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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大皇商-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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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言良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几许的年纪,整个人却很老成稳重;同他们这些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相比,确实算得上是老前辈了。

他既不是自家生意的少东家,也不是大公子,他就是老板。

杨中元听了忙道:“施大哥太客气了,您已经是大前辈了,以后有很多我们要学习的地方。而袁公子与滕公子,年纪轻轻便担着家里的重任,比我跟阿哲强多了。”

年纪最小的袁辰友则笑着说:“二位可真会说话,在场几位我年纪最小,以后还要请两位哥哥多多照顾了。”

施言良看上去最是稳重,他为人比较爽朗,也乐于结交朋友,所以一开始都是由他来跟程维哲与杨中元交流的。而袁辰友则一直站在旁边微笑,他人长得很瘦,但面色却不错,看上去是个很普通的单薄青年。

反而是一直没有说话的腾礼杰样貌长得最好,却似乎有些腼腆。

果然,腾礼杰发觉杨中元的目光投到他身上,不由紧张地用力拧着衣摆:“我……我……我恭喜二位。”

噗……杨中元跟程维哲还没来得及笑,倒是袁辰友笑着拍了拍腾礼杰的肩膀,对他们二人道:“太不好意思了,杨老板,程老板,礼杰打小怕生,不擅言辞,但他的脑筋却特别好,他家火腾坊现在生意越来越好,多亏了他出的主意。”

这几家都是在宝珠街讨生意的,家里的晚辈们自然也熟悉,就像袁辰友与腾礼杰,两个人都是在弘晏书院读的书,感情自然不一般。

腾礼杰听他这么使劲夸自己,一时间红了脸,吭吭哧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程维哲顿时有些了然,他忙笑着说:“两位小老板真是年少有为,我跟小元以后也要好好努力,就算做不到您几家那样子,总也得能养家糊口。”

施言良闻言大笑出声:“哎呀程老弟,你太谦虚了,我比你们岁数大,厚颜自称一声大哥,虽然咱们才刚认识,但能入得了老夏跟老尚眼里的人,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我这人也不惯藏着掖着,二位,既然咱们都是堂堂正正做生意的,那以后倒是可以多多交流走动一番,今日我带着两位小兄弟来,也是这个意思。”

杨中元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了,连声道:“那是自然,施大哥放心,我跟阿哲都不是那样的人,做生意自然要靠真本事,用了其他见不得光的手段,那根本就不叫本事。”

施言良认真听着他说完,然后看他跟程维哲目光清澈,举止坦荡,心里便安定下来:“你们能那么想,那真是太好了。老哥也不是多事的人,只是宝珠街是咱们衢州最有名的代表,有时候一颗老鼠屎能坏了一锅好汤,宝珠街的名声关系到咱们所有人,今日来的时间也有些长了,老哥废话也挺多,请多多包涵。”

程维哲忙给他满上茶水:“施大哥能今日就来照顾我们,我跟小元心里感激不尽,两位小老板也是,放下家里生意挤出时间,我们再次感谢二位。”

程维哲说罢,又跟杨中元站起身来,不过这一次他二人举在杯中的却是茶。

待到几个人都一口喝完热茶,施言良便向他们二人拱手道:“时辰也不早了,我们便先回去,再次祝二位百年好合,财源广进,告辞。”

随着他的话语,袁辰友与腾礼杰也跟着起身道别,杨中元跟程维哲挽留几句,便客气送他们下了楼。

虽然施言良说耽误他们时间,但其实一来一往也不过一刻功夫,待到他们下了楼,一楼大厅依旧气氛热烈,好奇的客人们进进出出,就算是因为桌前人有点多挤不上去,参观一下这间新开的铺子也挺有趣的。

杨中元见后厨目前还能维持一阵,便跟程维哲一起把三位老板亲自送到门口:“几位,今日实在不得空闲,下次有空,一定再请几位过来喝几杯,慢走。”

施言良大笑两声,挥手跟他们告别,而袁辰友也拉着腾礼杰这就要走。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腾礼杰突然回过头来,小声跟他们说:“再见。”

这一次,杨中元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偏过头去笑出声来。

腾礼杰立马红了脸,小心翼翼同他们挥了挥手,然后就老老实实跟着袁辰友走了。

可他们还没走几步,打眼就看到一个有些微胖的中年男子朝福满楼走去,袁辰友立时扭头看了一眼施言良,见他顿住脚步停在原地,他想了想,也跟着留了下来。

那中年男子看他们三个正要往外走,快走几步走上前来,待走近的时候面上已经堆满了笑容:“三位也过来拜访?”

袁辰友跟他关系一向都不好,听了根本就不答腔,倒是施言良打了圆场:“恩,你也是?”

