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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县委组织部长-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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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部长(4)
出了什么事,这时候集中?韩江林惊问。

  杨卉说,大雪封山,孙书记估计月亮湾村的三家计生钉子户在山里藏不住身,回到家里了,组织乡里干部进村抓人,这有点像李朔雪夜入蔡州的味道。

  老百姓又不是叛军。韩江林嘟囔一句,朝孙浩走过去。杨卉拽住他,命令道,孙书记不让叫你,你别主动请缨了,回屋睡觉去。

  韩江林说,镇党委组织突击中心任务,我怎么能不去呢?

  杨卉说,你是县里下派的科技副镇长,计生又不归你管,多什么事?

  女干部们吵嚷说天太冷了,雪那么深,山路上一定很滑,不一定能爬上险峻的月亮湾,上去了不一定能下来得。

  孙浩长韩江林两岁,是目前乡镇党委书记中最年轻的书记,朝气蓬勃,前途无量。在基层实际工作中干劲往往体现为冲劲,他冲动地说,我们上得去也要去,上不去也要去,计划生育一票否决,不拔掉这三颗钉子,全镇干部今年的工作白做了,不能参加县里的评比,不能拿回县里的财政补助资金,过年没个几百块钱给大伙买肉,你们背后要骂我的娘。

  孙浩书记说得在理,大家暂安静下来。干部即使心里有意见,说归说,做归做,领导的决心一旦下了,干部们会保留意见,毫不犹豫地冲上前。这种行动一致的习惯是长期的教育养成的。

  周明副书记说,孙书记,是不是把办公室小刘他们两个留下来看家,顺便把那些普通法考试试卷做好,政法委催今天上交呢。

  刘永健提醒孙书记说,综治工作也是一票否决。

  孙浩生气地说,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各个部门都强调各自的部门利益,干脆把我们全部否决好了,换他们来做一做这吃力不讨好的活。

  张胜波镇长人到中年,平时话不多,显得老成持重,关键时候出面充当和事佬,说,事情分轻重缓急,我们要抓主要矛盾,政法委那边不出案子可以解释,县里挂了名的钉子拔不下来,我们要向县里检讨,书记和县长要向市委检讨,一旦书记和县长当着全市县区长的面检讨,我们就真正要被否决了。

  周明笑呵呵地让步了,说,姜还是老的辣,镇长牢牢地抓住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

  大家听出了周明话里别样意味,吃吃地笑。在文化生活贫瘠的乡镇,荤话是经典的娱乐搞笑节目。人丛中有人说,我们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干脆连两个基本点不要了,直奔主题,只要紧紧抓住那个中心,今年的奖金就有靠了。

  萧瑟的寒风中飘起快乐的笑声。

  孙浩看见韩江林,瞪着眼睛说,吵醒你了吗?这次行动没你的事。

  孙浩话虽然粗鲁,但充满了关爱。组织的关爱总会令人感动,韩江林此时就有些感动了,作为年轻干部他不愿成为独立特行的例外,更愿意融入集体生活,说,全镇干部都参加,我怎么能例外呢?

  孙浩盯了韩江林一眼,不想因为争辩影响威信,爽直地分配了任务,你带开发公司的几个人守茶园的公路口,别让钉子户从公路上跑了。他又指了指杨卉,你跟她这一路。

  这么大的雪天,又是漫天飞雪的夜间,公路上不会有车通过。韩江林知道孙浩让他带人守路口,主要是为了照顾他。

  孙浩叫副书记和副镇长清点各自分管部门的人,谁带人守路头,谁进村堵房,一一分派任务。派出所长得到镇党委紧急通知,以为出了什么重要情况,急急忙忙带手下三名警员赶到。孙浩书记让他带警察冲锋在前,万一钉子户情绪失控,要顶上去控制局面。

  派出所长听说参加计生工作,心里老大不满,说,派出所的职责是维护治安,天天参与计生工作,哪里还有时间抓治安?

  孙浩一脸正色,说,防患于未然,保护镇干部的安全就是治安工作,如果在计生工作中镇干部出现生命危险,你我逃得了干系?

  派出所属双重管理,在某些方面可以不听命于镇党委,但派出所的具体工作往往受到镇里牵制,多数时候只能老实听命。

  孙浩看人员齐了,像一位将军充满激情地做战前动员,高声说,我们态度要坚决,行动要迅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展开行动,要在他们来不及反应时拔掉钉子,如果钉子户要反抗,必要的时候要采取强制措施。

  韩江林就站在孙浩的旁边,被孙浩洋溢的热情感染。他知道孙浩的训示明显违反现行政策。乡镇计生工作甚至是农村工作,常常打的就是擦边球。在农村工作中,出现违规甚至违法的现象十分普遍。面对计生这样的老大难问题,书记组织全镇干部下乡,就像精心策划一场战役。不过,战役的对象不是敌人,而是思想观念落后的农民。态度决定出路,战役组织者书记的态度最为重要。计生计生,断子绝孙。老百姓负隅顽抗,书记态度稍一松懈,乡镇干部大多来自农村,与计生对象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干部不想得罪人,变成缩头乌龟,精心组织的行为就会失败。工作陷入被动,全镇干部一年辛苦操劳就会化为泡影。

