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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混沌江湖一箭穿-第14部分

小说: 混沌江湖一箭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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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到底是谁?”小山因为听过那人说话,显得尤其的好奇些。

楚沉的嘴角微微上勾,牵出一个讥讽的冷淡的表情:“姑且不说此人是谁,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破窗而入,也不是什么地道货色。此人跟陈彪也没有相谈甚欢,而是,正如小山所听见的,两人终于撕破脸皮,不欢而散。陈彪甚至威胁此人,要禀告他的主人,置那人于死地。于是那人因此生了杀心。”

“楚公子,你到底说什么?一会说何先生是凶手,一会儿又说是个什么破窗而入的人生了杀心,你的头脑是不是……”钱老板明显的不耐被薛大捕头厉声打断:“闭嘴!你怎么对楚公子如此不敬!”

钱老板耸了一下肩膀,虽然依言闭嘴,依旧是一副不屑的样子。

“那人忌惮陈彪的武功,害怕凭借实力自己还不能百分百杀了他,于是,找了个借口点上宁神香,乘机换成江湖上常见的迷香。”

“那人离去后,陈彪逐渐毒发,原本会因为痛苦闹出很大的动静,但是因为吸入了迷香陷入昏睡,所以那夜没人听见异常的响动。因为毒发,而那人离开时开着的窗户,陈彪也来不及关上。那人估摸着陈彪已经吸了迷香睡着,便重新又跳进来,刺了他一刀。虽然,此时,陈彪已经中了钩吻之毒身亡,那一刀完全是画蛇添足了!”楚沉说完,忽然沉默不语,脸上是一贯的冷淡。

钱老板忽然挥舞双手激动的比划着什么,可惜谁也看不懂他比划的什么意思,一众人等都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薛大捕头终于忍不住瞪他一眼怒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钱老板唠叨了一句:“刚才也是你叫我闭嘴的……”

薛大捕头顿时气咻咻的瞪他,钱老板对他杀人一样的目光熟视无睹:“楚公子确实聪明过人,不过我还是要问一句,动机呢?”

楚沉垂下双目:“他们以前有隙。那日陈彪前来住店,被何风认出,何先生便想着要报以前的仇。”

何风忽然淡淡一笑道:“确实是我将茶罐放入陈彪房中。那是个人人得以诛之的恶人……”

他承认了!我转过头,懊丧万分。钱老板劈头打断他的话道:“老何你个傻瓜!他们并没有一丝证据……”

楚沉接口道:“我只是说何先生将茶罐放入陈彪房中,并不能因此断定何先生是凶手。”

嗯?峰回路转?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看向楚沉。何风似乎也惊讶万分,微微张了张嘴巴。

“有两种可能。其一,凶手是何先生,因为他与陈彪曾有旧仇,所以借机将装有钩吻花的茶罐送给陈彪,令他中毒身亡。其二,何先生虽然与陈彪旧有嫌隙,但他并没有借机报复。因为,他毕竟是一个熟读孔孟之书的读书人……”

何风闻言忽然面红过耳,几次欲言又止。

楚沉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窘迫,只是旁若无人的继续说下去:“……茶罐里装得就是金银花,只是那个半夜来访的客人,不仅换掉宁神香,还换掉了茶罐里的金银花,使得陈彪最终中毒身亡,并为了确保陈彪死透,还回来补了他一刀。诸位觉得这两种可能性,到底是哪种?”

一片死寂的沉默。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钱老板,他忽然松了口气:“自然是第二种。”

小山有些迷茫,想了一会也(炫)恍(书)然(网)道:“第二种。何先生一直对我母子关照有加,怎会是凶手?”

薛大捕头小心翼翼的瞧了瞧楚沉的脸色,犹豫着吞吞吐吐道:“……第二种?楚公子?”

楚沉似乎有些累了,慢慢的站起身,眯起了漂亮的眼睛:“那不就结案了?”缓缓从袖中拿出一幅画道:“薛大捕头,我画了凶手一幅画像,你让人发下海捕文书,通缉此人罢。”我斜眼看去,画上一人,四十余岁,白面微须,不是那以前的啸义庄主朱虎呈又是谁?

薛大捕头诺诺而区。尘埃落定。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回到房间。我瞧着楚沉整理包裹,忍不住腻过去:“我们真的要走了?”

他头也不抬:“喜欢松风居?你要是真喜欢这里的菜肴,我出重金将那厨子买下,日日做菜给你吃如何?”

我摇了摇头,只是道:“事情真的结束了?我只是不清楚一件事。”

他伸手拢了一下我的乱发:“又出什么幺蛾子?你不是前几日猜到了真相,难过的饭都吃不下?我还以为这样做是为你排忧解难。这种结局不好?”

我连忙谄媚的点头,嘻嘻笑着看他:“如此结局甚好!只是我有一事不明,那陈彪与何风有旧仇,何风认出陈彪,陈彪为何没认出何风?”

