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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青山相待老-第7部分

小说: 青山相待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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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少帅。”她道。

    “只是今日不行,迟远有任务去了南方,一个礼拜后才能回来,你即是交还东西,自然要亲自交给他。”他笑,狡猾的像只狐狸,“你一个礼拜后来军部找他,我叫他等着你,林小姐你看这样如何?”

    他都说到这种程度了,林书妍只能作罢。低声道:“好罢。只是我不知道军部的地址。”

    穆景钰不说话,只是侧身从公文包取出一本笔记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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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无人知是雪一抔(一)
    穆景钰从大衣里侧的口袋里拿出一只钢笔,将笔记本放在膝盖上,拔出笔盖,便在那笔记本上刷刷地写起来。车内静悄悄地,唯有他笔下刷刷的声音,格外清朗。

    不一会儿他便写好了地址,撕拉一声将那一页写了字的纸张撕下来,这才抬头递给她:“这便是军部的地址,还有我办公室的电话号码,你到时候照着地址找来就行。”他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一眼,又顿了顿,“找不到的话,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林书妍见他递过纸张来,只能讷讷地接住:“这……真是多谢少帅了。”

    他笑:“无需客气”

    又是一阵沉默无语。

    穆景钰似乎也觉得这沉闷的气氛令人不适,半响,开口道:“林小姐是老师么?”

    林书妍没料到他会这样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猛地抬头啊了一声。

    穆景钰笑:“林小姐不要紧张。”

    林书妍这会子却是羞窘的不知该如何自持了,再辩解亦有些欲张弥盖的意思,索性不去计较这些了,懦懦地道:“是,我在昌平中学教国文。”

    “林小姐瞧着雍容雅步,倒真是适合做老师。想必你的学生也很喜欢你。林小姐大约很有才华罢?”

    林书妍倒叫他夸的不好意思起来:“少帅缪赞了,我只是会些诗词歌赋罢了,都是些酸腐的东西,不值得一提。”

    “林小姐谦虚了,读书人皆为魁垒之士,古之今来,留在史书丹青上的人,多半为巨学鸿生,我倒是愿与之共力雠刊,准汉旧事。”

    林书妍总觉得这人话里有话,可一时脑子混沌,竟不知如何辩解,只回答:“是,是吧。”

    穆景钰继续道:“林小姐一向读什么书?”这倒是像审问了,可林书妍不得不答。一五一十道:“我看书很杂,古今中外皆是来者不拒的。”

    “中西合璧固然是好,可总归有最喜爱的罢?”他顿了顿,眼神却向她飘来了,他盯着她,仿佛半个世纪那样久,“譬如人,林小姐总不能再说来者不拒了罢!”

    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譬如人她也是来者不拒的!他将她说成什么样了?

    她这才意识到,他原来还在逗弄她!兜兜转转,她从他布的一个圈子里跳出来,又跳进了另一个,只是在末了之前,她却没瞧出他的意图。

    这人这样深沉,亦,这样可怕!

    她又忍不住生起气了,她本来不是这般容易动怒的人,她觉得那样如同市井泼妇一般,有辱她的身份——固然,她并没有什么身份可言。她这样想,也只是自古以来文人墨客的自命清高而已。

    她平素是不愿为一个陌生人动气的。可今日她坐在他的车里,却一连因他生了两次气!

    她想忍耐,然而语气却明显的带了些尖刻的味道:“少帅说笑了,书与人,一个是死物,一个是活人,怎可同言而语?书可以杂读,人却要专一!”

    穆景钰的声音有点冷:“只怕是说来容易,做起来却是难比登天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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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无人知是雪一抔(二)
    林书妍竟不知如何作答了,因为实则她也很赞同他的话,这世上的事情,大多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如若不然,这世上就不会有那样多不如意的事了。林书妍点点头:“少帅说的在理。”

    穆景钰道:“我记得上学时我的老师曾叫我们抄过《文心雕龙》里《络裁》一卷,至今我还记得其中有一句话,‘权衡损益,斟酌浓淡,芟繁剪秽,弛于负担。’虽是说写文章的技巧,但我更愿将其看成做人的道理。要写好一篇文章,需得衡量文字的增减,考虑笔墨的浓淡。就如同做人一般,要考虑周遭人事对自己的利害,若是利便要靠近,若是害,便想方设法的远离。林小姐是为读书人,《文心雕龙》想必读的甚熟,可见,人也是做的极好的。”

