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都市小人物的浮萍命运:年日如草-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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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切!!
祝
万事如意
大屯
1992年7月2日
大屯:
好!见到你的来信,我非常高兴!很愿意跟你探讨这个问题,尽管在爱情方面,哥我是一个十足的失败者,但一个失败者,并不见得没有一些琐碎的经验。
原来的我,是一个理想主义者,认为所有的爱情都应该是浪漫的、含蓄的、缓慢的、含情脉脉的,我把这样的爱情心理用在实践中,尽管多次都是主动出击,结果却屡战屡败。后来我读到一本叫《 爱情心理学 》的书,是一个叫弗洛伊德的外国教授写的。这本书很有意思,他认为人有维持个体生存和绵延种族的各种性本能,他称之为生活本能,叫“里比多”,他认为人的这种性本能是一切本能中最基本的东西。啥意思,就是性是人的行为的核心,包括爱情。我仔细想想,还真有道理,我原把爱情看作一个特别漂亮的花瓶,不敢摸不敢碰,甚至不敢靠近,而实际上,这个漂亮的花瓶的内里却是粗糙的。不管女孩多么漂亮,也不管爱情多么纯真,但一定要认识到这一点儿。压制自己,缩手缩脚,瞻前顾后,装腔作势是不行的。
当然,我不是否认爱情的浪漫和纯真,我还是建议你要主动大胆地追求,但不可操之过急。还有,机会往往会在瞬间出现,一定要把握住,这就是我说上面一番话的原因。哥听你的好消息!
顺祝
夏安
愚兄大伟
1992年7月7日
伟哥:
你好!信收到后,小弟如获至宝!读后也深受启发!
回味再三,里面的道理也似乎明白了些,但小弟从来都不是“*”高手,说句让你笑话的话,甚至从没有谈过恋爱。上次说得不够详细,这个女孩是我师傅的女儿,她在书店上班,对我来说她就像一团雾,我了解她不多,并且,她好像有男朋友( ? )了,但肯定是初级阶段,因为师傅两口子从来没有提过这事儿。
现在问题在我这里,为什么我一跟人家说话就脸红呢?是自卑还是心里有鬼?都有可能。可我实在是喜欢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我第一次见到她我就傻掉了。我总有一种前世就认识她的感觉,总觉得跟她要有什么故事发生。可惨的是,小弟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她对我好像挺冷淡!可我……伟哥,我该怎么办?
盼你的回信!
祝
?摇 好
小弟大屯
1992年7月11日
大屯小弟:
好!看了你的来信,哥我深表忧虑!尽管哥还没有结婚,但恋爱至少也谈过一个加强排了,虽说已是满身疲惫,但心早已不再脆弱。所以说哥也算是过来人。我理解你此时的心情,但我不赞成你所表现出来的心理状态。
你为什么说自己心里有鬼呢?恋爱的时候,又有谁心里没鬼呢?你又为什么脸红呢?每一个人都有爱别人的权利,当然也有被爱的权利。爱是超越道德的。你既然那么喜欢这个女孩,你就该大胆去追,管她是谁的女儿,只要她没有结婚,你就该行动起来,哪怕碰得头破血流,哪怕最终你没有得到她,也说明你努力过。还有,你怎么知道自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呢?女孩对你表面冷淡,从爱情心理学方面分析,不见得是坏事,你没有努力过,你怎么知道人家对你没有兴趣。
暗恋是自我压制的表现,是内心脆弱的表现,是心理自虐,最终伤害的是自己。少一些暗恋,多一些行动。给她写情书,给她写情诗,约她吃饭,甚至向她倾诉!弟弟,听哥的没错。脸皮厚一点,要经受住风吹雨打。
祝你成功!
愚兄大伟
1992年7月16日
爱的滋味 3(1)
曹大屯又拿起那本席慕容的诗集,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这次没忘带钱。不远处的收银台前,袁婷婷的跟前正有几个人在排队交钱。他躲在书架间的角落里等待着,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她,盯着她俏丽的脸庞和浓黑的眉毛,他甚至产生了片刻的虚幻感,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就是自己的恋人。
看到她跟前就剩一个人在交钱时,他走上前,把书放在不锈钢台面上。她摸起书,给书消磁,她绷着脸,并不抬头。
“你好。”他的嘴唇有点抖。
“哦,是你,五块五,这次没忘带钱吧。”她瞥了他一眼,嘴角处露出一丝的俏皮。
他笑了笑,把一张十元的递给她。他面色很紧张,扭脸看了看身后,又迅速扭回来。
“你窗台上的花盆下面,有我写给你的一张纸条。”
他声音很低,语速很快。他向前微倾着身子,脸涨得通红。
她抬起头,看他一眼,脸上和眼睛里连一丝波纹都没有。她把找的零钱放在他手里。她凉凉的指甲碰了他手心的皮肤。他如同被烫了一下似的。她扭头看他后面的人。
她是不是没有听到?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离开了。
他身上的衣服已被汗水浸透,一出书店门,正好一阵风吹来,他浑身舒服。心想:管它怎样!
