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这个冬天风不大-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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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冻得疼。丫头没经过这种严寒,我紧紧拥住她,用自己同样冰冷的脸贴住她,想给丫头一些温暖。一边心疼不已,马上就想打车,但丫头说快到家了,不用了。
我犹豫着说:“要不,那就到春天的时候再来吧?”
丫头不作声,半天后我似乎听到她在电话那头抽泣。我默默无言。从心底里,我一万分地想和自己心爱的人长厢厮守,可是人在江湖,很多事情是由不得自己的。在杜若扭伤了脚需要我照顾的时候,我又如何能弃之不顾呢。
晚上我心不在焉的在择菜,一边想着如何既能让丫头这个时候来,又能把杜若应付过去的万全之策。杜若大概看出了点什么了,满腹狐疑地问我想什么呢,我装作轻松地说:“想着你什么时候好了给我做饭呢。”
杜若嗔怒地道:“当我是你丫鬟啊?”
我说老婆的工作之一就跟丫鬟差不多,比如做饭啊、洗衣服啊,还有服侍老公啊。
我正打算继续调侃下去,一看杜若的脸色不对,马上住了口。站起来想去搂杜若,她一把打开我的手说,去你的脏手。
等我洗了手出去的时候,杜若正坐在床上垂泪。我轻轻搂住她,杜若的眼泪已经向珠落玉盘一样掉了下来,我说宝贝,怎么哭了。
杜若哭着伏到在床上说:“王愚,你不爱我。”
我把她搂到怀里,看着她泪眼朦胧,分外动人。一边用手擦去她的眼泪,说怎么会呢,傻宝贝,别想那么多,我跟你都两年多了,一夜夫妻百日恩。
杜若一下坐起来,用那双美丽而风情万种的眼睛看着我,带着种哭过后的晶莹和惹人爱怜,柔情期许地说:“王愚,那你说,你爱我……说呀?”
周四下班后,猪头老总叫我进去,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私企这点很不好,恨不能让你的24小时都为公司卖命。我心里有点不乐意,但也有点紧张,心里琢磨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结果猪头老总告诉我一个无比振奋的好消息,说董事会决定在明年2月份派我到德国去学习,时间两个月。
王朝假日旅行社有个好处,员工只要工作满一年后,公司就会派他去国外学习,用老总的话说是:“学习国外先进思想,提高自身业务能力”。我虽然现在是新公司的一位副总,但由于以前一直从事的网络工作,没有这种国外学习的机会。这次猪头老总如此器重我,也是想让我接受更多的新知识,在欧洲旅游电子商务这一块有所作为。
我心里算计了一下,不到这个月底应该就可以拿到任小霞公司的款子了,然后还有出国学习的机会等着我,这好事是接二连三那,心里不禁得意。猪头老总拍着我的肩膀:“王愚啊,好好干,公司现在对你的工作能力非常满意。”我赶紧作出一副感激状,“都靠朱总栽培啊,一定不辜负公司的期望。”
表完了忠心,老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德国那面的公司还缺个经理职位,现在董事会正在考虑从国内派一个过去。猪头老总恐怕是想让我先去德国学习,然后直接把我派到德国去呢。
我心里嘀咕着,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现在的职位和薪水让我很满意,但是从骨子里讲,我一直不肯屈服于为别人打工,这也是我想折腾自己公司的原因之一。
可是,这里面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存在,我既无法全力发展自己的公司,又不能一心在新公司工作,这让我很多时候很困惑,不知道什么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
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决定好好报答老总对我的器重,我打算拿出一个关于短信的计划。媒体上已经报道说短信成为继网络之后的“第五媒体”。我想建议新公司考虑和其他的SP公司合作,在短信领域有所作为。具体内容包括开发“欧洲旅游信息咨询”等,向我们网站用户发送一些最新的欧洲旅游动态,天气预报等信息,可以作为公司另一种拓展营收的渠道。
我感觉这一块在市场上还处于启动阶段,应该比较吸引人。但考虑的还不是很周全,我心里琢磨既然要去学习,不如在走之前提出来,让公司觉得我不仅仅是个人才,也对公司忠心不二。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这么给四郎说。四郎仰天大笑,说我迂腐。
去德国学习的这个好消息,多多少少弥补了丫头不能马上来北京带给我的缺憾。走在11月北京宜人的景色里,我的心里有点空荡,但又充满向往。香山的枫叶该红了,我想如果丫头来了北京,来年看也一样,年年岁岁花相似嘛,只是我忽略了另外一点,岁岁年年人不同,很多事情,永远和想像中相距十万八千里。
第三部分北京,这个冬天风不大(第26节)
26
那天杜若逼着我非要说出那三个字,大有我如果顽抗到底,将跟我誓不罢休之势。在这种情况下,我只好拿出我的撒手锏。我说好好好,宝贝,我说……然后一把搂过她就去亲她。
那三个字在我的嘴准确无误地贴到杜若的唇上时,已经变得含混不清。杜若想要挣脱,一不小心碰到了脚,疼的眼泪都下来了,我立即心疼万分地说宝贝对不起,是我不得已。哦,是我不小心……一边轻轻地替杜若揉脚。杜若再无力跟我闹了,静静地伏在我的胸口,不说话。
我搂紧她,感觉到她的心,正贴着我的心,在一下一下跳动。是不是生命不息,我们的心注定将一起跳动不止?
