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和你假正经:重庆式本性-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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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后,邓春来过。”
“邓春来过?她说没说什么事?”
“没说,见你走了,坐都没坐一下,只说‘啷个都想着出去打工呢?’”
“邓春来有什么事呢?我迟一点走多好!她早一点来不行么?”林烟感觉邓春就像一道流星在自己的人生划过,留下一道亮亮的印痕!从此之后,林烟和她也没任何联系,但他写信问过罗兵,只知道她就是在那个学期转校去了五峰民中,再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有时,回想起她,有一种失之交臂的感觉,心灵也多了一份深深的遗憾……
第二天,他们起得很早,赶到梅子品时,天刚亮,进去车站后,天空飘飞起小雨来。
在车站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开往县城的车才出发,几分钟后,汽车到了黄葛树民中对面。林烟透过车窗望出,细蒙蒙的雨丝中,黄葛树高大挺拔,三三两两的学生在校园与河滩穿梭。
“三月——”林烟心里一声揪心的呼唤,泪水朦胧了眼睛。他仿佛已失落了一切,脑海又浮现出校园来,三月的身影在各处闪现,只是,只片刻,这一切又消失了,只有那空虚深印脑海,一切都将成为过去!
“三月,我将离开这令我伤心的故乡,我感激你曾对我心灵的慰籍!外面的世界会是精彩的,只是,这一别,或许永远都见不到你了,但我会永远为你祝福……”林烟在心中默默倾诉着,仿佛三月能听见似的。他的眼睛顶在车窗的玻璃,任凭泪水流下,一首歌,一首伤透心灵的歌在天地间久久回荡——
车过校园的时候看不见你的身影
秋雨点点飘落湿润着我的心境
一棵伤痛的种籽就这样发芽生根
相伴我走向天涯总忘不去昔日的情形
前进的道路孤独相随如孤雁悲鸣
独自穿越冰天雪地心儿寂寞地寒冷
漂泊的日子将不再有你思念充满一生
故乡的群山起伏是记忆的皱纹
高高低低连绵不绝呼唤阵阵
夕阳如血是我滴血的心
我的愁伤啊已说不完也道不清
无法忘记你爱是永恒痛是永恒
无法忘记你痛是永恒爱是永恒
……
第77章:家(上)
第77章:家(上)
林烟从回忆中走了出来,他心情仍十分低沉,那属于人生最艰难最凄苦最无助的时光,总算熬过来了,他仿佛又回到了汽车上,再次经过黄葛树民中对面的公路。
三月,三月,他心里又叨念着这个曾经揪心的名字,他感到眼睛有些湿润了,那些苦涩和甜蜜的日子,他感谢三月,她所带来的温暖快乐以及打击疼痛,都成人生宝贵的成长养料。
是的——他无法忘记三月,爱是永恒痛是永恒!痛是永恒爱是永恒!
林烟望着起伏的群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深知,自己心里还是那么深深地爱着三月,虽然这一切都已流逝,一切都不会再来!
关于三月,他曾模糊地听到过她的消息,她去了她爸工作的那个小城——长江三峡入口处的千古诗城奉节。
“祝她幸福!”林烟只得接受一份永远的失落,黄葛树下那一别,果然是印像永远的停顿。
孤星伴月/确实倍感清冷/但明天的太阳会给你宽厚的爱。林烟又记起了三月送给自己友谊卡上的小诗,虽然经历了几年时光的磨失,但心里仍有些隐痛,只是没有当初那般强烈罢了。
“林宁——林宁!你到哪去了?”林烟又点燃了一支烟,正望向夕阳下的远方时,耳中传来了母亲的声音。
声音还是那样熟悉和亲切!
林烟知道母亲是在喊大哥林云的儿子林宁,林烟去广东后不久,林云就退伍回来,翻过年时,和棋山村的一个姑娘结了婚,并在当年年底生下了林宁。
时间过得真快,想必这林宁可以到处跑了罢!林烟想到这儿时,赶紧扭头往家里走去。
“爸爸!妈!”林烟快到家时,他父母都站在屋前的地坝上,正和林宁玩。
听到喊声,都抬起头来,见是林烟,赶快迎了过来。
林宁见了生人,仿佛有些怕,紧跟着奶奶,时而还抱抱奶奶的腿。“林宁,怕么子!是幺爸,是幺爸回来了!快叫幺爸!”
林烟急忙从背包里拿出一袋小白兔奶糖,递给侄儿。林宁想吃可又有些不敢,他渴望的眼睛望着林烟,但身子却躲在奶奶身边。
“你接到起嘛!怕么子噻!真是尿裤子包的(比喻胆小怕事没见个世面的孩子)!”于秀容边责备孙子边把孙子拉离自己的身子。
但林宁还是不接,于秀容只好自己接过去,她一接到手上时,林宁就逮去了他手上,接着飞快地跑了。
“这个娃儿,格老子的!……”于秀容看着孙子跑离的背影,说了句,接着又对林烟笑了起来,说,“林烟,路上辛不辛苦?一路安全吧!”