那纸条上写的是一首诗。是他自己写的。伟哥说得很有道理,你不把心里想的表达出来,人家怎么会知道呢?本来他想给她写一封信,开了好几个头,都觉得不合适。信太直接了,不太符合他的性格。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写过诗,尽管几年没写了,但一试,那种诗情一下子就来了。他写完后,又一笔一画,誊写整齐,把纸叠成小鸟状,来到师傅家,偷偷地把它压在种着仙人球的小花盆下面。
整整一天,曹大屯都在惴惴不安。下午上中班,跟老袁干着活、吃着饭,他都在想,那张纸条袁婷婷看到没有?在书店里,她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但转念又想,他离她那么近,她怎么会听不到呢?如果她看到,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恼怒?嘲笑?感动?甜美?还是……他不敢想下去。吃饭时,他跟老袁说:“师母说明天教我做烤面包。”老袁一听很高兴,说:“好,明天睡醒觉,我去泉子里提水去。那茶喝得好吧?”曹大屯忙说:“好,真的好,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的茶。”此话倒是真的,但再好的茶他喝不喝都无所谓,他急着想看看,那纸条袁婷婷拿走了没有。
第二天上午刚九点,他来到小王府街。胡秀芝刚把蛋糕店的门打开,正在店里打扫卫生,一看到曹大屯,就说:
“哟,小曹,你昨天不是上的中班吗?起这么早?”
“天热,醒得早,睡不着了。”他挠挠头皮,有点儿不好意思。
“老袁还睡着呢,人家婷婷都上班去了,他这个人哪,太懒,我都喊他三遍了。”
“你又在说我坏话,让你这么一说,咱这个人是无药可救了。”
老袁一手提一个塑料桶,走进店里,嘴上虽不饶人,但脸上却笑眯眯的。
“看见了吧小曹,刚爬起来,又提他那泉水去了,提来水,点炉子烧水喝大茶,一上午这不就过去了。还怨人家说。”
“我去提水吧师傅。”曹大屯要接老袁手里的桶。
“我去我去,你跟老胡忙你们的。”说着,老袁走出门去。
老袁一走,曹大屯急忙来到后院,来到袁婷婷的窗前,那盆仙人球还在老地方,他看看左右没人,忙把花盆端起来,一看,下面的纸条没了。他放下花盆,心突突跳得厉害。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爱的滋味 3(2)
肯定是袁婷婷拿走了!她读了吗?那首充满着渴望和蜜意的《 假如…… 》。然而,一周过去了,袁婷婷倒是遇到过两次,但她对他的态度一如既往。在她的脸上和眼神里,你根本看不出任何你想看到的东西。曹大屯盯着这个让他痴迷让他发疯的背影,眼睛里满是迷惑。
假如你是一只小船
我愿是船上的桨
假如你是一辆马车
我愿是车上的铃铛
前方
无论是大河还是长途
我愿一生把你陪伴
……
还得写,怎么能停呢?万里长征刚迈出去第一步啊。伟哥说得好,哪怕碰个头破血流,也不可退缩。既然她拿走了,说明她看了。既然她看了,她没有把纸条扔在他脸上,说明她并不反感。那还得写。
他又写了两首,但越看越不满意,这样的破诗,怎么能打动女孩子的心呢?于是他翻开席慕容的诗集,一读,心里马上跟淋了几滴冰水似的,太美了,太好了,这样的诗,如何不让人心动?他挑了两首,分别誊在两张纸上,又分别叠成两只“小鸟”。但这一次,他没有把小鸟压在花盆下面,而是直接装进信封,寄往新华书店。
他等待回音、消息,或者她的反应。但是没有,他在她家碰到她,她还是那个样子,脸上平静如水。也许是他的错觉,他甚至觉得她比原来多了几丝傲慢。他不指望她立刻能有多大反应,哪怕她看他的时候,眼神稍稍有所变化也好,然而没有,她看他时的目光,平淡得近似残酷。
他还是抄诗集里的诗,还是叠成小鸟,还是寄往新华书店。他似乎找到了一条特别适合他表达的路径,他无法停下来。除了抄这些诗之外,他没写任何别的话。后来,他竟然忘了自己寄了多少封信,大概有几十封,反正他抄完诗集中几乎一半的诗。让他欣慰的是,这些信没有一封退回来的,这说明它们都到了她手里。
都立秋了,天气也变得凉爽起来。眼看夏天就要过去了,但他那一首首情感热烈真挚的诗,寄出去的一封封信,却如同抛向水中的瓦片,只是在他自己的心海里扑腾了几下,然后便归于静寂。
老袁买的那盒好茶也快喝完了。电视台整天预报趵突泉和黑虎泉的地下水位,被采访的脑门锃亮的秃头专家预计,由于今年雨水偏多,泉水持续喷涌一年没有问题。
雨水也变得缠绵。这一天下午,曹大屯站在老袁家的屋檐下,盯着不远处住楼房的那家人阳台上摆着的几盆花。正发着呆,旁边门一响,袁婷婷从她屋里走出来。她好像刚睡醒的样子,穿着短袖睡衣,有些慵懒倦怠。曹大屯先是一愣,他没想到她会在家,他下意识地斜了斜身子,寻思让她过去。但袁婷婷站在门口没动,她抬着头,微皱起眉头,看了看天。
“那些信,你收到了吗?”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这话,顺口说了出来。
“信?什么信?”袁婷婷歪着头,眉头皱得更深。
“就是那、那些小鸟,那些诗。”
“小鸟?诗?”