  书记分配了任务,严肃地强调了纪律,最后说,我们决不能手软,他们不让我们完成任务,我们就不让他们过年,钉子户养的肥猪、谷子,炭火柴草都可以抵罚款,罚他们一穷二白,倾家荡产,看他们拿什么过日子养儿子。

  书记说完话,问镇长还有什么话说,镇长见年轻书记说得过分严肃,为了缓和气氛,对计生站长说,刘站长,我们冒雪进山跟你打工,你要搞好后勤保障,给弟兄们一口热饭吃一杯热水喝,交代厨房弄几个好菜,经费从计生罚款中列支。

组织部长(5)
如雪夜奔袭敌人的古时军队,马衔铃,人含草,悄悄走出镇政府大院,像一条黑色的游蛇蜿蜒行进在银白的雪原上。

  4

  大队人马进了村,把韩江林带领的小组留在盘山公路上。

  皑皑白雪把高峻的山和蜿蜒曲折的公路都掩没了。杨卉和几个年轻人或在没膝的积雪中堆雪人,打雪仗,嬉闹奔跑。或观赏天华山上美妙绝伦的雾松,感叹天工妙手雕饰的自然美景。

  韩江林站在一颗冰清玉洁的雾松树下面,仿佛面对着一个陌生的世界,静静看着队员欢闹。杨卉像一个顽皮的小姑娘,玩累了的时候,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含情默默地依在韩江林身边。她在人前人后并不避讳和韩江林的亲密关系。

  队员为了引诱韩江林加入他们的游戏,趁韩江林不注意,不时把松软的雪团砸向韩江林,韩江林稍为一避,依然微笑着观看他们玩乐,神情恍然如隔世,眼前的玩乐似乎与他无关。杨卉看到韩江林头上,皮衣上粘满了雪痕,一边用雪团反击袭击韩江林的人,一边跑过来帮他拍掉头上的雪。

  雪花纷纷扬扬,萧萧寒风席卷着凛冽的雪漫天飞舞,天地融为一体,他们渺小的身影淹没在雪白的世界里。队员玩腻了雪,躲到了亭亭如盖的雾松下面,把冻得通红的手放在嘴边呵着,弹跳着,使湿透了雪水的皮鞋暖和一些。南方的冰雪有一种刺透骨心的奇寒,雪夜呆在野外也不轻松,年轻人开始抱怨起来。韩江林怜惜地看着满脸通红的杨卉,想为她做点什么,走进附近的松树林,刨开积雪,想找一些枯枝腐叶生火取暖。

  队员邰德胜说,韩镇长,别麻烦了,这里没人有火机。他叫韩镇长,而不叫副镇长,这是时下官场的讲究,如果是正镇长,干部直呼镇长,而不加姓氏,如果在职务前面加了姓名,一般情况说明此人目前暂居副职。

  他逐一问了其他人,果然没有火机。韩江林失望地把枯枝丢在雪地里。

  天渐渐放亮,在雪地里守候了大半夜的队员们又冷又饿,一个个快要坚持不住了。韩江林不知道怎么安抚自己的队员。望着山腰被大雪盖住的茶园,韩江林想把队员带到茶园去,又担心计生对象从路上跑掉,正在犹豫,邰德胜仿佛看透了韩江林的心思,提议说,韩镇长,我们到茶园去?

  韩江林看了一眼杨卉,顾不得守路员的职责,大手一挥豪气地说,走。

  坡陡路滑,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择路下坡。靠近守场人的砖房,屋子里传来响亮的狗叫。

  杨卉望了一眼茫茫雪原,吟了两句诗,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眼前的雪景,让人体验到古人描绘的美好景致。

  韩江林说,这是写雪山中的清幽之景,眼前我倒觉得是喧闹之景,比如说,燕山雪花大如席,或者,四边伐鼓雪海涌,三军大呼阴山动……剑河风急雪片阔,沙口石冻马蹄脱。

  杨卉说,你是官员,官员功利心重,心中充满了喧闹,只有隐士才体会到自然的清峻和幽远,人生场上,常常是浪花淘尽英雄,唯有隐者留名。

  韩江林微笑地注视着杨卉,在这人心不古的时代,难得你有这样清纯的心境。

  守候人老杨听到狗叫,打开门,见到韩江林一行人,热情地笑着跑来迎接,执着韩江林的手说,韩镇长,这么大的雪怎么上山来了,莫非上头要来检查?

