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唇血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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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含苞未张的海棠花开放了,露滴玉润,海棠花显得更娇艳。
但风狂雨骤,并未休止,海棠的呻吟,蜂儿却奔放了。
两种不同的声息,构成一种美妙的乐章,但旋律由和缓而转变成疯狂!
红烛已残,罗帐未垂,牙床上陡然坐起了岳霖。
他揉了揉惺松的睡眼!
他看到了一幅海裳春睡图。
方才的一幕,使他赫然而惊,这不是梦,但他犹如在梦中做了这件丧德败行地事—竟然沾污了红妞。
他轻悄悄地整理衣服。
但他并没有就此离去,他呆望着红妞那张甜睡的脸颊,见她眼角却挂着晶莹的泪珠。
他不敢望下看了。
不是贪婪,不是欲念,更不是因为诱人的肉色,再度引动遐思!
他后悔、惭愧,无地自容……他忖念:怎会做出这等事?
如果她是妓女,虽觉有愧,终究可仗着那袋珠宝稍赎前惩。
可惜她是位不大懂事的姑娘,她圣洁的美,超然的丽魂,竟被人摧折,岂是金钱可补?
岳霖黯然地流泪,幽然地自叹:“姑娘!我害了你,但我还得要走,如非身系家仇血恨,我是应该等你醒来的……”
他满怀愧对地临行一瞥,他怔了怔,旋而扯了红凌被,盖住红妞下体,他蓦自心头一酸,叹道:“岳霖啊!你太心狠了……”
口 口 口岳霖趁着天未破晓时,掩驰客栈。
宝贝仍未回来。
极度的疲劳,使他再度入眠。
不知经过多久,他被宝贝摇醒。
宝贝手中提着黄布珠袋,晃了晃道:“霖哥,够本事吧!”
岳霖赫然一震,星目喷泪道:“怎么?你……你把珠子要回来了,快送去……”
宝贝一愕,道:“为啥子呀!这……这是还给咱们的!”
“不是你要的?”
“要?人家肯给吗?”
岳霖幽然一叹,道:“都是你害了我!”
宝贝不服气地道:“帮忙还帮不及呢!为什么害你?”
岳霖心忖:“这事怪不得他呀!跟他说也没用……”又道:“你为何现在才来?”
宝贝想起了昨夜乐子,不由笑道:“我被她们灌醉了,一觉就睡到现在,后来……后来小莺姑娘将珠袋交给我,说道:‘钱……在我们红妞小姐眼里,粪土都不如……滚吧’……我心想:‘邪门!但也真拣到便宜了’……咦!霖哥哥!你方才为什么哭?”
岳霖只好一笑置之。
他此时已推测出珠袋归来,敢情是红妞所为,可见红妞越发不是平常女子了。
宝贝突然想起一事,道:“差点忘了,今天是十五啊!”
岳霖霍然一震,道:“武林大会就在今天?”
宝贝点点头道:“今天的亥时!”
岳霖道:“那末我们要去了!”
“不去怎能碰上笑面阴魔?”
岳霖道:“笑面阴魔会不会到九幽帝君庙?”
宝贝满有把握地道:“魔头既敢来长安,就敢去九幽帝君庙,不然,他用不着在长安现世。”本书由。提供下载
岳霖认为有理,于是两人吃过午饭,看看西阳逐渐逐渐地西沉,不料一声闷雷,阴云密布,跟着又是声暴响,大雨似倾盆般落下!
好容易盼到冰轮乍涌,云收雨竭,但赴会的时候,已经挨过了半个时辰。
两人再不敢耽搁,离开客栈,出了南门,也就是里许光景,宝贝停身一指道:“看!那里就是九幽帝君庙!”
岳霖放眼望去,但见一半山岗上;松竹交掩,淡淡地云雾中拥现着一抹红墙,此时岳霖蓦地生感,暗道:
“魔头呀,你不来则罢,如果来了小爷再不拚个生死存亡,誓不为人?”他凄厉地一笑,而又自语道:“即使笑面阴魔不来,还有九大掌门呢?哈哈……”回手一扯宝贝,厉喝道:“咱们快些赶去!”
