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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市井人家-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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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差……有这小奶狗伴着,晚间丈夫不在,倒也不怕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是三郎回乡种地,刚走到村口儿,却见四郎迎面走来,背上背着油纸伞,嘟嘟囔囔的不知说些个甚,抬头瞧见三郎,唬得闭了嘴,一面搭讪着笑道:“哥来家了?可算有了着落,我前儿刚回来,娘一日三遍的要寻你,又说五姐如今大了,家里不好离开人的,只要我上城寻你回来,可巧还没雇车就遇上了,也是天可怜见的。”
    三郎见兄弟如今身量儿长成了,却依旧是小孩子脾气,眉头一蹙道:“今年的休沐日晚了几天,怎的这样急,若是怕耽搁了春光,你也该学学田垄上的手艺,俗话说的晴耕雨读你知道不知道,这庄稼活儿也不是贱业,污不了你学生的清操。”

  ☆、第82章 四郎误中仙人跳

张四郎听见哥哥说要他学田,唬得不敢搭茬儿,心里想着一会子来家见了母亲撒个娇儿,再不肯做这样粗笨的活计。
    弟兄两个来家,屋里王氏听见门响,絮絮叨叨的走出来说道:“丢投落尾巴的小厮儿,又忘了带什么了,我看你就是不想去……”
    一抬眼瞧见三郎,天上掉下活宝贝一般,上来拉住了笑道:“可算来家了,平时这个时节早就得了休沐日,我们娘们儿在家数着日子盼你回来呢。”一面又往外头张望道:“你屋里的呢,怎么没跟你一道来。”
    三郎见一年里只有这几日农忙时候,母亲对自己格外热络,心中冷笑,嘴里淡淡说道:“姐儿还领着宅门上的差事,周家大姑娘说话儿出阁了,她家里烦了姐儿要赶出嫁衣嫁裙来,实在走不开的。”
    王氏听见这话,和张四郎对个眼神儿,四郎麻溜的往绣房外头说道:“五姐,哥来家了,怎么还不起来炖茶吃。”一面搭讪着往后头去。
    王氏赶着笑道:“前儿听你弟弟来家说,二姑娘出阁那一回,你那当捕头的妹夫倒会做人,把个秀才第的房屋地契来个二一添作五,你们连襟竟平分了去,可有这话没有?”
    三郎听这话头儿只怕又要打秋风,卸了行李挑儿,掸掸土说道:“是提了一回,如今还没动呢。”便不搭这个茬儿,径自往祖屋里去。
    王氏见状,赶着往里跟着,一扫眼瞧见五姐往厨房里炖了茶出来,使个眼色叫四郎接着,母子两个一齐追到上房屋里,四郎恭恭敬敬递了茶过去,一面红了脸道:“论理,如今哥哥嫂子帮衬兄弟背了债,这话是不该说的,只是事已至此,也少不得求求长兄救命则个了。”
    张三郎听见救命二字倒是唬了一跳,心说莫不是何大郎那一头还债上面出了什么差错,竟是短了赌局子的银子钱,又来难为四郎,连忙问他端的。
    四郎方扭扭捏捏说了,因说学里文社相聚,他原是个童生身份,去不得的,多亏了平日里相与的一位同窗看顾,带了他前去见识见识。
    就选在一个同学家中,谁知那一日狂生脾气上来,会文联吟,轮番吃酒,四郎原本不胜酒力,又不大会作诗的,叫人灌了几盅子黄汤,就昏昏噩噩的,待要出去解个手方便方便,谁知又走差了地方,一头就扎进人家后花园子里头去了。
    找个没人的地方儿净了手,提上裤子就分不清东南西北,撞进一座玩花楼里头,也不知道是小姐绣楼,只当是回了自家书院里头,跌跌撞撞的上得楼去,闻见一股子脂粉香气,心下纳闷,奈何酒意浓重将息不得,倒头便睡。
