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志-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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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谁栽万木掩沧桑 第二第二十七章 你真的是第二第二十七章 你真的是……(五千字求票票)
无视白寂偊一脸白痴样神情。藻兼继续说道:“前辈是莫名其妙来到这里的,那时她便身怀有孕,为了不让孩子一出生便被困林中,她生生用功力延缓了孩子在腹中的发育生长,直到再也没办法阻止下去。但在来到灵兽森林之前,她还去过另一个地方,前辈说,只有找到那个地方,才能回到故乡去。”
“是哪里?”白寂偊下意识问,她的心剧烈跳动。一瞬间,她甚至产生这样的想法,如果能告诉她这个可以回小蛮故乡的地方在哪里,她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
藻兼却叹了口气,摇头,白寂偊瞬时苍白了脸,他瞟了她一眼继续道:“前辈被那个地方的人下了缄口令,没有办法说出相关的事情!不过,前辈曾经拐着很大的弯告诉我,似乎和这座森林的由来有关。”
“另外……”他眼中迸出光芒,盯着白寂偊,轻声质问:“你真的确定你是白寂偊吗?”
白寂偊倏地反应过来。瞪眼道:“你什么意思?我不是白寂偊,难道你是……”她说不下去,脑子里嗡嗡直响。
你……真的是白寂偊吗?她痛苦地抱紧了头。
一直以来,在白寂偊身上出现过许多许多她无法解释的谜团,她都以失忆自我处理之。现在,当藻兼郑而重之地问道“你真的是白寂偊吗?”于是,所有曾经深藏于心的疑惑疯狂地蜂拥而至,她的太阳穴“突突突”狂跳一气,头疼痛地无法言说。
看着她大变的神情,不要说早有疑问在心的藻兼,一时间,就连小蛮都闭住了嘴,小脑袋不安地拱来拱去。
许久,藻兼满脸凝重之色,一字一顿道:“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是白寂偊。我只问你,你为何来天湖?”
“看第五王之争。”白寂偊慢慢道,忍住剧烈的头痛,她的眼睛越来越明亮,思绪也越来越清楚。
第五王之争缘于第五王神秘失踪,莫非藻兼其实知道第五王去了哪里,难道说……那个地方?就算不是,第五王的去向也与那个地方有关联!
那么……找到第五王!或许,自己身上的谜团也能解开!白寂偊心里燃烧起熊熊烈焰,她从未像现在这般如此强烈的渴望过一件事!
“对了,你跟我来。”藻兼想到什么,挣扎着站起来,转身就走。
白寂偊叫道:“你先把伤养养好才去吧!”
藻兼凄楚一笑:“不必了。”
白寂偊知道他的打算。但是她也看得出藻兼固执的性情,只好低声一叹,想着慢慢劝他。她忙忙收好帐篷光脑等物,又让小蛮仍隐入金阳火莲,这才踏出禁制。
藻兼的眼神停在她左手腕处,却再不多话,轻喟一声,当先带路。他虽然受了伤,身形在水中仍是毫无阻碍,随着水波的荡漾潇洒前进。
白寂偊赶上几步,与他并肩而行,问道:“去哪?”
藻兼的身躯看上去已经化在了水中,浮浮沉沉间,面目显得分外诡异。他瞟一眼白寂偊道:“去见一个你会感兴趣的死人。”
白寂偊脚步一滞,随即变得若无其事,反正有小蛮在,藻兼不可能让自己涉险。
作为水与木之精灵的藻兼,呆在水中显然对伤势的恢复也有所帮助。两人一边走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大多数时候是白寂偊在问,藻兼言简意赅地答。
偶尔,藻兼也会忍不住问问森林外面的情况。白寂偊为了打消他可怕的玉石俱焚念头,大夸特夸红尘之好。只是,藻兼往往稍露神往之色,立时却又被毅然决然表情所掩盖。
不过,白寂偊同样是执拗之人,她此时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消弭这场大祸,因此也不算很着急。
藻兼因伤速度不快,过了一会,许是嫌白寂偊有些啰嗦,他一把拖住她便狂窜开来。两人走了很久,最少三个以上时辰。
“皓月禁制撑住了地面。”藻兼淡然道,白寂偊不由咋舌,心里却一沉再沉,这个有如此大手笔大神通的施法者,莫非就是自己以后要面对之人?
又埋头赶了会路,藻兼一指前方道:“到了。”
白寂偊定睛一看,很好,在宫殿里面的是灵位,这儿……干脆就是一片墓园了!这些坟墓无一例外都是用大块石头垒成,墓碑上面光秃秃得啥也没写——无字碑。
“这都埋得谁啊?”白寂偊随口问道。
“前辈说是什么星辰大陆的异族。”藻兼的声音很轻,似乎怕搅了安眠者的沉睡,“可怜哦……埋骨异乡。”
白寂偊顿感惊诧:“这些全是?”
