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的归宿-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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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总是那么不易。
因为分管业务的副院长是同方可馨一起上过前线的战友,她被分配到了当时医院效益最好的科。在她去办各种手续的时候,那些势利的人因为知道她去了这个科而没有太难为她。谁都知道,不是一般人也进不了这个科。
曾敏在那个科当护士长。因为鲁小珊也在这个科里,方可馨为能分到那个科暗自高兴。
但当护理部主任通知曾敏的时候,她听到曾敏在电话那头的抵制。
我们科工作很忙,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她经常要参加这样那样的演讲,恐怕不合适在我们科里。
主任是个资历不浅的老太太;从来不怕招惹谁。要不然这个护理部主任的位置会坐不稳。她提高了腔调对着话筒说,去你们科是周副院长的意思,你要有意见找周副院长提。我马上给你把人带过来了。
跟我走,这个小曾以前可从来没对我说过不字!主任不由分说,倔强地拧着一张老脸,让方可馨跟她走。
见方可馨跟着主任从走廊里进来,曾敏稳坐在她的位置上,看着主任和方可馨从外面进来,继续埋头填着手头上的一张护士排班表,一副事不关已的神情。
喂,是要做科长夫人,就不把人放眼里了吗?小心我找理由不准你的婚假。主任半是讽刺半是威吓地冲着曾敏说道。
哎呀,主任,你说什么呢?曾敏显然对别人提到科长夫人和婚假这两个词有些###,立马从座位上站起来,亲热地抱着主任的肩头摇晃着。
主任,你可千万开恩,明天我们去重庆宋钢家的火车票都订好了的,那边好多人等着呢。
你要好说话,我也好说话。你总不能让我在副院长那不好做人吧。
方可馨不失时机地插话说。
你好,曾敏。早就听宋科长说起过你。他很爱你的,在宣传科的时候,只###们提起你,他就笑不拢嘴。方可馨不知怎么就编了这一统瞎话出来,自己都觉得脸红。
可曾敏的脸比她红得还快。听方可馨这么说过之后,她###地红着脸转过身去,哎呀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一副被幸福湮没掉的无知样。
无知!方可馨心里突然就想起了到这个词。女人总是那么无知地被表象迷惑。
你在这等一会,我去库房给你拿两件新工作服。曾敏有些欢快地跑出办公室。
主任上下打量着方可馨,然后眨了眨眼说,蛮聪明的嘛!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以后的事,就看你自己的了。
方可馨一边望着主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说着再见;一边从曾敏手里接过崭新的工作服。
我今天就上班吗?
不用,你先回去准备一下吧,明天来上班。只是明天我就休假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安排人带你熟悉这里的工作的。
那好,再见!
再见!
只是她们谁也没想,她们再也没有在这个科里见过。
在这之后,曾敏开始休婚假。方可馨在科里没上几天班;就被抽调到军政治部参加了一个法制演讲团。而在她结束这次历时二个月的演讲之前,曾敏以方可馨无组织无纪律为由,将她从这个科推了出去。而方可馨之所以在演讲团上演了被所有人视为最无组织无纪律一幕,究其根原,仍是林放,仍是林放给予她的那个无形的人###的枷锁所致。
演讲团共有七个人组成,都是从各部队选调来的有演讲专长的年青人。稿子已经准备好了的,他们只负责演讲。因为这次活动军区党委特别重视,特意安排了一位副军级的政治部副主任带队和一架专们为他们服务的军用运输机。
这次活动仍然由军宣传科具体负责安排,张干事是这次演讲的工作人员,负责安排具体事务。
方可馨去宣传科报道的时候,宋钢已经去度蜜月了,他们没能碰面。但站在办公室里仍能感到他的存在,因为张干事总是在有意或无意间提到宋钢。并在提到宋钢的时候,对方可馨充满了怨恨。
大家先在一起将八个选题的稿子按照自愿的原则进行了分配,方可馨有些霸道地首先选择了一个名为《友谊与犯罪》的稿子,她觉得这篇稿子的题目听上去就挺出彩的。