在陪着杜若的这段时间,我抽空给梅打电话,不断地鼓励她鼓起勇气,战胜病魔。杜若有时候都有点吃醋,我说你跟一个病人吃什么醋呀,杜若不无醋意地说我也是病人那。我笑着搂过她,说傻姑娘,梅连动都动不了,你何必要较真儿。杜若说:“那万一呢?”我心里咯噔一下,但嘴上仍然说怎么可能呢。
在电话中梅几乎把她身边所有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告诉我,连老段的事她都给我讲半天,甚至打擦边球地提到一些关于将来的话题。杜若的直觉看来没错,女人呐,我不禁暗自叹服。梅一说这些的时候我马上搪塞过去,继续把话题转移到病情上来。梅说她恢复很快,已经可以让别人搀扶着下床活动了,这让我既高兴,又有点难过。
一个下午我正在上班,梅突然打来了电话,让我一下手足无措。梅说她今天想试着下床,结果摔在地上,家里人刚好出去了,她半天爬不起来。梅一直哭到她家里人出现。“我是不是好不了,一辈子只能这样了?”梅哭着问我。
我说:“不会的,现在你不都是可以活动了嘛,也许再过一阵你就可以走了。”
梅追问:“那还要多久?”我一下无话。
“你们所有的人都在骗我,我知道我好不了,我这辈子永远就只能躺在床上了。”梅绝望无比。
“你别傻了,你肯定会好起来的,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连动都不能动,现在不是已经可以活动了吗,”我小心翼翼地说,“你相信我好吗,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好起来的。”
梅说她谁也不相信,如果你要让我相信你,你证明给我看。我问她怎么证明。梅说如果有一天她不想活了,你会怎么办,我说你别傻了,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救你的。
“如果我从楼上跳下来,你会接住我吗?”
“会。”
“你会抱我吗?”
“会。”
“你会亲我吗?”
“我……会”
“那你爱我吗?”
“我……我爱……”
“那你为什么不来陪我?”
……
“如果你爱一个人,为什么不能放下一切来陪她呢?”面对着梅千古绝唱般的追问,我无法回答。我不能告诉梅我不爱她,如果那是她恢复健康惟一的良药的话,我宁愿背负这沉重的枷锁。可是,有一天,我必将伤害梅吗?
