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妻不可欺-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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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的心思。看这小姑娘长得跟个谪仙儿似的,虽是许了人家,但事在人为,谁让儿子喜欢呢。况且他们两个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将来要是真能跟了阿缇,生出来的娃定是好看。阿缇妈整整脸上的笑,“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有十六了?”
按说不好问已经成亲女孩儿的年龄,乐心的筷子一顿,想是这里也许跟外边的习俗不一样,便微笑着答了,“再有一个多月就十七了。”
比儿子是大了点,好在也差不了多少,面嫩,显小。阿缇妈给她夹一筷子羊肉,笑道,“看这样子成亲也不久啊,这小年轻儿啊,成亲早了不会过日子,一时新鲜劲儿过去了呀,再往后相看两生厌。”
郝大夫咳嗽两声,脸色有些不好看。阿缇爹权当看不见,听不见。乐心的脸色有点讷讷的了,她不明白这大嫂说这话什么意思。又听见她说,“我跟阿缇爹就是成亲早,先头甜蜜劲头过了,这日子过得鸡飞狗跳的。这两年才缓过来,我们阿缇啊,我就打算着让他晚两年再成亲,知道疼媳妇。。。。”
阿缇不好意思的低头扒拉饭,抽空瞄她两眼,可见到她跟季元两人眉目传情的样子心里马上又堵了。
风纪远自是明白这其中的意思,想必是阿缇同他娘说了什么,自己的未婚妻三天两头的被别人惦记着,风纪远自是心有不愉,面上淡淡的笑意不减,话却说得有点噎住了阿缇妈,“嫂子不用操心,我比内人年长七八岁,一直拿她当女儿疼的。她还是婴儿的时候就许配给了我,要说这新鲜劲头。。。。”他笑笑,“新鲜了十来年了,也未减一分。”
阿缇娘被噎了一下,面上讪讪地笑。打别人媳妇的主意这事儿,说起来是她不厚道,也不再说什么了,脚下踢踢阿缇爹的脚,叫他说话。
平常他不常说这些话的,突然这么在大庭广众下说把她当女儿一样疼叫她面上羞得红扑扑的。
之后都是郝大夫和自己儿子说些家常话,再说说在外面的见闻。一顿饭也就这么吃完了。回去的时候风纪远牵着她的手,话很少,面色有些沉重。乐心也有自己的心事,就算之前不知道,今天阿缇妈说的那些话静下来她也明白些什么了。这会儿见他不说话,不知道是在烦恼外面的事还是今天饭桌上让他不高兴了。不管是哪样,经历了生死才走在一起不容易,她不想让他心里膈应着什么不愉快。
乐心站住了脚,拉住他的袖子,“郝大嫂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她说她的,跟我们没关系。。。。”
风纪远一怔,这才明白她在在意什么。抬手摸摸她的发顶,“胡思乱想什么呢,我会不明白你吗?”见她皱着个小眉头,便揶揄她,“就算你真想走,我也不答应。一只脚进了风家门就是风家人,哪儿都别想去。”
“那你烦恼的是外面的事情?打算出去了吗?”
他转过身正面对着她,正色道,“我们可能在这里呆不长久了,今天阿缇爹没有说完的话你听出意思来了吧?”现在这么糊弄着过去了,万一等什么时候回过味来凡事就不好说了,尤其是从京都回来的。
她明白阿缇爹没说出来的话,“大概是要说我们一个像和亲的公主,一个像统领千军万马的将军。照这样说皇宫里果然是张贴了我们两人的通缉榜出来。”突然想起来郝大夫,“郝大夫他。。。。”
风纪远点点头,“我想当初他就没有相信我们的那一套说辞,无论如何他都救了我们,他是我们的贵人。至于刚刚说的阿缇父母,你也不用太担心。他们过后想不想得起来是一回事,做最坏的打算,这里没有可邀功的衙门,就算认出来了我们也有时间做准备离开。”
她偎进他的怀里,望着这满眼的湖光山色,鸟语啁啾,还有半山腰上他们的小家。。。。。怎么舍得丢掉这里的一切再度回到那个纷扰的世界。。。。
“我们,在这里最多还能呆多久?你告诉我,叫我心里有个准备。”
风纪远不打算带她出去,想把她留下。如今他已经是个通缉要犯,一个人冒险总比两个人好。要不是外面还有他母亲的线索,要不是始终放不下那支忠心耿耿的风家军,就此在这里隐居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我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一段时间,你会不会同意?”
“我不同意!”对于他的提议,乐心一口回绝,她怕他一去再也回不来,“要来一起来,要走也一起走,你没道理把我一个人仍在这里。”横竖语气就是难得一次的硬气,因为激动胸/脯一起一伏的挤在他身上。
风纪远不同她讲什么道理,拍拍她的后背叹口气安抚她,“行行行,别生气,我这不是问你的意见了么。你说不,咱们就不。”
乐心觑觑他的脸色,咬了咬嘴唇,生怕他到时候真的扔下自己,照他的个性真有可能到时候一个人出去面对那些事,“我们就这样在这里生活不行吗?”