  邰德胜笑道,老杨,你只是沾了一点公家的边,就已经摸透了检查的规律,上面领导的生命贵重得很,不会冒险来检查你的茶场,倒是文官一句话,武官跑死马的跑腿小干部,还有尊敬的韩镇长和杨所长,特意来检你的鸡查你的鸭。

  技术员小王跟在邰德胜身后,听出了另一种意味,哈哈笑着说,老杨,小心你的鸡,今天邰德胜饿昏了,割来炖吃了,你就没有种了。

  老杨是一个农民,自然不理解干部们的意思,说,我养有上百只鸡,还等卖了过年呢,你们放开肚皮也吃不完。

  小王笑了,说,那种鸡你只有一只。

  老杨终于明白过来,笑了,这只鸡不用做种了,我老杨还留着快活。

  出纳小刘和杨卉抿着嘴吃吃地笑。韩江林说,王文海,注意点影响,我们还是童子金身。

  小王说,韩镇长,你怨枉我了,这种思路是舍本逐末,如果不是邰德海同志犯职业病,什么事都鸡呀鸭呀,老离不开那个中心,我怎么会跟着说呢?

  老杨说,昨天我在松林里放了一天的网,捕得几十只克克雀,正好可以拿来招待你们。。

  邰德胜和小王听到有克克雀,立即兴高采烈,说,赶早不如赶巧,克克雀是真正的山珍,林业局的人看得紧,街上早就不见卖了。

  韩江林说,随便弄点什么吃,暖和身子,不要弄得鬼子进村似的,鸡鸭遭殃。

  不就是自家养的鸡鸭吗?讲廉政不要在我老杨这里讲。老杨在厨房里升起大火。韩江林和杨卉、小刘围着火坐下来。小王邰德胜和老杨蹲在门口杀鸟。在官场上,地位决定行动。韩镇长在这里,小王和邰德胜自然是做活路的角色。

  灰色的克克雀面对屠杀,凄惨地吱吱叫着。杨卉的心一阵阵紧缩。小刘问,杨卉姐,你怎么啦?

  杨卉痛苦地摇着头,我听不得鸟的惨叫,不要吃克克雀,随便吃点什么都行。

  小刘说,老杨,我们不吃克克雀了,随便杀一只鸡煮稀饭。

  小王说,随便杀一只鸡稀饭,真是哈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组织部长(6)
邰德胜不卖帐,说,这么好的东西,千难找万难寻,送到嘴边的好口福怎么不享受呢?他带血的双手粘满了灰绒绒的鸟毛,随手剔下的鸟毛随风满天漫舞。

  带着血的克克雀抹了盐后,放到旺盛的炭火上烘烤。淡蓝色火苗欢快的舔着鸟儿肥嫩的肉体,油滋滋地发出香甜的脆响,简陋的砖房里顿时弥漫着馥郁的气息。因为又饿又馋,肚子禁不住眼前美味诱惑,同时发出咕噜的饥叫。杨卉嘴里冒着唾涎,萦在耳边的鸟儿惨叫使她抵诱住了美食的诱惑,她对老杨说,你拿几个红苕来埋进火塘,我吃红苕。

  老杨歉疚地说,我们吃肉,你吃素,怎么对得起你?

  老杨老婆起来了,她在门口望了一眼,又悄悄退了回去。老杨走出门交待了几句,回来手里拿着几个红苕,小心地傍着火埋进厚实的草木灰。

  邰德胜大嚼香甘甜的鸟肉,不停地赞叹,好久没吃这么香的野味,用来煮稀饭更好吃,老杨,有重阳酒吗,搞一点来,喝几杯暖暖身子。

  小刘吃得非常文雅,她看杨卉痛苦的神情,于心不忍,说,杨姐,你尝一尝,很好吃的。

  杨卉摇了摇头。

  一会儿,隔壁传来公鸡的惨叫。韩江林过去看到一只鸡在地上挣扎,批评道,老杨,你别把我看成鬼子似的,克克雀遭遭殃不说,还要让鸡鸭遭殃。

  老杨说,杨所长不吃克克雀,杀只鸡煮稀饭。

  韩江林说,她不吃萦,随使吃个红苕就好。

  老杨笑笑,你吃得油嘴滑舌,让我们小杨吃苕,亏你还是个男子汉。

  每人肚子里装了几只克克雀,依然抹着嘴巴,意犹未尽。老杨婆娘从厨房走过来,把一锅热腾腾的稀饭放在地上,然后又端来一小锑盆白斩鸡。她把锑盆递到杨卉面前,说,你不吃麻雀,这是特意为你杀的鸡,抓一只鸡腿。

  杨卉见老杨两口子这么周到,竟然感动得几乎难以自已。

  韩江林在参与茶场开发上百农民工中,单独挑中了老实厚道的老杨。开发公司给老杨提供了宽敞的砖房,每月有六百元的守场费,忙碌时还有加班费,加上饲养收入,小日子十分殷实,足够供养高中的儿子和初中的女儿。他们把韩镇长视为大恩人,正不知怎样报答韩江林呢。

  邰德胜正拿碗舀鸡稀饭,听了老杨婆娘的话,吃吃地笑。小刘瞪着大眼睛问,你又有什么坏念头。

  邰德胜说,大姐说杨所长不吃雀,当面肯定不吃,谁晓得背后会不会起猫心偷吃?

  小王笑得喷饭,跌倒在地。

  小刘笑着猛点邰德胜的额头,说,你这个人,满肚子坏水。

  韩江林见杨卉不堪这种粗俗的玩笑,说,适而可止,适而可止,正在吃饭呢。

  在各种场合,领导的话就是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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