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时期-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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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完K大家就去吃饭，在旺角吃廉价回转寿司。不是苹果说这是「轮回寿司」，大家笑了一顿，吃的时候就尽扯些废话，不是苹果指着输送带上的一碟玉子寿司说：「这碟轮回了十世也没人要。」政于是一手抢过面前的一碟吞拿鱼寿司说：「这碟就倒霉了，要堕入地狱做恶鬼！」说罢就一口把寿司吞掉。「想不到你这个人真无聊！」不是苹果说，感觉上是第一句直接和政说的话。政只是傻笑，望望贝贝，她就捏了他的脸皮一下，说：「他平时不是这样的，是个严肃鬼。」不是苹果捧着肚子，嚷道：「喂，够未，我已经轮回咗十几次，顶唔顺喇。」
吃完寿司，不是苹果说还约了朋友，不一起坐火车回去了，政于是提她代联络化石，又把他的电话和电邮抄给她。
之后政和贝贝又去了吃糖水，然后才回大学。来到大学火车站，政又说：「你明早没有课吧，不如不要回宿舍，今晚去我那里。」结果贝贝就去了政在大学后面租住的村屋。 。。
地铁拒绝（3）
一进房间，政就拿起音响上搁着的化石CD，是那种低成本制作的地下乐队歌集。不一会，房间里就响起刚才他和不是苹果唱过的那首〈沉积物〉。室内的空气好像固体般在不动声色中下降。有些东西令两人难以动弹。他们各坐在床的一边，好像在听歌，又好像在等它完结，但它总是不完。政心里盘算了一下，就过去把CD关掉，那种伧促的动作好像在怪责自己似的。在寂静中，政向贝贝走回来，跪在她跟前，望了她半晌，然后开始吻她的嘴。政感到，她也顺着嘴唇的触觉回应了。他判断，她的脖子应该开始烫热起来了，胸口的起伏也加速了。吻完嘴唇，他就移向她的脸庞，然后是耳垂，然后是颈侧，双手自然慢慢撩开她的恤衫衣领，把衣襟打开，轻轻从肩膊上退下来。在退下的恤衫与里面的背心之间露出的一截臂膀令政想起那截小腿肚，虽然没有那么白，但却同样是那种中间状态的暗示着可能性的形象。贝贝的眼珠望了天花板上的电灯一下，但要关灯就会破坏了节奏吧。政的吁气彷佛在说：由它吧，灯有甚么关系？但贝贝的眼神开始闪烁了，虽然身体还是柔顺地没有移动。政的鼻子埋在贝贝的小背心上，手降落到更低的位置，快要从腰部的空隙探进去。他感到贝贝的双手抚着他的发，有点震颤，好像迟疑不决，然后就渐渐地停止了。脑门一阵凉。她放开手了。政也停下来，抬头问她：「怎么了？不舒服？」
「没甚么，没事。」贝贝疲弱地笑了笑，望向音响那边，说：「我也不知道原来你听化石。」
「就是为了这个？为了我听化石？」
「不，听化石没有不好，很好听。」
「那，是为了甚么？」政站起来，坐在贝贝旁边。
贝贝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说：「我最近在想，其实我们有多了解，有多喜欢对方？」
「为甚么无端端胡思乱想？我们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我也不知道。照计是没有理由这样想的。可能是我自己来到一个界线，觉得不安，所以才会不那么肯定吧。」
「甚么界线？毕业？」
「不知道。是很模糊的。是一个时间的东西。我没法说出来。但它是在这里的。」她摸着自己的喉咙，说。
政不太明白，但又没有努力去想。拿了件自己的外套，给她穿上，让她在床上躺下来，关了灯，自己就躺在她旁边，一只手搂着她。在黑暗中，他说：「别担心，没事的，很快就会过去。」
贝贝很快便睡着了，政却一直凝视着天花板，双眼习惯黑暗之后，室内的一切都变得明晰了，甚至连墙壁上剥落油漆的地方也能辨别。他心里却有一团很模糊的东西在搅动，很久也没有沉淀的迹象。更奇怪的是，刚才的不顺利竟没有带给他太大的失望。初时他觉得这显示了自己对贝贝的体谅，但越想又越觉得这种没所谓并不是真的没所谓。虽然没有半点恼她，但又觉得有一种孤单感。这种孤单感并不全然是因为被她拒绝，这在她拒绝亲热之前已经存在，已经浮游在空气中。不是苹果的小腿肚又不期然地在他的思绪里冒现，那种白，在若隐若现的缝隙中。他的手臂有点麻了，下面却还在*之中。是一直在*，还是再次*呢？他搞不清楚了。小心地从熟睡的贝贝身后抽出手来，悄悄下床，走进厕所里，轻轻关上门，把裤子脱到膝头上，扭开一点水喉，让水在洗手盆里发出微微的撞击声。很快就解决了，把洗手盆冲干净，顺便洗了手。出来的时候，看看床那边，贝贝看来真的睡得很沉。 。。
地铁拒绝（4）