坏了,难道她没收到!曹大屯一着急,眼圈儿都变红了。他变得不知所措,挠头发,搓鞋底,脸涨得通红。实际上,这是他第一次单独跟袁婷婷交流。他不知道该怎样跟她说明白。正在他抓耳挠腮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袁婷婷两只胳膊交叉着抱在胸前,歪着头瞅着飘落的雨水,两颗洁白的牙齿轻轻地咬着下嘴唇。
她在笑。笑得那么美!
曹大屯愣在那里。
“小曹。”胡秀芝的喊声解脱了他的尴尬。
我是凶手 1(1)
曹大屯成了师傅家的常客,只要下了班没事,他就跑到小王府街来帮忙。夏天过后,胡秀芝又拓展了业务,几乎每天都要给几家酒店提供糕点。这活就落在老袁和曹大屯身上。胡秀芝倒是提出过给曹大屯钱。曹大屯拒绝了,说师母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这是跟你学艺呢,论说你该收我的钱才对。因此,曹大屯几乎成了老袁家的人,老袁的家他可以随便出入,他还时常陪老袁喝上二两小酒。老袁也愿意跟这个徒弟吹牛,经常守着胡秀芝说他在西北当兵时的事。胡秀芝撇着嘴说,你就吹吧,反正不用交税。渐渐地,胡秀芝也不把他当外人看,并且对他热情有加。想想也是,让谁谁也不会嫌弃这么一个比干儿子还听使唤的人。
对曹大屯不冷不热的,只有袁婷婷。曹大屯心里想着什么,似乎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她在家里很少说话。实际上对于曹大屯来说,她是用眼睛说话的。因此,她瞅他一眼,他的心就是一哆嗦。如果她的目光在他身上停上片刻,那他心里会立刻发毛,不知所措。还有,她的屋门总是关着,她的小窗户总是拉着窗帘,有时候,他会站在房檐下,盯着那粉色的窗帘发呆。那里面会是什么样子呢?
这一天,似乎是下着小雨,反正记忆是模模糊糊的。曹大屯一个人坐在师傅家的椅子上,他看到老袁和胡秀芝的*被散乱地扔在床上。老袁不知道哪里去了,胡秀芝正在南面店里烤蛋糕,电烤箱发出的声音异常清晰,一股香甜的奶油味儿不时地飘过来。曹大屯抽动着鼻子,抬头正看到梳妆台上面挂着的那串钥匙。他想,这里面会不会有那间小屋里的钥匙呢?他站起来,如同被强大的磁铁吸引着,来到钥匙旁,他伸手把钥匙从床上拿下来。他知道这个时候,袁婷婷正站在书店里的收款机旁。他侧耳细听,周围静悄悄的,只有不远处电烤箱的嗡嗡声。他来到外面,径直地走到那个挂着粉色窗帘的小屋旁。一伸钥匙,门竟然开了,屋里很暗,似乎有一股雾气。他使劲儿向里面看,果然有一张床,如同他集体宿舍里的床一样,也挂着蚊帐,只不过这个蚊帐很薄。他仔细再看,袁婷婷竟然躺在里面,她竟然什么都没穿,她浑身上下雪白,两只乳房大如西瓜。不对,她好像不是袁婷婷啊。透过薄薄的蚊帐,他仔细看里面这个女人,他就是看不清这个女人的脸。他沿着她硕大的乳房往下看,他看到几根黑黑的毛……他无法控制自己,叫了一声便蹲在地上,他感觉到地上有一片水。我又尿床了?不!
他一下子醒过来。
集体宿舍里静悄悄的,外面似乎真的下着雨,雨水扫过梧桐树叶发出飒飒的声音,透过蚊帐,他看到窗外的天气阴沉得厉害。这是一个秋天的下午,秋雨已经下了两天两夜,昨天上了一宿夜班,早上回来后就歪倒在床上睡着了。浑身的疲倦让他想起刚才的梦,他急忙动动身子,黏腻的感觉从裆间升起来,并不是尿床,是遗精了。他的心稍稍宽慰一些,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尿床,他几乎把这个毛病忘掉了。也许是济南的水真的好,也许是自己站在造粒机里抡铁锤,真的把身体抡强壮了。但遗精的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