    睡到半夜口渴,要茶吃时,伸手一摸,一把温香软玉,唬得浑身一个机灵醒了过来,敢情糊里糊涂爬上了人家小姐的罗帏之内,转身一瞧,旁边春凳上头还睡着一个丫头。
    四郎当时就懵了,心说这要是惊醒了小姐叫嚷出来,就是给人家家里人打死了也不用经官动府的,谁知方才一把摸在姑娘嫩豆腐上,兀自醒了,还道是丫头淘气,扑哧儿一乐,低声道:“谁叫你又上来睡的,娘再三再四说,如今我大了,不好和丫头一床睡,叫你们到外间睡去,只说嫌冷清,好娇贵的副小姐脾气……”
    四郎只怕帐子外头春凳上丫头醒了叫嚷起来,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伸手捂住小姐樱唇,伸腿绞住了玉体,一面只管哀告姑娘莫要嚷出来。
    那闺阁处女何尝经过这个?唬得手脚冰凉,身子都软了,只怕自家遇上了歹人,就要落入泥沼,十指纤纤扳着四郎的胳膊,一对桃花妙目滚下泪来,月色底下瞧不分明,只把个张四郎瞧得心魂荡漾,当下哪管罪过可惜四个字,松了手就上了口。
    张四郎虽然不曾说亲,到底是窑子里混出来的子弟,这会子那点儿看家本事全使了出来,吮得姑娘遍体酥麻,待要叫时,口中丁香早让那馋嘴的猫儿叼了去,两个做在一处,你来我往,迷了少女芳心,张四郎见姑娘身子软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轻解罗衫调弄豆蔻,再说几句久慕芳名但求欢会的淫词艳曲,哄得姑娘动欲动情,竟给他坏了身子。
    两个既然做下事来,少不得说些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张四郎叫小姐乱花迷眼,说了自家来历,原是前头文社里的童生,姑娘也说了自家芳名,一面又要他赌咒发誓,非卿不娶,成全自家名节。
    四郎如今大了,只因家中贫苦,弱冠之年还不曾说下媳妇儿,又见家里老三倒是娶了一个天仙在房里,每日里眼馋肚饱的,如今坏了姑娘的身子,料定她家中自是不愿意张扬,倒赔妆奁送了过来也未可知。
    又见那小姐嫩瓜初破,娇俏非常,赶着叫他陵郎,心里如何不爱?当下就换了定情信物,将自家从小儿庙里求来的寄名符与了姑娘,就要讨她贴身汗巾子,姑娘推说害羞不肯给,只赠了一方香罗帕与他,四郎眼皮子浅,见了此物就爱如珍宝一般。
    一时天色微明,四郎不敢久留,已经下了绣楼跑出后宅,来在前头外书房里,瞧那些醉酒的相公兀自酣睡,心中且喜,也混在里头睡熟了,一时众人清醒过来,要水梳洗,各自散去。
    四郎原想着等风声过去了,缓缓的对母亲禀明此事,叫个积年的老媒婆儿家去提亲,内宅里小姐听见张上陵三个字,自然是肯了的,但凡中等人家儿的小姐,比大户人家还要娇养些,多半做得了夫人的主,夫人一吹枕边风,老爷是不大管这些事情的,自是千妥万妥。
    谁知如意算盘没打正,不出两三日,便有当日那个同窗相公带了一伙如狼似虎的泼皮破落户来寻他,书院里头寻了来,拖到后头小巷子里打了个臭死。还是四郎跪地求饶才放了他。
    因说坏了清白的姑娘是他家表妹,如今才十五岁,还不曾说人家儿,就叫张四郎破了身子,小姐清早起来,丫头服侍梳洗时见了床上落红,自是不敢隐瞒,一行哭一行对夫人说了,夫人见状打了小姐两下,又说出好些个难听话儿来,姑娘一时想不开,趁着没人的当儿,解了脚带就投了缳。
    且喜给丫头撞见,解了下来捶打几下,缓过一口气来,哭哭啼啼的只要寻死,老爷夫人反没了主意,只好派人请了表少爷过来问个清楚。
    一见了寄名符,早知道就是那张四郎做下的好事,这表兄虽是念书人,平日里与市井上头颇有瓜葛,带了人往书院里头,悄没声儿按住了四郎,拖到僻静所在,先打一顿出气,再问他要死要活。
