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索缚龙-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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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事先不疏通,很可能双方见面,三言两语不投机,必定反脸成仇,必须先有所准备。
“好,我到开封相候。”四海游龙首肯,显然也不愿冒冒失失的去见那些老不死毛遂自荐。
“开封在江湖朋友口中,最享盛誉的客店是南大街的汴京老店,回头我去邀你,如何?”
“我在汴京老店静候你的芳驾,回头见。”四海游龙喜悦地说,挥手示意,骏马小驰而出。
“回头见!”孟念慈依依地挥手道别。
一见钟情,两人心中都留有对方美好的印象。
四海游龙夸大其词,不问情由便奢言站在侠义道一边,言义不容辞四个字,说得未免太轻率。
其实,这只是藉口,要藉此亲近孟念慈,其他后果概不考虑。男人一旦钟情于某一个女人,只管眼前那顾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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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姜步虚踏出裁缝店时,外面凉棚外的路旁,已有七骑士七匹马相候,人坐在鞍上神气万分,全都向他注目,似乎把他看成妖怪。
七骑,两个是一身白的孟念慈主婢、快剑柏鸿翔、那天擒他的八大汉中的一个、伏魔剑客贺世荣、洛阳双杰魔爪洪钧、妙手海平。
他暗感心惊,来的人似乎太多了。
他的目光落在孟念慈已除去遮阳帽的面庞,暗喝了一声采:“好个明艳照人的小美人!”
那天在囚室,他见过这位小美人,那天穿了绿衣裙,看所站的位置,这位小美人的身分地位颇高,但自始至终不曾说过话。
还有另一位同样美丽的少女,好像曾经替他辩护,却不起作用,所说的话没有份量。
那位少女他认识,正是被他救出樊笼的许姑娘,许门主的.女儿。
似乎,他觉得许姑娘总算还有点理智,比那位号称风云十杰之一的刀过无情,多了几分人味。
那天他的脸被折磨得变了形,走了样,已经无法与今天的他比较异同了,所以认识他本来面目的快剑和那位大汉,带了后台高手来指认他。
他左手挟了修改妥当,摺叠整齐的几件长衫,右手抛弄着向裁缝大嫂买来的一根木尺,神色从容,泰然自若到了棚口。
“是他!就是他!”大汉指着他大呼小叫;“只是气色好了许多,是他,没错。”
“你是那天欺负我的八个狗杂种之一,没错!”他气唬唬地用尺指向快剑:“姓柏的,你这狗娘养的杂种那天跑得比发狂的狗还要快,今天又带了一群狗男女耀武扬威,你比狗要卑贱一百倍。你下来,还我公道!”
快剑怎敢下马,用目光向伏魔剑客求援。
姜步虚骂得相当毒,狗男女三个字谁也受不了,本来神情并不激动的伏魔剑客,气得脸都青了。
孟念慈主婢,更是粉脸生寒,凤目中杀机怒涌,把他恨入骨髓。
假使有许姑娘在场,他不至于骂得那么恶毒。
洛阳双杰更是怒火如焚,愤怒地一跃下马。
“你这位年轻人,怎么如此可恶?”伏魔剑客倒是沉得住气,沉静地扳鞍下马,挂好缰往路旁一站:“你就是姜步虚?”
“不错,那就是我,绰号叫鬼神愁,鬼神愁姜步虚。”他顺手向后一挥,一叠长衫飞落身后的歇脚凳上:“不论鬼神,见到我都发愁。”
“胡说八道!”伏魔剑客口气转厉:“你真是中州镖局的车夫?”
“半点不假,在中州镖局本本份份辛苦了四年,到头来几乎送命在你们这些豪强手中,这世间已经没有天理国法人情了。”
他也脸一沉,声色俱厉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老几,更不知道你是那一位主宰人间生死的神圣,你最好退在一旁,让那位可敬的乡亲姓柏的还我公道!”
“老夫……”
“我不管你是谁,你最好保持自尊像个人样,让姓柏的把坑害我的理由说个一清二楚,弄清楚黑白是非你再出头尚未为晚。姓柏的,过来!”
快剑与所有的人皆已下马,屋旁抢出几名打手将坐骑牵至路旁的大树下。
“你是范轩宇的爪牙,设计掳劫许姑娘的媒子。”快剑的大嗓门像在叫喊:“许姑娘在我家作客、等于是陷害我,一石二鸟重新掀起正邪冲突的风波。”
“我要人证旁证!”姜步虚的嗓门也大:“而且必须有人证明我姜步虚在中州镖局,从关中那趟镖抵达开封之前,那三个月零七天的走镖期间,我那一天在开封与范大爷的人在一起勾结?”
“你该是三个月以前就投效范轩宇……”
“该是?”
