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魂旗-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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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一退八尺,避出了“玉箫郎君”潘午生平最得意的以“罗刹阴功”,配合玉箫施为两记绝学“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的威势之外!
潘午在阎元景袍袖飘飘,连身电漩之际,便猜到他要出花样,故意略为空中提气停身,留招不发!
但见对方身形往左一晃,潘午却误加判断,认为阎元景是以进为退,定然向右脱身,所以“哈哈”—笑,掌中玉箫略偏,万点寒星,挟着飒飒劲风,齐往“幽冥神君”阎元景的右侧罩落!
谁知寒星劲气落处,不仅人影空空,“幽冥神君”阎元景并已微退即进,自八尺以外,晃身闪到,手中秃尖钝刃,非笔非刀的独门兵刃“阎罗判”,用了一式“画龙点睛”,向“玉箫郎君”潘午的眉心点到!
但见对方脱身之灵活诡妙,及还招之神奇迅捷,不由越发心钦,暗想自己若非昔日祁连山玉柱峰腰,在“九毒书生”姬天缺手下,遭受挫折,因而痛下苦功,再加上新得“玄玄真经”,又有大进,只怕今夜真难免败在这位“幽冥神君”手内!
心头微一动念,“阎罗判”便已即将点到眉心,“玉箫郎君”潘午艺高人终是胆大,偏头右闪,左掌一翻,竟以拇食中三指,向“阎罗判”上撮去。
“幽冥神君”阎元景脸上突然浮起一丝似笑非笑的晒然神色,但那枝“阎罗判”,却似因招术用老,收势稍慢,即将被“玉箫郎君”潘午撮住!
双方虽然不过微一接触,便均看对手智勇兼全,极不好斗!故而“玉箫郎君”潘午心内忽然生疑,认为阎元景不应把招术用老,遂在即将撮到那枝“阎罗判”的刹那之间,多向斜上方看了一眼!
这一看,却把位“玉箫郎君”潘午看得大出意外,眉头紧蹙!
原来阎元景的那枝独门兵刃“阎罗判”,竟有变化,秃尖以上,微露三分极锐钢尖,钝刃之旁,也现出了两排不留神细看决看不出的微薄锋刃!
“阎罗判”既然在暗里藏锋,则这种锋刃,必非寻常可比!所以“玉箫郎君”潘午一见之下,便知自己偶一轻狂,上了恶当,赶紧收势撤指!
但“幽冥神君”阎元景哪里肯放过如此良机!顺势把“阎罗判”一送一翻,饶你“玉箫郎君”潘午收招如何快速,左手中指,也被“阎罗判”上突然出现的微薄锋刃,轻轻划了一下!
虽只轻轻一划,“玉箫郎君”潘午左手掌上,业已一片鲜红,伤几到骨,疼得眉头一剔,知对方“阎罗判”上暗刃,果是“红毛钢”之类所铸,幸亏自己收招尚快,不然一根手指,定必深深断送!
“幽冥神君”阎元景得理之下,不再让人。“阎罗判”趁势连挥,“指鹿为马”、“寿阳点额”、“韩信将兵”三绝招回环并发,卷起一片精光幻影,威势无俦,逼得个“罗刹教”副教主,大名鼎鼎的“玉箫郎君”,施展“燕青十八闪翻”轻功身法,闪展腾挪地,在干钧一发以下,连连后退!
武功程度相若的对手过招,先机一头,便处下风!所以“玉箫郎君”潘午实在被“幽冥神君”阎元景逼得透不过气来,危机迭现?连那静立如山,脸上惨白得像陈死人般,毫无表情,红袍披发的“十大游魂”,也在眼角眉梢,流露几分忧虑神色!
潘午接连闪避阎元景十来招凌厉攻击,一张俊脸,业已羞气得红到耳根,钢牙猛挫,血掌一挥,拍出一记十成十的“罗刹阴功”掌力!
“幽冥神君”阎元景这回却也大意,以为潘午左掌受伤之下,功力总要打点折扣,哈哈朗笑声中,只凝聚了八成“七煞寒灵掌力”,凌空硬接!
