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诀-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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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行来,二人因为有伤在身,又无特别急事,所以行的并不快,每过一城必然歇息,所以这江湖上的变化传闻,亦是听的满耳。
这些日来,江湖上的大事不少,其中多是各大门派四下里的动作,尤其是以边家主动邀请大派前驱协助一事为榜样,大肆宣传,其中含义颇是明显。
再有一件大事便是江西忠义门联合江西境内三十七个门派公然宣布不用大派相助,便可稳定江西境内秩序,他们的作法正是与边家完全相反,一时江湖议论纷起,都是要看大派如何动作。
“这事要从两面去看,各地方门派虽然会因大派的进入而受些损失,但也要看到那随即而带来的也是大派的保护啊。”
“保护?那金刚门是怎么被灭的?”
这是一桌江湖客在谈论最近发生的大事。
明非先生与行云二人此时正在吃饭,这酒楼茶馆,自然是江湖人常歇之地,也是消息灵通之所,行云早已习惯了没事便来听上一听,今日听人如此谈论,行云忽然开口问到:“敢问先生,你是如何看这江湖现在的情势的?”
明非先生的看法,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代表着德皇的想法,尤其明非先生如此的崇敬他的师父,自然不会在观点上与其师相差过大。所以行云问了他,心下也是有着自己的盘算。
明非先生明显犹豫了一下,终是叹到:“江湖纷乱再起,这已是众所皆知之事,明非也不遮掩什么,如果按现在的形势下去,必然是九大门派统一这江湖。”
行云见明非先生到也实话实说,便继续问到:“那先生以为这些大派如此做来,是对是错?”
明非先生想了想,答到:“如从情理来说,大派要是能让各地门派心甘情愿的接受大派保护,同护这江湖正道,当是一大幸事,可如果那些地方门派不允,便不好说了。
就如那江西忠义门与本地四十来个门派一起拒绝武当的协助,要自行其事,这情况一个不好,恐会出了祸事,九辅的实力毕竟弱了,现在各地方纷乱迭起,恐怕不是他们一己之力就可以应付的,待我将朋友送了到那飘渺天宫,便立刻动身,希望可以赶的上劝说他们。”
行云见明非先生对这些大派似乎还颇是看重,按理说,这江湖中的秘闻,明非先生都应该知道,自然会明了那些大派在背后的作为,可为何他还对大派如此的信任?
不解归不解,行云却也不多做言语,毕竟每人的观点都是不同,而且明非先生也是一番好意,行云总是告戒自己,自己的想法并不一定就是正确的,所以他也没有试着说服明非先生什么。
明非先生见行云的样子,知道行云还有话没有讲出来,当下笑到:“朋友过几日便可见到明非的师尊,只要问一问他老人家,我想朋友你便会得到满意答案的。”
行云见那明非先生似乎话中有话,当下也不置可否,二人饭罢继续赶路。
行行复行行,又过数日,这登州已是近在眼前,见那身后的武当门人终是隐去,就连明非先生都有些不满,这些人自始至终竟是一直在后跟随,行云虽然是厌烦,但也不得不佩服他们到真有耐心,由此可见他们是多在意被自己击败而失去的名声。
行云心下暗到:“他们如此在意自己的名声,可却不知有没有想过铜仁帮?”
不过既然人都走了,行云暂时也不去计较此事,更何况这么多天后,行云饿内伤已是基本全好了,哪还会在意他们?
蓬莱仙境一直流传于世,此时的行云虽然只是到了登州,便已是觉得此地风景绝佳。
江湖皆知,飘渺天宫乃是悬于海中一孤岛之上,所以就算人到了登州,还是要换船出航方可,那船则是飘渺天宫自备,否则绝不可能近的了飘渺天宫所在之地。
见那飘渺天宫的船大小到是一般,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可那操船之人却是显的与众不同。尤其是与其他船夫比起来,那眉宇之间自有一股轩昂之气,年纪也是中年,四十多岁的样子,虽然总在阳光之下,却并不显的有多黑,此时见了明非先生来,当下施礼笑到:“先生今日带了客人 ?'…'”
明非先生亦是回到:“在下师尊要见见这位朋友。”
那船夫当即一楞,不自觉的又是多看了行云来年感眼。德皇的客人 ?'…'那船夫虽然惊讶,可却并不多做过问,当下将船离了岸,自是驶的又快又稳,直奔那飘渺天宫所在之处驶去。
出了海,行云站在船头,看这烟波万里,一时心情大是爽利,这几日的烦闷登时扫去大半,要不是紧张去见德皇一事,此时行云到真想放了开心神去享受一番。
此时身后那船夫的歌声传了来:
彭蠡浩渺
洞庭娇窈
具区丰美
巢鉴神销
惜乎江湖,彼不能及
予我蓬莱,抚今悼昔
(无名舟船歌。二踢脚。2007。12。1)
歌声清亮,行云听了,更感惊讶。
“这飘渺天宫当真是卧虎藏龙之所,只这一个操船之人便是如此武功谈吐!”那撑船之人一身好武功,行云一眼便看的出来,虽然还未到魂级,但也相去不远,而且那举止谈吐也不一般,此时这番高歌,且不论那歌为何人所做,只凭他那声气,便非一般江湖人所能做到,不由得行云不感叹。
美景相伴,再加这清亮的歌声,行云不觉入了神,等再是回过神来,竟是半日已过,那飘渺天宫的所在,已经到了。
举目望去,只见好一座大岛!