楚沉收拾包裹的手微微一停,似乎是思索了一下道:“因为,陈彪的确没有见过何风!而何风,却一直对他怀有刻骨的仇恨。”

我呆了又呆。那是什么仇恨?“那是为什么?”

楚沉未答。门吱呀一声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是何风。他正了一下衣冠,对着我们恭敬一揖道:“何某多谢楚公子网开一面。楚公子真是绝顶聪明,陈彪确实没有见过我。或者即便是见过,也早就忘记我是谁。而对于我,他的脸,即便烧成灰我也认识!”

我茫然的看了看何风。听得楚沉叹气:“这件事与何先生已故的夫人有关。怕累及何夫人的清誉,我没有在众人面前提起。”

“原来楚公子早已经知道……确实与我那苦命的娘子有关。” 何风长叹一声,泪水慢慢流下他的面颊,“我娘子从小定亲给我,后来我家道中落,她也不嫌我贫穷,执意的嫁过来……都说贫贱夫妇百事哀,可我们一直非常恩爱。家里穷,几乎一直都是饱一顿,饥一顿,我那时也是混蛋,只顾着自己求取功名,没有想过要挣钱养家……娘子她从不抱怨,一心一意的支持我,跟着我吃糠咽菜,吃了一辈子的苦。不知道是不是我何风没福气拥有这样好的娘子,那年我娘子上街买菜,不幸被陈彪那个恶棍看中,那恶棍竟然趁着我不在家,将我娘子奸污,可怜我那貌美如花的娘子,将贞操瞧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一气之下,竟然悬梁自尽……”

说到此处,何风再也忍不住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我跟楚沉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过了一会,何风道:“……可怜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虽然知道自己的仇人,却没有本事替娘子报仇。不久后,陈彪就离开了云州,这血海深仇,我一度以为没法报了!可是我一直不死心,钱老板倚重我的才干,聘我做了帐房,就这样我委身松风居,不时的打探陈彪的消息。皇天不负有心人,娘子死了整整十年,老天竟然让我真的再次遇见他,而且还给了我足够的机会和借口,可以杀了他!定是我的娘子在天有灵,知道这么多年来我的心愿,保佑我,让我真的杀了他!”

何风的眼里忽然露出幽幽青光,刺刺的都是刻骨的仇恨,与他一贯的温和大相径庭:“其实,我之所以苟活至今,完全是报仇雪恨的念头支撑着,现在已经得偿夙愿,也是死而无憾!”

砰的一声,他忽然直直跪下,恭恭敬敬的对着楚沉磕了三个头:“何某多谢楚公子成全娘子的清誉,也多谢楚公子成全在下的清誉。”说毕起身,慢慢往外走去。

楚沉叫住他:“先生意欲何往?”

何风脚下不停:“我大仇得报,也该去陪我娘子了,她在泉下也一定寂寞的很,她生前是个怕孤单的人,死了也一定是个怕孤单的鬼……这么多年我撇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她一定也是有些怨了。”

楚沉转头看我,眼神变得幽深,声音忽然悠远:“……先生此举,辜负云姑娘的一片苦心了。她早就猜出凶手是你,一直对着我旁敲侧击,她是想要我帮你……我好不容易想到这一招,衙门的人也已经摆平,你现在这样,她不知要多难过?我跟你,并无交情,我只想,让她开心。”

何风停下脚步,慢慢转身瞧向我,眼里露出矛盾的神色来。

余韵未了

“好死不如赖活。多少人想活都活不成,只能憋屈的苟延残喘……”楚沉接着对何风道,眼睛却是瞧向我,一瞬不瞬,“……就是想对所爱表白,也要掂量一下后果……”

什么东西嗤啦一下撕开我脑子里的重重帘幕,某些东西若隐若现,却又不甚明了。心口忽然被人揪住一样的痛,渐渐地痛彻心肺。痛得我再没力气注意何风的去向。

直到有人叫我才醒悟过来。钱老板一脸担忧,站在我的面前。“什么事?”我打点起精神,看着他。

他很机敏的四周看了一下,不知何时,何先生和楚沉都已经不在房中了。钱老板压低声音道:“云姑娘。宁公子让人带话过来,要你尽快离开那人。”

我愣了一下,钱老板?难道?他笑了一下:“姑娘不知,上次宁公子救小店于水火,钱某不胜感激,这几年一直暗暗的为射日庄打探江湖上的动向。年终还向射日庄缴纳贡金。”

嗯?宁墨?已经趁机将松风居发展成射日庄的边缘组织了?倒是颇像宁墨的所作所为。他一向只愿意白吃,不愿意白干活。

“最近江湖上有什么新动向?”让宁墨这么着急要我离开楚沉。在一开始,在迷花楼,原本就是宁墨授意我跟楚沉离去的。

钱老板蹙眉道:“为了抗衡极乐宫迅速扩张的势力,江湖上几个大名门正派联合在一起,组成一个组织,起了个名字,叫做‘无极’。力邀射日庄加入,宁公子拒绝了。”