    他的一番话叫林书妍的脑子愈发混沌了,他明明是夸赞的语气,她却偏偏听出了讽刺的意味。可他的话说的滴水不漏,她根本找不出一点破绽来,突然就觉得有些委屈了,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为何老跟她这个小女子过不去?竟在一个晚上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她?可她又能如何,她不能同他理论,她没有那个勇气和魄力。

    终归是放弃了,她低着头不肯言语。穆景钰见她低着头,因羞愤而红通的耳根,终究是有些不忍,别过脸去,闭眼假寐去了。

    不一会儿,汽车就到了落霞路,林书妍从车窗看去,居民楼前宿管科房里的灯还亮着,虽是朦胧昏黄的,但却给这无尽的黑夜带来一丝暖意。

    她转过头来:“我,我到了。”

    穆景钰这才睁开眼睛,不经意地朝着外面看了一眼,一栋小小的居民楼伫立在纷纷扬扬的大雪里。他不着痕迹地挑眉:“林小姐就住这里?”

    林书妍道:“嗯。”她顿了顿,“那我先下去了,今日真是谢谢少帅了。”

    “无需客气。”

    林书妍下了车,朝着那朦胧的灯光走去,地面上已经积了雪,虽是薄薄的一层,但路到底还是变滑了,林书妍提了裙角,小心翼翼地在上面走着。好一会儿才走到房子面前,再会过头去,那辆黑色汽车竟还定定地停在那里。

    仿佛,一直在等待她回头!

    她看了一眼,汽车仿佛感应到了一般,重新启动,调转车头,朝着那无尽的黑夜驶去了。

    林书妍才洗完澡,换完衣服,她站在镜子面前瞧着里面的人,回想着今日的事。

    其实今日的事,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糟糕,北林的父亲虽对自己不咸不淡,但母亲却很是喜欢她。自古以来,“婆媳”才是最难相处的,然而张氏却喜欢她,这叫她有点欣喜若狂了。

    张氏还说她模样生的好看。林书妍朝着镜子里看去,镜子里的人儿也盯着她瞧。她瞧着她鹅蛋般的脸,柳叶似的眉,樱桃样的嘴……她瞧着她清秀的眼睛,精巧的鼻子,光滑的脖颈……

    她的修长而光滑,上面空无一物!她这才记起,自己随身带着的玉佛不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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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无人知是雪一抔(三)
    林书妍是个没有记忆的人,但她却知道自己的名字。因为那块玉佛。

    那是一块翡翠玉佛,雕刻的是弥勒佛,挺着大肚,袒胸露乳,笑口常开。而它的背后,刻着三个小小的字,她初醒时拿在阳光底下细细地瞧过,原来是林书妍三个字。

    她当时孜然一身,无依无靠,不知过去,亦无望未来。只想到,这玉佩大抵是那被她忘却的父母留给她的,她忘了自己姓甚名谁,既然玉佛上刻着林书妍,她便叫林书妍罢。

    然而就是这么不可思议,她就是叫林书妍啊!仿佛一切都是命定!

    她找了整个房间,床铺,柜子都翻遍了,却还是没有找到。那个玉佩冥冥中仿佛同她有千丝万缕的干系,她失了它,就像丢了魂魄一般。找了大约一个钟头,她都没找到,颓然的坐在床边的那一刻,她竟觉得自己难受的要死,仿佛失去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

    她觉得那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那十有**便是最重要的。女人的直觉那样的可怕!

    “叩,叩,叩”有人敲门了,不消想就是童芸。林书妍不想叫人瞧出她的狼狈,忙整理了一下自己,这才去开门。

    童芸手里居然又拿着一个盒子,林书妍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这东西又是那个迟副官送给自己的么?

    童芸进来,坐到她的床畔,叹了一口气:“喏,这又是给你的。我从宿管科拿来的。你猜是谁送的?”

    林书妍简直要害怕了,声音竟带着颤抖:“谁?”

    童芸道:“我问了宿管阿姨是谁送来的,她说,”她顿了顿,“是个穿军装的男人。”

    果然!难道又是迟远么?不!应当不是,穆景钰方才还同她说迟远去了南方,要一个礼拜才能回来。那不是迟远又回是谁呢?谁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送她东西?

    她突然想起方才穆景钰说的话,他说:“林小姐就那样笃定是迟副官送的么?”

    她当时是笃定的,可她现在却不敢肯定了。她兀然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个陷阱,有人在背地里默默地给她设了这样一个圈套,叫她往里面钻。

    她是不会钻的!林书妍瞧了一眼童芸拿着的盒子,忙嫌恶的转过头去,仿佛那盒子上面沾了什么细菌。

    童芸看见她的表情,问道“你不打开看一下么?”

