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眼看剑-第1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喽啰中一个小头目大声道:“你不要伤了我们寨主,我们放你们过去就是了。”
关追羽却逞强道:“你们不要管我,只管拿了箱子回山寨去告诉大哥,替我报仇!”
小头目道:“平日里寨主爷都教我们以仁义为先,咱们怎肯为些许金银伤了寨主的性命,兄弟们,把东西都还给他们。”
众喽啰听了都依依不舍的把手中夺得的物事还给兵士。嵬名永泰见状哈哈大笑道:“就看在你们还有些义气的份上,我今日也放过你们,回去告诉你们寨主,我乃西夏嵬名永泰,要报仇尽可到西夏找我!”说罢呵呵大笑。
有两个喽啰正抬着一只箱子送回到车上,听到嵬名永泰的笑声吃了一吓,手一松,箱子竟顺着山坡滚了下去。众喽啰生怕嵬名永泰怪罪,竟一哄而散。嵬名永泰的手下眼见那箱子滚到山下去了,却也无能为力,有人急着道:“王爷,我下去寻那只箱子。”
嵬名永泰止住那人,道:“先看看少了哪只箱子。”
众人检查了,是那只装肉干的。嵬名永泰狠狠的瞪了一眼关追羽,关追羽吓的一颤,道:“一只破箱子罢了,大不了我赔你。”
嵬名永泰放开他,道:“快滚,莫要再让我看见你。”
关追羽没想到嵬名永泰没有难为自己,跑了几十步,又回过头来,恶狠狠的道:“我记住你了,西夏嵬名永泰。”说完一溜烟的逃走了。
嵬名永泰一挥手道:“赶路要紧,那只箱子随它去吧。”
钱老三嫌马跑的慢,用尽力气狠抽一鞭,那马本已尽了全力,如今吃痛猛然向前一蹿,前脚落地时,马蹄一软,竟然马失前蹄,钱老三被掼了下来。眼见要摔倒在地,他突然伸掌在地上一撑,翻了个筋斗,稳稳的落到了地上,站住身后,也顾不得管马,拔腿便跑。一阵急骤的马蹄响过,第二匹马已急驰而至。钱老三的马倒在地上,正挡住了他的去路。骑者是个年过半百的老者,此人身着玄色长衫,方面大颐,颔下一部花白胡须。情急之下,他一提马缰,那马也颇通灵性,竟前腿一扬自那匹马身上跃了过去。马蹄落地,老者自背后掣出一柄金刀,一刀向钱老三头上砍去。钱老三听的背后金风响动,不及回头,就地一滚,堪堪避开这一击,他脚下发力,便欲向前奔出。老者见一击不中,反手一推,刀背迎着钱老三顶门拍去。钱老三前行无路,连退了几步,方避开金刀,老者迫开钱老三却并不再出招,只把马横在路口,冷冷的盯着他。
钱老三恨恨的望着老者,道:“吕定山,莫欺人太甚,你道我真的怕你不成?”
吕定山沉声道:“我从没让人怕过,却也从未怕过事,今日只是要讨个公道。”
“公道?”钱老三冷笑一声,“在你山西的地界,以众欺寡,这也算公道?”
吕定山扬了扬金刀,道:“你在山东杀人,到山西来纳命,自然再公道无比。”
“呸,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子平素杀人无算,加上个宁庆生也没什么。”
正在这当儿,第三骑已到,马上却是个三十左右的少妇。这少妇貌美如花,却面色戚然,身着皂色衣裙,鬓插白花,一眼望见钱老三,顿时柳眉倒竖,亮出两口柳叶弯刀,用刀柄狠狠在马腹上戳了一下,马吃痛不过,发足狂奔,向钱老三冲去。少妇却双足轻点,飘身而起,居高临下,两口弯刀各挽起一个刀花向钱老三背上削去。
钱老三听到背后马蹄急骤,感到不妙,但强敌在前,不敢贸然转身,双眼不离吕定山手中金刀,却暗中提气,待马到背后,钱老三似不胜马力,身子被冲得转了个身,马趁他一侧之时,已冲了过去,钱老三疾出右掌,照马臀上狠命拍出,马被他一掌击的飞了起来,在空中惨嘶一声,直向吕定山撞去。
少妇刀锋已到钱老三面前,钱老三叫了一声:“好一个‘梨花带雨’!”缩颈藏肩避过刀刃,右手切向她小腹,左手向她脚踝抓去。少妇左手刀一旋切向钱老三右手,右手刀反转,却以刀柄向他膻中撞去。钱老三不能伤敌,先求自保,撤掌回护。趁这当儿少妇已落在地上,却不给钱老三喘息之机,舞动双刀泼风价向钱老三攻去。
二人拆了三四十招,少妇渐渐支持不住,吕定山喝道:“丽华且退到一旁,让我来对付姓铁的!”