九幽帝君庙在雨后云气下,蒙上层神秘色彩。
九幽帝君庙没有人声,但院子内,两廓上却黑压压堆满了人。
月亮团圆普照,代替了灯,但庙内并不明亮,阴沉;压制着每个赴会人的身心。
显然是武林大会有了异变。
就连正殿上的三位主持人,也许久没有说话了。
正殿上悬挂着“九幽帝君”的金字匾额。
金匾下是一长案,长案后坐着三位老者,左道右僧,中间是位一脸乌气的怪老人。
三位年龄相若,都在五十以上,那道人身着八卦道服,背插一柄龙纹宝剑,像貌清瘦,他就是武林大会的主持人—武当掌门太真子。
僧人身材矮小,身穿灰色僧袍,两条寿眉,斜飞鬓角,他是华山派掌门铁拂禅师。
满面乌气的怪老人面型狭长,瘦骨嶙刚,脸色惨白,身后背了个奇大葫芦,他在武林辈份极高,却很少有人知道他真姓名,他正是逐隐川北大巴山区的葫芦堡主—鬼爪子郭灵。
突然一声响亮佛号,打破了寂静,那太真子电目四扫,语重声沉地道:“诸位施主,按此次武林大会,除了武当、华山外、还该有少林、嵩山、峨嵋、崆峒、青城、点苍、天山等七大掌门人出席,可惜的是……”他语音骤止,脸以倏然遽变,说道:“不料七大掌门人,竟然在赴会的中途,碰上了笑面阴魔……”
场中人骤然一惊,立时洪动起来。
“哈哈哈!”太真子耸耸肩狂笑续道:“诸位暂请勿燥,要知道更坏的消息,就在眼前!”
说着由身后站立道童手中接过一面黑色小旗。
那小旗上印着张狰狞丑恶的自脸,脸上挂着神秘而恐怖的笑容,他持旗迎风三摆,而又说道:“就是笑魔令!”
“笑魔令—?”台阶下的人,哗然大变!
太真子威楞一扫,接道:“这笑魔令在两个时辰前,始由贫道的信鸽传来!”
台阶下有人战兢兢问道:“请问掌门人,信鸽怎会落到笑面阴魔之手?”
“笑面阴魔从崆峒掌门人手中取到。”
“这话当怎的解释?”
“贫道以信鸽交托崆峒掌门人,请他负责联络其他帮派,准时赴会,而今七大派掌门人赴会消息毫无,却带来‘笑魔’令,凉诸施主已推知其他了?”
“敢是崆峒掌门死在笑面阴魔之手?”
“所以贫道因而判断七大掌门所以不来,恐怕均皆遭了魔头毒手,同时更可断言,笑面阴魔既然传来笑魔令……他就会突然地驾临九幽帝君圣庙……”
“九幽帝君不是能克制魔头?”
“老实说,连维护九幽帝君圣庙四位站殿将军,亦也逃亡了!哈哈……”
太真子的悲忿笑声又起。
场中人各自目瞪神呆,宛如大祸从天而降!
恰于此时,庙外忽然传来三响云板。
云板代表着有外客赴会。
场中人不安情绪稍敛,庙门已然大开,但见武当派护法清虚真人带来两位不大不小的小孩子,年长的风度翩翩,貌相极美,年龄更轻的铃当直响,面如锅底,但那丑娃儿手中,却扛着张扎眼的白晃晃东西。
众人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布招,布招上写着笑面阴魔四个大字,周围还有十二个朱笔“杀”字。
太真子心中有数,料定两人为谁,就连铁拂禅师,鬼爪子郭灵也愕然大异,几乎脱口声呼。
蓦地云板三推,庙门倏地又闪进两位年轻人,那两位年轻人显得更俊秀,其中一位也捧着个布招,中间朱笔写着“岳霖”二字,周围却是用黑笔写了二十四个“杀”字。
太真子大感异外,厉声问道:“尔等是何用意?”