政没有立即回到床上。走到书柜后的计算机前面，拿起钱包，掏出里面写了不是苹果的联络的纸片。手指上还残留着混和着精液和杏子浴露的味道。开启计算机，机件运行的声音在暗夜里特别响亮，好像是政身体内有东西在翻动似的。他又回头望了床上的贝贝一眼。接上网络，心里正搜索着字句，却收到新邮件。寄件者名称是notringo，题目是「午夜轮回」。打开一看，真的是不是苹果。上面写着：「等待那一天 花生成石 等待那一天 顽石生花。」政知道，那是化石的歌词。下面还有一句话：「那次在卡拉OK你压着我的手臂，害我手腕痛了很久，你记得那时候正在播甚么歌吗？不知怎的我竟然记得很清楚。不是苹果」
政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在记忆中搜索那一晚的情景。除了那伸展着的白色光亮，他好像还记得，那个女孩的身体，很柔，内里却有钢铁的骨。那挣扎着的身体。和那首歌。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无目的地摸来摸去，突然就果决地敲打了一通，也没顾虑到按键发出的声音。他想说，有些东西，自从那一晚就打开了一个缺口，只是他一直没有承认。不过，他不知道这是甚么，也不肯定那是不是一种追补的解释。总之，这是他当下需要为自己的困惑提出来的理由。有了理由，无论是怎样的理由，他就觉得安心点了。好像只要有理由就不会是不正当的事。他又怀疑这和贝贝所不知道的甚么有关。自从他和这个不认识的女孩身体紧贴地挣扎，自从贝贝说要去看这个陌生的女孩，和跟她成为朋友，一些东西就开始发生。他决定要看过究竟。要去找出这个甚么。
直至第二天早上，不是苹果也没有回复。政打她的电话，但却打不通。他不知道她的地址，也不知道她会到哪里去。他午间又约了贝贝吃饭，心里却想着不是苹果可能会打给她。可是结果也没有。沉寂的一天过去，晚上也没有电邮。他整晚开着电子邮箱，但除了不相干的邮件，没有不是苹果的信。到了深夜，收到一个邮件，却是贝贝的，内容说：「睡觉了没有？因为深夜在打功课，很闷，想找你，但又怕吵醒你，所以给你写信，不过，也*天见面时，你也未必会读到吧！真傻呢！还有，不是苹果告诉我，已经找到工作，在Music Box CD店做售货，沙田那间，很近，叫我们有空去找她吃饭。」
政去到沙田Music Box的时候，是早上十一时许，店子刚刚开门，顾客几乎没有，所以政很显眼。他环顾了一下，不见不是苹果，于是就问店员有没有一个新来的女同事。那人是个瘦瘦的二十六七岁男子，不待政问完，就说：「你找不是苹果？她在里面点货，很快会出来。你是她朋友？我叫奥古，和她识了很多年，算系好friend下。」他们刚一握了手，不是苹果就出来店面。一看见政，就露出看来很真的不可思议的表情。
「喂，贝贝呢？来吃饭没那么早啊，刚刚才开工，还未lunch time呢！」
「我一个人，刚巧出来书店买书，顺便过来看看。你收到我的email没有？」
「别再提啦，那晚send完mail给你，我的计算机就down了。部烂铁好鬼cheap，是朋友用旧了让给我的，又慢又成日当机。也没时间修，又没钱，不知甚么时候才能弄好。喂，我第一日返工，不可以整天在谈，要工作喇。」
「那，你甚么时候放工，我来找你。」
不是苹果顿了一下，不可能没意会到他的意思，好像想转身，又好像思索着搪塞的说话，嘴唇轻轻动了动，不改变声调地说：「今晚七点半。」
政看着她走开的背影。穿了公司制服的她好像变小了，瘦瘦的，晃晃的，也看不见那截白色小腿肚。穿的是条毫无形状可言的棕色长裤。政竟然为她这身装束感到哀愁。这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他第一次知道，他不明白的事原来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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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1）
曲/词/声：不是苹果
殊不容易 隐藏眼珠无用的颜色
殊不容易 淹盖耳膜多余的震动
眼白翻起黑色的耳筒没入
车程在巧妙的安排下开始
我甚么也不做好
我甚么也不感兴趣
我甚么也不去捣毁
我有的是过人的技术
你要看我就给你看
眼球的上下左右
我喜欢才给你打开深处的门口
在技术中心的漩涡
乖乖地说佩服吧
我会给你一个有眼无珠的笑
你话好吗喂好吗
小姐俾钱过嚟呢边
你究竟系咩意思
真系唔该你喇
唔知你几时得闲
嘿……嘿嘿……
我甚么也不做好
我甚么也无所谓
我甚么也不会接受
我有的是无人能及的技术
技术。
1） To produce sound from the tuning fork； hold it by the stem and tap one of the prongs against something hard。 This will set up a vibration； which can be heard clearly when the bass of the stem is then placed on a solid surface；