    本朝风俗如此,家务事上有几件事不用经官动府的,一则是儿子打了老子,也好到衙门里喊冤,告他忤逆不孝,若是老子恼了,绑到祠堂里族长面前活活打死,官府是不肯插手的。
    二则就是捉奸在床,本夫打死奸夫,不入贼情一案。或是采花盗柳的淫贼坏了姑娘清白身子,娘家人捉住了打死,官府也是纵了,不算是命案。
    四郎是个念书人,虽然念的夹生,这些事情多少懂得,登时唬得屁滚尿流,只求爷爷超生,那表少爷方说,如今女孩儿身子破了,便是烈性一死,到底算不得贞洁烈女,父母也跟着面上无光,在此地站不住脚,若是四郎有心恋着当日露水恩情,倒不如上门提亲,彼此还都存些脸面。
    那张四郎原也恋着姑娘,况且听见这同窗松了口,赶忙就坡儿下驴,一口答应要去,那同学的笑道:“我素来知道兄家道艰难,况且如今妹子叫人坏了,也不好朝你狮子大开口,竟拿了二百两雪花儿纹银出来,一个大姑娘就是你的了。”
    四郎听了这话,呆雁一般,因说自家原没有恁多银子,那表少爷变了脸色道:“若没有时,扭送到姑丈家中,打也将你打死,骂也将你骂化了,便是不乐意惹上人命官司,放你这狗才一条生路,有了这个名目,一辈子也甭想应考,你可自己想想清楚罢了。”
    说着,剥了衣裳裤子,只剩单裤单褂儿,一桶屎尿泼在身上,叫他家去合计两日再来回话。一行人耀武扬威的去了。
    张四郎冻个半死,哪里还敢回书院里叫人看热闹,少不得一步一挨得往下乡走,且喜官道上遇见一个街坊,往镇上卖柴回来,见了四郎大吃一惊,就谎称是失了脚掉在茅厕里,恳求搭个车。
    街坊倒是好心,叫他将茅草过了身子,一路赶着小驴儿车,送回张家场院。
    王氏和五姐见了,唬得魂飞天外,一面烧水打发他洗澡,要问缘故,四郎臊了不肯说,还是王氏再三追问,方才和盘托出了缘由。

  ☆、第83章 张王氏高显说情

三郎听了事情始末缘由,当下面沉似水,一声儿不言语,好似没事儿人一般,到柴房里收拾了农具,对母亲说道:“今儿来家早些,这田里的活计赶早不赶晚,我且去松松土,明儿叫四郎跟着我去学学手艺,就接了来家种地吧,莫要上城念书了。”
    王氏素来知道三郎顾家,想着这一回也不过就是管教一顿打骂一番,自然还是要帮衬着兄弟说亲的,如今见三郎说出这话来,也有些慌神儿了,连忙说道:“三郎,你这是要绝我啊……”
    张三郎闻言冷笑一声道:“娘说哪里话,如今你老人家儿女双全,便是少了一个不中用的,家里还有我和五姐,也算不得是绝户,四郎的事情,若是人家不闹出来是他的造化,若是拿住了送官,或是姑娘父母私下打死,也是他自作自受,与人无尤。”说着,竟扛了锹镐,自顾自出了柴扉,就往自家田垄里头去,也不理会王氏干嚎。
    那王氏嚎了半日,眼见是不能回转了的,回身一口啐在四郎脸上骂道:“怎么样?我就说大公鸡尾巴长,娶了媳妇儿忘了娘,你还当他是当初那个毛头小子怎的,可不是打错了主意么,如今你竟回城去吧,免得招了来寻仇的,连累我们孤儿寡母。”
    四郎听见母亲这般说,心里越发没底,跪在地下抱了王氏双膝道:“娘说的哪里话,您自小儿疼的是我,来日自是靠着儿子给您老养老送终,难道靠着大哥,他自幼不得烟儿抽,如今又讨了一个天仙在房里,吹一吹枕边风,能把您老放在眼里,若是儿有什么不测,岂不是成了老绝户了?就是不孝儿在地下,也闭不上这双眼啊……”
    那王氏如何是真要恩断义绝,不过说两句气话,听见小儿子哭得泪人儿一般跪倒在膝下,心里早就和软了,扶他起来道:“事已至此还能怎的,你没见你哥哥那张脸,吓,寒霜一般,饶我是他亲妈都唬得不敢说什么,要说也只好你再去说说。”
    一旁张五姐倚着自家绣房的门,剔着牙瞧热闹,见哥哥滚了一地的土,幸灾乐祸的道:“没有金刚钻儿,别揽磁器活儿啊,这会子叫人家沾了包儿,何苦来当日要充什么风流才子,那家的姐儿也当真可笑,还当自己真是个崔莺莺?”