先进来为首少年冷笑声说道:“在下岳霖,想替武林大会上略尽绵薄,杀死笑面阴魔而安天下。”
“哼—”
太真子冷哼一声,显然他无法相信岳灵的话,又问后进来的两位俊少年道:“你们呢?”
其中年龄较大的青年道:“区区不管笑面阴魔之事,特来杀岳霖……”
岳霖心头一震,回首一望,呃,是她?
说时迟,那美少年一领掌风,兜头劈来。
岳霖急目身形一闪,他已看出那美少年正是红妞乔装,他焉敢还手,怎忍还手?但对方的掌风太过于厉害,本能地将“魅影魑烟”身形展出,腾挪之间,倏忽地飘飞三丈。
太真子机伶伶打个冷战,暗道:“莫非是他?”
又见美少年冷笑一声,纤掌缓缓再次推出,岳霖已看出她发势虽慢,劲道却无法想象,若以平常掌力相接,决难抗衡,但如施出“断命追魂”一式,又恐怕她招架不了。
只好再次卖弄身法,一时间九幽帝君变成二人的追逐场,使在场人被红妞的掌风余飚逼迫的倒退不迭,连带两厢大殿上的玻璃瓦,满天飞舞,星月无光。
太真子见双方闹得太不像话,略一沉吟,暴喝声道:“住手,本座主持武林大会,怎让尔等捣乱会场,赶快报出师承,迟则后悔不及。”
红妞果然招式一缓,但她却向岳霖说道:“反正你活不过今晚……”
岳霖趁机悄声说道:“姑娘,昨夜之事,小子虽该万死,但当时情形,你也深知,那实在是不得已啊……”
“怎么?你怪人家?气死了,接招!”
“轰-—”又一掌劈来。
岳霖幌身避过,忖道:“傻瓜,不会说话,抢着说话,这下可好,又把她逼火了。”
两人停而又战,未及数合,突被一种奇异地声浪摄住,退身倾听,战斗无形立解。
“当—当—当—”
敢情是铜锣声。
那铜锣声在此深夜的庙宇荒郊,阴沉悚厉,刺耳至极。
“哈—哈—哈—”
铜锣声已使在场人感到愕然,紧跟着凄厉地笑声大起,那笑声扯着悲昂尾音,逐渐地逼近,逼近。忽然庙外数声惨呼,但见数名武当弟子,隔着庙墙,被丢掷大殿,赫然是血溅七尺,人已经气绝而亡。
武当掌门太真子睹状大惊,厉喝声道:“贼寇入侵,各位施主请速戒备。”
他话音未落,笑声再起.笑声如汹涛骇浪,滚滚而至。
说时迟.那时快,但见黑影幢幢,阴风惨惨,大殿之前,出现了二十位以上的凶丑怪人。
怪人们身着皂服,满面黝黑,眸子炯炯发直,竟突然僵立于地,宛似幽灵凶煞降临。
为首一手持铜锣的怪人,突然“呵呵呵”发出三声森森阴笑,倏的,黑袍一抖,一面黑色小旗,飘落大殿几案!
太真子等凝目望去,不禁脱口惊呼!
“笑魔令……笑魔令……”
那怪人冷气咻咻地接道:“令到如人到,还不先来叩见本使者?”
太真子究竟是一派掌门之尊,已料定笑面阴魔派爪牙捣乱,把心一横,喝道:“你是何人?”
“笑魔帐下的勾魂使者是也,咯咯咯……”
“此来作甚?”
“所有赴会之人,赶快随本使者晋谒笑面阴魔!”
“倘本座们不去?”
“嘿嘿!现成的榜样!”
