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黑夜的战争-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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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这次灸舞出事，我才知道，你们对我有多重要，这种感觉不像以前在……慕容家，在那里，爸爸，不，舅舅对我很好，真的很好，那种好，曾让慕容韦嫉妒，你信不信？可是，他对我再好，那里也不是我的家，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的。在时空总盟，我就是一棵没有根的浮萍，风一吹，就不知道会飘到哪里去。所以，我要靠骄傲来确认自己，我是慕容家的孩子，是整个时空的公主。久了，我就真的以为是那样了……
现在好了，我找到我的根了，想起了以前很多很多事，虽然那些事带着孩子的视角是那么的模糊不清，但到底不再是一片空白了……
没有了慕容家女儿的光环，我突然觉得有些轻松了，小雨，你信么？一桩桩现实打击了我的骄傲，傲慢的慕容莎差点把自己最亲的人推入万劫不复……可是，现在，平凡的灸乐找回了她的家人，不需要再用骄傲来确认了，我就是灸乐，是千真万确的事，不会有人质疑，也用不着证明，真好。
有时候，我觉得我好幸福，真的，虽然爸爸不在了，但是有你们，还有妈妈，我知道妈妈一直都在的，很多事她都知道，只是不肯出来而已。要不小杰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关于我们家的事？可我不敢去找她，我也怕，怕事情不像我想的那般美好，怕灸舞再次受到伤害。我知道，在我们几个里面，灸舞对妈妈的芥蒂最深了，在他面前，我们甚至都不敢提到这个词……”慕容莎说得很慢，可是小雨依旧插不上话，这些话憋在她的心里很久了，一直都没有人愿意听她倾诉，或许，此时此景，才是最好的机会吧。
小雨有些难过，慕容莎讲的这些他懂，那种漂浮感他也深有体会，只是关于妈妈，他没有太多的感觉，而灸舞的禁忌他也或多或少的明白一点，可是，猛然间听到妈妈还在世上，心里也不禁一紧，做了这么久的孤儿后，原来也会对母爱有所期待。
慕容莎没注意小雨情绪的变化，继续絮絮叨叨地诉说着自己的心事：“小雨啊，你答应我，从这里回去后，好好练习铁时空的异能，慕容家的也好，灸家的也好，只要你愿意，哪个门派的异能都不成问题，不要再跟着灸舞胡闹了。这次我就真的好后悔，好后悔放你们走了……我在他面前总有一种负罪感，太多反对的话我真的说不出口。可是，小雨，你是哥哥，他很依赖你，你要能劝就劝劝吧。不能再引火上身了。我们家伤不起的……”
“我知道，姐，别说了，我知道……”小雨终于还是打断了慕容莎近乎抽泣的哽咽，把她搂得更紧了。他从没像现在这样觉得慕容莎可怜过，她不再是在金时空遇到的那个不可一世傲慢的公主了，她只是一个姐姐，一个想要守护住一个家的姐姐，他的姐姐，跟他血脉相连的姐姐，也是他在金时空想都不敢想的姐姐。真好，以前的事都过去了，灸舞释怀了，他也该释怀了，而她，更该释怀了，“姐，过去的，就都过去了吧……慕容莎已经不存在了，你只是我们的姐姐，灸乐，所以，姐，别再有负罪感了，对不起，真的，我……只是，只是，对灸扬这个身份感到无所适从，并不是不理你，真的。”
慕容莎欣慰地笑了：“谢谢你……”
这时候，头顶的门洞忽然开了，地面上射进来一道手电的光。
小雨和慕容莎都有点睁不开眼，但很快，小雨就警觉地护住了慕容莎，抬头看向上面。
“你们都还好么？”谢爷爷的声音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我们都还好，谢谢您。”小雨赶紧回答道。
谢爷爷打着手电，抱着两条毯子，摇摇晃晃地下来了。
借着手电，小雨才发现原来是有梯子可以下来的，他忙放开慕容莎，迎上去扶住了有些蹒跚的谢爷爷。
“你们放心，简医生和那个蒙面人都走了，是借我的船走的。我给你们带来了蜡烛，还有毯子。现在虽然还不算很冷，但这里是地下，寒气重，女娃子又生着病，还是注意一点吧。”谢爷爷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些东西放在了地上。
“谢谢。”小雨感激地接过了这些东西，萍水相逢，谢爷爷竟然愿意这样帮助，他真的很感激，“小萱她……”