哪知潘午因祁连山玉柱峰腰之败,便系败在真气内力,逊人一筹,曾经对此痛下苦功,加上又是十成劲气,与八成掌力互抗,所以双方神功凌空硬接以下,“玉箫郎君”潘午虽然感觉左掌痛彻心肺,仍将“幽冥神君”阎元景,震退了七八尺远!
潘午乘着一掌震退对方,赶紧玉箫连挥,也攻出“乘龙引凤”、“雁横烟渚”、“鹜落霜洲”,三记变幻莫测绝招,箫光似海,箫影如山,逼得“幽冥神君”阎元景,在立足不稳之间,连连倒退,自己便利用这刹那光阴,嚼碎一粒灵丹,敷在左手中指创口以上,并紧紧捏住,不使鲜血再复如泉外溢!
阎元景虽曾因独门兵刃的奇妙构造,而略占便宜,但被“五箫郎君”潘午,这一缓过手来,形势便复持平,展眼间匆斗三五十招,彼此蹈暇乘隙,攻守互有,又成了轩轾难分的胶着情状!
两团人影,倏分倏合,掌风虎虎生威,身形兔起鹘落之下,突然同自一退,“幽冥神君”阎元景手指“玉箫郎君”潘午笑道:“潘副教主,倘若这样打将下去,便再斗个三五百合,也未见能分得出胜负输赢。阎元景还是领教领教你方才所说的‘七情箫声’,与‘十魂妙舞’,也好了结今夜之会!”
“玉箫郎君”潘午冷笑一声答道:“那样你们就死得快了!”
“幽冥神君”阎元景笑道:“我知道你这箫声妙舞,必然不同流俗,威力奇强!但阎元景囊中‘修罗三宝’,自信一样可以称得上是武林罕见!我们莫存客套,各自施为,无论谁败,才好败一个心服口服!”
说完,便自怀中取出“修罗白骨吹”、“冷焰修罗网”,并暗中把“修罗九寒沙”准备停当!
“玉箫郎君”潘午目光盯了阎元景手中骷髅头骨,及那面垒成三寸方圆的磷光闪闪怪网一眼,傲然微笑,趺坐就地,玉箫横处,吹出一声尖响,身后“十大游魂”,齐齐翩跹旋转,又像对付“九毒书生”姬天缺般的,卸去外覆血红长袍,露出那裸无寸缕的奇瘦娇躯,与暗藏妙用的肥臀丰乳!
“幽冥神君”阎元景料定“玉箫郎君”潘午,对付自己这种人物,决不会用寻常天魔艳舞等淫亵迷性手段,必然别具玄虚!所以招呼手下的“重泉秀才”甘化桂、“红衣火判”穆雷、“大头鬼王”焦魁、“勾魂使者”酆杰等人,紧随自己身后,谨防万一照顾不到,使他们有所伤害!
“玉箫郎君”潘午见对方业已严阵以待,“七情箫声”遂起,一开始便作悲音,掩抑凄凉,怅触万端,宛如思妇苦吟,离人夜泣,鹃鸣月夜,猿哭深山,…令人入耳以后,无不酸鼻。
“十大游魂”则随着箫声节拍,腰枝款摆,乳颤臀摇,粉湾雪股的开合之间,备呈妙相。
对于这等阵仗,不仅“幽冥神君”阎元景能够视如无睹,便是“重泉秀才”甘化桂等,也一样可以镇定心神,含笑相看,但他们谁又料得到“十大游魂”身上的肥臀丰乳,全是人皮所制,其中藏有剧毒无伦的毒液毒粉?
“幽冥神君”阎元景等一行,固然危叽四伏,性命岌岌可危!不过“玉箫郎君”潘午因为不曾尝过“修罗三宝”滋味,也不知“修罗白骨吹”一响,能令人心魂欲飞,“修罗九寒沙”一发,能令人骨髓成冰,尤其是那面“冷焰修罗网”,最称霸道,洒开足有两丈方圆,人若为其罩住,刹那之间,便能被网中冷焰,炼成一堆白骨!