2） Place a finger on the 6th string at the 5th fret。 Now play the open A （5th string）。 If the guitar is to be in tune； then these two notes must h*e the same pitch （）。 If they do not sound the same； the 5th string must be adjusted to match the note produced on the 6th string。 Thus the 5th string is tuned in relation to the 6th string。
3） Tune the open 4th string to the note on the 5th fret of the 5th string； using the method outlined above。
4） Tune all other strings using the same procedure； remembering that the open B string （2nd） is tuned to the 4th fret （check diagram） while all other strings are tuned to the 5th fret。
Tuning may take you many months to master； and you should practice it constantly。 The guidance of a teacher will be an invaluable aid in the early stages of guitar tuning。
Jason Waldron； Classical Guitar Method
终于人齐了，我来介绍一下，这是阿灰，我的半个师傅，不要谦啦，是师傅，全个都是，不是半个，好不好？这个地方是阿灰和朋友夹份租的，我们来玩半价，是不是？没折头？不是这样吧？其实是不用钱的啦！阿灰师傅个人好好的！对不？嗯，好的。继续。这是贝贝，在大学读，你是读中文系的吗？中文系，未来大作家，就快出书，是不是？个人小说集，好厉害！这个是智美，我们的鼓后，不是讲屁股，虽然你个股都好正！妒忌死人！哈！讲笑！还有奥古，我同贝贝提过啦，是老友啦，吹色士风跟，那叫甚么？尺八，对，尺八，好似日本鬼片那种音乐。呜~呜~呜……，那种。学了几年？有三年喇？好劲。还有，这是政，都是大学生，读甚么的？你读甚么文化？我其实不知是甚么东东。是，贝贝的，嗯，男朋友。你玩甚么乐器？哈，哈，他玩古筝？不，琵琶？哈哈，不，他甚么都不玩，好严肃是不是？硕士的确是不同。好，好，政是来做观众的，扮fans，要叫口号啊，记住，有带banner没有？好啦，介绍完。其实好难得，居然有机会一起玩，虽然阵容不是很完整，没关系，随便玩下。没keyboard不要紧，我们有bass，阿灰帮我们弹，有鼓，有吹sax的，贝贝可以弹结他，叫做和下音，扫下chord，很容易，不用怕，我们的歌其实好简单，幼儿班水平的东西，主力我自己弹，两枝结他好声啲。
技术（2）
不是苹果讲完开场白，就派发曲谱。其实上面只有歌词和简谱，而且好像还未完成的样子。贝贝看不明白，就问：这就可以弹？不是苹果笑笑，说：一会你就知，一起度度下就会出来。说罢就转向大家：我先唱一次大家听听，这首歌叫做〈技术〉，结构都几简单，melody其实不强，主要是在编排方面看看如何做些变化，突出要点，好，我来了。
不是苹果用结他伴奏，唱了一遍曲词。大家都很用心听。智美双手一边在大腿上轻轻拍打着，推敲着节奏。阿灰缩在椅子里，咬着纸包柠檬茶的饮管，看来好像在发呆。贝贝却忙于留意着不是苹果弹结他的手法，生怕模仿不来。政低着头坐在贝贝后面，蹙着眉盯着曲谱，有时抬头，越过贝贝肩膀刚刚可以看到不是苹果的上半身。
唱罢，让大家消化了一会，不是苹果就问：觉得怎样？大家有甚么意见？贝贝耸耸肩，怕羞地笑了笑。智美首先发言：看你唱的方法，是有点不自然的，有点怪怪的，但前后很均匀，没有很大起伏，你是想这样的吧？节奏上有点平板，但音质上却不沉闷，带点微微的，尖锐感，是不是？不是苹果轻轻地点着头，思索着智美的话。沉寂了半晌，阿灰好像从白日梦中醒来，说：其实，可以刻意做得technical一点，即是凸出技术的特点，instrument不要太含混，太嘈杂，不要粘在一起分不开来，可刚刚让每一种乐器都有自己的性质的展示，但也不可以太花巧，是恰到好处的technical display，结果就好像很纯粹的技术上的，不太带有强烈感情的演奏。不是苹果直起身子来，说：对，就是这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