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的归宿-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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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只属于他们的夜
林放和邹玉斌宿舍的门前，多了两辆自行车。这是林放专门从别人那借来送方可馨和朱玉回去的。
林园和医院都在郊外，晚六点以后什么公车都没有了。林放是个细心的人，且处事周到，这让方可馨心里暖暖的。她看到两辆自行车一大一小，想着自己的体重，就指着大的那一辆自行车说，我要坐这辆。邹玉斌听方可馨这么说，推着这辆大的自行车就往外走。林放默默地推起那辆小的跟在后面。
一出大门，邹玉斌就叫方可馨坐到那辆大的自行车上来。方可馨后悔说了要坐大自行车，她有些无奈地往自行车的后座上坐。
邹玉斌笑着说，坐前面嘛，这样安全。
不！方可馨态度坚决。心里想，这人还真的蛮顽强的呵。
可这辆车太大了，坐垫离地太高，邹玉斌坐上去脚根本就没办法粘地。如果让方可馨先坐在后座上，邹玉斌握着的车龙头，总会左右晃荡，没两秒钟准会侧翻。让方可馨追着已经起动的车跳上后座吧，她又总是跳不上去。方可馨其实就是不想坐邹玉斌的车。她看见林放载着朱玉走了，心也就随着那自行车的轱辘溜走了。
算了，我们推着车走吧。方可馨对邹玉斌说。邹玉斌想想也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只好推着车跟着方可馨向前走去。
天已经黑了，因为没有路灯，五米之外一遍漆黑。
方可馨的心里黑黑的，没有一点光亮。大约走了不到一百米。她的心才亮起来。她看见林放推着车和朱玉站在路的拐角处。
邹玉斌说，小方不会跳车，我又不能立式起步。
那小方坐我的车吧！林放没等邹玉斌把话说完，就拍拍自行车的后座大声说到。
方可馨径直朝着林放的自行车走去。
林放支着两只长腿，让方可馨先坐好，再把脚往地上轻轻一点，自行车便风一样地驶进了浓重的黑夜里。
掌好了，要不然会摔跤的。林放硬着嗓子说道。方可馨停顿了一小会，抬起手，用手的食指和大拇指，轻轻勾住了林放裤子的皮带扣。
借着时隐时现云层后面月亮的那点散淡的光亮；他们滑行在只属于他们的夜。晚风中的那点谅意，冷却着仲夏夜的温度。可他们心里的温度，却在这只属于他们的夜里高涨起来。
夜是那样的静，只有自行车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伴着他们急促的心跳，饱满着只属于他们的夜。
方可馨轻劲勾在林放腰带上的手指；是她与林放之间唯一的接触点。但就是那么一点点；却点开了林放心里情感的闸；那些澎湃的情绪；随着一句圆润浑厚“啊多么辉煌那灿烂的阳光”的歌词，潮水般飞泻在只属于他们的夜里。林放终于用标准的意大利语；借着这首著名的意大利歌曲《我的太阳》，把蕴藏在他心中，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深情，坦承给了这只属于他们的夜。
啊多么辉煌那灿烂的阳光。
啊你的眼睛闪烁光芒，
仿佛那太阳灿烂辉煌，
眼睛闪烁着光芒，
仿佛太阳灿烂辉煌！
明亮的阳光照在你的窗上，
有一位少女正在洗衣裳，
勤劳地工作，愉快地歌唱，
明亮的阳光照在你的窗上。
啊你的眼睛闪烁光芒，
仿佛那太阳灿烂辉煌，
眼睛闪烁着光芒，
仿佛太阳灿烂辉煌！
当黑夜来临，太阳不在发光，
我心中凄凉，独自在彷徨；
向你的窗口不断地张望，
当黑夜来临，太阳不在发光。
啊你的眼睛闪烁光芒，
仿佛那太阳灿烂辉煌，
眼睛闪烁着光芒，
仿佛太阳灿烂辉煌！
林放的歌声将方可馨彻底打跨。她本来僵直的背，被一个个强劲的声符敲打着渐渐地温软下来。她的脸颊离林放的背只有几公分的距离，她真想由着这歌声的牵引，不顾一切地向林放靠过去，让他深情的歌声，将自己彻底融化。
可林放的歌声，被这寂寥的夜衬托出的那份无可挑剔的完美，让方可馨退缩了。她一动不动地温软在林放的身后，狠劲地把持着自己，害怕自己弄出那怕是一丁点异常的动静，破坏了这歌声的完美。
眼泪不管不顾争先恐后地从方可馨眼眶里奔涌出来，浸润着这只属于他们的夜。
在一处上坡的地方，方可馨跳下了车，她怕把林放累着。他们沉默地并排走在属于他们的夜里，步履的节奏，像是共同在完成一次美妙的弹奏。
医院住院部大楼的灯光，已经依稀可见了。可经过艰苦爬涉的他们，却多么希望这路永远都没有尽头。