“没事，我刚看着她离开的，那孩子，把简医生开来的那条船也弄走了，那船上没人，还不知道会冲到哪里去呢。简医生这次可是亏大了，就她鬼点子多。”谢爷爷呵呵笑着摇摇头。
小雨也不禁抿嘴笑了。
谢爷爷禁不住问道，“那个蒙面人是来抓你们的？”
“是我，不是我姐姐。”小雨低下了头。
“到底怎么回事？能跟我说说么？”
小雨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呢，那人一来就点名道姓要抓我……简叔，他可能怕这事打扰了他的平静，所以才……”
“简大年的性子我清楚，他也有他的无奈，你们就不要怪他了。”谢爷爷摆了摆手说道。
小雨微微一笑：“我不怪他，他救了我，我感激他呢。他的顾虑我懂的。”
谢爷爷呵呵笑了：“懂就好，懂就好。我这里你们就甭客气，我谢三爹一辈子阅人无数，看不走眼，你们都是很好的孩子。我老了，家里冷清得快发霉了，平时，也就小萱隔三差五地来热闹热闹，现在好了，你们就安心住下吧。简大年怕的麻烦，我不怕。”
“谢谢您，谢爷爷。”小雨感激地说。
“甭客气，甭客气，小萱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好啦，上面没人不太好，我先上去了，需要什么尽管说。”
小雨点点头，不管怎么说，这里将暂时成为他们的避难所了，他们要尽快疗伤恢复异能才好。
简大年回来的时候康漪萱已经躺在床上装睡了。简大年很无语地看了她一会儿，叹了口气，为她掖了掖被子，便出去了。
康漪萱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有些发怔，今天，还真够刺激的，不过还好，有惊无险。
简大年从康漪萱的房内出来后就去找了康森，把他从睡梦中拖了起来。
康森极其恼火，凶巴巴地吼道：“干什么？没看到我在睡觉吗？”
浓烈的酒味让简大年向后躲了躲，他也没好气地说道：“我知道你在睡觉，要不是事情紧急谁爱来打扰你？”
康森闷闷地拿出一支烟。
简大年嫌恶地打掉了康森手上的烟：“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你现在还剩多少异能？”
“你问这个干什么？”康森压着性子回道。
简大年冷笑了一下：“现在要是有人攻击你，只怕一个手指头都够了。”
“别说闲话！有屁快放！我没有闲话让人说的！”康森皱着眉头板着脸说道。
简大年叹了一口气：“搬家吧。”
“什么？”
“搬家。这里不太平了。”
“我说简大年，你又哪根筋出了毛病？当初是你要搬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来的，说是这里最太平，现在又说要走，又说这里不太平……你把我当傻瓜啊？还是你在发傻？！呃——”康森指手划脚，唾沫横飞地说道。
“以前是很太平，但从今天起就不太平了。异能界的人找到这里了。你难道不知道吗？那个叫小雨的孩子，很可能是灸亣镸荖家的。”
康森愣了愣：“我说过不要康漪萱管闲事啊，各人自扫门前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信我的，我都开不了口，我一开口就说我没说好话。好啊，你看吧，灸亣镸荖家的人很快就会找到这里的……”
“所以我们要马上搬家啊！”简大年很不耐烦地打断了康森的话，“我现在倒不担心灸亣镸荖家的人，我担心的是今天来抓那个小雨的蒙面人，他看我的眼神总有种说不出的味道，感觉很不好，非常不好。”
“我不搬！”康森说得斩钉截铁。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一触即发
“康森！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小萱想吧？”简大年很无奈地说道。
“我为什么要为别人想，我为别人想，谁为我想？啊？”
“小萱她是别人么？她是你的女儿！”简大年觉得这样沟通起来真是困难。
“对！生了她我犯了法！我犯了大错了，我那时候图什么快活？十六年快十七年了，这惩罚够了吧？我在这里活得好好的，叫我搬家，这不是发傻？她要在这里过不了，她走啊，我没意见，我巴不得了。有多远走多远！呃。”康森被酒精麻痹了的舌头有些咬词不清，声音却出奇的大，“我告诉你，简大年，我哪里都不去，我死也要死在这里！灸亣镸荖家我怕什么？就是他慕容新蕻的人来了我都不怕！哼，弄毛了我，我把当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全给他捅出来，谁怕谁啊？别忘了，是他们欠我康齐有琴家的，不是我欠了他们的……”