“这……”快剑愈急愈无法清晰地用言词表达,用该是两个字就犯了想当然的错误。
“就凭该是两个字,你就把我吊起来加三十斤重的脚镣;用各种酷刑折磨我,用九阴搜脉毁我全身经脉,用离魂大法探求我的隐私,最后要用残酷的挑筋抽肌绝子绝孙的手法凌迟我?好,我等你举证。”
“事实证明你是个武功惊世的高手,必定是点龙一笔那些人请来对付我的可怕邪道凶魔。”
“在下今年二十三岁,十九岁至中州镖局赶车,整整四年出头,清清白白,全开封的人都可以证明我是一个安份守己的车夫。
不错,在下练了几年武功,家传技击术,加上师门的内功心法,到底配不配称为高手,连我自己也不明白,是你们把我的野性逼出来的。
所以从今天开始,我姜步虚正式以鬼神愁的身分,以牙还牙了断你我的恩怨是非。现在,你必须举证,举出令人心服,今我满意的人证旁证,你说吧!”
“设下阴谋诡计的人皆逃掉了。”洛阳双杰的魔爪洪钧,忍不住厉声说:“所以你撤赖……”
“放你的狗屁!”姜步虚沉叱:““没有人证旁证,你们就能毫无理性地用酷刑逼供?你简直狼心狗肺……”
魔爪洪钧真不该冲动强出头的,这一挨骂,便怒火爆发地失去了理性,暴露出豪强面孔来。
他急进两步,愤怒地一爪走中宫长驱直入。
先动手的人,既使有理也变成无理了。
旁立的人,谁也没看清姜步虚是如何出手封架的。
伏魔剑客功臻化境,剑术举世闻名,耳目之灵无以复加,居然也没有看清变化。
伏魔剑客假使不被激怒,必可阻止惨剧发生,必定及时阻止魔爪洪钧情急出手。
旁立的人只觉眼二花,大名鼎鼎绰号称魔爪,爪功在武林称尊的高手洪钧,抓出的右手掌背,已被姜步虚抓住了掌背。
“你也未免太狂了!”姜步虚右手的布尺尖,抵在魔爪洪钧的咽喉下:“你的爪功非常的了得,但在我鬼神愁面前还不够好,你胆敢用绝学要我的命,我有权以牙还牙,你怎么说?”
白影一闪即至,冷森森的剑尖到了姜步虚身右近尺。
“放了他!”孟念慈剑上龙吟隐隐,任何时候皆可能递出贯胁,情急拔剑救人无可厚非,却没想到后果,可把姜步虚激怒了。
“放就放!”姜步虚冷笑。
尺尖离开了魔爪的咽喉,魔爪已楞住了,似乎仍然不信刚才自己被制住,震惊仍未恢复。
有骨折声传出,魔爪的身躯,突然向侧方的冷森森长剑撞去。
孟念慈大吃一惊,火速收剑躲闪。
糟,所闪的方向落入姜步虚的算中,只觉眼一花,手一震,握剑的右手脉门挨了布尺一击,五指一松,感到身侧微风飒然,人影掠过,剑已易手。
情势在猝然间失去控制,豪强们的本能反应是不假思索地出手。
人同此心,五个男女不约而同,以闪电似的奇速拔剑,攻出。
情势混乱,五个人所采反应步骤几乎一致。
刚将剑抢到手的姜步虚,没料到五个人会同时攻击,发觉凶兆已来不及了。
伏魔剑客的剑叫昆吾剑,是目下武林十大名宝剑之一,与许门主的追电,九天飞魔的逸虹,属于同一品质。
可绝壁穿铜的宝剑,全力一击,可怕极了,情急抢救,当然全力施为。
双杰之一的妙手海平,不但剑可怕,施展的切入妙手也同样可怕。
唯一差劲的是那位大汉,但已算是将近一流的高手了。
雷霆一击,五剑齐聚。
一声怒吼,冷森森的剑化虹飞腾,从汇聚的剑山中破空上升,罡风似隐雷,剑气迸散的气流厉啸惊心动魄,矢矫而起的长剑在半空升至顶点时,开始从电虹变为翻腾,力道聚失。
下面,五剑所聚处没有人,没有血,但一丛碎布帛,却在剑气中像蝴蝶般飞舞。
同一刹那,被扔撞而出的魔爪身躯砰然着地。
同一瞬间,孟念慈的身躯,也被爆散的强烈剑气,斜震出丈外。
“噢!我的手……”摔倒的魔爪,发出可怕的狂叫,声如狼嗥。
右手指骨掌骨全碎,手成了一把软肉,肌肤仍是完整的,这只右手不能再使用魔爪了。
姜步虚出现在街中心,像是从地下突然冒出来的,发髻被震散披头散发像个鬼,脸色泛灰口角有血沁出。
身上的长衫只剩下几小片,内衣和长裤碎裂处处见肉,有几处创口鲜血外流。
“我……会回……报你……们……”他的嗓音变得虚脱无力,一步步的向后退:“我一……定……”
十里庄的庄口远在百步外,九天飞魔与天涯怪乞师徒,与老魔的两随从,正大声咒骂着狂奔而来。
“伏魔剑客,你好不要脸……”
邻店的村姑母女,也撤剑飞扑而上。
“杀掉这些无耻英雄!”母女俩尖声大叫。
孟念慈扑上拾回坠下的剑,竭力向坐骑奔去。
姜步虚喷出一口鲜血,身形突然幻化为淡淡流光,消失在路对面庄旁树林内。
伏魔剑客只感到毛骨悚然,喝声走,也奔向坐骑。
伏魔剑客看到受了重伤的姜步虚,居然还能化虹逸走,这位名震天下的大剑客,只感到心胆俱寒。
5
一天天过去了,柏家的朋友们不但不会散去,而且朋友愈来愈多。
邪道人士也闻风而至。
每个人都在找鬼神愁姜步虚。
