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都市青春电子书 > 紫藤萝(全) >

第30部分

紫藤萝(全)-第30部分

小说: 紫藤萝(全)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回家。母亲一定深爱那个男人,即便她后来嫁作人妇,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在她内心深处一定有个地方是给那个人留的,否则那个人去世时,她不会崩溃到发疯,那是朝夕的父亲啊,可怜的父亲,可怜的母亲…… 
  “朝夕,喜欢这里吗?”连波看着她问。 
  朝夕不说话,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苇丛,因为还是夏天,芦花还没有开,但翻飞的草浪足以唤醒她心底对故乡最深切的眷恋。哪怕她是狼狈地被舅舅当做包袱送走的,她心里有恨,恨镇上所有唾骂过母亲的人,可那里到底有她的根啊! 
  当她欲继续往前走时,连波拉住了她:“不能再向前了,听说有沼泽地,很危险。” 
  她转身面向他,睁着一双不无痛楚的美丽眼睛,若有所思闪闪烁烁地望着他:“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连波一脸的惘然,孩子一样可怜无助地看着朝夕,目光和她纠结在一起:“朝夕,”他很少这么吞吞吐吐,“你该知道的。” 
  朝夕摇头:“没有用的,我不会因为有这么一片芦苇而让自己在这里生根,这只是一片芦苇而已,改变不了什么,连哥哥,你也该知道的。” 

第九章 畜生的儿子当然是畜生(4) 
像一盆火被水骤然浇灭,连波眼中的热情瞬间冷却,又像被人突然捅了一刀,骤然的疼痛让连波有些反应不过来:“朝夕,我没想过要改变什么,我自认没有这个能力,我只是希望你……将来回忆起从前的时候……” 
  “我不想回忆从前!一丁点的回忆都不想有!”她决然地打断他,眼中滚过黑压压的乌云,脸上的表情整个地错乱了,“没有什么好回忆的,你也忘了吧,我们都有各自的人生道路要走,不是吗?” 
  “朝夕,我没想要怎样,真的。我带你来这里其实是想告诉你,这世上很多美好的东西是真实存在的,理想不仅仅是存在于想象中,你说这里,是不是跟你梦想中的家园很相似呢?我打听了下,附近就可以买到地,我正在努力存钱,我想买一块这里的地,我会盖好房子,种上紫藤萝等你回来。朝夕,即便我将来无法守候在你身边,但只要你每年能抽空来这里看看,哪怕只是停留一个小时,让我看看你,跟你说说话,你为*也好为人母也好,只要让我知道就可以了,好吗?” 
  连波说完这番话,终于松了口气的样子,深重的叹息带着无尽的凄凉,想来他为这番话准备了很久。 
  朝夕看着他,只觉无能为力。也许她是个狠心肠的人,可是每次面对他,她总是觉得很虚弱,就像此刻,她被各种无形的力量撕扯着,却只能一动不动地望着天空,眼泪顷刻间淌满脸颊…… 
  “朝夕,我只有这一个要求,你可以做到吗?”连波伸手替她拭去泪水,她眼中的雾气反而迷迷蒙蒙地弥漫在他的眼睛里。 
  “连哥哥,我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我犯了个严重的错误,你会原谅我吗?”她仰着弧线柔美的下颌,泪光闪闪地望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那样子就像是一个苦役犯等待着最后的宣判,目光里透着至死不渝的坚持。她敢保证,只要他肯原谅她,她就会义无反顾地投入他的怀抱,她说要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了其实都是她卑微的托词,她只是怕他无法接受她的过去,仅此而已。 
  “朝夕,”连波叹口气,拂着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替她把鬓角的几缕碎发在耳后拢好,然后在她的光洁的额头轻轻一吻……这是他第一次对她有如此亲昵的动作,让她有些轻微的战栗,他隔得那么近,目光神圣而庄重,“朝夕,无论你犯过什么错,我都会原谅你……” 
  “无论什么吗?” 
  “无论什么。” 
  朝夕的录取通知书下来的那天,樊疏桐刚好在家。因为樊世荣腰疼的老毛病犯了,走路都要扶着墙,连波被派去抗洪前线采访,一去就是好几天没着家,照顾父亲的重任就落在了樊疏桐的身上。 
  话说这次抗洪,各大媒体铺天盖地都在报道,连波其实是主动请缨去前线采访的,这样的非常时刻,他从来不会退缩。媒体说这次的洪灾五十年难得一遇是一点也不为过的,连续下了一个多月的暴雨,聿市下面的乡镇和县城整个都泡在了水里,受灾最严重的就是新广县,县城的大水库岌岌可危,随时都有溃堤的危险,连波去的就是新广县,这让家里人很不放心。樊疏桐怎么劝连波都不听,一声不吭地收拾东西铁了心要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樊疏桐总觉得最近连波怪怪的,经常走神,跟他说个什么事吧,他听了前面没听后面,一问三不知。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秀才。”樊疏桐终于忍不住问他。当时连波已经收拾完了东西,都准备出门了。