他们终于在路的尽头分手作别。黑暗中，林放伸出手来；低缓而又深沉地说，小方，再见！方可馨刚把手伸出去，就被林放狠劲地握住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八章友谊与爱情（1）
都知道事物是以波浪式和螺旋式发展。方可馨和林放自然也知道这个理。只是他们谁也没想到，那个如同帕瓦洛蒂海C一样高的夜晚，竟然会是他们情感线路上的最高点。这就如同我们普通人；决不可能像帕瓦洛蒂次次都可以唱到海C那样。而情感的高度，需要的还不仅仅是实力。那些深藏于交错的岁月间，让人无法掌控的机缘，是那样昂然地左右着人们情感的线路。
林放在黑夜里紧紧握着方可馨的手，当他想顺势拉过她的时候，邹玉斌和朱玉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内。林放与方可馨依依不舍的姿态，让邹玉斌心里很不是滋味。
林放我们赶快往回走吧，还有那么长一段路呢。已经很晚了。
林放放开方可馨的手，推着自行车走了。方可馨须臾不离地，扭头、转身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一切都湮灭于黑沉沉的夜。
朱玉挽起方可馨的手臂，朝医院走去。聪明如她不是没有看出林放与方可馨之间的那种浓厚。但她绝不会说出来，当她知道方可馨和林放开始亲密接触，她就从心底里对方可馨生出一丝妒恨来。我才是这个院子里最艳的花，最应该得到太阳神照耀的应该是我。是谁错牵了这根红线呐。她在心里责怪着。因为没有具体的指向，她最后只能把矛头指向方可馨。在她看来，有我朱玉在，本不该轮到你方可馨的，肯定是你使了什么手腕。
林放高歌《我的太阳》的时候，她自然也是听到了的。但她不想让这么抒情的事，成了方可馨的故事。
林放真好玩，带我骑着自行车的时候，使劲地唱歌来着。他唱的什么歌呀，你听到了吗？可馨。
方可馨本来正一往情深地想着林放和他唱的那首《我的太阳》，听朱玉这么一说，心里的感觉一下就变了味。抒情的《我的太阳》，也立马变成一个男人对女人随随便便的###而已。敏感的方可馨天生多疑，且想象力丰富。朱玉的话让她一下就走上了岔道。一个本来像海C一样高的属于他们俩的夜晚，一下就跌落在无数个平平常常的日子里，也变得平平常常了
回到宿舍；方可馨疲倦地斜在了床上。曹艳玲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
嘿，怎么样？搞定了没有？
什么呀？难听！
不要这么纯情好不好，又不是花季少女。有没有把关系确定下来？
什么关系不关系的，朋友嘛。
对、对、对，朋友。男朋友。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再见面？
他说他也要到成都，参加西南财大一个培训班，他说成都见。
你看你看，人家这不是给你留下接头暗号了吗？
方可馨冲着曹艳玲翻了翻白眼，用脚把床角的毛巾被勾起来盖在脸上，她不想再谈关于林放的话题，朱玉的话让她心里堵得慌。哼，成都见，不过是客套罢了。
嗨，你这人怎么这样呀，我话还没说完呢。给你去成都的车票，后天的。
方可馨在毛巾被里嗡声嗡气地说，你放桌上吧。
曹艳玲疑惑地望着把自己藏在毛巾被里的方可馨，心里竟然莫名其妙地生出一丝喜悦来，这么傻的人也能把林放搞定才怪呢。
在川医的培训有两周的时间，主要讲授最近国际上最先进的护理技术。方可馨和曹艳玲一行五六个人，第一周到也听得很认真，准时上下课，晚上也没乱跑。可一到周末，几个人就放了羊，因为他们发现，这种培训班，其实根本就没人管。那像部队里开个什么会，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盯着。不是组织这个活动，就是那个活动的。根本没办法自由活动。
曹艳玲的新男友胡卫东，家在成都。听曹艳玲说培训班周末休息，就请了探亲假，从重庆的部队连夜赶到成都来了。准备周末就带曹艳玲去他家认家门。他们俩个认识不到三个月，可胡卫东三个月前在曹艳玲他们内科住院的时候，两个从来不怕事的人；没什么犹豫；就把自己交付给对方了。对于曹艳玲来说，胡卫东虽然只是场务连的一个小排长，可那没有人能比的高大帅气，让她心里的那点女人的虚荣，同样可以得到极大的满足。先耍着一个好了，有了更合适的人在说了，她这样对自己说。
大家都在周末找朋友去了，方可馨本来想去西南财大打林放的，可因为心里没底，也就放弃了。