那整座岛便是一座小山,立于海上足有二百余丈,虽然与那些名山相比,远有不如,可这独立海上,却立显挺拔不凡,尤以那当中一峰直指天上,更添气势,行云脱口赞到:“好一座插天之峰!”
那操船之人闻言笑到:“此峰正是名唤插天!客人好眼力!”
待到行云和明非先生上了岛,那操船人自是又驶了回去,行云望着那渐渐消失了的船影,终是忍不住叹到:“飘渺天宫一操船之人都有如此谈吐武功,真是过于骇人听闻。”
明非先生听了,笑到:“朋友有些误解了,飘渺天宫非比其他名门,他们的择徒甚是严格,所以整个门派的人数与其他大派比较起来,那可是差的远了,所以单论个人,自是强了。更何况这操船一职不能小看,飘渺天宫与外联系,都要凭他些舟船,所以操船人在飘渺天宫中反是要职!”
行云闻言心下暗到:“这才合常理,要不这飘渺天宫的实力就太过可怖了。”
闲话间,明非先生亲自引路,将行云暂时安顿了好,然后请示自己的师父德皇去了,行云的那两个要求,尤其是遮面以见,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所以必然要先行请示。
明非先生去了,行云坐在飘渺天宫用来招待贵宾的客房中,到是颇有些感触,这里让他想起了丹神。
不论是武功,还是医术,丹神虽然没有传他半点知识,但他毕竟是行云的师父,所以说,这飘渺天宫作为丹神的师门,与行云还是有些关系,虽然当初丹神说行云只是拜他为师,而非入这飘渺天宫。
“丹神师父在天山失踪,也不知道那飘渺天宫的主人有没有去寻找?”
正想间,明非先生回了来,见他的样子,行云便知德皇同了意。
德皇,行云终是要去见了,当下抛了所有杂念,随明非先生而去。
第292章 结芦以养道德姿(一)
“这岛因满山的竹林便似一柄柄的利剑倒插其上,而得名剑竹岛。”(注1)
明非先生引着行云上山,顺便指点这岛上风景。
海外一座孤岛,却是生了满山的翠竹,这让行云备感亲切,不过举目四顾之下,却发现此景虽美,可却罕见人迹,行云不由的叹到:“这岛上山间的楼阁还算不少,可却没有几个人,常听人说这飘渺天宫的人不多,可也未曾想竟是如此冷清。”
明非先生听了笑到:“朋友有些误会了,飘渺天宫人虽少,可也没有少到如此地步,他们大多是去寻了地方苦练武功罢了,飘渺天宫的武功最重内力修炼,所以平日里,半点时间都要利用起来,朋友自然看不到什么人了。”
行云闻言,想到了飘渺天宫的那著名的百练平天,暗里点了点头。
便在此时,明非先生指了峰间高处的一处草芦,笑到:“我师尊便在那里。”
行云顺着明非先生所指,确见有一草芦那在半山靠上之处,这插天峰,越向上,越是陡峭,那草芦已经是建到了山峰的极限之处,再往上虽还有数十丈的距离,可却是再无平整之地了。
至于那些飘渺天宫的建筑大多是在半山之下。
看那德皇所居的草芦,行云突然想到了同在这岛上的天命与飘渺天宫的主人,这二人虽然刹那都想见见,可自己却不认为能有什么机会见到,不过打听一下到不为过。
“飘渺天宫的主人自然是住在飘渺天宫之中,只是不知那天命住于何处?”行云想到这里,当下问了。
明非先生答到:“天命在那峰顶之上,接天之处,自从来了这里,数十年,从未动过。”
行云望去,这插天峰陡峭之及,到了那峰尖后,似乎已经没有任何可以落足之地,更是不房舍,“那天命如何在上面住了几十年?”行云有些不解。
见行云有些诧异,明非先生解释到:“插天峰最高处还是有个丈来阔的地方,只是从下面看不到而已。
不过那也并非平地,相当的不平整,而那天命又不要人为他搭个棚子,当然,这是听人所说,我并没有去看过,因为天命自从到了这里,便一直在那住着,不论风霜雨雪,除了固定时日有人送些饮水食物外,任何人都是不能接近的。”
二人脚快,话正说间,那草芦已快到了,站在外面,明非先生笑到:“朋友可以进去了,我师尊就在里面等候,明非还要赶去江西调解那忠义门之事,就不多做停留了,朋友如果想要离去,到时自有飘渺天宫的人来相送。”
行云闻言点了点头。
行云近些日里心下一直有个念头,如果这次武当真的和江西的忠义门闹翻了脸,起了冲突,那反是会让江湖人认清他们的面目。可行云也很矛盾,因为那样的结果就是江西众多的小派会遭无妄之灾,行云并不愿意看到。