那中年男子笑着说:“宝珠街新开了酒楼,怎么也算是同行,我自然要来拜访一下。”

施言良听罢没有回答,只站在原地淡淡看着他。

就算他们几个态度如此不好,那中年男子却依旧满面春风,似乎对于别人的态度从来不上心。

杨中元跟程维哲本来已经要回去了,可看到这一幕却又不得不留在食楼门口。

刚才施言良几人对他们两个初来乍到的年轻人都那么客气,如今会对那个中年男子横眉冷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们关系肯定相当糟糕。

杨中元扯了扯程维哲的衣摆,小声跟他嘀咕:“他们这个样子,我们要怎么做?”

程维哲扭头,假装帮他整理衣襟:“客气招待,一视同仁,咱们是新来的。”

对……他们两个是新来的,对他们以前的恩恩怨怨与各家门道都全然不知,所以一律客客气气,那便够了。

就在他们俩低声交流这片刻功夫,那中年男子已经走到他们面前,正笑着看向程维哲:“这位公子是新开的福满楼老板?”

杨中元跟程维哲对视一眼,刚才施言良张口就叫对了程维哲跟杨中元的姓名,可见来之前已经打听清楚了他们的情况。无论怎么说,也算是挺有诚意的,而眼前这位,显然还不知道他们叫什么?

而且,他光从衣着来判断他们二人谁是老板,也似乎太过武断了。

今日为了做流水席,所以杨中元特地选了一身并不太新的旧衣穿,虽说是旧衣,但也是上好的芒锦,就算看上去比程维哲那身新置办的衣裳要差一些,但怎么看也不像上不得台面的样子。

程维哲见杨中元低头打量自己的衣裳,不由有些好笑道:“这间铺子是我跟我夫君一同开的,我们两个都是老板,我姓程,他姓杨,前辈如果不嫌弃,便叫我们一声小杨小程吧。”

那中年男子一听,立马笑着说:“哎呀哎呀,我年纪大了眼拙,杨老板可别生气。快别说什么前辈晚辈的话,能在宝珠街做生意的都是能人,跟年纪可没得关系。在下是锦绣园老板,姓关,今日听说你们开张大喜,特地过来恭喜二位。”

他说着,踮起脚往楼里面看了一眼,眼睛一转,又说:“哎呀,今日你们生意可真好,后生可畏啊。”

程维哲跟杨中元见他说话特别客气,但是他的行为却有点怪异,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不过打照面后才几句话的功夫,他们说不上来到底是为何,却也在心里记下了这为关老板。

“哪里哪里,今日都是免费的席面,所以客人才多。”杨中元马上补了一句。

关老板并没有进去小坐一下的意思,他只是把手中拎的贺礼递给程维哲,然后又道:“咱们也算是认识了,以后你们有空,可以去我那楼里喝杯酒,老哥请客。”

他这么客气,杨中元和程维哲还能说什么,只得抱歉道:“关老板太客气了,今日我们实在不凑巧,下次有机会应当我们请您才是。”

关老板又往他们铺子里仔细看了看,这才道:“哎呀,你们今日忙,那我便先走了,回见。”

杨中元跟程维哲忙同他道别,等他转身拐向另外一个路口,程维哲才发现,原本站在原地看向他们的施言良三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程维哲捏了捏杨中元的手:“你说,他们是怎么回事?”

杨中元摇摇头,却说:“不知道,但我觉得先前的施老板看起来更直率一些,而关老板,总觉得不太像是能说得上话的样子。”

程维哲点点头,见饭点已经有些过了,铺子里的人流也渐渐没那么多,便问他:“后厨还要忙吗?歇一会儿吧,瞧你脸都白了,饿不饿?”

杨中元扭头看他,见他满目都是关心,顿时觉得浑身一暖:“还好,你饿不饿?我回去看看,要是后厨不忙,就把咱们的午饭端到二楼吃。”

“去吧,我在前面盯着。”程维哲回身在他脸上亲了亲,不等杨中元反应,便推他进门。

就在这时,一把有些忐忑的嗓音在他们二人身边响起:“你好……请问你们是要招厨子吗?”


☆、114余镇

听了这话;杨中元也不急于回厨房,反倒是回过神来仔细打量说话那人。

只见来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剑眉星目;身长发乌,倒是长了一张好面相。

程维哲见杨中元没走;索性对他道:“正是;请随我们进屋详谈。”

来人一愣;但转眼之间便看这家新开的食楼大厅正是人满为患,他自己也突然意识到就在大街上谈正事不妥;立马有些赧然:“好,好;还是老板想得周到。”

程维哲点点头,叫小二带他上楼;自己则问杨中元:“你是上去还是先忙?厨子的事情我是做不了主的,还是你拿主意的好。”

杨中元原本想先去厨房忙活一阵再说,可程维哲既然都这样讲了,他也只好笑着瞅他一眼:“行,行,我做主行了吧。你先上去,我叫了午饭再来。”