“路上没事,我坐长途客车回来的,路上很安全。”
“安全就好!”于秀容边说边接过林烟的背包。
“坐长途车也危险的,年初时,曾有一辆从广州回来的客车在湖北过来不远翻了车,死了二十多人。”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林木有些担心,对儿子说。
“爸,没事的!人生死有一定的!”林烟说完笑了笑,林木听后也笑了笑。
进到屋里,于秀容急忙张罗晚饭,林木也坐到了灶前加柴烧火。
林烟去到里屋,去到他以前睡觉和学习的房间。书籍还在,学习的桌子椅子还在,但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土。书桌上的煤油灯也还在,但油没了,灯芯也干枯了。林烟拉了拉桌旁的灯绳,电灯亮了,电是去年上半年时送到乡下的,林烟知道,因为拉线的钱是他寄回来的。
林烟挪了挪椅子,他坐了下来,他不怕灰土,反正得洗澡。他闭上眼,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艰难却又充满激情、心酸却又拥有憧憬的岁月。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睁开眼,对面墙上是林子挂着的他的书法,他书写的是毛泽东的那首《水调歌头&;#8226;游泳》:
才饮长沙水,
又食武昌鱼。
万里长江横渡,
极目楚天舒。
不管风吹浪打,
胜似闲庭信步,
今日得宽余。
子在川上曰:
逝者如斯夫!
风樯动,
龟蛇静,
起宏图。
一桥飞架南北,
天堑变通途。
更立西江石壁,
截断巫山云雨,
高峡出平湖。
神女应无恙,
当惊世界殊。
林烟很喜欢毛泽东的这首词,林子也喜欢,并且最初是因为林子,他才知道的,还背了下来,记到了心坎底。
字是普通的红纸黑字,也蒙上了厚厚的灰尘。字是行书,有些轻飘的感觉,明显力度不够。不知林子还在练书法没?林烟想,他又想起了母亲把自己的事告诉林子后他的改变,并想法买回煤油。有煤油后,两兄弟在同一盏灯下努力学习,林子练书法,沙沙声响;自己看书或者练笔。这样的情景说真的在乡下是不多见的。
但愿林子还在坚持!林烟站起身来,找了块破布,把字上的灰尘擦掉了。
关于兄长们的情况,林烟还是知道一些的,林云结婚后不久,两口子就到梅子品小学旁租了个铺面,做包子馒头卖,生意本不错,日子很滋润,但后来他们把那铺面买了下来,钱自然就紧张了,林烟曾借了三千块给他们;至于林子,先是在组里当组长,后又当村里的科技副村长,但一直未能跳出农门,去年时投资五千元进了县城一家集资工厂,投资时自然也找林烟借了钱,借了两千;还有他大姐林雨,林子曾在信上说他们出门打工去了,去了江苏,帮张平智的弟弟做面条。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78章:家(下)
第78章:家(下)
林烟好好地洗了个澡,洗完澡,母亲也叫他吃饭了。
林木倒了一杯酒,叫林烟喝,于秀容赶忙说,“不急,先叫一下老辈子后再吃!”她说完装了两个小碗饭。
叫老辈子是山里的人对死去祖辈的一种怀念,即菜上桌后吃饭之前倒点酒装点饭,把筷子放在碗上酒杯上,然后就逐个喊死去的亲人。叫老辈子时大门得开着,叫过老辈子后的酒和饭小孩子不能吃,据说吃了记心(记忆力)不好。
大约就一分钟左右,林木就说,“老辈子下席了!”他说完把酒倒了几滴在地上,然后对林烟说,“来吧,吃饭了!”他说完,把酒杯放在离林烟最近的这一方。
“爸,你也喝酒吧!”林烟挪了一下条凳,坐了下来。
“你喝吧,我不能喝,你走后不久我去捡查说有高血压,就一直不敢不喝了。”
关于爸得高血压的病,林烟是知道的,只是此刻忘记了。他见爸不能喝酒,就对母亲说,“妈,你呢?”
“吃吧!你快喝酒,我也不喝酒,我一沾酒就上脸,红红的,不好,再说喝酒后心里不好受!”
林烟见父母都这样说,就坐了下来,他侄儿倒快,早已挟了一个大猪骨,双手拿在嘴边啃。
“这娃儿,给我惯了!”于秀容装了饭上桌来,见林宁如此吃像,笑着说,边说边给林烟挟了一个骨头,“你以前在家时都喜欢啃骨头,这几年在外面,没腊肉吃吧?这腊猪骨就是香,比新鲜猪骨香得多!到时走,带一块腊肉出去,我专门给你留了一个猪腿。”
“妈,你们吃,我不带,路上好麻烦的!”
