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盘传-第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跃入场中,挥掌横切刘常青肩颈,使的竟是八卦刀法中的“抽刀断水”。
刘常青一套半生不熟的罗汉拳对付一个人已觉吃力,此时再加上一人,哪里再是对手?再加上他除了这罗汉拳法外,又不会别的武功,更无对敌经验,同这二人拆得五六招下来,已是手忙脚乱全无章法。再过得几招,只听那皂衣汉子喝了一声道:“着!”跟着砰一声响,一掌打中刘常青肩头,打得横地里歪出三四步,脚底一个立足不稳一跤摔倒在地。二人也不再出手,只看着刘常青嘿嘿冷笑。
刘常青倒在地上,往如君一看,直惊得肝胆欲裂!原来如君被一名黑脸大汉揪住动弹不得,又被那华服少年拳脚相加,早被打得皮破血流,满面的血污。华服少年自用力打了一阵,手脚酸软,喘了两口气,又抡了皮鞭朝如君劈头盖脸的一阵猛抽。
如君倔强如牛,竟是一声不吭。
华服少年见如君不吭声,更是惊怒,大声喝骂道:“小杂种!小黑鬼!你逞能!今天不把你打得叫爷爷,老子决不罢手!”
如君一身牛劲上来,打死也不作声救饶,此刻听少年口出恶语,禁不住一口带血唾沫朝那少年啐去。华服少年偏头一侧,却没躲得开,正被如君一口唾沫啐在脸颊上。这一来更是火上浇油,哇哇怪声大叫着,对着旁边几名同来壮汉喝道:“打!给我打!打死这小杂种!打死这小杂种!”
几名汉子见少年如此暴怒疯狂,都不禁动容。华服少年见从人都不动手,更是气冲顶门,快步奔到一马鞍旁,唰的抽出柄长剑来,直向如君刺过去。几名壮汉虽有不忍之色,也不出手阻拦。
刘常青眼见如君就要丧身华服少年剑下,只狠不得以身相代,自己受这一剑也是甘愿。只在这危急关头,突听得当一声响,那华服少年跟着发出一声惨呼,手中长剑一下断作两截掉在地上,左手捧着右手手腕,脸一副惊恐之色。
官道来路上不知何时已停了一辆黑亮大马车,马车来得稍然无声,众人都在这时间才注意到。刚才那使八卦刀法的皂衣汉子对着大马车叫道:“阁下是过路人,在下等并未冒犯,何以来多管闲事,出手伤人?”
如君死里逃生,回过神来,心中也自奇怪道:“莫不是马车里的人救了我?隔得这么远,连人都没出来,又怎么能救我呢?也不知使的什么神奇武功,这么厉害!”他细看那马车不仅是大,简直就大得像座小房子,拉车的马匹也是不一般的,全都是黑亮无半点杂色的高头大马,少见得很!车辕上坐着一名黑面赤须大汉。那赤须大汉一身黑衣,左手牵着马缰,右手握了马鞭,一身肌肉高高坟起,仿佛身上蕴藏着无尽的力量,一双神光炯炯的眼睛瞪着众人,十分威猛吓人。
先前说话的皂衣汉子见车上的赤须大汉既不无说话也无动作,正待再开口询问,那马车门帘已撩开,从车里面钻出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来。小姑娘跳下马车,径步来到如君面前,掏出张粉红色手娟递给如君,又转身从地上拾起华服少年丢下的马鞭,突的往那华服少年头脸上抽去,直抽得华服少年东躲西藏哇哇大叫。小姑娘脆生生的声音喝道:“看你还欺负人!看你还欺负人!”
