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唇血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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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天公造化,往往出人意表,按岳霖此时心情,只有找笑面阴魔拚命,即使天塌地陷,与他何干?
不料走到一山壑处,却被一件意料不到的事给留住了。
只见迎面来了一个山兜,山兜上坐着位像貌猥琐,架子却奇大的丑少年。
丑少年背后跟着四位顶盔披甲,怪人,这干怪人正是阻截岳霖时的四位将军,按说,仅此也阻不住岳霖的行途,但当他注目那抬兜的一男一女时,不管也得管了。
敢情那一男,一女竟然是宝贝同了小莺!
此时宝贝在前,小莺居后,垂头丧气的已然将山兜抬到岳霖的藏身附近!
陡闻丑少年怪叫一声道:“好小子!竟然蒙蔽太爷,嘿嘿!今天再找不到红妞可就要好看了!”
宝贝喘了口气道:“姓邬的,如果真的见到过咱岳霖哥哥?保险红妞可以找到!”
丑少年冷笑声道:“老子骗你不成?嘿嘿!为了你小子说红妞跟姓岳的在~起,害得俺小淫虫丢掉了那个,拣这个哩!”
岳霖听到此处,忖道:“怪不得这丑小子有些面熟,原来在满春园见过,但宝贝弟弟何以说我同红妞在一起?”
又一转念,似有所悟:“八成宝贝同小莺在别有洞天等得不耐烦,又转往他处寻找自己,后来碰巧遇上了姓邬的,那姓邬的记恨满春园受辱,仗着四将军大加报复,宝贝可能吃了苦头,于是才假红妞为名,好设法脱身吧?”
岳霖心念及此,已是小淫虫邬善,大辣辣端坐山兜而至,他一声冷喝:“哎!与我滚下来!”一掌托空而出,如非顾虑掌风波及宝贝同小莺,恐怕一下子邬善就报销了。
饶是如此,那小淫虫邬善也被震起了五尺多高,一声闷哼,着实摔的不轻!
宝贝见是岳霖哥哥来了,雄威大振,同小莺将山兜一放,狠狠的踢了小淫虫邬善几脚,放声喊道:“俺霖哥哥来了,谁个怕你,哼!连那四位穿铁衣服的也一个不饶!”
岳霖伸手将宝贝带至身后,急道:“你同小莺快跑!”
“为什么?”
“我打不过那群怪人!”
言还未已,四将军从半空中扑袭下来。
岳霖忙不迭将宝贝往后一推,泼刺刺那招“魂亡魄散”反腕拍出。
四将军为救“令主”本已出招劲急,岳霖形同拚命自是功力运达十成,双方这一对掌下,劲风激荡,回震山谷,声势何啻山崩海啸,悚耳惊魂?
岳霖再是了得,如何抵得住受过九幽帝君嫡传的四位站殿将军的合手夹攻?
他顿时五中欲裂,一口鲜血喷出,蹬蹬蹬退出七步之外,方始拿桩站住。
四将军也被反弹三尺,微受内伤,各自在惊讶声中,二次环攻过来。
岳霖一面叫宝贝等速逃,一面想在垂死之前,好歹再接上数掌,免得一起死在这山壑之下。
人存死念,天赋的凶戾之性油然而生,岳霖藉着一声长啸中,暗地里将功力运储双臂。
他见敌人取了四个角度向他袭下,心想:“与其守而待毙,何不攻而同死?”
“哈哈哈!”
岳霖的狂笑声震撼着山谷,陡见他一拔三丈,一个跟斗栽下,头前,身后,掌起,风疾,先朝铁面将军疾扑。
铁面将军赫的一惊,原本抱着稳扎稳打,决非豁出性命求胜,及见岳霖嘴角鲜血淋漓,双目瞪如铜铃,反而暗地里捏了把冷汗。
他想避已然为时过晚,他在此微一迟顿顷尔,却被岳霖争取到先机,虽他掌风已递出,终究慢了一步,但闻一声惨呼!岳霖挟雷霆万钧之势的拚命一搏,铁面将军震死地下。
岳霖力尽神竭,自然也被铁面将军回荡之力,再次击伤,他突感小腹奇痛,眼睛一花,再也无法运功应敌。
此时金面将军等人陡的飞袭而至。
金面将军凄厉地叫道:“岳娃儿!不叫你粉身碎骨,怎对得住俺哪死去的铁面贤弟……”
“轰——”“轰——”
天空上宛似起了两声暴雷!岳霖凝神一望,一愣,一呆,反而惊的说不出话来!