钱老三冷笑道:“你们夫妻一齐来我也不惧。”
少妇对吕定山的话犹如未闻,只把两口刀向钱老三身上招呼。吕定山皱了皱眉,他不愿担个以多欺少的名声,但见妻子不支,又十分担心。正犹豫不决间,后面几匹马也已驰到。为首老和尚勒住坐骑,一跃而起,正落在钱老三和少妇中间。他左掌迎住钱老三的掌力,右手却捏住了少妇的柳叶刀。
“两位……位……施主,有话好……说,何必……何必……”老和尚口吃,说起话来一句三顿,半天也没有说完。
少妇用力夺刀,刀却犹如长在对方手中,纹丝不动。少妇怒道:“我定要拿他的头祭我兄弟,没什么好说的。”
钱老三收回掌力,冷笑道:“宁丽华,若非元智大师,我倒要看看谁的头不保。”
元智大师道:“这其……其中……只怕有……有……什么误……误……”
“误会!”宁丽华打断元智大师的话,“等我杀了这畜生,也来算做误会吧!”她忽然张口大呼:“姓吕的,你还不动手,就看着我被人这么欺负!”
正文 第四章 脱逃
吕定山听了这话,脸现惧色,犹豫了一下,扬起手中金刀,便欲出手。
“等……等……等……一下……下……”元智大师见刀光又起,急着阻止,却偏偏越急越是口吃。
终于有人看不惯了,马上跃下一男一女,却是嵩山派的丁剑广和陆剑芸。陆剑芸大声道:“你说他杀了你兄弟,有什么证据么?”
“小妮子,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就是你爹也未必敢这么对我说话!”宁丽华头也不回的斥道。
陆剑芸登时满面通红,心中对宁丽华多了一分敌视:“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功夫再高,高不过一个理字,只有没道理的,才会动不动以身份压人!”
丁剑广怕惹出事端,忙道:“宁前辈,我嵩山派决不敢对前辈不敬,只是咱们这次相聚本为着天大的事,不可因着些误会伤了和气。”
旁边一个矮子淡淡道:“不错,宁丽华,道理不怕讲。只要你讲得出道理,我徐矮子第一个替你出头。”旁边几人登时附和。
众怒难犯,宁丽华不便再逞强,手中柳叶刀缓缓垂下,双眼一红,两行清泪无声滑了下来。她抽咽了一下,道:“有个朋友与泰山派结了梁子,我兄弟 ‘北地屠龙手’宁庆生上个月因一个朋友之约去山东和解此事,前些日子,他活生生的去,谁想前些天却被人抬了回来。可怜我那兄弟,本以掌力称雄,却五脏六腑皆碎,是被人活活以掌力震死的。”她突然抬头,双目喷火,瞪视着钱老三道,“泰山派除了钱老三,还有谁有这等掌力,不是他难道是我兄弟自己震死了自己!”
众人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都望向钱老三,钱老三却又气又急,道:“他娘的,大家莫听她胡说,老子杀人无数,从来不怕什么仇家,是我杀的便是我杀的,但老子连见都没见过姓宁的,却偏把这烂污帐算在老子头上,老子不服。你说我杀了宁庆生,有谁亲眼见来着?”
元智大师微微颔首,道:“钱施主所言……不错,宁施主莫冤枉了好……好人。”此刻他气定神闲,说话也流畅起来。
宁丽华睁着泪眼道:“大师只听他一面之辞,你想我兄弟因着朋友与泰山派结仇才去的山东,又是在山东境内被人掌力所杀,掌力正是泰山派所长,天下间可有这等巧事?”
这话说来也颇有道理,钱老三急忙辩解道:“人在江湖,谁没有几个仇家,江湖上以掌力见长者又非只我泰山派一家,少林的大力金刚掌威力更猛,莫非元智大师也是凶手不成?”
元智大师听自己也被牵涉进去,一时想不明白,忙分辩道:“不……不……不……是我……”
宁丽华看着元智大师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但被老和尚挡在中间,一时也无法。徐矮子道:“你们双方各执一词,讲到明年也难分事非,我们大家又不是闲来无事凑热闹的,你们慢慢争执,我要回五峰山了。”说着打马欲走。
元智大师见他要走,急道:“慢……慢……慢……慢……慢……”一边说了五个慢字,可见其情急之心,但他又怕自己离开宁、铁二人又动起手来,是以只是乍着手呼喝。
陆剑芸却纵身拦在徐矮子马前,道:“徐前辈慢行,咱们这一趟担着天大的干系,岂能说走就走?”
徐矮子并非真正要走,只是看众人没个决断,心中焦急,才出言相激,此刻有人相拦,他也就坡下驴,道:“要么他们言归于好,咱们合衷共济干成这件事,要么痛痛快快拚个你死我活,也算一个了断,这样算哪门子的好汉。”
宁丽华报仇心切,厉声道:“不错,就拚个你死我活,反正你已杀了小弟,再杀了我便不会有人找你报仇了。”
钱老三也一肚子的火气,听了这话更不甘示弱,也叫道:“拚就拚,怕了的不是好汉!”