周围几个大汉本都被那车上赤须大汉的威武镇着不敢妄动,此刻见小姑娘把华服少年打得抱头鼠窜,忍不住喝道:“小丫头还不住手!”刚才揪住如君的黑面大汉左手探出,伸出食指与中指如捉蛇一样来夹小姑娘的马鞭。
眼看马鞭就要被黑面大汉夹住,小姑娘手腕突的一抖,那鞭稍竟如灵蛇般弯转了过来,直点那黑面大汉手上虎口穴,惊得黑面大汉退出数步,呆头鸟一样望着小姑娘发愣。
另一名瘦高汉子赞道:“小姑娘好俊的鞭法!不知小姑娘尊师如何相称?”眼见这横插一手的小女孩儿年纪虽小,却是身怀上乘武功的,若不问清师门,只怕得罪不起。
小姑娘咯咯笑道:“你这人真好笑,要知道我师傅是谁,去问我师傅便是,为何来问我?”她一面说着,一面追打着华服少年。
华服少年被打得慌了,躲到那瘦高汉子背后,叫道:“秦叔叔,快捉住这鬼丫头!”
小姑娘听华服少年骂自己“鬼丫头”,嗔怒道:“骂人!该打!”手上一用力,直抖得那马鞭爆竹似的噼啪作响,鞭稍儿似附骨之蛆一样寸寸不离华服少年双眼。
眼看华服少年一双眼睛就要伤在小姑娘鞭下,那瘦高汉子掘了中指对着马鞭一弹,正弹中那鞭腰上,那鞭就同一条被打中七寸的蛇一样软了下来。
小姑娘见瘦高汉子破了自己鞭法,就势提着马鞭往那瘦高汉子掷去,左手从怀中摸出一把铜钱,一扬手,满天花雨般打向那瘦高汉子。
瘦高汉子本抬手抄那向自己打来的马鞭儿,哪里想得到小姑娘还有更厉害的后着,急切间使了个“懒驴打滚”的身法才躲过小姑娘打来的一把铜钱。这躲是躲开了,却闹了个灰头土脸,哪里还有半分颜面?再看那把铜钱虽没打着自己,却是尽数打到了躲在自己身后的华服少年身上。好在小姑娘手上没什么力道,只把那华服少年打得又一阵哇哇大叫,没受什么伤。
小姑娘见自己这一手着了效,乐得拍手直跳,嘻嘻笑道:“打着啦!打着啦!”
瘦高汉子当着众人在小姑娘手中扫了颜面,哪还顾及什么以大欺小,从地上跃身弹起,怒吼道:“小丫头,找死!”
小姑娘也不惧怕,仍拍着手叫道:“我才不找屎呢!只有赖皮狗才趴在地上找屎呢!”说完又是乐得咯咯直笑。
如君见瘦高汉子发怒,本自也为那小姑娘担心,这听她出言戏弄瘦高汉子,心中又不觉好笑,心道:“这小姑娘不仅聪明可爱,武功也高得很!也不知道是谁教她的,我要也能学成这高明的武功就好了!”
只见那瘦高汉子双手疾抓,一招“苍鹰搏兔”直抓小姑娘双肩,眼看小姑娘就要伤在瘦高汉子爪下,如君急声叫道:“小心——”哪知小姑娘朝着自己嘻嘻一笑,道:“放心,这只赖皮狗抓不到我!”如君还没看得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小姑娘果然已是摆脱瘦高汉子的双爪,绕了众人蹦来跳去的跑着,像是在与那瘦高汉子捉迷藏一样好玩轻快。直看得如君又是佩服又是担心。
瘦高汉子一阵疾赶,连小姑娘的衣角也没捞着一下,又惊又怒,竟随手从马鞍上抽出柄长剑,挺身上前振腕连点,挽出几个斗大的剑花,把小姑娘裹在一片剑光之中。
如君看得着了急,大声喝道:“以大欺小,还用兵器!真是条赖皮狗!不要脸!”
瘦高汉子被如君说到痛处,恼羞成怒,弃了小姑娘,剑尖倒转,一剑直朝如君刺来。这一剑是他夹怒而施,又疾又狠,如君那里能躲得开!
