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风烟路涉道-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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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是谁?!”宋贤隔得如此近,吓傻了呆呆掣回剑来:“你你你,是人是鬼?”那女子没有动弹,一脸忧愁和不解,头发有些散乱,几缕青丝贴在额上,一双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宋贤,朦胧月光下,她像被一层雾气环绕着,白衣裹在身上,显得十分瘦弱,一阵风吹过,她收起适才惊慌:“你是什么人?”
宋贤看她月光下有影子,心中抱歉不已:“对不起,姑娘,我……我……”他伸手来拉她,她不接,自己爬起来,宋贤只晓得呆在那里,就分不清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这女子见他发呆,柔声问道:“你没事吧?”宋贤缓过神来,急忙说:“姑娘,我将你当成鬼啦!真是,我也太傻了!”他率性,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那女子嫣然一笑,宋贤登时手足无法协调,只得也傻傻回报笑容:“这么晚了,姑娘为何还一人在此,不怕危 3ǔωω。cōm险么?”
女子收敛了微笑,喃喃道:“危 3ǔωω。cōm险?是啊,点苍山外表这么美,其实这么凶险,不过,玉会保持它的光泽,一定会等他回来……”她走了许久,宋贤才想起,这个女子十有八九是蓝玉泽无疑!想要去追,伊人无踪。
宋贤叙述完,赞道:“当时听胜南讲玉泽姑娘时,还未觉得这世上真有这般女子——美丽善良又坚定自己的感情,对胜南用情至深,胜南真是好运气。”吴越笑着打趣:“宋贤不会动真情了吧,敢不敢跟胜南抢啊?”
沈依然赶紧道:“那怎么可能?红袄寨里的姑娘们都说,宋贤是木鱼脑子铁石心肠,不近女色的和尚,事业一等一的重。”宋贤半开玩笑地说:“那不一定,仙女一样的女子,我到是可以考虑考虑呢。”沈依然听罢哼了一声,夺门出去了。
却说当凤箫吟和胜南在祁连客栈作弄宋兵之时,陆怡刚好也在某个窗口,痴痴看着,想笑却忍不住伤怀,江晗走过来,看了一眼就关上窗子,鄙夷道:“有什么好怀念!刚刚一个蓝玉泽,现在又换了一个。”陆怡冷道:“你放心,既然我答应你,就不会食言,你做出那种事来,对自己难道还没有信心?”江晗有些恼怒,没说话。陆怡看他摔门走了,回到窗口去看,热闹已经散场。
胜南睁开眼,胸口郁闷减轻了很多,也不再有麻痹之感,一醒就听见凤箫吟兴奋的声音:“林胜南,你醒啦!”
胜南看看四周环境素雅,不知又至何处,正欲发问,凤箫吟已喋喋不休地讲起来:“你知道是谁救了我们?原来是大理有名的十四侠之一的东方琴东方大侠!”
胜南一愣:“原来是东方大侠,那么那个人呢?那个打伤我的人呢,他是谁,现在在哪里?”
“他说他是最了解双刀弱点的人,后来你昏迷之后,我试着去套他的本领,也没看出一点门路来,刚好遇见东方大侠,这边是他的地盘,那人不敢乱来,但肯定就在外面等你出去呢!”凤箫吟道。
“若论单打独斗,怕连老夫也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你这小女子?”一个老者携扇而入,他长得的确很象说书人口中的诸葛孔明,除了武功一流之外还擅长占卜星象,所以人送外号“妙算孔明”。
胜南赶紧起身,东方琴以扇相拦,简单一个动作足见内劲深厚:“你不必起来,你内伤很重,还需要时日恢复。”
“东方前辈,那个人是谁?朝廷里何时多出了这一号高手?”箫吟问。
“他不是朝廷里的,他是金国鹰爪,而且和饮恨刀怕是有些不可告人的联系,你以后到江湖上去,最好不要和这个人硬碰,因为他所学的可能会专门克你!如果那个时候你明明可以躲过他偷袭的一掌,就不必再接了。”
胜南一怔:“谨记东方前辈教诲。”
东方琴说了两句便离开,凤箫吟低头看见胜南仍旧不好的脸色,轻道:“真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只会傻在那里,也不会连累到你。”
胜南一笑:“那你就当是欠了我一命,什么时候还给我就好。”
夜晚的天空,诸多星星,闪烁不定又万古如一。
妻子走到身边来的脚步没有惊扰到东方琴的观察,她放下茶水,轻轻试探:“刀法天资,左右并用,正是练饮恨刀的两大条件,据说他全都有,而阡儿左右并用是很久才灵活的,而且当年楚江出道的时候,也是一样,内力很浅……”东方琴停下看天,撇过头来:“你想说什么?”
她睿智地说:“我在想,饮恨刀恰好在他手里,或许是种天注定,不如先不要告诉楚江,当作是对这少年的考验。”
东方琴点头,继续说他观察的星象:“徐辕归来的那夜,我夜观星象,空中西南角的确是多出一颗明亮的星星,而这一次,林胜南的出现,天空里却没有任何变化,这说明了什么?一是他没有能力,二是他将在灿烂后消亡,三是他本来就在天空里,第四点,他将对某一颗星星,取而代之!”