就在这等双方各自摸不透对手厉害的情形以下,“玉箫郎君”潘午的“七情箫声”,业已吹到“喜怒哀惧爱恶欲”七情并奏阶段,“十大游魂”也随着号令,齐挺酥胸,群摇雪股,刹那间毒液如泉,毒粉如雾,向“幽冥神君”阎元景等人,完全意外地突袭而至!
“幽冥神君”阎元景一见对方已下杀手,持而未发的“修罗三宝”,自然立即施为,冷焰蔽空,寒沙幻彩,再加上“修罗白骨吹”的呜咽摄魂,三仰峰头,立时有不少、武林奇客,纷纷为毒粉毒液,及冷焰寒沙所伤,惨号倒地!
这些惨号倒地的,究是何人?“玉箫郎君”潘午与“幽冥神君”阎元景的性命,到底如何?均暂且慢谈,笔者先行表叙冷搁已久的“闪电神乞”诸明与小侠上官灵二位。
诸明与上官灵自在罗浮山“万梅谷”,与“幽冥神君”阎元景等分手以后,便照此彼所约,往湖南广西方向,追寻“九毒书生”姬天缺下落。
但姬天缺在武夷绝巅三仰峰头,煽惑“玉箫郎君”潘午以后,业已远奔北天山玄冰凹、滇西怒山百猛岭,访觅“玄冰仙子”及“万相先生”,所以诸明、上官灵二人,徒自搜遍湘桂两省,甚至又折向粤闽赣浙诸地,不仅得不到“九毒书生”踪迹,连与“幽冥神君”阎元景等人,亦均失去联络!
流光易换,转瞬年余,“闪电神乞”诸明率领上官灵,虽未曾寻得“九毒书生”,加以度化,但却仗—面“风磨铜夺魂宝旗”,为东南诸省翦除匪寇,锄尽奸邪!上官灵亦因年龄渐长,越发出落得猿臂蜂腰,英姿飒爽!
这日,上官灵随诸明游侠浙东,顺便到天台山吟风嶂弄月坪,参谒“南笔”诸葛逸,但坪头月冷,洞口云封,这位诸葛先生,却不知何往!
上官灵向“闪电神乞”诸明笑道:“‘南笔’诸葛老前辈口边常吟:‘名排西道东僧后,家在天台雁荡间’!怎的我们前次到雁荡大龙湫拜谒,只赏鉴了那飞垂白练,界破青山,百尺珠玑,半天雨雹,龙湫大瀑的壮丽景色,不曾见得诸葛先生,今日在这天台山吟风嶂弄月坪头,又是豹隐龙潜,难参‘南笔’?”
“闪电神乞”诸明也微诧说道:“照说‘乾坤五绝’这等盖代高人的足迹,向来就不大出山,何况去年‘万梅谷天香坳元宵大会’之后,‘西道东僧’、‘南笔北剑’,以及钟离老人,全已表示不愿再涉江湖,近来武林以内,又不曾听说有甚大事发生,怎会上天台、登雁荡,在他这两处居留之地,均是缘悭一面,不见诸葛大侠!”
上官灵笑道:“这些老前辈来似龙飞,去如豹隐,生平行止举措,向来叫人不易捉摸,或许诸葛老前辈尚在西昆仑小琅环仙境,与钟离老人盘桓未归,也说不定!钟离老人教我的那套‘云飘电闪身法’,委实妙用无方,这位老人家,对我太好,我实在想他!诸老前辈,你对钟离老人,想不想念?”
“闪电神乞”诸明笑道:“慢说钟离老人赠旗传号,对我有天高地厚之恩,就是他那浩荡如海的胸襟,仁厚如天的气度,也足已令人整日欲亲謦效,怀念不已!”
上官灵闻言,高兴得拊掌笑道:“老前辈既然一样怀念钟离老人,事就好办!反正要想在天涯海角的茫茫渺渺以内,找寻那缩头不出的‘九毒书生’,根本无殊大海捞针,而东南一带的奸邪鼠辈,也多半被我们收拾干净!不如索性来个长途跋涉,游侠西陲,一来既可去往西昆仑小琅环仙境,参谒钟离老人;二来又可以顺道南疆,及阿尔金山,向我师傅与‘西道’天痴道长,问问安好!”