第一章、余生
刘常青与那小姑娘都惊得大声叫喊着,一时间却也无能为力。
突地,又是“当”一声响,瘦高汉子手中长剑也断作两截掉在地上,握剑的右手也如那少年先前一样垂下来不能动弹,他一脸惊惧的望着那辆大马车,呆住了。
小姑娘又惊又喜,跑到如君面前拉着如君道:“你没事吧?”
如君早已是吓得面无血色,惊魂未定,听小姑娘问话,也只茫然的摇了摇头,说不出话来。
众人齐眼望着那辆神迷马车,都想知道里面到底什么人,武功这么厉害!似乎车里面有人对那赤须大汉说了几句话,赤须大汉突的腾起身形,大鸟样从马车上向众人扑了过来。举手抬足间,一手一个把五名大汉与那华服少年远远的摔了出去,丝毫不能挣扎。这手功夫直看得如君与刘常青目瞪口呆。又听赤须大汉对着众人喝道:“还不快滚!”声若雷鸣,震得众人耳鼓生疼。
华服少年与同来五名汉子相互搀扶着上了马,连眼角也不敢再抬一下,去得比来得更快。只留得两柄断剑和无数杂乱的脚印在雪地上。
小姑娘从地上拾起刚才打出的十多枚铜钱,对着如君天真一笑,道:“走,我带你去见我师傅!”说了也不问如君愿不愿意,拉了如君的手,一蹦一跳往马车而去。
赤须大汉看了刘常青一眼,道:“你也来。”跨开大步赶上车。
刘常青不自禁的跟着赤须大汉上了车。
那马车本是两个人同驾的,赤须大汉让刘常青同自己一道坐在车辕上,提着马鞭在头顶舞得啪一声响,六匹通体乌黑的骏马展蹄同行,巨大的马车在雪地上行得又快又稳。
马车里面铺了厚厚的毛裘,燃着一盆红红的炭火,温暖如春。一对中年男女盘膝而坐,男的眉清目秀,俊雅中透出一股英豪之气,女的眉眼如画,一身素黄衫衬得似天上凌波仙子一样美丽。如君见这一男一女俊美无比,心中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喜欢,心想:“一定是他二人出手救我的!”对着二人叩拜道:“晚辈边如君,多谢两位前辈救命之恩!”
那二人相视一笑,男的道:“不错,不错!”伸手把如君扶起身来,笑道:“你很不错,这么小小年纪就懂得行侠仗义了,来日定有出息。”
如君听那中年男子称赞自己行侠仗义,心中也自欢喜,道:“这都爹爹教我的!”
黄衫美妇笑道:“哦,那你爹爹是谁呢?”
如君本想说出自己父亲来,可一想到自己父亲被天残教害了,而自己不能给父亲报仇,甚是无能。一时间脸胀得通红,说不出半句话来。
黄衫美妇笑了笑,道:“没关系,你不说就算啦!”随即指着马车角落一个拥裘而卧的少年,道:“刚才出手救你的人是他,可不是我们夫妇二人。”
如君往那少年看去,见他十八九岁模样,虽生得十分俊美,脸上却苍白无血色,像是生了场大病一样,心想:“怎么会是他救的我呢?”但想,那中年美妇既是如此说来也定不会错的,遂也望那少年一头拜倒,谢了救命之恩。
少年笑了笑,道:“边兄弟快起来,恕我有病在身,不能还礼了。”
如君心道:“他果然是生了病,只是不知道他得了是什么病?也不知道无尘师傅给我的丹药能不能医得好……”
进车后一直都没说话的小姑娘看着如君一脸茫然所思的模样嘻嘻一笑,把如君拉了坐下,道:“坐吧,站着也不累!”说着又是嘻嘻一笑,指了那中年美妇道:“她就是我师傅!”说着又指了那中年男子道:“他是我二叔,也是我师丈。外面赶车的是我三叔!”
如君听小姑娘一介绍,才知道这对中年男女原来是夫妇,再加上外面赶车的武功绝高的赤须大汉,这一车人的关系都是不一般的,又要起身重新见礼,还没站起身,又给小姑娘拉住道:“也不累!”如君给她一说,又是胀得满面通红。
中年美妇笑道:“凤儿怎么对边公子这么顽皮?”
