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了灯就是暧昧-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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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与我们无关,不管上面如果争权夺利,不管是哪一派上位,都是需要劳动人民的,折腾的都是些不用干活的人。
刘姐的权利很快被蟾蜍架空了,她采取了与她性格相左的退让,不去据理力争,显然是看透了这里的是是非非。所以在斗争如火如荼的时候,她全身而退,不是跳槽,而是被调往另一个分公司任职。
在她离开之前,我单独跟她道别,这些年来,她既是上司又是大姐那样关心帮助过我。在公司楼下的小餐厅里简单吃了顿饭,她很认真的给我提了个建议,就是跳槽。
她说:“这里的情况你也很清楚了,真才实学并不吃香。不过在外人看来,是大集团大公司,表面上非常风光,其实呢不过如此,就像一台大型机器,只要核心不坏,松了几颗螺丝不会影响运行。如果要替自己的发展打算,现在走最好,年龄和工作经验都够了,到别的地方完全可以争取一个好的职位。”
第八章
跳槽一直是我的愿望,这个愿望一直都是个不敢付之行动的预谋,如同一个胆小怕事的人,想出轨却又瞻前顾后的犹豫不决。如果把这份工作比成一个女人,想爱她却感觉不到她在爱我,做不到百分百的忠诚,就只能躺在同一张床上各做各的美梦,偶尔互相配合的欢爱一下。六年时间,从新人磨练成老油条,都不觉得对方重要,上司认为我不进取,也不给我进取的机会;我想进取,却找不到进取的路径,晃晃荡荡就过了六年。
我现在开始认真的考虑跳槽的问题了,如果真要在这家公司从新职员混成老职员,心里总有些不甘。贾铭给我一些同学的名片,看头衔应该混得人模狗样。他要我去找他们,要想往上爬,人脉是关键。但是那些名字都不是我还记得住的,一两个依稀有点印象,想来他们对我的名字也是如此,淡薄得很,如果没人提醒,真不知道曾经一起在大学生活过四年。很悲哀自己的社交能力,现在去补救好像太势利。
真的没有多少脸面去求那些已经被自己完全淡忘的老同学,冒然去会让别人为难,碰了壁更会让自己难堪。便在网上找了几家公司,选了几个技术含量不算太高的职位,投上几份简历,然后就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了。
暂时还在公司里混着,几个月后合同就到期了,按照规定,合同到期,部门负责人会写个考评,以确定是不是还需要续约。我最期待的结果是蟾蜍给我写个很差的考评,根据新劳动法,不续约就要给六年的补偿金。钱对我而言永远不会多余,谁会和钱过不去,尽管面子上稍稍不好过,如果新公司给的条件优厚,放弃这点利益才算值得。
但是在人事部干了这么久,已经非常清楚内情,现在公司并不想承担炒人的成本,除非是那些实在不像话的人,一般只会想办法逼人自己离职,把你打入冷宫,让你干些别人都不干的工作,天天让你的主管像训孙子一样的刁难你,别人加薪你不加,别人发奖金你没有,你愤恨不满,也不能怎么样,还不能旷工,不能违反公司规定。因为你得罪了领导,同事们都跟你保持距离,还有人会一天到晚去打你的小报告。劳动法上没有规定这个属于违法,你够坚强就继续忍受精神折磨,不然趁早卷铺盖滚蛋。
天下之大,哪里都有容身之所,何必一根筋的在一棵树上吊死。
很快,有两家小公司要我去面试,谈了一下,他们倒是不嫌弃我,只是我不太满意工资待遇,跟目前的收入相比增幅不到百分之十五。我的理想是哪怕不能翻上一番,至少要增加百分之五十,这样跳槽才有意义,否则就没有必要了,还不如继续在老地方要死不活的混着。
所以没有谈好,好在自己并不是很急,找工作就像找老婆,要精挑细选,万一娶错了人,贻误时机,后悔终生。
蟾蜍最近对我一反常态的客气和友好,因为人手不够,部门几个新婚不久的女同事迫不及待的去休产假,也不知道她们老公是不是整晚往她们肚子里打气,好像没几天功夫便一个个挺起了圆滚滚的肚子,像揣着一个反坦克地雷,脚步蹒跚的晃来晃去,我们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回避,生怕碰到了引信。
我们只能分担这些人的工作,真的开始忙起来,上班都没有空上网聊天了,仿佛突然间充实了。
第九章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需要镇静:
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
现在却常是忧郁。
一切都是瞬息,
一切都会过去;
而那过去的,