鬼神悉的绰号像平地一声雷,向江湖轰传;也赫然成为震惊天下的风云人物,一朵平空冒出来的武林奇葩,谁也弄不清他的来龙去脉。
可怜的伏魔剑客,成了众矢之的。
十天半月过去了,鬼神愁的下落有如石沉大海。
在柏家聚会的群雄,紧张的心情也日渐放松。
也许,鬼神愁伤发死掉了。
也许,他怕侠义道的人数太多而远走高飞了。
但见多识广的伏魔剑客,知道灾祸早晚会降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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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捕点龙一笔一群邪道凶徒的行动,也进行得如火如荼,却劳而无功。
开封是中枢大埠,人口近百万,交通四通八达,商旅往来如过江之纫,任何地方都可以隐藏。
加以侠义道人士之间,肯无条件两肋插刀衷诚合作的人并不多,甚至有些人因利害攸关而坚拒合作。
以四大镖局来说,没有一家愿替快剑卖命,中州镖局的熊局主,甚至展开杯葛行动。
任何一家镖局,都不愿无理性地与邪道人物结怨,想要他们干预业务以外的恩怨是非,等于是广树仇敌砸自己的招牌,不是生意经。
而江湖行业中,有许多与邪道人士有关,等于是邪道人物的庇护所,侠义道人士根本打不进他们的圈子。
伏魔剑客与许门主一群人,在这圈子里有仇人而无朋友,可知搜捕行动的失败是必然的事。
侠义道人士以柏家为中心,城南是他们的势力范围,控制面不大。
城东,是邪道,魔道,黑道人士的活动区。
九天飞魔一家老少住在大梁老店,无形中成为魔道人士的注目中心,老魔代表那些性情古怪、行事藐视世俗、是非界限模糊的所谓离经叛道人士,扬言代表第三者冷眼旁观情势的发展,看侠义英雄们,如何以合乎道义的方法,解决他们与一个无辜车夫的纠纷。
必要时,就会站出来主持公道。
风雨欲来,都在等候姜步虚的出现。
鬼神愁的绰号,行情一天天看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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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步虚根本不在府城,他回到陈留老家养伤。
五剑合力一击,他确是饱吃苦头,剑气所聚几乎毁了他的玄功内丹。
任何高手名宿,在猝不及防受到突袭,决难幸免。
真不巧,他师父已在他动身返府城的当天,应霍山一位朋友的邀请飘然而去,何时返祠无法预料。
蔡道人脚下不便,不良于行,千里迢迢远赴霍山,归期自难预料。
这天晚间,父子俩在静室人定,一个时辰之后,这才点起菜油灯,静室出现朦胧的幽光,寂静的静室真有阴森的气氛流露。
“打算动身了吗?”他老爹问。
“是的,爹。”他伸伸手脚坐在蒲团上,神情显得悠闲懒散:“明天。”
“找那些人报复?”
“因势利导,无所谓报复。藉他们扬名,他们也是事非得己,情势不由人,倩有可原。豪强们的作为,还能希望他们遵守道义?
像他们这种嘴脸和手段,已经算是比较温和的了,比他们凶残恶毒百倍的人多着呢?所以我不打算开杀戒。”
“那你打算……”
“继续利用他们兴风作浪,或许能从他们身上,找出雷霆大天尊的线索。”
“儿子,你师父的事,你不觉得可疑吗?”
“爹的意思……”
“你师父要求你查雷霆大天尊的下落,却要亲自与雷霆大天尊了断,为何不有事弟子服其劳由你出马?你师父脚下不便,行吗?”
“这……”
“其次,你师父只将太素玄功传给你,只告诉你雷霆大天尊的内功叫乾元大真力,善用绝学天雷掌,却没将克制该两种绝学的武功传给你,你师父能克制吗?”
“我想,师父一定认为我们家的大轮回手,足以克制天雷掌,太素玄功必定可克乾元大真力,所以……”
“问题是,你师父并不知道我们家传大轮回手真正威力,他怎知道你足以克制天雷掌?除非你师父另有克制的绝技。”
“也许吧!”
“所以,日后假使你真的找到了雷霆大天尊,赶快返家报信,可别逞能,我不希望你让雷霆大天尊用天雷掌或其他绝技打死你。”
“我会小心的。”
“那我就放心了,儿子,尽快追查,你已经为此花了五年光阴,我不希望你为了报师恩,一辈子在寻仇觅踪中浪费生命,早日了断回家种庄稼,知道吗?”
“孩儿将尽全力,早日返家。”
一切小心,你已经死过一次了,我不希望有第二次,歇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