岳霖抬头一望,只见一位面目不分,一身全白的人形怪物,一掠长空,又突然向金面将军扑去。
这时传来小莺的娇呼声:“霖哥哥不要怕,咱日前说的神仙来了!”
岳霖恍然忖道:“敢非是孟晖叔叔化装前来?”
念还未已,杜若君风驰电掣般赶到身边,她娇吁吁地道:“害苦了人家,为了追你,咱的脚都跑肿了。”
岳霖仍不放心地道:“那救我之人是否是孟叔?”
杜若君娇嗔地道:“不是盂叔是谁?如非我看出你的神色不对,怕你出事,犯得着追你吗?哼!你为什么不辞而别?”
岳霖叹道:“有话慢慢再说吧!”
此时,宝贝同小莺也跑了过来,小莺喜极而哭,道:“师父!你真的被神仙救了?”
“世上那来的神仙,那……那是孟叔呀!快看!”
但见孟晖以一抵三,似乎仍有余裕。
他出招极为怪异,每一式都是从高空发难,所奇者,三将军凌厉掌飚甫一临身,竟不知他用何等手法,居然把那磅礴劲厉的狂风化于无形。
转眼二十个照面过去,杜若君叫道:“霖哥!看出毛病没有?”
岳霖道:“君妹指的是孟叔!”
“不错呀!他闹了半天只是守而不攻,哼哼!待我帮他去——”
“去”字音未落,金面将军不知为何突然暴喝一声:“住——手——”
盂晖果然收招站住,那金面将军冷冷道:“左丞相,勿需隐瞒了!”
铜面将军接着道:“如果不是尊驾,谁有本事施展‘双气行云’神功?”
孟晖似是一愕,旋而耸声笑道:“好眼力!好眼力!那么就请看在过去相交的情份放过岳少侠吧?”
说着,反手一拉背炼,“喳”的一声,那身长可裹体的怪白衣,倏然变成个小小白团,托在手中。
金面将军脸色一沉道:“左丞相!可知犯了大错?”
孟晖抱拳道:“小弟深知,实不该违背帝君约言,在江湖现身,可是……”
金面将军一声冷笑,截断对方话音,续道:“本将军所指的大错,并非尊驾出山与否?乃是……”
转面指着蹒跚走来的小淫虫邬善道:“请令主将红唇图取出,命左丞相随在下到冥宫待罪。”
小淫虫邬善由怀中取出红唇图,幌了幌道:“左丞相听令!”
孟晖赶忙上前两步,恭谨地接道:“令到如人到,敢不遵命?”
小淫虫邬善料不到此图威力之大,不可想像,高兴的忘了方才被摔的腰痛,登时怪模怪样的说道:“速随金面将军往冥宫待罪,还有……”
说着想了一想,又补充一句道:“姓岳的处死,红妞由我带走,不准你干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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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甫落,金面将军真的展开了行动,但他掌未劈出,却为孟晖一声冷喝慑住。
“哈哈哈!”孟晖又而狂做地笑道:“在下因念帝君昔年不杀之恩,所以宁愿随尊驾赴冥宫待罪,可是尔等也不可逼人太甚?”
精目一扫,不怒而威,道:“老实说!我孟晖宁愿舍身赴冥宫就死,目的就是要放掉岳霖等人,倘再见逼,只好拚着死罪变成剐罪了。”
金面将军沉思片刻道:“尊驾当真不考虑抗命红唇图的后果?”
孟晖凛然道:“心意已决,徒说无益!”