他拉着她往家里走,有件事总要告诉她的,“我没有跟你提过我母亲吧?”
见她疑惑地摇头,风纪远牵着她上了台阶,一阵暖风吹过,普通的粗布衣裳被掀起一角,“我从小就没见过她,父亲也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在天牢的时候遇见了个古怪的老头,说是我母亲娘家的家奴,我从他那里得知了一些母亲的消息。”
她有些惊讶,随着他的脚步移动,“所以你觉得。。。嗯。。。老夫人可能尚在人世,想找找看?那你有方向吗?”
对于她顿了一下喊的那声老老夫人,风纪远好笑的摸摸她的头,“该叫婆母就叫婆母,叫老夫人多别扭。”乐心禁不住他逗,一下儿就红了脸。风纪远继续说,“寻找的方向是有的。”奴三说过她的失踪与皇上有关系,“不管是不是还在世,总要找找看才知道。”
乐心走在他身边,听得他语气里的失落,特别心疼他。从小就没见过自己母亲的孩子,即便是长大了,也是非常渴望母爱的吧。她很想抱抱他,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
风纪远对自己母亲的感情很复杂,他没见过这个给了自己生命的女人,但他对素未谋面的母亲怀着感恩与算不上浓烈的思念。可如果她活着为什么二十多年都不见他们父子一面,是被困在了哪里还是其他原因,很小的时候他对她有过小小的怨念。
旭日东升,红霞染红了东边的天。皇帝已经很久没有醒过了,皇后原先棋差一步,给皇上断药,不仅没有让自己的儿子提早登上皇位,反而砸了自己的脚。太子日益被打压,原先皇上清醒时为太子定好的婚事,现在丞相一拖再拖,声称此事待皇上病愈之后作为庆祝再办不迟。皇后知道她想替太子拉拢的这一势力多半是不成了。
更让皇后咬牙切齿的是,司桓宇越发的不将她放在眼里,就连她要去看自己丈夫都要经过他的同意。进宫的各人,无论王公大臣,一律不得擅自带兵器进入禁内。司桓宇竟然藐视祖宗规定,他身边的常剑随时随身佩剑进出皇宫大内。太子几次气急攻心,在太子宫修养了一月有余。太后久居佛门,早已不理俗世,家里的势力不高,又指望不上。皇后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而就在这时,她将最后的筹码拿出来。而这个筹码的运用还需把人找到。也就是说现在明着暗着搜寻风纪远两人的人马不仅是大内和李锐,还有一股就是皇后的人。
司桓宇依旧是那一副不管对什么事似乎都不上心的样子,可越是这样各个正在观望的大臣越不敢有异动。这位王爷就像一匹假寐的狼,看似眼睛没有盯着你,但是一旦你动一动身子它就会立马扑上来将你撕得粉碎。
前不久是他的诞辰,各路官员纷纷备了厚礼去恭贺。丞相张慎竟带了自己的女儿张苓之去,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丞相是何意思。果然是要变天了。。。。。
前方征战不断,玉津依旧可以歌舞升平,这种气象,怕是要不好啊。。。。
司桓宇坐在高座上,张苓之献舞完毕上前谢恩时似乎不经意间向他传递了秋波,司桓宇却只觉得好笑,抚掌笑道,“难为未来太子妃为本王这样煞费苦心了。。。。”言外之意,你未来的夫君刚刚从病榻上下来,作为皇上钦点的太子未来正妻却为另一个男人煞费苦心演练歌舞。。。。。这不仅讥讽了太子,连丞相也毫不避讳了,一句话说的张苓之面红耳赤。
不顾丞相脸色由红转绿,自顾自的陷入沉思,有多久没见过她了?快五个月了吧,若是换了她在他的生辰上歌舞助兴,司桓宇觉得自己应该是受用的,可惜,她太不听话。脱了缰绳的小母马,跟着匹公马跑了。司桓宇怒笑,等他把她抓回来,一定要好好收拾她,叫她张张记性,看清楚主人的怒气不是那么容易能够承受的了的!
常剑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有些困惑,因为他不小心窥见了主子身上一点东西,以前是没有见过的。那次在行宫温泉,他有急事禀报,在外面叫了几声都不见主子回应。一着急,疾步就进了帘后。
水汽氤氲的温泉池中,司桓宇墨云一般的长发散落开来,濡湿的几缕黏在胸前,他伸展双臂在玉石上,微仰头靠着石壁像是睡着了。慵懒的面相带着邪气与魅惑,即便是闭着眼睛也摄人心魄。纵然常剑是个男人也有些失了神,就要低头退出的一瞬间,他瞥见了司桓宇左手臂上一条紫红的线条,不像是外伤,倒像是内里透出来的,长长的一条,快到肩膀处。常剑纳闷,以前没见他手臂上有这个东西的。奇怪。。。。他一直跟在主子身边,他受伤自己不能不知道。
常剑悄悄退出去,倚在殿外的石碑上沉思,想到近一年的时间,主子洗浴一律不准仆人近身。。。。莫非跟这个东西有关?主子对自身形象完美的要求近乎到了苛刻的程度他是知道的,这条长线添在身上可不就是个缺憾?可因此不让人贴身伺候岂不是说不过去?