“带一块腊肉有啥麻烦?”于秀容说时又给儿子挟了一个骨头。
“你们也吃,别只顾着我!哦,哥他们的情况好吧?”
“他们的情况都好!”于秀容见林烟吃得香甜,很开心,自己饭都忘了扒,她先介绍林云的情况。“林云买了铺面后,生意做得更大,你爸上次去时,见他们忙就把林宁带了回来,你爸也听你大哥说,今年能把债还清。”
“他们买的那铺面大不大?”
“不小,两层的,下面是铺面,上面是住房,三个卧室,一起有百多个平方吧!”
“林子呢?他情况如何?他有女朋友了吗?”
“他上班一个月有五百来块钱,有女朋友了,上次还带回来过,长得乖哩!”
“应该要结婚了吧?”
“晓不得,早都该结了,总是这里挑那里选,别人象他这个岁数,娃儿都上学了!他可比你大三四岁!”
“现在这社会,象他这个岁数不大,在外面,三十岁才开始谈恋爱的人多。”
“还不大,我们都着急了!”于秀容说完笑了起来。
“下面这几家的情况呢?象胡文虎(胡来同的儿子)他们?”
“都不错!胡文容(胡来同大女儿)嫁给了河对面的周朝圣,好玩得很,猪都不喂养,周朝圣那娃儿占赌运,一年出头长期打牌,老是赢,河那边最高的那幢新楼就是他建的;胡文虎出去打工了,在深圳;胡文梅(胡来同幺女)还在读书,在梅子品读高中,但她妈说她成绩降了,没以前好,考大学可能没希望。”
“古家呢?他们情况肯定好吧!看他们建的那新房,够气派的!”
“是啊,你走时,他们两家都还穷,你走的第二年,有人给古长平的儿子古大春做媒,女方来看人户时,他家就跑来我们家借被子什么的放去他家,女方一看就如意了,可第二次突然来,不见了这些东西,女方还闹过意见,但人是缘分,当年下半年就结婚了。他们结婚后,在陈梅香(胡大春老婆)娘家帮助下买了一头骡子,帮那些山上的人驮东西,现在出门打工的人多,劳力缺,再说出门打工的人多了,寄钱回来钱就活了,建房买化肥什么的就会叫骡子驮,古大春常忙不过来,才一年多就翻身了,去年建了新房。古雅的两个儿子都去了深圳,就是你走后的第二年下半年去的,先是搞建筑,后来包工,今年春节时回来,也把房建好了,胡文虎就是跟他们去了。”
“哦,周先国呢?没见他的儿子?”
“他小儿子在梅子品读初中,他大儿子去了广东,在中山市,好象在石场。说来,我们这个组变化不小呢!刘海梅的儿子女儿都去西安做面条了,一年要赚上十万,刘少帮的大女儿和大儿子都上了大学,刘雪梅考上了云县,他幺女听说成绩也很好!唉——家家都很好!……”于秀容叹了口气,在心底里,她对自己这家倒不满意起来,最主要的是没一个成为吃国家皇粮的公家人。
林烟知道母亲叹气的原因,但他无法来安慰母亲,他记得小时候母亲常对儿女们说,“一林麻雀得有一个叫的,你们要争气呀!你们四个,至少得有一个叫!”开始时,林雨读书不错,但在梅子品读完初中后没能考上高中,林云小学时可以,但上了梅子品初中成绩就降了;倒是林子,小学初中都好,刚上高中时也不错,但到了高二也降了,终未能考上大学,后来,连林烟这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
林烟无法安慰母亲,就低头吃饭,他很快吃完了最后一口,起身走了出去,他站在地坝里,望着夜空里黑影起伏的群山,心情有些烦躁。他突然间觉得不该回来,至少不该现在回来,应该还等两年才回家来看看,自己的事业还一事无成,他深刻地记得走的时候曾立志,文学没成就就不回家来的。
夜静了,山野的夜本就很静,只偶尔能听见一两声狗叫。
父母带着林宁早睡了,但林烟毫无睡意,他坐在书桌前,台面放着个软皮本,本子第一页写了个《故乡》做题目。
笔也在本子上放着,看来他想写点什么,却一时又写不出来。
第79章:空巢怨妇(上)
第79章:空巢怨妇(上)
在家休息了两天,林烟先后去看望了外公外婆和爷爷(他奶奶已在前年时去世了)。从爷爷家回来,他原本准备去梅子品看看大哥的,但林木说,“老幺,你去张红河家走一趟吧,他今年满六十岁,是整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