我说即便我马上辞职去陪你,也需要时间啊,梅说那我等着你。放下电话,想像着梅如何在床底下挣扎和哭泣,我的心疼痛而柔软。我当然不可能真去陪她,等梅的情绪好一点了,她自己也许会意识到这原本就是无法兑现的承诺吧,就像上次那样。
出去到厕所里点了一根烟,从镜子里发现自己已经面色苍白,满头大汗。梅已经能活动了,我担心我的回答万一要让她更加想不开,有什么意外发生,那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踌躇了半天,过了一个多小时后我又打电话过去,是阿姨接的,说梅这会儿已经睡着了。我不禁长出了口气,梅的体力也许只够折腾那么一阵吧。不知道在梦里,梅是不是还在一遍遍地追问,如果你爱我,为什么不能放下一切来陪我呢……如果你爱我,为什么不能放下一切来陪我呢……如果你爱我……
如果我爱一个人,我真的可以放下一切去和她在一起吗?我问自己。
这段时间让我焦头烂额,我无法对着除了丫头以外的女人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每次含混不清的应付了事。可是好几次面对着梅或者杜若一再的追问,我无法回答,只好装作沉默或者赶紧转移话题。
老段刚好在那几天从天而降,他的第二次到访让梅暂时忽略了对我的追问,把我从尴尬中解脱出来。过了几天后我打电话过去时,梅说老段给她买了好多东西,让她很感动。我说老段真是好人啊,梅笑着说是啊,“能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我很高兴”。我接上她的话题,说:“有这么多的朋友对你好,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你一定要充满信心,不要让这些朋友失望啊。”梅说一定。
这个爱的话题就这样被放下。梅可能是因为病痛折磨而对生活太过绝望了吧,躺在床上寂寞而痛苦,心里的悲哀无以言说。那个时候伸出手去,抓住这三个字也许是一种安慰,让梅相信她并不是一个人痛苦,还有一个爱她的人……因而重新鼓起勇气。
但梅是个坚强的女孩,我一直这样认为。自始自终其实都是梅自己顽强地和病魔在做着斗争,只是她自己没有意识到罢了。坚持不动的时候会丧失信心,需要有人不断地去鼓励她。我想当她有一天完全痊愈的时候,我所起到的作用就如同一根拐杖,在她跌倒的时候递给她,让梅重新站起来继续跌跌撞撞地前行,直到终点。就像所有曾经关心她的朋友一样,仅此而已。
那么我骗骗她又有何妨?当有一天梅的生命重新如花一样绽放,到那时,她也许会原谅这个美丽的谎言吧。
我并不是个高尚的人,梅说我就是有点心好。而杜若则老说我一无是处,我问她还爱我干吗,杜若说我就爱你这个坏蛋小淫贼怎么着。我嘿嘿大笑,一边说,你不爱我啊,那爱我的人可多了。杜若冲上来就要跟我急:“你敢!”我笑着搂过她,口里说不敢,心里却想着丫头。
在预想了各种可能的情况后,当梅又有意无意地说起类似话题的时候,我顺她的意思说了一些略带点暧昧意味的话,说我会一直陪着她、疼她。现在北京我的公司已经开了,挣了钱之后在北京买房子,买车,以后如何云云……
梅显然被我美好的设想打动了。最后我画龙点睛,信心满怀地说:“只有等你完全康复了之后,这一切才都能变成现实,那你现在就一定要鼓起信心,快点好起来。”
梅在我的信誓旦旦中语气铿锵地说:“那你就好好工作吧,过年的时候来看我,我走着去给你开门。”我的心如释重负。
杜若上班后没几天,任小霞公司的钱就打到优策公司的账上了,我走路一下感觉牛逼哄哄的。除去各种各样的成本,一个多月下来挣了个几十来万,这大概相当于我以前的好几年的年薪了。我开始盘算着再干点其他的。
找四郎商量,这孙子最近忙疯了,我挣的这点小钱在他来说是“小儿科”。他说“正在搞个大的,要是成了一下弄它个千把万的。”我连说靠,丫的牛逼,可怎么也想不来怎么去扩大生产,增加收益。
新公司的宣传高层决定马上去做,我使劲地转着脑子琢磨怎么把这个单子拿下来。用美人计,请市场部经理刘越到KTV玩,叫俩小姑娘做陪,越纯情的越好,最好还是个雏儿,酒酣耳热趁他对小姑娘动手动脚时拍下照片,然后迫他就范;或者行贿,宣传费用中给他抽出个万把块钱来,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刘越是个不吃荤的猫?想来想去,我还是打算先探探路,这小子能爬到市场部的经理,肯定也不简单。
下班的时候我约刘越去喝茶,刘越欣然同意。我们要了一壶龙井边喝边聊了聊公司的事,我几次旁敲侧击,不知道这小子是心如明镜还是假装糊涂,总是没有我想要的回答。茶喝完时,我决定摊牌。我说我有一个朋友开了一个公司,想把这个单子接下来,“不知道刘总有什么意见?”
刘越超出我的意料,居然一口答应,拍着胸脯说既然是王总的朋友,那就这么定了,改天见面谈就签合同。刘越仗义,那我也不能瞒他,迟早得说实话。刘越一听原来是我自己的公司,说那更没问题了,我给他许诺事成之后给他两万块钱。
刘越跟我急了,说:“王总,你太小看我了吧,以后我们合作的机会还多着,这钱我要是拿了你就是看不起我。”几个来回,刘越执意不要,我也就不坚持了。本来以为天大的事,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解决了。我一下轻松不少。
哼着小曲回去,老谋说新感觉公司的李辉他们几个人去过了,专门对我表示感谢,说上次的帮忙很有效果,这段时间他们的软件卖出去了好几套,经济问题一下不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