无极?果然是名门正派,起名字就是正义凛然。无极可是道的最高境界。

只是怎么不叫无乐?那可是更高的境界,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不过,宁公子说了,最近无极对极乐宫的绝地反击也是如火如荼,那人跟极乐宫关系密切,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姑娘应该速速离开此人,以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钱老板一字一顿,字斟句酌。

“宁墨是想着坐山观虎斗,怕我卷进去坏了他的好事吧!”没来由的气冲斗牛,不该说的话冲口而出。好像有些刁蛮。最近怎么了?对宁墨的所作所为忽然不能容忍。

钱老板迟疑一下,道:“宁公子已经亲自出马,赶来云州。应该就在这几日到。”

嗯?宁墨真的亲自出马捉我回家?眼前浮现出宁墨狐媚的笑容,意味深长。我立刻开始匆匆的整理东西,百忙之中告诉钱老板:“你带话给宁墨!我要做的事情,绝不会半途而废!我不想现在就离开他!”

这个案子结了,一切都被推到朱虎呈的头上。只是还有很多的疑点。例如,那个陈彪的身份怎样?为什么来云州,他的主上又是谁?有什么目的?朱虎呈是怎样从眠枫山庄逃出?又为何来云州?

一切的疑问线索,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这个人这会闪进门,懒散的对我一笑:“宁墨到了。”

这么③üww。сōm快?我匆忙闪到窗口,作机警状透过窗缝向外看去。已经不需要看,因为下一刻,宁墨的笑嘻嘻欠扁的声音带着一路的仆仆风尘,传到了我耳朵里:“发财!钱老板。那个一天到晚跟屁虫一样的小鸭子逃到你这儿了?”

轰,全身的血液只往头上冲,冲的我头晕脑胀,咬牙切齿。死宁墨!当着别人的面,好歹也给我留几分面子!有人在我耳边低语:“不像鸭子。”

我回头对楚沉感激一笑。还好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接下来听见楚沉温暖湿润的低沉声音:“像小猪……”

我愤怒的转头,动作太猛,什么东西软软湿湿的在我眼皮上轻轻的掠过。嗯?这种触感?好像?

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楚沉没事人一样走到门边,对着外面低声叫:“冯嫂。”

冯嫂殷勤的走进来:“公子有何吩咐?”

楚沉忽然转头对着我笑,笑得倾国倾城,颠倒众生。我顿觉头皮发麻,这样的笑容,我在某人身上也见过。一般在,那人阴谋出卖我的时候。

我眼睁睁的看着楚沉带了一个身穿我衣服的小丫头穿窗而过。我听见衣袂飘飘的声音,非常快,快到我的眼睛来不及反应。是宁墨追过去了?调虎离山?声东击西?

一辆牛车缓缓的在厨房门口停下,装上一大桶泔水,又缓缓的出大门。一双笑意盎然的美目刷的一声将锐利的目光投过来,又嫌恶的转开,连同自己的身体,飞快的退避三舍。嗯?宁墨没有上当追过去?

牛车一路缓缓而行,慢慢的走进人烟罕至的郊外,在一处房子外停下。赶牛车的的男子下了车,将盖在我头上的浅浅一盆泔水拿走,将我从桶里扶了出来。

我捏着鼻子腾身跳起,张口大骂:“臭山芋!你在哪!你出来!竟然想出这样的馊主意!”叫我蹲在泔水桶里!下一次会不会轮到跳粪坑了?

一个白茫茫的人影在不远处笑得打跌,“山芋不臭,主意不馊!只有小山才是又臭又馊!”

我气极,可真的觉得自己又臭又馊,全身上下都是不好闻的气味。臭山芋!我恨你!

臭山芋飞快的移动,轻轻的伸手过来抓我:“……宁墨太难对付,你瞧,连我的声东击西都被他识破……好在他爱干净,否则,这次,凭他在屋前屋后都安插了暗哨,怎么也不能把小山囫囵着带出来!”

我躲闪着他的手:“我……很臭……”

他一下子抓紧我,笑:“臭烘烘的挺好。没人再跟我抢不是?”

忽然皱鼻子皱眉,有些粗鲁的将我往屋里拖:“……不过确实臭了一点,忽然忘了,我也是有洁癖的……还好,我早就准备好了热水……”

一遍又一遍,清洗。冯嫂特地将泔水捅清洗过,怎么身上还是酸臭难当?一遍又一遍,诅咒。明明知道此人居心叵测,为何对他言听计从?

不可理喻。我拼命摇头。不可……理解。

终于洗刷的香喷喷的,才裹上外衣出来。

一件绯色的深衣轻轻的搭在椅子上,在昏暗的屋里熠熠发光。是给我的?我有些好奇的走过去,拿起来。

轻若飘絮,灿若明霞,鲜艳夺目,错彩镂金。我伸手摩娑衣上的捻金线绣花,一直以来,以男装示人,几乎已经忘记自己还是个女子。我太笨了,笨到承担不起该负的责任,笨到该学的东西怎么也学不会。本着笨鸟先飞的精神,忙到没时间象一般女子一样穿着打扮,貌不惊人死不休。只能胡乱的挽起头发,塞进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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