嘿,我讲这篇。她从一叠稿子里把这份《友谊与犯罪》的调子挑了出来。大家也没有反对,都觉得她获得过空军演讲第一,她有本钱这么牛。
没想到,她刚把这篇稿子拿手上,张干事跟着就阴阳怪气地在一旁斜着身子,瞟着那一份稿子说,这篇稿子是我们宋科长写的;你怎么总是把我们科长吃得那么透。然后哼了一声;背过身去。
在张干事看来,方可馨充分利用了宋钢的感情。是一个颇有些手段和阴狠的女人。
本来轻松得意的方可馨;在听张干事这么一说之后;拿着稿子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了。然后是全身的不自在。而这种不自在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厚重。
她觉得她在张干事,以及所有演讲团员的眼里变得有些奇怪。因为每每大家聚集在一起,就好象在开她的批斗会。冷言冷语总会从其他几个人的嘴里冒出来,刺激着方可馨的神经。
显然张干事用自己的言行引导大家对这件事有了先入为主的看法。男人对胆敢利用男人感情作文章的女人总是同仇敌忾。而在这个团体里;除方可馨外就还只有一个从通讯团来的小女兵;她显然寡不敌众。
现在总有些女人拿感情当跳板,过河便拆桥呵。
那也是一种本事吧。
他们说话的时候,眼光总会有意或无意地在方可馨身上扫来扫去,使得她身上的神经在这种冷酷的扫射中,一根根地绷紧。特别在乎别人评价的方可馨,由此一步一步地陷入感觉的黑洞,对周遭细微的风吹草动越来越充满了惶惑与恐惧。
如果自己有男朋友,这些冷言冷语就冷不到自己这来了。不是让他来担当,是自己心里会因为有个人而不至于这么惶惶。因为这样的一种打算,让她想起林放与她分别时放低姿态对她所做的那个低微的请求,给我写信。
她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极其合理的能与林放重续前缘的借口。实际上,就是在林放做了那么多对她不起的事之后,她仍放不下他。纵使林放有着千般不好,她都恨他不起来。她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他,尽管这种无法根除的想念已不在像最初那样纯粹,但这种想念仍把她的思维不受其它外因干扰的每一个空档填得满满当当。
第二十九章人性的枷锁(4)
毛姆的《人###的枷锁》贯穿着这样一个论点:爱的过程中;往往会使人盲目的烫上一副枷锁而不自知。
方可馨自然并没觉得有枷锁在身,但无时无刻她都体会着沉重。那种沉重的感觉来自大脑的每一次思维和心脏的每一次跳动。
她知道这沉重是因了什么,如果没有与林放相遇,如果没有与林放的那些过往,这些沉重便根本没有能生长的土壤。
她因不堪重负而恼怒那些与林放的过往,她因与林放的那些过往而无法摆脱沉重。
因为演讲团去的地方都为师团级,所以,每次听他们演讲的人都有成百上千。站在那么庄严的讲台上,望着台下挺直了腰板,聚精会神听讲的那些当兵的人;任谁都不会分心想其它。但方可馨还是会在休息室候场时,在走向讲台的瞬间,在演讲结束响起的掌声里,想起林放。
演讲团每到一处都会受到最高规格的迎接,那种被人景仰的感觉,让演讲团的姑娘小伙子们###不已。可无论别人有多周到;菜肴有多美味;都让方可馨熟视无睹般淡然。
她就如同一个灵与肉根本不在一处的人,那个跟随着演讲团,不停地乘坐军用飞机在西南上空穿梭飞行,又在许多礼堂的演讲台上激昂陈辞的人,其实只是她空灵的肉体。她的灵魂附着在林放的身上,时刻研读着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人最为真实的内心与思想。可惜她并不是一个深刻的人,她仅有的那点阅历和经历,根本无法把林放研读得透。
每到一个地方,方可馨都会给林放写一封信。但这些信的字里行间再也没有奔放如初的爱恋了。那些横亘在他们情感之中的一切,仅仅依着情感惯###的力度是很难把它们挪移的。但她又不得不写,因为写信时,心灵中那些不能承受之沉重;可以暂时卸载在轻薄的信纸上。这是她唯一的选择;她其实已经无处可逃!
林放拿着方可馨如同工作汇报式的来信,不知应该怎么回复。他临别时挣扎着对方可馨说出那句;“给我写信”的话时,对方可馨并没敢有特别的期待;他知道他已经没有权利在期待她会给予他什么。他觉得他实际上已经背叛了方可馨的感情,尽管他特别不想让自己背上“背叛”这个词。
他前后连贯着去想与曹艳玲的那一幕,其实是发生在他得知方可馨给邹玉斌写信之后。而在这前,他曾经三次苦苦等待过方可馨,可方可馨都没有如约而来。他在心里为自己开脱,形成今天这种进退维谷的局面,应该罪不在己。那么,罪在何人?