元智大师见二人又要动武,偏又自己劝解不得,一时急的团团乱转。人群中忽然有一人哈哈大笑,众人顺着笑声望去,见那人身材瘦小,比之徐矮子还矮了一头,面色蜡黄,偏又骑了一匹高头骏马,那马仰起头来,几乎把他身子都遮住了,看上去极不协调。更可笑的是这样一个小个子竟背着一柄硕大的板斧,这把斧子在他背后,犹如一只猴儿长着一只锦鸡的尾巴,实在有些不伦不类。
宁丽华本满腔仇恨,见此人大笑,忍不住恶意相向,怒目道:“沈无妨,你笑什么?”
“我心中有一个天大的疑团,一直不得解,如今终于解开了,是以大笑。”沈无妨道。
徐矮子道:“是什么疑团?可是你为何比我生得还矮么?”众人听了这话,都忍不住要笑出来。
这话正说到沈无妨痛处,他天生矮小,最忌别人提及此事,如今徐矮子如此刻薄,他自然怒上心头,双眼向徐矮子望去,眼中凶光尽现。徐矮子嘻笑道:“你莫吓我,我可怕的紧。大不了我以后见了你蹲着走路好了。”
沈无妨眼中凶光一闪即没,也不再理会徐矮子,目光觑着远处,似对众人又似自言自语,道:“我一直奇怪以我大宋兵强马壮,物阜地广,英雄辈出,何以与金国一战即溃,今日方始明白了这个道理。”
陆剑芸接口道:“前辈,这还不是因为皇帝昏庸奸臣当道,英雄无用武之地么?咱们这次去救两位老皇帝,不也正为着这件事么?”
“非也,”沈无妨摇了摇头道,“救得老皇帝又如何?民风如此,一个皇帝又能如之何?大敌当前,不思一致对外,只想着一已私利,大祸临头还为私事喋喋不休,刀兵相向,这样的国灭了也罢,老皇帝不救也罢。大伙不如就此散了,大师你回你的少林,我回我的紫阳山,你们二位,”他向着宁、铁二人颔了颔首,“接着拚个你死我活。吕兄,你说我主意可使得?”最后一句他却转向了吕定山。
吕定山面红而赤,想说什么,偷偷瞅了一眼妻子,只轻轻叹了口气。元智大师信以为真,急的直摇手,道:“不可……大家要……同心协力……老皇帝……”
钱老三慨然向沈无妨抱拳道:“久闻‘巨灵童子’心机过人,老钱今日总算服了。先把这句话放在这儿,只要大义所趋,我钱老三决无二话,只怕……”他瞟了一眼宁丽华,徐徐道,“有人不肯。”
正文 第四章 脱逃
宁丽华虽是报仇心切,但估量眼前形势,强争下去决无好处,顿足道:“好,今日就看在众位的面上,权且记下这件事,等此事有个了结……”她并未再说下去,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说话之间,她狠狠的瞪了丈夫一眼。吕定山知她怨自己不肯帮忙,但这当儿也只好权作不知。
沈无妨见大家并无别话,又道:“既然是同心共事,须得推选出一位首领来才好,大家以他马首是瞻,否则群龙无首,办起事来难免会出乱子。”众人听他说的有道理,纷纷点头。
徐矮子方才对沈无妨出言不逊,此刻唯恐他得了首领的位子于自己不利,忙抢着道:“此事是少林首倡,少林乃武林泰山北斗,元智大师又得高望重,首领这个位子必是元智大师的了。总不成让我这个矮子出来当首领,便是大家肯,只怕我这样矮小之人说出话来也没有分量。”众人听了哄然一笑,本有人想推举沈无妨,听了这话也只好不作声。
元智大师听了摇头举手,连连道:“不可,不可,不可。”这三个“不可”说出来倒是极干脆的。
沈无妨道:“元智大师功力深厚,颇孚人望,本是首领的不二人选。但此次行动,前途未卜,须臾之间便可能变幻莫测,是以首领必得相机而行,决断非常。”他虽并未提到元智的口吃,众人却心里明白。听他接着又道:“大师能推位让贤,显见修为已入化境,我辈不能望其项背,在下实在佩服的紧。”说完一抱拳,向元智大师深施一礼。
这番话虽意在阻止元智充当首领,但态度中肯,又大拍而特拍元智的马屁,元智非但不恼,反而欢喜,忙还礼道:“沈大侠言重了。”
见元智不能当此重任,众人便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陆剑芸与丁剑广低声商量了片刻,便高声道:“沈前辈武功高强,德高望重,众望所归,我嵩山派支持沈前辈当此重任。”
徐矮子听了这话嘻嘻笑着重复道:“德高望重,众望所归,这八个字说得妙,妙极!”陆剑芸听他口气冷嘲热讽,不明就里,向沈无妨望去,只见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显见心中郁气难平。原来沈无妨心思机敏,武功且高,但只因幼年练一门极厉害的武功,使得身材不能长大,正因如此,他心中颇多自卑,行走江湖之时,他因身材之事与人争气,出手狠毒。久而久之,便落下个“暴戾” 之名,是以陆剑芸说他“德高望重,众望所归”,听来倒似是讥讽一般了。
沈无妨怒目瞪了陆剑芸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