第九章 畜生的儿子当然是畜生(5) 
连波笑笑:“没事,你想哪儿去了。” 
  “真没事?” 
  “真没事。”连波晃着脑袋,脸上又确实看不出什么,他想了想,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跟樊疏桐说:“哦,对了,哥,你手上有钱吗?” 
  “有啊,你要钱做什么?要多少?”樊疏桐爽快得很。 
  “我想找你借五万块,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自家兄弟,什么借不借的。”樊疏桐历来大方,何况是对自己的兄弟,“你什么时候要?要现金呢,还是支票?” 
  “等我从灾区回来再说吧,至于借钱做什么,以后我再告诉你。”连波神秘兮兮地说,然后跟樊疏桐叮嘱了几句,要他照顾好父亲和朝夕,就拎着行李出门。当时还是早上,朝夕都还没起床,樊疏桐送他到院门口。连波的身影在晨雾里显得朦朦胧胧的,脸上的笑容也是朦胧的:“哥,好好照顾朝夕。” 
  “我知道,她也是我妹妹。” 
  “是啊,她是我们的妹妹!”连波叹口气,神情说不出来的惆怅,“我们是做哥哥的,应该多体谅一下妹妹,哪怕是她犯了错,我们也应该原谅……” 
  樊疏桐立即警觉起来:“朝夕……犯了什么错啊?” 
  连波目光转向别处,以朦胧的笑掩饰道:“她跟我……说了些事,说她犯了个弥天大错,要我原谅她。” 
  “什么错?”樊疏桐的心突突地跳起来。 
  “车来了,我该走了,回来再跟你说!”不知道连波是来不及跟他说,还是不想说,拔腿就往停在院门外的报社专车跑去。 
  天还没有完全亮,看着连波的身影消失在晨雾中,樊疏桐的心还在怦怦地乱跳,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朝夕要连波原谅她? 
  但是容不得樊疏桐有空想这事,因为老头子的腰疼犯了,连波不在,他当然得好好孝敬老爹,这样的机会他岂肯错过?从早到晚,他都跟在爹的后面,吃饭、睡觉、上楼下楼,就是樊世荣上个厕所,樊疏桐都不离左右,搞得樊世荣很烦:“我还没瘫呢,滚一边去!”嘴上是骂,可樊疏桐只要离开一会儿,老头子又会嚷嚷:“老子还没瘫呢,要瘫了只怕进了棺材都看不到你的人影!”樊疏桐横竖是脸皮厚,老头子怎么骂他,他都笑嘻嘻的,开口闭口爹啊爹的,喊得肉麻死了。 
  樊世荣因为在家养病,心情也格外烦躁,坐着躺着怎么着都不舒服,他跟寇振洲打电话抱怨说,真是贱命一条,干了一辈子革命还就是闲不得。这不一大早,又发脾气了,责怪阿珍菜放得太辣,搞得他上火。樊疏桐闻言忙屁颠屁颠地跑出去给爹买柚子,说是柚子清火。还没出大院门呢,就撞见黑皮夹拎着两盒礼品往外走。还真别说,黑皮的婚介所现在可红火了,上次策划的军区单身军人联谊活动非常成功,报纸电视台都报道了,也得到了军区领导的肯定,黑皮一下子就扬眉吐气了。每天忙得脚不着地,走路都像要飞,跟做传销时的灰头土脸大不一样。 
  “黑皮!”樊疏桐一瞧见黑皮的背影就喊,“你丫又去卖姑娘啊,走那么快。”黑皮闻言吓一跳:“别,别这么说,我没卖姑娘,我是推销对象……”樊疏桐可没工夫跟他闲扯,板着脸说:“臭小子,你活腻了吧,居然把我的资料搞到你的婚介所,害我一天到晚传呼机叫个不停,你找死啊!” 
  说起这事,还真只有黑皮干得出来。因为婚介所刚刚开业,备案资料不足,黑皮突发奇想就把樊疏桐的资料拿过去充数,用以吸引更多的单身女青年,最先发现的是寇海,在办公室看报纸,居然看到了樊疏桐的“征婚启事”,全文如下: 