常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司桓宇不提,他也不敢问,生怕触了逆鳞惹他发怒,只得自己一个人琢磨。曾经一个中毒的念头闪过,骇了他一跳。可观察主子平时的行为举止毫无异常,不像是中毒的样子,这让他稍稍放了心。
北边刚过上没几天太平日子,战事大大小小的又开始了。司桓宇只是松松紧紧的束着,让人猜不透到底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皇帝病重,只要稍微使点手段皇帝的活头儿也就没有多少了,趁着大权在握,一朝称帝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可是他不,甚至还让御医用上品的好药吊着皇帝的命。
最近他似乎耐性越来越不好了,每次侍卫战战兢兢地回来报没有找到人,他的怒气根本不需要隐忍了,暴躁的时候连杀几人。这段时间以来不消说王府,就连整个玉津城都战战兢兢。
司桓宇亲自去拜访了平南王府,于是平南王妃被“请来”了庸亲王府做客,平南王被士兵架住了身子,根本动弹不得。临走时司桓宇无视平南王要杀人的目光笑得无害,“若是宝珍有信儿回来,还请平南王告诉她一声,本王挺想她的,在外面饥一顿饱一顿的还是回来吧。。。。。”
☆、第65章 终于不再混沌
自从那日以后,日子似乎还是照往常一样的过。可是她总能感觉得的到他心里装了很多事,每次开口问他他总会说别操心,他会处理好。可是处理好什么呢?又怎么处理呢?
风吹两岸绿摇曳,月照湖上舟静默。窗外月明,清辉洒满大地,山下那一汪湖水平静无波,明晃晃的湖面如镜子一般与天上的月盘相呼应。
竹屋里静的只能听见绵浅的呼吸声,有月光从半开的窗子挤进来,静悄悄的洒在地面上、矮几上还有美人面上。。。。风纪远看一眼床/上安然入睡的人儿,悄悄起身披衣。
窗口处有一只飞鹰,钩子似的精神饱满的圆眼睛一动一动。风纪远走过去,摸摸它身上灰扑扑的羽毛,嘴角有了点笑意,跟它对了个口型,“辛苦你了。”然后伸手解下它腿上绑着的信笺。解了缚的飞鹰弹弹有力的脚爪,扑棱的翅膀发出不小的声音。低头看信的风纪远被它唬了一跳,连忙回头看床/上的那人,只见她依旧是那个姿势,安安静静的睡着,这才放松的呼出了一口气。
风纪远是这两天才跟李锐联系上的,信上告诉了他最真实的边关信息。监军是个庸才,不仅对战事毫无经验,还就爱凭着手中好不容易得来的权力对众位将军做出的部署指手画脚,危急时刻胡乱下命令,怀阴关一役损失惨重,整支风家军被他搅合地乌烟瘴气。朱天甚至差点与他大打出手,却被监军重重参了一本。上头竟然罢了朱天的职,大家敢怒不敢言。若不是看在这支军队是风家一手建立起来的,几个将军真能撂挑子不干了。
李锐说大家都盼着将军回去,带领风家军重整旗鼓,再树军威,捍卫燕道关,还百姓一个安宁的日子!
风纪远将不大的信笺攥进掌心,捏成一团。灰扑扑的雄鹰重归天际,很快便不见了踪影。在他看不见的身后,有一双杏眼早已挣开,将他的所有动作看在眼中。
终归他们都不是能够狠下心来的人,做不到对一些事情的不闻不问。风纪远也终归不是池中物,他有他的责任要背负。他站在窗口望着连绵一片的远山,久久没有回身。安乐心闭上眼睛,有件事不能不承认,这段日子。。。。本就是偷来的。不管他做什么决定她都不会阻止,也不会过问,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她想平平静静的。如果他真的打算将她留在这里,那她就听话,在这里等,等到他回来。
他在她身边躺下来,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将她揽在自己怀里。他身上沾有夜色的凉意,乐心的脸贴在他的中衣上,凉丝丝的触觉冷得她想哭。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爱哭了?或者她本就是个无能又爱哭的女人,主人拿捏她的时候她只能掉泪,现在对他不舍时也只能掉眼泪,什么都做不了。
这一夜过得混乱不堪,头昏昏沉沉的痛,有什么东西像是要发芽一样破土而出,可是又被狠狠地压抑着。彷徨、迷茫、呐喊、挣扎,安乐心迷迷糊糊中觉得自己的脑子要炸开了一样,继而闪电一般的影像在眼前忽闪而过,看不清、更抓不到,模模糊糊花花绿绿一片,似曾相识的场景一幕幕呼啸而过。忽然场景转变了,她好像看到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姑娘轻飘飘地昏倒在自己面前,她惊恐万分,提着裙角上前去拉她起来,可是她为什么那么重?她使尽浑身的力气,每次只能拉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