林放毕竟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就算他不想让自己背上“背叛”的罪名,但他也不会胡乱把责任推给对方。客观地说,他觉得他们都错了,他错误地把方可馨当成了一个成熟的女人,强加给了她许多她根本无法消化与理解的情感,让她从最初的惶惑中,丧失了正常的思维与判断。而方可馨又错误地把爱情当纯情,让她的恋情容不下一丁点她认为不应该搁置的东西,比如说爱情中不可缺少的“###”。他们因此而走岔了道,让一段本来彼此都充满期待的感情,完全偏离了他们最初的期待。
林放没有回信给方可馨,因为他知道,彼此这样生硬地应答,根本不能将这段感情引向正常的轨迹。与其劳而无功,不如等待一个双方都能相视一笑的合适机会。比如成功的喜悦。没有女人会忽略一个男人的成功,更不要说这个男人曾经与自己心手相连。他想或许那样,他们便会在这喜悦之中而冰释前嫌,轻松地抖落那些覆盖在他们感情上的尘埃欢快前行。
为了成就这份成功的喜悦,当他得知学校领导不同意他如愿开始他的研究生学业的时候,他选择了不要干部身份并且带着一个部队给他的行政警告处分从部队以战士身份复员。并凭借着超强的个人能力,成功应聘到刚成立不久的信托投资公司,从最底层的职员开始做起。他相信自己有实力去争取到他所想要的成功,和他想要给予方可馨的一切。
而方可馨在这看似慢长的等待中,不堪感情的煎熬。在来自内心与外界的双重重压下,用一种林放深感意外的方式给他写了一封绝对称得上是情书的信。只是他们谁也不曾想到,这封方可馨苦心设计,并让林放激动不已的情书,成了飘飞在他们感情世界里的最后一封情书。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十章最后一封情书(1)
因为深陷情感低谷且遭遇周围人等不良评价;这使得方可馨心里厚实的憋闷;在大脑的沟回里生生站成了厚实的墙;生生地将一个无可奈何的想法从这墙脚的缝隙中挤了出来。
不能让这种没边没际的折磨没完没了下去;必须尽快有个了断。
她从自己的影集里找了一张自己认为拍得最好的像片。那是从同朋友的合影里单独洗下来的一张头像。那个时候,爱美的姑娘们都喜欢这种叫做“化身”翻拍方式。黑白的,头像之外都是高光的白色底子。穿着黑底白色小圆点圆领衬衫的方可馨,在一片虚光中婉约沉静地微笑着。那个“山口百惠”式的发型;恰到好处地衬着她脸部柔和的线条;细密整齐的牙齿和清澈透亮的眼珠子;在强烈的灯光直射下;闪烁着非常质感的晶莹。这一切把一个几近完美的头像;清晰地跃然于洁净光感的白色底色之上;很有点光彩照人的意味。
她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她已经没有心思再在文字上与林放纠缠了。她写过那么多的信;耗去过那么多美妙感###的词汇。可那些她不愿意发生的事;不仍然在她书写的时候悄然发生了吗?既然如此;那就什么都不要写好了。她只在照片的背面写了短短一句话:我们结婚吧!
方可馨###格中干脆利落的一面在“我们结婚吧!”这五个字里得到了最淋漓尽致的挥洒。
她想,这足可以表明我对这段感情的态度了吧?
她想,无论最后林放怎么回复;这长达三年的折磨都可以就此结束了吧?
而没有了对什么人;什么事莫名的等待;日子便会可重又轻松欢畅起来。
她这样想着;就把那封装着她照片和照片后面写着;”我们结婚吧”几个字的信;极其庄重地投进了邮箱里。
那几天;因为正是雨季;演讲团原地待命。每天;大家都冒雨赶到宣传科;等待天晴;等待天晴后起飞的命令。
因为辗转的思考与行动;方可馨一夜没睡。她把信放进邮箱里以后;打着伞;站在哗哗的雨里;盯着那个绿色的邮箱看了好久。脑子里不断地晃过一个又一个林放收到这封时的表情与动作。他会高兴还是烦燥?是不以为然般的淡然;还是终于获胜般的狂喜?当她觉得她已经把所有的结果都想到了;才抬腿往宣传科走;她因此而比所有的人晚到了。
当她湿碌碌地冲进宣传科;没有一个人答理她。所有的人停止了本来颇为热闹的谈话安静下来;用一种让方可馨发颤的目光打量着她。然后;她看到他们用交织的目光交流着;完全把她置于圈子之外。这让她本来敏感的神经再度痉挛。
就是有人与我们不一样呀;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今天这么凉快的;我本来也想睡个懒觉的。
嗨哥们;你怎么能跟人家比呢;你又没被什么人罩着;你要是迟到了呀;立马让你从这滚回去。
那是;那是。谁让俺没本事也把什么人利用利用呀!
那你就好好跟人家学吧!
方可馨越听越沉不住气。所有的委曲与伤心都在这些闲言碎语里聚集起来。让她在经历过深重的情感重压之后;再一次遭遇人言的重创。这让她本来紧绷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