    张四郎在三郎跟前儿猫儿似的伏低做小,却见不得五姐奚落他,跳将起来一巴掌扇了过去骂道:“小倡妇,我好不好与你什么相干,没出阁的大姑娘见了这事不说回避一番,倒会挑唆,来日必是倡妇粉头之流无疑了!”
    打得五姐大哭起来,当下解了汗巾子就要上吊,兄妹两个闹做一团,搅得王氏杀猪也似干嚎起来,只叫“老杀才如何死的早些儿,带了我去岂不是大家干净……”
    闹了半日不见三郎回来,几个也没意思,各自散了,四郎没脸见人,躲在东屋里头,五姐哭哭啼啼依旧回在绣房里。王氏拾掇了残局,独自一个儿坐在堂屋里头发愁。
    正没开交处,前儿说亲的那夏婆子又来了,撞进门里一瞧,场院里一个活物儿没有,纳着闷儿往里闯,就将王氏坐在堂屋里头,直勾勾的,又不知想些什么。
    那夏婆子唬了一跳,上得前来伸手比划比划道:“我的老姐姐,这是怎的了?莫不是撞了邪,大农忙的,人都哪儿去了……”
    王氏没理会,给她唬了一跳,定睛一瞧是老姐们儿来了,赶紧让座儿,一面自己要起身炖茶,夏婆子拦住了笑道:“姑娘大了,也该享享她的福,怎好叫你去。”一面要打帘子呼唤五姐。
    王氏一把薅住了道:“可不忙,给我做祸呢?五丫头如今寻死觅活了一回,只怕屋里睡下了。”夏婆子不知何事,连忙相问。王氏因是积年的老姐们儿了,也不好藏着掖着,况且四郎自小儿淘气,闯下祸事也不是一两件,遮遮掩掩的对她说了,一面讨一个主意。
    夏婆子是个惯熟的媒婆儿,又会说风情,替人讨小买妾,这样事情见得多了,因笑道:“这有什么难办的,如今虽说丢的是两家儿的人,到底是人家姑娘叫人坏了,叫嚷出去他家如何做人,你们就扯住了这个话头儿,只管外头散去,保管不出几日,那闺女儿家就遣人来说媒了!”
    王氏蹙着眉摇头儿道:“好方便的话,若真是这样儿,还能愁得我到这个地步,那姑娘家中表少爷好生厉害,又与市井当中泼皮破落户有些瓜葛,如今拿住了这个错处,嚷嚷着要我们老四的命呢!”
    夏婆子想了一回道:“吓!怎的这样厉害,只怕姑娘家里父母也是牛心左性,只要出这一口恶气,便不顾姑娘家的死活,这事儿倒不新鲜,你忘了前几年小刘庄儿上,刘老爹的三姑娘叫青梅竹马的后生给破了,可不就是叫她哥哥兄弟活活勒死,再哄得那小郎进绣房去,只说白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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