她在周六晚上去了好朋友鲁小珊那，想让鲁小珊给她拿个主意。关于她与林放的一切，她都写信告诉过鲁小珊，她们一直都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只是方可馨没想到，一次与好朋友正常的会面，会让自己与林放的情感线路急转直下。
第十八章友谊与爱情（2）
要说方可馨真正的朋友；恐怕这个鲁小珊要排在第一位。她们曾经就读同一所中学的不同年级。九年前，当她们俩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就被各自都是军人的父亲送进了部队。两个人同在一个新兵连，同一个女兵班。都是挂在队伍尾巴上的小丫头片子。因为新兵连的年龄落差大，十四五岁又是校友的方可馨和鲁小珊自然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结束新兵连的集训之后，她们俩被分配到不同的部队。但两年后，又一起考上了军医学校，并在同一个班里做了两年的同学。那个时候，她们正好十###岁，正值人生中春暖花开的季节。每一次心蕾的绽放，她们都会悄悄地告诉对方。所以她们就像清楚自己一样，清楚对方的心里都长着什么样的花花草草。
就像方可馨告诉林放的那样，她的好朋友都很漂亮，最漂亮的那个在成都。其实也不是谁比谁漂亮，只是漂亮与漂亮不同罢了。鲁小珊的美带着一点###与野###。与朱玉的静雅秀美比较起来，显得更生动深刻些。黑里透红的皮肤，修长健美的身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和轮廓分明的嘴唇。让她站在一堆五官清淡、身体单薄的中国人里十分地抢眼。同学们一直都觉得她不像个中国人，到像个印度电影里的女明星。鲁小珊分到军区空军的中心医院之后，就被冠上了黑牡丹的美名。喜欢她的人自然是一大把。但她的个###也如同她的长相一样，很有那么一点咄咄逼人，根本就不把常人放在眼里。每次回重庆探亲，或是与方可馨在信里聊天，她都会毫不留情地把那些给她写情书或是相亲的对象嘲笑得西里哗啦。然后，还总忘不了感叹一句：我的心上人呀，你呀在那里？搞得方可馨对她特别的崇拜。
但终究部队医院这个圈子太狭小了，且那个年代姑娘们择偶的标准，都转移到有大学文凭的大学生身上。可那个时候，中国刚恢复高考不到十年，毕业的大学生还十分稀有。为此，高傲的鲁小珊至今都没有找到一个可以寄托她澎湃感情的人。
当心事重重的方可馨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用###都###不住的大笑做了见面礼。
有那么严重吗？看你现在瘦成什么样了，大脑袋放在那么细的一脖子上，都不成比例了。难道杂志上说，恋爱中的女人会消瘦是真的。
请给予我一点无产阶级的同情吧！我都可怜成这样了，你还笑话我。
今天我上小夜班，你晚点到科里来，我们慢慢聊。现在我们去吃晚饭。
小夜班从晚上六点上到凌晨两点。方可馨在鲁小珊的寝室里呆到晚十点，然后就去了鲁小珊所在的内科。十点钟以后，做小夜班的护士，基本已经把该做的治疗都做完了，病人也都睡了。她们躲在护士办公室里，说着那些悄悄话。这一次主要是方可馨在说。
她就像个祥林嫂，絮絮叨叨地说着她与林放交往的那些过程，鲁小珊很专心地听着。其实这些故事，除了最后那一段，鲁小珊已经从方可馨写给她的信全知道了。但她仍然愿意听，对方可馨心里的那个林放充满了好奇。
后来，方可馨就对鲁小珊讲了林放唱《我的太阳》那一段。
我没想到他的声音会那样好，而且他是用意大利语唱的。那声音一出，就把所有的空旷都覆盖了，特别地饱满与厚实。
把你也覆盖了对吧！
你别打岔嘛。方可馨清清嗓子，继续一往情深地想着那个让她感动的夜晚。
他把那些一般人都唱不上去的海C，也处理得毫无缺陷。真让人震撼。
那你为什么还对他有怀疑呢？
可你说他唱这么一歌就是对我有意思？那他还给朱玉也唱了呢？
他给朱玉唱的什么歌呢？
我不知道，朱玉说唱了的，唱的什么，她也不知道。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既然她说唱了。
她说她不知道那歌是什么歌。
哼，你呀，怎么会跟朱玉那样的人成了朋友。那么有心计的一个人，你迟早有一天会被她算进去的。
鲁小珊一直都不喜欢朱玉。但在方可馨看来，那不过是两个漂亮的女人在较劲而已。
你不要对她有什么偏见。
哼，她？我见的兴趣都没有。
别说朱玉了，你说说我应该怎么办吧。
以静制动。
什么意思？
你就等着林放发招吧，我觉得你们的故事还没完呢。
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