“闪电神乞”诸明也觉得自己所积善功,多在东南,照理亦应凭藉一身所学,为西北生民,略除疾苦!何况还可乘机参谒平生最钦服的真“夺魂旗”钟离老人、“西道”天痴道长,及把晤“南疆隐侠”谢东阳等一叙别情,遂立即欣然应允。
但他们才出浙江,踏入安徽,便有奇事发生,上官灵在行经一片山林之际,发现林中插着一面被人撕成两半的骷髅白骨红旗,而骷髅及交叉白骨以上,也与钟离老人赠给“闪电神乞”诸明那面“风磨铜夺魂宝旗”一样,绣着“红粉王侯”四字!
“闪电神乞”诸明见状,眉头略蹙,方自寻思,上官灵却俯身把那面已被撕破的“夺魂旗”,拔在手中,竟发现旗杆上还裹着一小张白纸,展开看时,上面写的是“以此旗插处为准,请往东南西北,各行九九八十一步!”
上官灵看完,跳将起来叫道:“与当年玉门关外‘白龙堆’上极其类似的怪事又来,我就不信会在这片山林以内,又死了多少武林中的成名人物?”
“闪电神乞”诸明哂然一笑,冷冷说道:“自从‘新旧乾坤五绝’那场‘万梅谷天香坳’的‘元宵大会’以后,这一年多来,着实闲得无聊,如今既有江湖朋友,敢向‘夺魂旗’挑衅,却是再好不过,上官贤侄提气护身,小心无耻奸邪,设计乘我们心神疑惑之间,暗施鬼蜮伎俩!你奔西北,我搜东南,倒看看九九八十一步以外,有些甚稀罕情事,或是妖魔鬼怪!”
上官灵自然比“闪电神乞”诸明更为好奇,也更不怕事,闻言身形微晃。便已闪过几株巨树,纵向西方,不多时后,却自北缓方步踅回。见诸明亦自东南林内走出,遂含笑高声叫道;“诸老前辈,我可以猜出你在东方林内,所看到的?是一对废铜铸造,并业已被砸扁的‘龙虎钢环’;南方林内所看到的,则是一枝劈成两半的巨大毛笔!”
“闪电神乞”诸明微愕之下,正要问上官灵何以猜得丝毫不错,上官灵业已把自己在西方及北方林内寻来之物,掷在地上,原来竟是一柄被人拔光马尾的云拂,及一柄常铁所铸,但剑身宽约三指的半截断剑!
上官灵指着地上的残拂断剑,狂笑说道:“诸老前辈,这是哪一个下流无耻的江湖宵小?对我们玩弄这些不值一笑的玄虚,却算何意?”
“闪电神乞”诸明日中的炯炯神光,凝视着半截断剑,一柄残拂,神情完全不似上官灵那等轻松。极其庄重地,正色说道:“上官贤侄,你不要把此事看得不值一笑,我却认为这是在年来沉寂以后,江湖中又出奇人,开始向‘乾坤五绝’叫阵!”
上官灵闻言,星目之中,也射精芒,轩眉问道:“诸老前辈既然这等说法,你猜是哪位奇人?是藏得丝毫踪迹皆无的‘笑面阎婆’孟三娘、‘玉箫郎君’潘午师姊弟,重出江湖?还是那度不化,杀不死,跑得快,躲得妙的‘九毒书生’姬天缺,又来捣乱?”
“闪电神乞”诸明沉思有顷,蹙眉答道:“这两拨人物,都有可能,或许还有其他意想不到的人物,参与其间,也说不定!总之,不论对方属谁,既已我们示威挑战,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万里西陲之行,必须特别小心,时时注意防不胜防的奸谋暗算!”
其实上官灵是满心渴盼“笑面阎婆”孟三娘、“玉箫郎君”潘午师姊弟,重出江湖,因为他与他那常碧云姊姊,虽然聚合时日不多,但两小无猜,两情交契,彼此间的心湖之中,均已曾激起不平凡的涟漪!
自从采食那枚“三叶仙兰实”,被“笋面阎婆”孟三娘把常碧云劫走以后,上官灵简直对常姊姊关怀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