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的归宿-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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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整个系统里，就是这么灌输她的。在她和她的那些教育者们看来，所有男男女女的事都不是好事。
而且，让方可馨止步不前的还不仅仅是这些关乎观念的问题。
那天，方可馨在上班的时候与许菁菁碰巧手里都没有活。治疗室和换药室都空无一人。许菁菁从正对着治疗室的换药室，一摇一晃地走过来，靠在治疗室的门边上看着呆在窗前的方可馨。
哎，你跟林园那小子怎么样啦？那天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方可馨慌慌张张地冲过去把门关上，回头对她有些愤怒地说，你什么意思嘛？
有点找不到前进的方向是不是？我看林放那个人，你搞不定的。他也就是跟你玩玩。玩玩你懂吗？跟你说也说不明白，你真是太单纯了嘿。
许菁菁丢下方可馨，拉开门又回到自己的换药室，留方可馨在那呆若木鸡。
其实，方可馨最怕的不就是这个吗？她所有的畏惧，不就是因为她根本输不起吗？
她还记得她有一个小姨，和男朋友分手之后，遭到了全家人的痛斥。其原因，就是她已经与那个人有了关系。所有的人，都说小姨是个傻瓜，既不自重又不自爱，就好像她犯了什么天大的天条似的。小姨，最后不得不收起曾经的骄傲；与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但却愿意娶她的男人结了婚，过着自己一点都不喜欢的生活。
一直都优越感十足的方可馨，最怕的就是别人侮辱她的智力。如果她把一切都给了他，她会不会遭遇小姨一样的下场。真要是有那一天，她知道她是不会像有的女人那样死缠着的。那么，她的结局会比小姨惨，因为她不会那么容易就原谅了自己，她会被自责这殷钝刀；慢慢地杀死。
但是，她在心里根本放不下林放。她想他，无论是清晨还是夜晚，无论是黄昏还是黎明。在每一次低头或是凝视里，在每一次转身或是伫立中。她想他曾经给予过他的一切，包括留在她手腕上的那残存的红印。
她不知道是不是别人在这个时候，也都像她一样矛盾徘徊。这个时候；她特别想朱玉，她觉得只有朱玉可以帮她辩出对错来。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三章徘徊的情感（2）
朱玉与方可馨见面的第一句话便是，你去林园了吗？怎么样了？
方可馨无精打采地回答，去了，和曹艳玲许菁菁一起去的。
喔！朱玉听到方可馨不是一个人去的，就轻轻地出了一口气。她很想问下去，那些关于林放的话题，她都感兴趣。她本来是特别想与方可馨一起去林园的，但的确病得太重了，那天她和方可馨可是吃得一样多一样杂。身体基础比她好的方可馨俨然那样，何况她瘦弱的她呀。她觉得她又错过了一次与林放见面的机会，心里悠悠地生出许多的遗憾来。
那天在大足，看见林放仍是她心仪的那个样子，她的目光就很难再从他身上挪移。她在对林放注目中，欣喜地发现，林放的眼光也在她的身上停留过。她自从护校毕业踏上工作岗位的那一天起，就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在男人心目中的份量。因为但凡见过她的男人，都会对她生出许多的心思来。那些来住院的士兵和军官，写给他的条子从来都没有断过。在她经过的每一处地方，她都能捕捉到男人追逐的目光。他自信林放的目光也一定不会绕过她的。在她细密的内心深处，她暗自猜想，林放对方可馨的邀请，也许并不是表面上的那层意思。
那天晚饭后，朱玉约方可馨一起散步。
初夏山里的黄昏，有一种让人沉醉的昏黄。是一个特别容易让人吐露心事的时刻。因为在那种浓厚的包裹里，会让人放松地沉沉醉去。
方可馨就在这个让人沉醉的黄昏里，在那个她们经常散步的小山坡上，坐在被风吹得干干净净的石头上，在卷曲的发被山风吹乱挡住了眼睛的那一刻，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对朱玉嘟啷着说了她和林放的事。
他吻了我。
这短短的一句话，就像霹在朱玉眼前的一道闪电，照着朱玉惊讶不已的奇怪表情。
你们这么快！
方可馨在朱玉气急败坏的语气里恍然大悟，有些呆滞地定在那了。