第九章 畜生的儿子当然是畜生(6) 
F先生,26岁,出身军人高干家庭,品貌端正,成熟稳重。自办公司,房车俱全,觅年轻貌美,知书达礼的本地女青年为偶,共度美好人生。学历不限,户口不限,若缘分天成可安排工作。 
  虽然没有点名道姓,只标了个“F先生”,但一看“出身军人高干家庭”,又是鹊桥婚介所登的启事,寇海立马就猜到了是樊疏桐,当时就笑得抽筋,忙给樊疏桐打电话,问他怎么上报征婚了。可是寇海高兴得太早,第二天他发现自己竟然也上了报,成了“K先生”,征婚内容更是极具煽动性,不仅强调说明出身军人高干家庭,还点名寇海是公务员,身居要职,捧的是金饭碗。那时候年轻男女找对象最看重的就是对方是否有铁饭碗,以当时的择偶标准,寇海的条件在某种程度上甚至还高过开公司的樊疏桐,大约是那年头很时兴“皮包公司”,一说开公司总让人有招摇撞骗之嫌,因此寇海比樊疏桐还抢手,接到的传呼也最多。 
  其实报纸上并没有公开他们的传呼号码,但黑皮注明了“有意者请致电×××××××”,据说凡是想得到征婚人联系方式的,就得到婚介所交纳一定的信息费,三五十不等,也就是说,黑皮以三五十不等的价码把兄弟们给卖了。不过出人意料,樊疏桐还没卖得过寇海,樊疏桐只被卖了四十,寇海被卖了五十,搞得后来寇海一跟樊疏桐斗嘴就说:“怎么着,我就是比你值钱!”每每气得樊疏桐要掐死他。不止寇海和樊疏桐,细毛也未能幸免于难,就连连波也被黑皮拉去充数,众人齐齐上了报不说,还登了照片。樊疏桐倒还没怎么,寇海就遭殃了,成天被同事笑话,女朋友更是闹着要跟他分手,细毛最惨,被他搞大肚子的女朋友丁小芹看到启事后扬言要砍死他,吓得他出门就东张西望,跟搞特务似的,还撺掇着要他爸把警卫派给他,结果挨了他爸一顿臭骂。 
  于是众人一齐找黑皮算账,无奈这小子玩失踪,打他传呼也不回,打他家里的电话,他老妈一句“我没这个儿子”就挂了,打他婚介所的电话,接电话的姑娘总说“陆总”不在。难得这回被樊疏桐碰上了,黑皮也知道躲不掉了,只得双手作揖,讪笑着说:“兄弟我正在创业,多多帮忙,多多帮忙……” 
  “呀呀呸!你这浑小子,有这么创业的吗?”樊疏桐说着抬脚就要踢他。 
  黑皮闪身,抱拳求饶:“兄弟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做传销搞得我众叛亲离,还差点蹲监狱,要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想到开婚介所,可是也不容易啊,要啥没啥的,举步维艰,到处看人眼色,不得已才想到让兄弟们帮衬帮衬……”也不知道是装可怜呢,还是这小子真有这么可怜,黑皮说着说着就耷拉下头,眼眶都红了:“士林,我没你优秀,从小就没出息,连我家里人都看不起我,这不,我妈病了,我好心买些东西来看看她老人家,结果她……她把我东西给扔出来了,说我丢人,要我一辈子别进家门,吵得隔壁邻居都过来看热闹,我,我都不想活了我……”说到这,可能是真的触到了伤心处,黑皮不由得悲从中来,拎起手中的礼品盒给樊疏桐看,眼泪吧嗒吧嗒就掉下来,“你看看,我容易吗我,原指望着上次的联谊做得还不错,婚介所总算有了点起色,我妈会让我进门呢,谁知道,谁知道……”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九章 畜生的儿子当然是畜生(7) 
“行行行,瞧你这熊样,没出息!”樊疏桐嘴上这么骂,可心里早就软了,他也知道黑皮当初离职去深圳,被家里人赶出了门,加之做传销得罪了不少亲友,搞得他至今没法在家人面前抬起头。谁没有落魄过呢,他樊疏桐当初落魄的时候还不如黑皮呢,他拍拍黑皮的肩膀,语气明显缓和下来了:“有什么难处就跟我说嘛,要资料我给你找人收集,干嘛要偷偷摸摸的,大家都是兄弟,需要我们帮忙吱个声打个招呼就可以了,我们又不是不通情达理……” 
  这么一说,黑皮更加悲伤得无以复加,居然蹲下身子号哭起来:“我是没出息!我他妈怎么这么没出息!从小玩到大的一帮兄弟,就我混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士林啊,我做梦都想出人头地,想在亲戚朋友们面前抬起头,谁知道越混越回去了,连我家的狗都看不起我,进门就扑过来咬,我他妈的这是混的什么日子……” 
  “呃呃呃,你这是干嘛,大白天的到这大门口号,丢不丢人啊你!”樊疏桐急了,要拉他起来。黑皮却越哭越伤心,最后干脆坐地上号了起来,进出大门的人无不指指点点。正拉扯着,门口驶进来一辆簇新的白色本田小轿车。 
  “哟,这是怎么了?”驾车的正是春风得意的细毛,他摘下墨镜连忙下了车,指着黑皮,“这,这出啥事了?” 
  樊疏桐在他耳边耳语几句,细毛明白了大致事由,叹口气蹲下身子,搭着黑皮的肩膀说:“我说兄弟啊,别这样好不好,谁都有难处的时候,你需要什么只管开口,我们又没怪你。别说把我们的资料登上报,就是把兄弟我扒光了拉你婚介所门口展览,我也愿意啊,谁叫我们是一起玩到大的兄弟呢?” 
  “呸!还展览呢,就你那身材!”樊疏桐闻言就要拿脚踹细毛。 
  黑皮这时候总算缓过来了,抹着眼泪说:“兄弟我都落这地步了,你还说风凉话……”话还没说完就觉得不对劲,也不哭了,上下打量一身名牌西装的细毛,“你丫吃啥药了,怎么不结巴了?” 
  樊疏桐也反应过来了:“是啊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