“嗯!”藻兼点头,“全部是我亲手埋葬的,有二十多个。从两百三十多年前起,有时十几年送来一个,有时一年送来几个。”
“从哪儿送来的?”白寂偊追问,藻兼却不吱声了,她撇撇嘴。
两人离开这处异常凄凉的墓园,往右面走去。那儿也有一座坟。与众不同。它不但与那片墓园泾渭分明地独伫于一隅,最要紧的,墓碑上明显深深刻画着字迹。藻兼示意白寂偊上前,她看了他一眼,弄清楚不是开玩笑后,果真狐疑着走向那座坟。
她扯去缠绕在墓碑上的水藻,努力分辨,尽管这些天她已经遭遇了许多离奇之事,但是墓碑上字体生涩、歪七扭八的铭文仍然让她惊愕万分。
“神月帝国白泽俨之墓”。
白泽俨是谁?白泽氏祖谱上有很长一段介绍,但其实,用最简单的五个字便能为他的身份作一个精确的注解,那便是:衍毅皇太子!
仁惠老皇帝,对,就是那位发布了白泽秘库消息的神月皇朝最后一个皇帝,白泽俨就是他儿子,在第三年初进行的卫国战争中不幸殉国,谥号“衍毅”。
世上之事无奇不有,白寂偊却觉得,最荒诞的莫过于眼前。因为,她们家这嫡系一支,便是由衍毅皇太子唯一的儿子传下来的。
有史为记,衍毅皇太子阵亡后,葬于白城郊外。如今成为了风景旅游圣地——俨陵。当初,白寂偊不明了自己身份之时跟着叔叔一家人去玩过,还莫名其妙地被叔叔命令磕了三个响头……当然她现在知道了是什么缘故。
白寂偊呆了片刻,心里除了惊讶竟没有其他情绪,她转脸问藻兼:“这……也是你立的?是衣冠冢吧!”
藻兼的神情颇堪琢磨,他摇了摇头,轻声道:“他是位勇士,所以,我亲手埋葬了他!”
啊……啥?!白寂偊呆掉,扯扯嘴角想笑,又笑不出来:“可是……他明明葬在白城的俨陵里啊?”
藻兼用那双虽然小。却很聚光的眼睛湛湛盯着她:“他是你的先人,你为什么不祭拜?”
白寂偊毫不(炫)畏(书)惧(网)地与他对视,慢慢道:“我从来没告诉过你我的家世,你怎么知道他是我的先人?”
藻兼别过头去,居然轻轻一笑:“你自己猜。”
这家伙……白寂偊决定把藻兼属于纯良品种的鉴定收回!是啊,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结合藻兼一些古古怪怪的言语,她脑中闪电般掠过一句话——“我刚才看到一个人,很像你!”——正是拍到独目珠的那场拍卖会上,欧冶镆莫名其妙说过。
很……像你!你……真的是白寂偊么?!
不可能!不!绝不可能!白寂偊不敢想下去,她不敢开口问,藻兼,你是不是见过另一个叫白寂偊的人?
内心深处狂涌而来的恐慌让她拒绝接受这个结论!我才是白寂偊,是的,我才是!就算藻兼见过另一个叫白寂偊的人,那也是假冒的!是的!就是这样!一定是这样!我才是!我才是!!我才是!
现在,不管,先不管那么多,还是搞清楚衍毅皇太子埋骨之地的真相!白寂偊立即转念,将那个自己不敢去质疑的结论强压在心底,她几乎有些急躁地追问起来。藻兼虽然有些失望,但他知道,她迟早会面对那个人,迟早要直面那个现实,所以他也不急。
经过藻兼的讲述,白寂偊总算梳理出所谓白泽秘库的真相,心里对那位仁惠老皇帝,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既痛恨又佩服,还有些怜悯。
白泽秘库,的确真正存在。不过……有很多地方都可以叫做白泽秘库。这都归根于仁惠帝的苦心孤诣。
卫国战争,或者说是平叛之战进行到才第二年,神月皇朝便丧失了三分之一国土,仁惠帝那时便绝望了——白寂偊无法理解他为何这般懦弱,但事实如此。
第三年初开始的战争,武勇过人的皇太子亲征,可是仍免不了兵败如山倒。在战争中,他并没有如史书所载的死去。而是身受重伤……离死也不远了。
就在这时,老皇帝将神月白泽氏这三千多年以及立国前搜积的所有财富分成了五、六份,却虚虚实实造了几十张宝图。其中最珍贵的一处,他让心爱的皇太子牢牢记住,对外以战死为名,实则令皇太子逃到了灵兽森林内。至于俨陵里面皇太子的尸体,当然是找了个替死鬼。
这故事……还真是狗血!