程维哲见他终于不想着忙完再吃,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话虽然这样讲,可在杨中元进了后厨的那片刻功夫,程维哲却没有上楼,而是先在一楼大厅同食客们好好感谢了一番,又让小二越发尽心伺候,这才同杨中元一道上了楼。

杨中元倒也是个大方人,午膳准备了三个人的份,虽然左不过都是今日流水席的菜,他挑了几种热菜直接端出来,看上去也并不掉价。

他们费尽心思商讨出来的菜品,就算是流水席,也定然不比旁的酒楼小炒差。

等他们上了楼去,却见那年轻人正局促不安站在雅间门口的走廊处,面上带着薄汗,似乎十分焦虑。

杨中元同程维哲对视一眼,却都没拿这个说事,而是一打照面便客气道:“这位兄弟,实在不好意思,今日我们开张,楼下有些忙。如有不周到之处,请多多海涵。”

程维哲也适当补充一句:“瞧你似乎来得急,还没用午食吧,来来来,这都是我们铺子的招牌菜,你要是不嫌弃,不如我们边吃边谈?”

那青年见他们二人态度竟然这么好,面上不由更红,显得越发坐立不安了:“太不好意思了,这……”

杨中元笑着推开刚才用过的那间雅间,请了人进去,又招呼端饭上来的小二上茶,这才温声道:“这位兄弟,实不相瞒,我们两个忙了一上午,眼下腹中饥饿,你要是不介意,我们便先吃了。”

他端上来的有辣子鸡、豆腐、油焖春笋以及娃娃菜,四样蒸菜也都一样盛了一碗,因为都正热在锅中,所以此刻配着米饭的香气,别提多诱人了。

那青年显然还未用膳,听了这话不由吸了吸鼻子,但看杨中元他们都吃了起来,便也有些紧张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辣子鸡放进嘴里。

他也真会挑,桌上这么多菜,只有这个是杨中元唯一掌勺做出来的,其余的他都忙不过来,不是调了味道就只做了其中几道工序,到底看不出杨中元最好的手艺。

可辣子鸡便不一样了。

一块鸡肉入口,麻辣的味道顿时弥漫舌尖,衢州位于帝京南方,虽是南来北往之珍味都吃得,酸辣不忌口,但却并不喜菜品过咸。

这道辣子鸡的味道便刚刚好,既不会让人觉得味重,又能品出鸡肉的鲜嫩来,做出这样一道菜的掌勺,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青年自然也是吃这碗饭的,祖师爷赏脸,他自问年纪轻轻便有这样手艺已经是难得,不料碰壁这么多时日,如今贸然找了一家新开的食楼问差事,却尝到了这样一道菜。

想到这里,那美味的鸡肉似乎也消了味道,青年顿时觉得满嘴苦涩,他面色又白了几分,捏着筷子的左手顿时抖了起来。

也不知,着两位老板,能不能看上他的手艺了……

杨中元跟程维哲也确实是饿狠了,早晨知道今天有场硬仗要打,特地吃多吃了早膳,却不料他们到底年轻力壮,虽然干活确实有一股子力气,可饿得却也快。

不过好在自己便是开食楼的,想吃还不简单?不仅想吃多少能吃多少,还能吃到最好的。

这会儿他们俩也顾不上那青年人了,两个人肩碰着肩,正如饿虎扑食一般飞快吃着午饭。

直到杨中元满满一碗米饭下肚,抬头想要再添一碗的时候,才发现对面那青年脸色已经发青,整个人看起来都异常阴沉。

见他的样子,杨中元不由吓了一跳,伸手碰了碰程维哲的胳膊,示意他慢点吃饭,先说正事要紧。

程维哲刚吃了个半饱,被杨中元这一叫,立马放下筷子,看了几眼青年,想了想便笑着问:“这位兄弟,不知怎么称呼?”

那青年见他满面都是温和笑容,一直惶惶不安的心顿时安定下来,这才发现自己从头到尾都只顾着紧张,竟是连自我介绍都未做:“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人不太会说话,我姓余,叫余镇,今年二十有六,是衢州本地人。”

兴许是想着来应差事的,所以余镇说的倒是比较详细,不仅说了姓名年纪,便连祖籍都说了,足见诚意。

杨中元听了,立马道:“哎呀,见你长得这般年轻,我跟阿哲还以为你比我们年纪要小上一些,竟不成想是位兄长。”

余镇听了立马摆手,紧张道:“老板太客气了,叫我小余便成了。”

杨中元倒也没如他所说,见他不那么局促,便亲手给他满上热茶:“余师傅,我跟阿哲也不是多有心眼的人,见你这般实在,心里自然是很高兴的。我们也不说那些虚的,如今铺子里确实是急缺大厨,不知您以前在哪里高就?”

这个余镇跟他们说几句话就紧张成这样,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多有心眼的人,杨中元跟程维哲自然不是那没见识的年轻人,虽不说一眼识人,却也多少能在交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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