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
普希金的这首著名诗句其实带不给我什么特别的感觉,倒是看过另外一些类似的句子:如果命运强 暴了你,反抗不了,还不如认真享受。
生活没有欺骗我,倒是我自己在欺骗生活;命运也没有强 暴过我,但是却很想去享受一番。
要学会生活,学会在生活中等待,或者是在等待中生活。当生活平淡乏味的时候,要学会找一些调料,把它烹饪得有滋有味。
陆小雨离开有些时日了,我一直都在想着她,担心她独自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会不会遭遇到什么样的麻烦和危险。很想打她的电话,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也许她并不需要我的关心。
想念就这样成为了一种折磨。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两个月就过去了,秋天又该走了。我的新工作仍然没有眉目,后面面试过几次,要不是对方不满意我的能力,就是我不满意对方的条件,这么一来跳槽的愿望就没有那么急切了。到了我这种情况,维稳是首要的任务。
贾铭跟村里签了十年协议,那个农户的自留山也拿到了,花了些钱请了些人开始动工改造,种树苗,盖鸡舍猪圈,万丈高楼平地起,打好基础最关键。贾铭这次行事的作风和魄力令人刮目相看,正如他自己说是被逼出来的,就像马戏团里的老虎,非得有人拿着皮鞭抽打屁股才敢去钻火圈,其实钻过去了也就没有起初想的那么艰难。
凡事都要去做,做过之后才知道很多事情跟想象无关。
孙丽丽在肚子开始膨胀的时候,跟父母摊派,她用行动宣告自己是铁了心的要跟在贾铭。一开始,她的母亲反应异常激烈,当面去把贾铭教训了一顿,她认为是贾铭教唆孙丽丽使用这卑鄙手段,并且逼孙丽丽表态,是要贾铭还是要她这个母亲。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孙丽丽的父亲总算出来周旋了,她父亲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平时习惯用沉默冷静应对家庭风波,按照旁人的说法就是有些窝囊。
这个在老婆面前忍气吞声半辈子的男人冷眼观望了事态,知道到了这个阶段,争争吵吵已经于事无补,便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就是将来孙丽丽生的孩子不能姓贾,只能姓孙。对于这个方案,贾铭倒是没有异议,对他来说,自己的孩子姓什么都无所谓,只要岳父岳母放过自己,允许自己跟孙丽丽白头偕老,一切都好办。
问题就出在这里,贾铭这边的父母却在这事上坚决不妥协。
贾铭的父母都是下岗工人,一直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吃低保,住保障房,被人剥夺了很多权利都忍气吞声,好容易能拿退休金了,儿子也开始创事业的时候,亲家又跑出来剥夺他们延续香火,把贾氏家谱续写下去的权利。
为了这事,亲家们各不相让,就像巴以和谈,两方都坚持底线,各执己见,不肯退让,协商了好几次都没有结果。
时间等人,可是孙丽丽的肚皮不等人,最终孙丽丽的父亲修改了方案,只要贾铭的父母同意孩子姓孙,他们愿意帮小两口付房子的首期和装修费。自古以来,穷人志短,亲家之间也不例外。贾铭的父母拿不出像样的聘礼,也给儿子买不起房,本来一直忍气吞声,想想自己的家境条件能让儿子娶到媳妇就像是老天在眷顾,还能争什么呢?
虽然不再坚持,但是贾铭的父母心里并不好受,他父亲红着眼圈教诲他:“在这个世界上,做什么人都可以,就是不能做穷人。”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章
既要准备婚礼,又要照顾果园那边的事情,贾铭日理万机,分身乏术,便毫不犹豫的把工作辞了。他本来打算等他的“铁了心”农庄开业的时候举办婚礼,以祝福自己事业爱情双丰收,不过考虑到时间来不及,而且请一堆宾客远赴荒郊野岭,在鸡鸣猪叫,臭烘烘的气氛中开怀畅饮,似乎不太合适。
于是,在岳父母的帮助下,他们举办了一个热闹但不奢华的婚礼。
贾铭本想我做伴郎,被我拒绝了。我推荐了小黑,有两个非他不可的理由,一是他爱穿西装打领带,还不会抢新郎的风头,二来他百分之百是个处 男,有这么一个圣洁的人陪护,嫉妒新人的恶魔怎么都不敢靠近。
婚礼邀请的大多数都是同学,男男女女一大帮子,天南海北的汇聚过来,大家都非常的开心,不约而同的把婚礼办成了一个同学聚会。