如君心道:“原来她叫凤儿,真好听的名字。”
凤儿听师傅这一说,对着如君扮了个鬼脸儿,嘻嘻笑道:“师傅帮你,凤儿可不依!”
那生病少年沉声喝道:“妹子不可对边兄弟无礼!”
凤儿忙用小手儿捂了自己小嘴,眉眼间尽是欢喜神色,指着生病少年道:“他是我哥。”言罢又把嘴凑到如君耳畔轻声道:“他可凶啦,我最怕他!”
以前如君都是同刘常青父子住在家里,没出过门儿,更没什么玩伴,见这叫凤儿的小姑娘又是天真可爱又是聪明顽皮,只觉得和她在一起是无比开心快乐,不觉也想到在孟尝镇上遇到的那对李家姐弟,心想:“要是能天天和他们在一起玩儿就好啦!”
凤儿对如君道:“今天看你揍了那臭小子,我别提多高兴啦!他无故抢那兄妹的鸟儿,真可恶!要不是哥哥不许,我早凑他了。”
如君道:“原来你都看到啦!可惜我没你这般好功夫,不然……哼!”
凤儿声音脆生生的,道:“没什么啦,反正我又帮你揍了他,看他以后还能欺负人!”
中年美妇道:“凤儿别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让边公子歇一会儿。”又从怀中取了个绿玉瓶儿,倾了两粒嫩绿色丹丸对凤儿道:“拿去给边公子服下。”
凤儿接过丹药,对如君笑道:“你还不快快谢我师傅,这九花玉露丹可是师傅的宝贝,平时我求也求不来的,这可真便宜你啦!”
如君被那华服少年毒打一顿,一身早是疼痛不堪了,只是当了众人面一直强忍着不肯吭出声来。此刻见中年美妇赐药给自己治伤,心中说不出的感激。
中男子看如君又要起身谢礼,笑道:“边小侠不必多礼,若非边小侠行侠仗义,任他九五之尊,只怕拙荆也不会将这九花玉露丹轻晚送人的。”
如君听中年男子再次称赞自己行侠仗义,还叫自己作“边小侠”,心中更觉得受用,一时间仿佛身上的伤痛也算不得一回事了。
中年美妇笑道:“这九花玉露丹是我每日清晨时分收集百花甘露和着几味花草制出来的,虽非灵丹妙药,却也费了不少功夫,治你这一身伤痛还是管用的。边小侠就不必再多理,就此服下休息一阵便能见好了。”
如君连日里劳累赶路,再加上今天如此遭遇,非是想与凤儿多说一会儿话,怕早就困乏无力了。这一服了丹药,药力顿时发作,片刻间就晕晕沉沉睡了过去。
马车在雪地上迅疾滑驰着,如君觉得身在云端一样轻快舒服。突然,只见那华服少年又领了人马持了刀剑向自己追来。如君拼命朝着家里跑呀……跑呀……到家时,却见家中火光冲天,家里人都血淋淋的倒在地上,吓得大哭起来。正在自己哭得昏天黑地的时候,又看见父亲从熊熊烈火中走出来,浑身都是血,看了看自己也不说话,又转身朝着火海中走去。如君心急如焚,大声叫道:“爹爹……”可无论如何父亲也不回头,如君跑上前去拉着父亲的手,哪知父亲转过身来却变成了正追赶自己的华服少年!如君吓得全身一震,猛的睁开眼睛,见自己却是躺在马车里面,手里还紧紧抓着凤儿的手呢!顿时间,如君脸红发烫,忙松了手,讷讷道:“我……我……”连说几个“我”却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凤儿一脸关切的问如君,道:“你刚才做噩梦啦?还直抓着我的手叫爹爹呢!难道你爹爹不要你了么?”
如君双眼一红,泪水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