白寂偊的神情有些恍惚,白泽秘库的来龙去脉的确很狗血,不过,仁惠老皇帝的有意为之,初衷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血脉,却没想到流传了两百多年,其间的腥风血雨变相地为神月报了灭国之仇。
她还清楚地记得,因这秘库宝图前前后后有多少世家化作了尘灰。
“那时候,从皇宫到森林里有一处单向传送法阵,他说,他一走,那个传送阵就会被毁掉。”藻兼沉默了一会,见她神情变得正常了些,又继续说道。
“皇太子来这里干嘛?”白寂偊不解道。
“找援兵。”藻兼解释道,“小蛮的母亲是守殿者,也是灵兽森林之王,按照……约定,前辈要为神月白泽氏完成一个心愿。但是,皇太子请求森林里的灵兽帮他消灭叛逆的心愿,前辈也无法达成。那个时候还没有灵兽契约,我们都无法出森林。后来,我问前辈,如果有法子可以出去,这个约定我们是否要完成。当时前辈说了句很奇怪的话,”藻兼的神情越发认真,显见这句话给他的印象实在很深刻,“‘所谓的王侯霸业,也许只是某些所谓的‘神灵’发泄怒火的工具,也可能是无聊时玩耍的游戏。人类的生生死死,只不过充作了他人笑谈。’”
藻兼的神色大有深意,他所转述的话也让白寂偊感觉异样,然而此时的她却仍摸不着头脑。不过,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关键:“约定?谁和小蛮的妈妈定下的约定?”藻兼沉默着不说话,她便知道,这大概又是缄口令的内容。
“皇太子接着又提出另一个要求,但是这个要求我们更加没办法达成。”藻兼继续道,“这个要求的内容不能告诉你,属于缄口令的范畴。”
该死的缄口令!白寂偊暗暗咒骂,却无法可想,只得问道:“后来呢?”
“后来?”藻兼手一摊,“皇太子求不到援兵,更加达不到其实他真正想达到的目的,他又急又伤心,再加上他本来就受了重伤,很快便死了。”
白寂偊默然,后面的事情便很好理解了。那些真正的白泽秘库藏宝图肯定流散于白泽家后人中,也许身怀重宝的他们根本就没有逃脱死亡的脚步追袭。
而那些虚假的宝图让白泽秘库的传说变得虚无飘渺,这才造成如今真真假假的局面。或许,有那么一处宝库被父亲和母亲所得,引起了归海家的觊觎,再然后她心里终于觉得有些悲哀,走到那墓碑面前,很恭敬地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便要离开,却被藻兼扯住,她淡淡道:“我不想再呆了,走吧。”
藻兼定定看了她片刻道:“你不想知道那些财宝的下落?当初我与皇太子性情相投,他把他知道的那处宝藏所在画了详图。”
白寂偊扯开嘴勉强一笑:“我很富有,不需要那些东西。”她再不想多说,可是藻兼仍然拉住她,她不由有些恼怒,刚待发火,却见藻兼轻轻一勾手指,突然从墓旁湖底的淤泥中弹出样东西,旋转着浮在她面前。
白寂偊瞪大眼,这是什么?一个巴掌大的黑黝黝圆盘,中间还嵌套着一个更小的圆盘,大圆盘上有八个小圆格,像是放什么东西的,小圆盘中间也有一个小圆格。
她把这奇怪的盘中盘拿在手里,嘿,还挺沉。曲手指敲了敲,声音颇浑厚,看材质,分不出是什么东西,非铁又似铁,非石又似石,还带着一些玉质的光泽。她只得求教于藻兼。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皇太子说,这是倾神月皇朝举国之力也换不来的东西,是神月白泽氏最宝贵的财富!”藻兼看了眼墓碑,又变戏法般拿出一张兽皮,递给她,低声道,“这是白城白泽家祖宅下面地宫地图,里面没有宝藏,但有一些或许你会感兴趣的东西,说不定……”
白寂偊皱了皱眉,她只觉得,现在藻兼说的每句话都大有深意。她也不去多想,把那个盘中盘扔进芥子空间,接过兽皮草草一瞟,也收起来:“可以走了吧?”
藻兼点点头:“我送你上岸去,然后你离开森林。”
白寂偊叹了口气:“藻兼,你说过我们是朋友。”
“所以不能让你还有小蛮冒险。”藻兼立即接道。
“你呢?”白寂偊静静看着他,“我也无法眼睁睁看着你去干傻事!”她微微笑了笑,“我希望有一个在险境中不抛弃不放弃我的朋友,那么,我对朋友,也要做到不抛弃不放弃。”
藻兼沉默半晌方道:“你……只怕是为了那些还在森林里捉灵兽的同伴罢,我尽量不伤害他们。”
白寂偊一愣,生气地大叫:“藻兼!你也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他们死,同样,也不希望你死!这两者并不矛盾!”
“可是你并没有相当的实力帮我!”藻兼同样很生气,“你这种行为叫愚蠢!你不能拖累小蛮!”
好吧,在藻兼心里,小蛮远比自己重要,这点认识虽然让白寂偊有些不舒服,但是,这才是正常合理的!不过,白寂偊并不想就这个问题与藻兼纠缠下去,她直接从芥子空间中拿出符箓破甲炮。
“这是什么?”藻兼盯着她手中这个黑乎乎的大家伙,敏感地察觉到它有一股令自己也有些(炫)畏(书)惧(网)的威势。
“不错,我比起你们来,差劲得很。但是,”白寂偊举了举符箓破甲炮,斩钉截铁般说,“我相信,只要被它击中,包括你在内,不死也要重伤!你要试试么?”她挑衅般掀了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