听懂,却看见平仔脸色变了变,就猜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晨曦快速的打量了下包厢的环境,桌面上有一大盘水果拼盘、十几碟小吃、还有几瓶桂花醇酒和几打罐装的蓝带啤酒,几包长寿烟和酒杯杂乱的扔着,桌边半蹲着一个女侍应生,脸上有疤痕的那个是林经理、戴眼镜那个是张经理,这俩人坐在一起,边上是王先生,沙发转角坐着的是吴副理和平仔。大大的转角沙发只有林经理边上有空位,再就是门边有一个圆凳子。在晨曦打量包厢的时候,脸上有疤的林经理用力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坐垫,招呼她们:“过来坐,别站那发呆。” ;琴子磨蹭着走过去坐下,而晨曦则顺势抱起门口圆凳挪到沙发对面的桌子边坐下,并且笑着说:“我来给几位大哥倒酒”。
业务老师王先生一脸意味深长的笑着看了晨曦一眼,站起身拿着酒杯递给她说:“你敬几位大哥一杯吧。”平仔略有些不快的插进来拿走了酒杯,转过脸笑着对王先生说:“王先生,几位大哥要怪你不解风情咯,还是快叫公主们进来陪大哥们唱歌吧?”俩人目光相接,面带笑容眼无笑意。疤脸男语气暧昧的声音这时响起:“尊重女士嘛,今天有俩位美女在场,那些就不要搞了。”晨曦听到一阵心悸,不由得看向疤脸男。
疤脸男目光肆无忌惮的在晨曦和琴子身上扫过,随手拿起杯酒送到琴子面前,却似笑非笑的盯着晨曦说了句:“美女,赏脸喝一杯吧?”
第 027 章 初识欢场
晨曦躲在洗手间吐得天晕地暗,这三位客户喝酒完全是车轮战,还根本是无间隙衔接,酒想吐到毛巾里不被发现根本就不可能。
晨曦算是看明白了,业务老师跟平仔之间斗法,结果她和琴子成了被殃及的池鱼,疤脸男更是在一边扇风点火、推波助澜。好在她刚才坐在了圆凳上,琴子就惨了,坐在疤脸男身边被他的咸猪手上下撩拨,只差没直接推倒了。
洗了把脸,深吸一口气,晨曦对着墙上的镜子苦笑了笑,再怎么讨厌这些人也得去面对,顾客永远是上帝啊。
再次走进包厢时,琴子已醉得有点失态了,趴在疤脸男肩上不停的傻笑着,上衣扣子不知道是被她自己还是疤脸男拽掉了一颗,胸部半露半遮,粉色的裙子被掀到了大腿根上。疤脸男还在继续他的“瞎子摸象”,看到晨曦进来便推开醉酒的琴子,一脸猥亵的指着晨曦对业务老师说:“介查姆卡水。”(台语:这女人挺漂亮的意思)晨曦虽然听不懂台语,却也本能的觉察到疤脸男的不怀好意,心里又是厌恶又是紧张,便有些慌乱的看向平仔。平仔却站起身出了包厢门。晨曦一惊,只好求助的看着业务老师。业务老师却根本不看她,只夸张的哈哈大笑,并拍着疤脸男的肩膀说:“兄弟,好眼光。你夸她是她的福份,点个歌让这丫头陪你唱呗。”说完还冲着疤脸挑了挑眉。
疤脸男点了首《浪子的心情》,站起身走到晨曦身边,塞了支话筒到她手里,伸手就搂住晨曦的肩,还偏着头把下巴搁在晨曦头上,鼻子乱嗅,嘴里嘟噜着:“真香,俏查姆。”
晨曦心里别扭,但也是知道不好太强硬的反抗,只好装做不好意思的用肩侧倾斜,顶住疤脸男的胸部不让他靠太近,然后故作欢快的声音说:“林大哥,音乐开始咯,该女声唱了。”
晨曦不会唱台语,只能用国语对着字幕蹩脚的唱。疤脸男的声线极好,居然唱得很是深情动听,只是边唱还边不忘对着晨曦挤眉弄眼,又时不时的借机拉个小手、搂个肩什么的。张经理、吴副理和业务老师王先生在一边乐呵呵的跟着节奏拍掌,时不时的还合声一句,而琴子已完全醉死过去,趴着沙发上没了动静。
一曲终了,疤脸男一把抱住晨曦,用力的拍拍她后背说:“合作愉快哦,晨晨。”然后搂住她就往沙发边走。晨曦惊慌失措得有点傻呆了,这要是被拉到沙发上坐,琴子就是她的榜样,还不得被这个恶心的疤脸男给上下其手啊?正要不管不顾的推开身边这个猥亵的男人,平仔推门进来了,身后跟着几个浓妆艳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