    “没什么好看的,我会一并送回去的。”林书妍走到床的另一侧,叠着衣服道。

    “好歹看看是什么嘛?毕竟人家那样有心!”童芸竟没察觉出她的情绪,笑嘻嘻地问道。

    林书妍瞧着她的样子,摇了摇头,淡淡地道:“你要看自己看罢。我不想看。”

    童芸竟将她的话当真了,忙将盒子放在床上,三下五除二便拆了开来。林书妍还没会过神来,就听到了童芸的尖叫:“怎么会这样?”

    林书妍不得不去看了,皱了皱眉,走到童芸旁边,定睛一看,她亦是有些傻眼。

    竟是那件西洋裙——她与童芸在锦绣庄瞧上,却没有买到的裙子。

    她是真觉得有些可怕了,原来一直是有人跟踪她们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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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应做如是观(一)
    周三的这日,天气是个大晴天,前几日下的雪全数被这来之不易的暖阳给融化了。刚下了课,林书妍抱着讲义往教楼走去,中午时分的太阳格外暖和,连北风似乎都被太阳晒热和了,吹在人的脸上,竟是暖洋洋的。

    天气好,人的心情也连带着好了起来,她将围巾拢了拢,面带微笑的走着。她的办公室在最后一排教楼里,和她上课的地方之间隔着一个人工湖,湖上修了一座石拱桥,因雪化在桥上,所以石板还略显湿润,上面结着墨绿的青苔,若早上来还可以看到一层薄霜,只因现下是中午,阳光早就将那薄霜晒化掉了。湖里的水并未结冰,微光潋滟,荡漾在桥上,如梦似幻。

    因是下课时分,桥上有年轻的学生三三两两地游玩嬉闹,男生们张扬飞舞,女孩子则细细耳语。林书妍瞧着这些稚嫩的面孔,心里柔柔软软的,仿若自己是他们中的一员。

    无论这个世道如何的无常,多么黑暗,学生的世界却总是温暖,明亮,干净的。少年莘莘学子如同日升之初的光芒般活泼热烈,无论日后的生活有多残酷,此时青梅竹马的岁月却总归是美好的。

    林书妍走上桥去,才走两步,才发现桥头立着一个人。那是一个女子,她穿着浅蓝色的布罩袍——实则不是浅蓝色,而是深蓝色的袍子已经被洗的绒兜兜发白了,只是林书妍隔得远,并未瞧清楚罢了。她的衣裳虽被洗的发白,但却有一种文静柔雅的感觉,就如同线装书上蓝色的封面,带着种古老典雅的感觉。

    林书妍只觉得这女子眼熟,想了一下,突然呀了一声:原来她是刚进学校来的国文老师——萧玉霜。昨天她还在办公室里见过她。

    她想着要不要去同萧玉霜打声招呼,毕竟是同一个教研组的老师,以后抬头不见,低头也是要见的。她才这样想,桥上的那人却兀然转过头来,朝她微笑颔首:“林老师。”

    林书妍几步走到她的面前,亦笑着问好:“萧老师。”在走了一步,离她更近一点,“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萧玉霜将齐耳的短发往耳后掴了掴:“看风景。你瞧这里多美!”

    有风微微吹过,带着一丝寒意,林书妍拢了拢格子围巾。朝着她的方向望去,远山晴更多,碧穹中更有白色的鸟儿飞过,颇有美感。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却在楼上看你。”林书妍笑了笑,轻声道。

    “林老师说的极是。”萧玉霜转头,“只是明月愿意装饰别人的窗子,我却不愿意装饰别人的梦。”

    林书妍不可置否,只是立在她身侧。

    萧玉霜的手摩挲着桥上的栏杆:“我念中学时,曾在桥头的某个地方刻了字,如今怎么找不到了?”

    林书妍惊讶:“萧老师是昌平中学毕业的?”

    萧玉霜找了半响,始终没有找到,索性放弃,抬头道:“我曾是这里的学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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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应做如是观(二)
    林书妍早上的课也上完了,便站在桥头同萧玉霜多说了一会儿话。

    原这萧玉霜本就是昌平人氏,中学毕业后便去了东洋留学,去年才完成学业回的国。巧的是她年少时就是在昌平中学读的书。昔日幼学壮行的学子,如今也长成了能传道授业的师者。

    萧玉霜本是要去校长办公室的,只是自己初来乍到,根本不晓得校长办公室如何走。虽然她曾是这里的学生,曾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了如指掌。可时过境迁,世事易变,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亘古不变的。

    林书妍带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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