所以明非先生急着要离去,行云也不做阻拦。
再去看那草芦,在山下时到不觉大,可近了再看越也不小,站了在门外,行云高声到:“德皇老前辈可在否?”此时的他早已将面遮了住。
德皇,行云曾经想过很多他的样子,仁厚的长者,威严的强者,不有而足,此时他便在自己的眼前。
只见德皇身长形阔,便是坐在椅上,也不比常人矮上多少,虽然年纪已是百十开外,可却仍然面色红润,一眼望去让人大感慈祥和蔼,可却又隐隐透露着威严,一身淡青色的长袍,更显古朴淡雅。
仁厚,威严,甚至是淡雅,这些特质全都糅合在了同一个人的身上,行云想过德皇许多的样子,确实没有想到这个老人竟然全是拥有。
德皇见行云看着自己,有些楞了,当下微笑到:“小友请坐。”
行云听了这称呼,有些觉得不对劲,可转念一想也就释然,自己这奔雷剑的样子不过四五十岁,对自己的实际年龄来说,算是大了,可在一百多岁的德皇眼中,确实是“小友”了。
只见德皇微笑着打量着自己,行云突然脸上一红,自己此时遮着面孔坐在德皇的面前,起码这礼貌上可就亏的太多了,而且明明白白的告诉人家,自己有问题,需要遮掩什么。
行云的脸虽然遮了住,可却并没有遮住眼睛,他的尴尬,全映在了眼里,德皇见了,微笑到:“小友大可随意,不必过于拘束,要说起来,这里很久没有外人来了,时间一久,老朽在这礼仪上恐会有些疏忽了,小友可不要见怪。”
德皇谦虚,行云忙到不敢,在这个老人的面前,行云大感压抑,虽然那德皇一直在微笑,可行云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向自己,也许那是心理上的,也许不是,行云分辨不出。
德皇继续说到:“小友千里而来,也未得歇息,所以老朽便开门见山,此次邀来小友,为的是两件事,这第一件便是那金刚门一案,虽然小友当日在铜仁已是将经过都说了,可老朽还想再听一遍,毕竟他人转述,恐有遗漏,不知小友可否再详细的叙述一遍?”
行云既然来了,当然就做好了这个准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德皇要说因为两件事要找自己。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行云将那日的经过重复了一遍。
德皇在旁听的仔细,待行云说完,德皇闭目沉思了片刻,再睁了开眼,对行云笑到:“这经过到与小徒传回的无甚么差别。”
看了看行云,德皇继续到:“此事老朽当是相信小友的义举,至于那幕后之人,恐怕不容易拿到,那人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悬赏,自然已经想好了对策。不过此事影响之恶劣,自然不能便如此简单揭过,待小徒弟协调了那江西一事后,便要他去着手详细调查,然后联系各大派,在各省追查下去,定要给武林一个交代,虽然老朽多年不履江湖,不过想来这个面子,他们还是会给的。”
德皇要出手调查此案,行云自是高兴,只是让那些大派一起协助,行云却是大有疑虑:“让他们协助?那会有几分公正?”
想到这里,行云的怀疑也是映到了眼上,德皇见了,问到:“小友可是对老朽的安排什么异议?旦说无妨。”
行云见德皇如此说,当下也就直言到:“此案中,嫌疑最大的应是点苍和武当两大派,如果要大派门一起协助调查,恐怕……嘿。”
毕竟有些话,当着德皇的面,行云还是说不出来,不过这其中的意思,已经点到了,德皇自然立刻便明白,当下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反是微笑到:“听我那徒儿所讲,小友似乎对大派的成见甚深,那依小友之意,此案应该由何人相助呢?”
德皇这一问却是令行云一窒,心下暗到:“对啊,这江湖中有能力查这一事的就只有那些大派了,可偏偏他们又有嫌疑,这要谁去查呢?显然只凭明非先生的一人之力肯定是不够!”
行云想到这里,更是坚定了要万剑宗出山之念,这江湖太需要一股可以抗衡大派的势力了,否则便是更多的金刚门出现。
见行云没有说话,德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