勾魂使者用手一指身边诸怪人,续道:“他等就是吃过白骨匣毒丹的武林人氏,嘿嘿!而今面目已变,徒具躯壳,有如附魔中邪,任由本使者躯使了。”
太真子心头一凛,蓦见殿之一角,一啸长空,泼刺刺飞出一条白影,那人影一现,一团疾厉劲飚,挟着排山倒海之势,向勾魂使者当头罩来。
同时那白影人叱道:“借你的脑袋,权充笑面阴魔的首级吧!”
“嘭!”
勾魂使者还手不及,一声惨嗥,活生生被震得贴在白壁墙上,血肉模糊形同月饼。
众人在震骇当中,才看清出手之人,竟是岳霖,登时引起轰动,不料那群被药性麻木的黑衣怪客,惨笑了—笑声如雷,呼地各挥铁掌,分成两拨,一奔岳霖,一奔殿阶下予会的武林人士扑杀。
九幽帝君庙变成了凶杀场,怪客们死了一位,武林道的朋友,也陪上一双,风声鹤唳,星月无光,真是天昏地暗,令人不忍卒睹。
一时间,掌声飚疾,轰天震耳,死尸逐渐的增多,血污之气洋溢着九幽帝君庙—这是一场武林浩劫!
人愈战愈少了,仅胜下岳霖同红妞拚斗四名功力较高怪客。敢情岳霖在大肆屠杀当口,红妞不知为何也打起帮手来了。
转眼光景,四名怪客变成三位,三位继存一位,那乔装男人的红妞,不知如何,收招身退,隐于他处!
在岳霖独战二怪客已成火炽局面时,宫中的三位武功高手,非但视若无睹,却在这紧要关头,密商大计!
“二兄认为笑面阴魔是谁?”太真子道。
“你以为是姓岳的娃娃?”铁拂禅师说。
“那娃儿用的是‘风雷一式—断命追魂’……”鬼爪子郭灵道。
“但他们何以杀自己人?”铁拂禅师说。
“道理很显明”太真子话音微顿,续道:“反正死的人多为我武林同道,他除了藉此以达杀人报复欲望,更可感人视听,相继破坏武林大会。”
铁拂禅师寿眉双轩道:“但他的年纪太轻了!”
太真子道:“先请教岳霖的掌法是否‘雷火一式—断命追魂’,还有他的身法,像不像魅影魑烟呢?”
铁拂禅师颔首道:“不错,不错,依道兄之见?”
太真子沉吟片刻道:“记得昨夜我等商讨笑面阴魔一事,那时贫道就认为这是场武林报复,所以当时我肯定的说,只有十八年前那场过节,才与此事前连后合。”
“道兄指的是骷髅叟?”
“只有骷髅叟的内家手法,才具有制人于死而无伤的本领,和那身神龙莫测的身法。”
“但他已被我等制了卅六处大穴,又将其丢掷于火熔峪的流沙之内,怎能生存于世?”
“但娃儿的身法?掌法?何处得来?”
“难道骷髅叟未死,却将一身本领传给了姓岳的娃儿?”
太真子颔首说道:“是以贫道早就认为岳霖化身笑面阴魔,替骷髅叟洗雪十八年前的血债。”
铁拂禅师沉思良久道:“老衲仍有一事不解,那骷髅叟即便未死,穴道受阴寒交浸,形同废人,凭什么传他武功?”
太真子反而笑道:“禅师!倘骷髅叟授以心法,偏巧那岳霖秉赋不凡,悟性超人,又当何解?”
铁拂禅师一时语塞,恰于此时场中格斗也告于段落。
岳霖一口气手刃了十数名强敌,虽说杀一百、一千有何不可?
但他连残强敌,功力已自大损,极度的兴奋,换来了过度疲劳。谁料在他筋疲力尽之时,那武当派掌门人太真子却洒步殿阶,扬声说道:“姓岳的你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本座,嘿嘿!武当、华山等要替惨死的武林同道结清这笔血债。”
岳霖岂时一愣,忿忿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