金面将军阴阴地道:“好!好!好!那么就请左丞相随我们就道吧?”
说着指挥银面将军先将铁面将军尸体扛起,又而向小淫虫邬善道:“小子目前不能侍候令主,一待将左丞相事了,必然急行赶回……”
小淫虫邬善吓得焦黄脸发白,道:“你们都走了,我还敢跟谁闹事?”
金面将军道:“由铜面将军保护你好了!”
“令主!”盂晖突然插口道:“区区斗胆,敢问红唇图是怎的得来?”
小淫虫邬善眼珠一转,信口道:“家传至宝,咱爹所得,你小子问它作甚?”
孟晖幽然一叹,自言自语地道:“岳尚岳啊!卫月娥……唉!没料到你俩的儿子,竟是如此?”
他偷偷一泯泪前,竟然头也不回的随金面将军离去。
显然孟晖伤心到了极点,断肠人不愿再看断肠人,免得徒然神伤!
但岳霖等何以置之不问,连个惜别之语都没有呢?说起来又是造化弄人——
敢情孟晖全力应付“红唇”图时,岳霖因迭遭内伤,恰于这当口金丝蛊霍然爆发。否而,岳霖会因“红唇”图的出现,追查出昔日于葫芦堡外背后伤他者为谁?同时更可了解掳劫小玲的凶手真象!
尤其盂晖谈及岳尚岳及卫月娥时,倘岳霖毒未发,人犹清醒,又何尝不可从先父名讳,探寻出卫月娥究系何人?
阴差阳错一切似乎都晚了,卫月娥就是他生身之母,也是盂晖的画中人,岂非冥冥中另有安排?
由而岳霖几经生死,势必历经险恶,造成许多恩恩、怨怨、风风、雨雨的情节,始可了解红唇图之真象,以及与卫月娥的关系,那将是:“觉来已迟,不堪回首”的一页伤心史!
这时,岳霖突然一声惨呼,疯狂地向山下驰去。
杜若君见状,芳心几碎,究不知檀郎为的什么?但她也已忖道,岳霖必然有意外。
一式“云龙九现”!她将岳霖抄在手中,她见岳霖两眼发直,口中兀自呓语:“金丝蛊!金丝蛊!”
杜若君倏的点了他穴道,芳心急转:“金丝蛊听娘谈到过,那是笑面阴魔对付仇人的最厉害毒物,敢非霖哥赴武当山讨取毒龙丹时,着了笑面阴魔道儿?”
一念及此,杜若君雨溅梨花,忖道:“他是为了我……为了我才吃掉金丝盎的,不然,笑面阴魔岂肯轻易将毒龙丹托赠?”
这时,宝贝已同小莺气呵呵跑了过来。
宝贝焦急地道:“霖哥哥怎会发了疯?”
杜若君顾不得理他,试着一摸岳霖脉门,只觉他脉搏垂微,更加认为所料非差?
大凡习武之人,对伤势大都有个了解,杜若君也不例外!她既知岳霖病在金丝蛊,她当机立断,抱定豁出性命也要救岳霖之险,因为岳霖为的是救自己才遭此重创。而况?她……她不期然的爱上了岳霖呢?
根据娘的谈话,知道了金丝蛊奇毒无比,没有施蛊人解药,休想痊愈,她要找笑面阴魔解救岳霖,但天涯何处,笑面阴魔究在那里?
她秀目微蹙道:“宝贝,怎么办呀?”
宝贝被问的一愣,道:“你说的是霖哥哥?”
杜若君道:“不是他是谁?他已遭了笑面阴魔的金丝蛊毒,如找不到笑面阴魔可就完了!”
宝贝急得脑袋铃铛直响道:“咱也听说过蛊毒的厉害,非得施蛊人的解药方能医治,可是……笑面阴魔谁敢惹呀?”
杜若君银牙一咬,道:“哼!姑娘我就可以杀他!”
宝贝摇摇头道:“恐怕靠不住吧?”
杜若君狠狠地盯了他一眼道:“如果能找到笑面阴魔,就知道咱的厉害了!”