也许是觉出自己的失态，朱玉从方可馨的脸上移开自己的目光抵下了头。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她沉静地问。
我不知道，我们这许不该再见面了是不是。
如果再见面一定会出事。
方可馨不知所措地低下头，心里继续着她本来就没有主意的徘徊。
朱玉的心思到底要比方可馨致密一些，她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就想出了一招既能让方可馨不生什么怀疑，又能让自己得尝如愿的计谋来。
要不这样吧，周末我陪你去一趟林园，有我在相信他也不能做什么。在这么安全的情形下，你们还可以继续你们的了解，加深你们间的感情。
方可馨自从那次美龄舞厅，见识了朱玉的心机之后，就不在用简单的目光看待这个好朋友了。而从朱玉刚才在得知自己与林放有过亲密接触之后，所表现出的过份强烈的情绪中，她对这个老朋友心里的那点弯弯绕，心里早已明镜似的。但是她并没有反对朱玉的提议。
这是个好主意。方可馨兴高采烈地对朱玉说。就带着她去吧，正好考验一下林放，她想。
那天散步回到宿舍之后，方可馨给林放写了一封信。告诉他，她和朱玉星期天去林园找他玩。
星期天一早，朱玉和方可馨把自己拾掇得漂漂亮亮地上路了，各怀各的心事。
那天的阳光很明媚，让这两个姑娘心里的那点事，在明晃晃的阳光下昭然若揭。林放是从女孩子堆里混出来的。在学校的时侯，那些女孩子已经把她们的那些小计谋在他的身上一试再试过，他还能不明白朱玉和方可馨！？
林放他们单身教员住的那排单身宿舍很宁静，每个宿舍的门都紧闭着。方可馨带着朱玉走到林放的宿舍门前，还没等她们靠近，门上的一张小纸条，就闪着白花花的光，朝着她们盖过来。
龙：（这个龙字是用繁体写的，这让方可馨想起，第一次到这间宿舍时，所发生的一切。想起邹玉斌为了为难方可馨，而让同伴写在宣纸上的那个“龙”字）
我今天有事，下周三、周四有时间。
落款是一个英语字母。F
朱玉一看纸条，勃然大怒，红着一张脸对方可馨大声吼到，这个林放真是太不像话了，他根本没把你当成一回事，你还跟他好什么好！
方可馨在心里笑起来，为林放巧妙的回避。她没有回答朱玉的连珠炮，而是心里偷偷乐着往回走，因为她看到了那个字母，F。
朱玉从后面追上来，她不明白方可馨为什么这么能沉得住气。
你好象一点都不生气呢。
也许别人真的有事。
那你还来不来？
你呢？
我才不来了呢，要来你自己来，我不陪你了哈。
方可馨没有说话，她觉得现在对朱玉说什么都须小心。这个俨然被伤了自尊的骄傲的人，已经有些乱了方寸。
我们去看一场电影吧。方可馨对朱玉说。
朱玉觉得自己的确也需要有什么事来转移一下自己情绪，就同方可馨一起上了去城里的公共汽车。
初夏的太阳，让方可馨如沐春风般的绽放着，衬着神情沮丧的朱玉像被灼伤的茄子一般。
第十四章错位的情感（1）
方可馨在同学们的眼里；一直都是个外向且没有什么心眼的人。她的大大咧咧和嘻嘻哈哈，会让人永远对她不予设防。可眼睛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吗？方可馨其实并不像同学想的那样心无城池。
那天从林园回到医院之后，她用原有的热度维持着与朱玉的友谊，依然一起拉着手去食堂，一起相伴着走在傍晚的风里。她们依然谈着那些从杂志或是电视里捕捉到的外面世界的讯息和医院里的那些家长里短。但她用坚实的屏障阻断了她曾经对朱玉毫无遮掩的内心。她再也不会与朱玉谈起林放，以及与林放相关的一丁点话题。
但一个恋爱中的女人，那些浸泡在情感中的神经和思绪，就像被雨露严重滋养的藤萝，无法遏制地向外升腾着。如果不给她适当的空间得以合理的伸展，那她就定会被这些勃发的枝条纠缠闭气。
方可馨正是一个恋爱中的女人，并且是一个在恋爱迅猛的弯道处，张皇失措的女人。她从来不曾经历过恋爱的全过程，她不知道走了这一步，又应该怎么去走下一步。她需要一个能给她指引的人，但这个人一定不能是朱玉了。
她想起上次与林放分别的时候，林放对她的叮嘱，学会与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让自己在各方面都尽快地成熟起来。她一直没想清楚，林放为什么会在说到曹艳玲时对她说这句话，他当时特别不满意自己那样评价曹艳玲。而这个曹艳玲到底有什么特别，能让男人都对她感兴趣呢？方可馨突然对这个问题上起心来。
那天中午，大家在食堂排队打饭。方可馨走进食堂的时候，看见曹艳玲已经在前面排着队了。为了能拉近与曹艳玲距离，她主动走上前，有些做作地说，哎呀，艳玲，你这连裤袜的颜色真好看。你看我这双总是有点泛白呢。你在那买的？