等胜南恢复了体力那天,林凤二人终于听从东方琴吩咐,避开正面交锋,抄了条小路离开了峡谷,
一直在山坳中走,能体会到各种花卉盛开争斗的辛苦,离胜南步入这个喧闹江湖的时节已经三个多月,一年也接近尾声,事情没有变,但人却形形色色。一路走过观看过,就像身旁的流泉飞瀑,急切地来,和自己生命碰撞过,又溅出老远,向各个方向。往上是一线天光,峡谷很窄,偶尔有野鹰掠过,出峡谷,依旧崇山峻岭,绵延不绝,胜南心情也不再沉重,决定和她一起翻山过去,直向江洋道。
“那个人真是笨呀,如果他把东方谷全面包围了,我们还逃得出来么!”凤箫吟得意地笑着。
林胜南一笑:“这里毕竟是大理,他能有多大的权力?话说回来,难道如果那人一直在外面守株待兔,我们就一辈子不出去,老死其中么?”
“那不一定了,你可以向东方琴学习内力心法,终有一天弥补好你的弱点。”凤箫吟疑惑地看着他,“我只是不明白,像你这样的高手,怎么会有这种致命的弱点?你的师父在教你刀法时没有教过你内功心法吗?”
“我哪里有什么师父?”胜南苦笑,“这些刀法全是小时侯跟人家偷师来的,长大了之后才遇见一些指点迷津的高人。”
“原来如此啊。”凤箫吟(炫)恍(书)然(网),“难怪了,这些年来没有一个高手出道时候内力很浅的,就算当年的林楚江,内力不甚厉害,也比你要好得多。到如今闯荡江湖了,你没有内力防身怎可以?”
她思虑片刻,说:“饮恨刀到是有一本速成的内力心法。据说这饮恨刀之所以被传言能统领江湖,完全是因为其上存有先前主人铸于其中的内力。只要结合那套心法把刀修炼到一定程度,将来在练习或对敌的同时,就可以提升内力。”
胜南见她一脸欣赏的表情,笑道:“这简直是妄想,虽说现在饮恨刀在我手里,也终究不是我的,而且我和这饮恨刀好象八字相克。”
凤箫吟来了兴致:“如何相克法?”
胜南把那日在客栈后院对敌蓝玉涵时刚遇双刀就浮想联翩随后不济的事实和握住刀一刹那的幻觉讲述给她听,凤箫吟一脸诧异,听罢赶紧朝后退了退:“你别说了,我被吓坏了,需要振作一下……”
第13章 金戈;玉弓
这是大理一座扇形雪山,如玉龙一般横亘穿梭,拔地高耸,气势磅礴。
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只能看见两个人,分别牵着马儿在险峰奇壑中步行,这两人身形样貌均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貌似相当平凡,左边一个青衣老者,两鬓斑白,右边一个半百年纪的汉子,身着黑衣,步履稳健,他们二人携刀带戟,应该是江湖中人。
只听得那汉子叹了口气:“以前在短刀谷的时候,我以为军心一致,抗金有望,哪知双刀一丢,才发现人的本性,他们一个个打着出来寻刀的旗号,其实还不是为了私吞,时间一长,他们竟然实话实说:他们就是要做饮恨刀的主人!真怀疑抗金还有没有希望……”
老者拍了拍他的肩:“不知怎么回事,点苍山的人放出消息,说你已经找回了双刀,江洋道一夜之间人撤得干干净净。他们内心欲望被激发了出来,全都来追杀你我来夺双刀,真是,游玩兴致都被搞砸了。”
汉子道:“只怪那偷刀贼狡猾,现下双刀找不到,武林难免动荡,真希望不要牵涉到金人,话说回来,这些天我们天天遭到袭击,这些人哪个不是抗金义士?!”
“那双刀是不是蓝府偷了之后带入了点苍山里?”老者问。
“估计可能性不大。”那汉子上了马,老者爱抚地摸自己身边宝驹:“不知道五津这些年养马技术如何呢,再学不会养马那整个川地的马都得毁在他手上。”
汉子面露笑容:“岂止整个川地啊,说到五津,我和他学来了这招磨嘴皮子抢马法,这两匹马就是靠合纵连横得来的。”
“是吗?有眼光,都是宝马啊!哎唷不好!”老者往前一指,迎面来了五匹马,每匹上载着一个灰衣打扮的道士,每个道士手里各拿一种武器,每种武器都设计精巧,为首的手握齿轮状物,大声吆喝:“林楚江!听说你已找回双刀啦!留下来给你老子怎样!?”