宝贝叹了口长气,自言自语道:“为了救霖哥哥,只好拿性命碰碰运气了。”
说着,一脸正经的又道:“红妞!”
“我不叫红妞,我是杜若君!”
“好!姓杜的!有办法找到笑面阴魔!”
杜若君惊喜地道:“他住在那里?”
“回头峡!”
“回头峡又在何方?”
“山东,鄂西交界处的巫山一带!”
“咦?你这傻小子怎么知道?”
“还不是小淫虫邬善那个王八羔子说的……”
“师父!”小莺抢着道:“那坏人仗着四个穿铁衣服的,说是回头峡有场热闹看,好去出出风头。”
杜若君想了想道:“好!那么我们就去,你俩抬着岳霖,一俟离开巴山,再找顶小轿好了。”
于是宝贝同小莺利用抬小淫虫邬善的山兜,将被制住穴道,已然昏厥的岳霖住兜上一放,杜若君殿后往山下走去!
口口口
巫山滨长江,拱托十二主峰,有巫山天崭之称。
“回头峡”居鄂省巴东,暨川境文昌镇之间,山势迂回,峥嵘耸峙,乃巫山山脉一大分支。
此时杜若君等黑夜兼驰,十日之后,已然到达了文昌镇。
镇上找了一家客栈,略作休憩,随与宝贝商量往回头峡的走法。
在三小沿途探询问,已知赴回头峡有两途可寻,一经巫溪水路,一援峭壁穿山而行,但攀壑履,据当地土著谈称,不但奇险,并且有瘴气为害。
最后乃决定第二日凌晨买舟由水途前进了。
一夜晚景不提,第二日由宝贝雇了一条蓬船,随后一商量,内舱由杜若君照顾着岳霖,外舱是宝贝同小莺。
时未过午,蓬船伊呀声中,放流而行,只见两岸峭崖笔立,水流万马奔腾,声势端也惊人。那宝贝平生第一遭坐船,既害怕,又新奇,不觉约同小莺走上后舵.边看山景,边与舟子搭讪起来。
“船大哥!”宝贝道:“这条水路倒是蛮危险的!”
“哈哈哈!”船家笑道:“这能算凶险吗?真正凶险的地方在峡口哩!”
“什么峡口?”
“回头峡!”船家话音顿了顿道:“那回头峡两山耸立,壁壑千丈,水流倾泻,无风三尺,那才算得上凶险二字!”
“我的妈呀!”小莺吓得小脸发白,叫道:“赶快靠岸,咱们走山路!”
船家道:“小姑娘!不见两旁耸立的峭壁吗?船怎能拢得住!”
宝贝插口道:“拢不住可以掉头啊!我们回去再走山路!”
船家笑道:“少爷,这等的水流速度,除非想翻船,神仙也没办法转头!”
小莺不服气的道:“难道船可往下走,不能向上来吗?”
船家哈哈笑道:“真让你等料到了!”
小莺焦急地道:“那就没有法子了,喂,”她想了想又道:“船大哥!你有没有把握进回头峡?”
船家陡然脸色一寒道:“回头峡顾名思义,是叫人望而回头,哥们自不量力,偏往回头峡闯,诚所谓‘天作孽犹可说,自造孽不可活’。嘿嘿!等死吧?”
“呃!”两小同时惊呼,再看那船家竹笠往上一抬,赫然前额上一条刀疤,此时他凶睛闪闪,一脸横肉,看样子不是好相识了。
宋贝暗忖:“上了贼船?”
一念未已,那船家陡的将舵手一板,船头顿时像风车般急转,同时布手一扬,金光闪处,接着“察”地一声。
第五章 神秘之宫
那饱满的风帆,倏然落下。
绳断,帆落,蓬船疾横,顿时,船行减慢,前后左右,颠簸摇摆。
陡然,宝贝大声叫道:“好小子!你搞什么鬼?!”
那船家一声狞笑,旋即长身而起,双手倏长,分取二人面门。
蓦地后舱之门,“卡喳”一响,被震得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