女人是经不起夸的，特别是夸她们的衣着。曹艳玲得意地笑笑，这袜子挺贵的呵，你要舍得，我就带你去买。
那好，一言为定，周三我们乘班车下山进城吧。
你不和朱玉一起去吗？
朱玉那天有班呢，我正好轮休。
那好吧。早晨我叫你。
周三那天早晨，曹艳玲一身鲜亮的敲开了方可馨宿舍的门。看方可馨一身素雅地走出来，就啧啧地吸气。你看你那像正在恋爱的女人哪！方可馨扑过去用手捂住曹艳玲的嘴，你不要乱说呀！
哈哈哈……曹艳玲挣脱开方可馨的手，就是一阵乱笑。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怕什么呀，真是不开窍。
方可馨拉着她往外走，特别申明，我没有恋爱，你不要乱说。
现在恋爱又不用向组织汇报，你怕什么？你没恋爱，那天和林放单独在房间里干什么？！
方可馨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我们什么也没干，你不要瞎想！
你要是什么都没干，我到替你惋惜了。那个林放真的不错，挺###的呢！你要是不喜欢，我可追了？！
方可馨推了曹艳玲一把，你行了把，男朋友都一大把了。成天都看你，不是和这个下了山，就是和那个上了山，你累不累呀。
但是没有一个比得上林放呀！
方可馨在曹艳玲面前，自然是难以应对。她不知应该怎么说好了，心里的担忧一下就挂在了脸上。
哎呀呀，看把你吓的。放心，我不会夺你所爱，我已经有主了！
谁呀？是那个长得像唐国强的北京兵吗？
怎么可能是他，和他不过是玩玩。
方可馨一下就打住了。关于那个张得像唐国强的北京兵，医院里有过许多的闲话。据说，他曾经扬言，会不费吹灰之力就带走医院的姑娘。结果，改天就看见他和曹艳玲，从那条唯一通往医院的路上，顺着西下的阳光，慢慢地滑进人们的视野。年纪大的女人；都说曹艳玲掉价来着。但曹艳玲从来不会理会那些闲话，依然我行我素。方可馨真是服了她了。她最怕的事，莫过于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而且还是用那样一种口气。
有时候太想做别人眼里的好人，其实是一种太过沉重的精神负担。但方可馨从小在老师和亲人的表扬中长大，已经习惯了对自己这样要求。这让她在人生的路上，精神上便比别人多了几分沉重。
那天，方可馨和曹艳玲坐在班车上，路经林园的时候，都下意识地往林园的方向看了一眼。曹艳玲望着方可馨嘿嘿地笑起来，方可馨赶紧把脸转向了另一边。
她想起林放留在宿舍门上那张纸条，周三、周四有时间。她选择今天和曹艳玲下山，其实，不仅仅为了与曹艳玲接近。她的另一个打算是，就这样把自己弄到一个离林园远远的地方，好让自己不再牵挂周三的那个约定。就是###不住想了，也让自己难以赴约。她觉得这个时候一定得端着，不能显得太急迫。既然，周三、周四都可以选择，她觉得选择周四会让自己显得更矜持。
可是，她没有想到，就是这点为自己添分的打算，让她从此与林放之间的感情，总是处于一种不可逆的错位之中。
第十四章错位的情感（2）
西方有一句格言，爱情改变世界。东方人也许不太接受西方人行为处事的那种极度的夸张。但相信就是内敛含蓄的东方人，也都不会漠视爱情的力量。
林放的一句话，让两个本来各不相干的人走到了一起。并让方可馨在与曹艳玲的交往中，从对爱情最初的紧张状态中放松下来。那些被她看得极其严重的事件，在曹艳玲那里全简单得如同杨柳清风一般。这让她放下了许多的顾虑，对周四的那个约会有了一些新的期待。
林放周三的那一天，一直呆在寝室里，这让邹玉斌觉得奇怪。在他看来，林放从来就不是一个能安静得下来的人，他总是有许多的事需要忙碌。总是有许多的朋友需要交往。
嘿，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么稳重。
嘿嘿，我今天有一个特别的约会。说完这句话，林放美美的伸了一下懒腰，到时候可要兄弟协助一下啰。
这个没问题。只是你要告诉我今天又是谁要登门。
空军！
邹玉斌不知到方可馨已经再次光顾过这个房间。但一听林放说空军，他就知道是方可馨要来。心里的那点不舒服又冒了出来。他为了不让自己的那点东西从嘴里冒出来，所以一听林放说空军就一直闭紧了嘴，再也没有出声。
林放觉出邹玉斌的不对劲，聪明如他，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好绷紧一张脸，什么样的表情都没有。但那种静止着的喜悦无处不在。
可是，方可馨没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