汉子一怔:“您要找林楚江?对不住,在下叫柳云辉,这位老先生叫纪景,咱们都不认识林楚江,阁下应该是认错了人。”
为首的哼哼一声:“你骗谁去!放下双刀来我自会留你活路!”柳云辉语气冰冷,有些怒:“如果我是林楚江,那你现在的胆子还不小了。”“你说对了,你段爷爷在江湖上混靠的就是胆子!”说罢立即右手悬起齿轮,猛然间转过左手直攻向云辉,这柳云辉身手的确敏捷得很,蓦地抽出一把弯刀来,赶在那齿轮对他产生威胁之前往聚力处一砍,一刹那竟有谁敢接这一刀的气势上来,仅一招将齿轮砍了回去,即刻几匹马都受惊过度在雪地上狂奔起来,一边是在身旁蔓延开的纷扬激雪,一边是风雪裹挟下的恢弘战局,只是这几招之内,齿轮完全被弯刀挟带旋转,再磅礴也是附庸。
纪景看见对方又有一人提钩而上,赶紧也上前去,横戟相抵,当下道士之中使剑者使锤者也拥上前来,三者将老人围在中央,露出欺善怕恶的表情,剩下一个使矛的看齿轮不济,凑去先前战局帮他以二对一,柳云辉神情自若,飞快再抽一把刀来,并轻声问纪景:“纪大哥,那三个应当不成问题吧!”
纪景笑道:“三脚猫而已!”柳云辉点了点头,两刀在手,收发纯青,左手一刀“平林漠漠”,绘出如织烟幕,右手一刀“临渊羡鱼”,恨不能退而结网,两招原先端的是风马牛不相及,但在他手下,感觉招如刀生,觉得如此刀法不这样搭配简直白生了!
双刀在手,变幻莫测,两招而已,两道士每招摔一个。
纪景像和小孩子嬉闹一般,边打边调皮地笑,他用戟自如,而且相当诡异,在对敌过程中漫不经心地一碰,戟就变成了三截,一截在左手,两截在右手,毫不犹豫,掐准了分配就往那三人咽喉处插,看那三人跌落在地,纪景得意洋洋地笑,跑到他们面前去:“我说你们三脚猫吧!”说罢把那落地三截重拼凑一起,对面看去竟然一点断痕都没有,那三人看得冷汗一直流:“你,你们!”
只听得一个少年狂笑不止从山那边骑马而来:“标榜自己横行大理的玉龙五虎不久如此,段指钰,你这么差劲的武功,有什么资格拦他林楚江?!”
“你又是哪个?”段指钰郁闷地收起齿轮,恨得牙痒痒。
那少年突然驱马疾驰,风驰电掣般转瞬至身前,少年笑道:“段指钰,你七招败给我,五招就败给他,未免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独……独孤清绝!你,你!”段指钰说不出一句话来,脸上涨得通红。
云辉端详着这个名叫独孤清绝的少年,他浓眉大眼,英俊不凡,身着白衣,眉宇间充满放荡不羁,一个字形容是傲,两个字豪情。
独孤清绝正眼没有给段指钰:“双刀有什么好夺?要夺就夺我手里这把残情剑!”猛然雪光又照射出一种兵器的影子,这兵器,在它出世的一瞬,已经注定要主宰武林史了。残情剑,顾名思义,这是一把有缺口的剑。
独孤清绝拔出手,就停不下来:“林楚江,看见对手了何必还隐瞒自己身份,我知道你不是什么柳云辉,你放心,我和他们不同,我对双刀没意思,只想和你比一比,如果赢了我就去找易迈山,打完了再去天山找肖逝,然后当宋国第一。”
“然后再去金国继续打,直到天下第一?”柳云辉笑问。
“那当然。”独孤清绝理所当然的语气。
“如果败了呢!?”楚江问。
“败了?”独孤一怔,呵呵着说:“没想过。”只是单纯的傲,并不像有些人狂的不像样子。但也有种天下第一非我莫属的姿态和口吻。
纪景捋须微笑着看独孤清绝:“楚江,不必隐瞒了,同他比一比吧。”
林楚江点点头,收起其中一把,独孤清绝一怔,随即道:“为何你只用一把?”
楚江道:“阁下只用一只左手,在下为公平起见,也只用一刀相抗。”
独孤清绝道:“哪里有什么公不公平,我是习惯性的用一只左手了,这也好,等你想用双刀的时候,也不必征求我的意见。”
楚江微笑着,觉得这位挑战者很与众不同:“狂语可别说在前面。就算打败了我,你的成就在小辈里比得过徐辕林阡么?”
独孤清绝道:“那当然,那些人,我一根指头都打过去,不废话了,看剑!”说罢残情剑在空中掠过一道亮眼的弧线,玉龙五虎赶紧吓得躲在一边,剑光骤然横扫,剑气凌人如同白虹贯日,林楚江看他年纪未及弱冠剑法已然老练精湛如斯地步,好似每一剑都蕴藏着捉摸不透的意念,看似残缺实则连绵,不由得啧啧称奇,奇这世上居然有人的武功刚一施展就有可以给自己与徐辕相当的感觉!更奇的是,残情剑在他手中猝然调转了一个方向,仍旧是剑锋——原来这残情剑两头均是利刃!
楚江心头不免有种难以名状的畅快感,右手提刀以抗,继续迎接他挑战,独孤清绝也不敢怠慢,凝神专心,眼神中尽是求胜之望,比楚江多了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