有些人我还记得,有些人还记得我。久别重逢,即便是曾经因为泡妞发生过矛盾冲突的人也在此时相逢一笑泯了恩仇。表面上看,大家都混得不错,穿着体面,举止大方,互相侃侃而谈,没有一个人表现出正在为生活或情感忧郁悲伤。大家谈得最多的还是往事,好像我们人生最重要的时光都随着那四年流逝了,就此成了一个美丽的遗迹,需要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集体凭吊。那段本无太多趣味的学校生活,此刻在众人的描述中渐渐还原出生动的轮廓,那些已经逐渐陌生的脸重新变得熟悉亲切起来。我们开始改变对过去的认识,那些人和事早已不是我们记得的样子,还是听到了几桩不幸的事情,有几个人将永远无法参加我们的聚会,或是因为疾病,或是因为事故,他们在这短短的几年间相继离开了人世。
这样的消息令人遗憾和感伤,对于我们,死亡还相距遥远。
活着的人都在努力的追求自己的幸福。随着交流的深入,才发现,其实大家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生活将我们隔绝,彼此遗忘,此时将失落的片段拼凑起来,记忆的缝隙便慢慢弥合,有了一个完整的形象。很少有人刻意的谈论目前的情况,幸福或者不幸福,都不值得炫耀。
我跟几个单身男同学聊得最多,像过去一样谈论天下大事,六年多过去了,国家仍然没有统一,敌对势力的围堵仍然没有撤消,足球仍然冲不出亚洲,钓鱼岛仍然被鬼子霸占着,这么多事情让我们有操不完的心,但是我们的青春已经快挥霍完了,却还没有做好替国家分忧的准备。
还是喝酒吧,不知道喝了多少,贾铭早早的被我们灌醉了。
婚礼结束了,结了婚的人都带着家属走了,剩下我们这些剩男剩女,觉得意犹未尽,大家认为将来难得再有这么齐整的聚会,便一致同意通宵狂欢,找了个KTV包房,接着喝酒唱歌。
都醉得丑态毕露,晦暗的灯光下,一个个扭曲的面孔,抢着话筒鬼哭狼嚎,直到自己筋疲力尽。
有个听说被男人抛弃过无数次的女生突然痛哭起来,她声嘶力竭的问大家——你们真的快乐吗?
大家愕然。
快乐是个什么东西?快乐本就是个来得快去得也快的东西。
“让我们忘记不开心的事情,一起狂欢吧,仍然清醒着的人们!”有个男生对麦克风怪叫,陡然尖利的噪音撕扯耳膜。
狂欢吧,仍然清醒着的人们。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亮的,包房里根本感觉不到光明,乌烟瘴气。
服务员进来收拾残局,我醒了,看到身边歪着两个不省人事的女生,包括昨晚情绪突然崩溃的那一个。
其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他们没有叫醒我们,也许是没办法叫醒我们。
把两个女生拍醒,一人喝了一杯冰水,出了包房,感觉非常的难受。竟然是中午了,阳光那么的刺眼。
第十一章
那天下午,小黑突然打电话给我,非常严肃的问关于陆小雨的事情。
“杨哥,你们究竟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两个月后,他再来关心这件事情。
“我昨晚逛街的时候看到陆小雨了,她现在过得好像不太好。杨哥,不管你们发生了什么,现在还是只有你能帮她。”小黑说。
“你说她怎么了?”
“我看到她在过街天桥上卖小乌龟。”小黑说:“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干得了这个呢?”
“你说的是真的?”我惊讶,实在想不到陆小雨竟然去做无证小摊贩摆小地摊。
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我提前走了,要去看望那个其实被我朝思暮想着的女孩,看她和她叫卖的小乌龟。
按照小黑说的地方,坐十几站公交车就到了,临近街道有一大片尚未改造的城中村,人口非常集中。
天色尚早,摆摊的人还没有出来。我站在那个过街天桥上,周围是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人,车流裹挟在风从我的胯下穿过。
就近找了间小餐厅,要了啤酒和几碟菜,坐在那里等,有一些迫不及待的感觉在心里跳跃。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街灯一盏接着一盏的燃起。
非法摆摊的人开始出动了,过街天桥上,蹲着一排卖小商品的小贩。很容易就看到陆小雨,她在他们中间非常的显眼。她的面前摆着两只鞋盒,一只里面放着几只小乌龟,另一只里有五只爬来爬去的小猫。她的身边还支着一副画轴,很多路人走过都不免停下来注视几眼,有的还蹲下来向她询问着什么。
我走过去,看到那幅画轴竟然是她父母的画像,原来她把两幅素描扩印之后做了一个寻父启事。
我蹲下来,她装作没有看到我,故意把头压得低低的。
她在害羞。
“这些小王八怎么卖?”我说。
“这个不是小王八,是小乌龟。十五块钱一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