简大年顺手将一瓢水倒在了康森的头上：“我看你真该清醒一下！就你这个样子，你拿什么跟人家斗？你话还没出口，人家就把你给灭了。康齐有琴家可只剩下你父女两个了，那样大一个家族都拗不过的大腿，你以为就你这副酒痨烟痨样子就可以整到人家？康森，你醒醒吧，看在老掌门、看在小萱的份上，我还跟你说上几句，你要再这样，我带着小萱走，不管你了！”
“走啊！我绝不留你！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我不搬，就是不搬！没道理可以说！”康森忽然咬牙切齿捶足顿胸起来，“你还敢泼我，这是我的家！我有什么该被别人泼的？我是吃了你的还是穿了你的？当初要不是我家老头子收留了你，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你还在这里瞧不起我……我呸！真是有点傻……”
简大年的肺都要气炸了，世界上怎么就有这样不可理喻的人，他顺了顺气：“好，好，好，你康森有本事，你康森不傻。我走，我今天不跟你说了，等你明天醒了酒我再来。”
“滚！我不是你喊走就走的人，哪个都遣不动我！想我走，我怕他是脑袋进水了……”简大年已经气呼呼地走出去很久了，康森还在絮絮叨叨地念叨着，其实反反复复就是这几句。
对面的房间，康漪萱探出了头，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不久，康森的房间里就传来了鼾声。
康漪萱总觉得今天的简大年有些怪怪的，他们的对话也怪怪的。异能？就是今天他们打斗时候使出来的么？为什么她不知道爸爸和简叔都会？他们到底有什么秘密？灸亣镸荖是什么？小雨是那个家里的人么？康漪萱呆呆地坐在床上，她恨不得马上就去问小雨，但她也知道，现在去的话，太危险了。
慕容豪从铁时空回来以后就一直在想简大年和康齐有琴家的事。这回，虽然丁小雨又一次逃脱了，但却引出了这么大一个秘密，也不算毫无所得了。康齐有琴，除了那个看似啥也不懂，其实深不可测的小丫头外还有谁？十几年前的往事要浮出水面了么？不行，绝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但简大年横在中间，他异能不弱，真斗起来只怕还是比较困难的。再说自己也不好再随便离开时空总盟了。怎么办？也许必要的时候，连简大年也是不能留的。想着这些，黄伟已经进来了。他毕恭毕敬地站在了慕容豪面前。
慕容豪看了一眼黄伟：“银时空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派人去盯着了，只是还没有什么异常消息。”黄伟说这话心里有些发毛，他派去的人说好每天会给他汇报的，可是，一天多的时间都过去了，到现在还如石沉大海，一去了无音讯。
慕容豪点点头：“黄伟啊，还记得康齐有琴家么？”
“康……？是不是那个得罪了灸亣镸荖家的家族？”黄伟小心地问道。
慕容豪满意地轻轻笑了笑：“你记得还挺清楚嘛。”
“是，那是。”
“简大年果真在上阳村，但，我发现他还和这个康齐有琴家的人在一起。”
“康齐有琴家还有人？”
“是的。而且估计不止一个。黄伟啊，这可是关系到时空安全的问题，要是铁时空再来一场当年灸、柳两家那样的战争，那我们整个白道可真是伤不起啊。稍有起色的善恶之争又要陷入危机了。”慕容豪皱着眉头，好像真在忧愁这些事一样。
“是，属下一定会去查清楚的。”
“要尽快。我下午就要答复。”
“好的。总盟主放心。”
“去吧。”
康漪萱这一整天硬是压抑住了自己要去找小雨的冲动，虽然蒙面人已经走了，还有简叔盯着她呢，谁也不能保证那个蒙面大盗还会再来。还是让小雨安心养伤吧。而且，今天，她总是能遇到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在自己家门口晃悠。
简大年又来劝康森搬家了，当然仍旧碰了一鼻子灰，他去的时候，康森正在酒馆里跟他的酒友们天南海北讲得不亦乐乎。从酒馆里出来，简大年满心火气，刚好就遇上了那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在干什么？哪来的外乡人？”
两人嘀咕了几句，看了一眼康森，什么话都没说就凭空消失了。
这让简大年更加的不安，异能界真的找来了。康森劝不动，康漪萱又还在生他的气，也是一时半会儿带不走的。
时空总盟的办公室里，慕容豪把自己陷在软椅里，深锁着眉头，幽幽吐出一圈烟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