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韦帅望之不减狂傲-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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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微微怅然,原来,这个六国贩骆驼的,功夫也比他高。南家的功夫,实在是,很二流。
不过,大家都误会最好的杀手是那种武功盖世,运剑如神的人。
其实高手很少会给另一个高手近身的机会。
那个人手里,最好的杀手,就是南朝,凡是南朝接下的任务,总是完成得又快又好,而且,完全不会把怀疑的目光引到南朝自己身上,南朝安全,就是这位中间人的安全。不过,那人还是觉得,南朝要动五万两以上的人头,有点太狂妄了。
九,信
南朝知道自己惹上大麻烦了。
做杀手最忌讳的是,向雇主索取目标,然后又拒绝执行任务。雇主会认为最会保密的就是死人。尤其目标是你认识的人,是你的朋友,亲人。雇主一般会避免把这种目标交给你,如果交给你,你就只得在目标的生命与自己生命间做选择,当然,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干掉雇主。所以,那个人总是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光是有人要花大价钱要韦帅望的命这个消息就足以让他丧命。因为韦帅望以及韦帅望的亲人会好奇,是谁愿花大价钱要韦帅望死。如果他漏了半点口风,会被韦帅望及韦帅望亲人当成线头抓住,那他除了老老实实招认外,就只得好好尝尝生不如死的味道了。而他能招认的只是,我不认识那个人,只知道他在某赌场为我下注,我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到哪里去找他,他也不会再联系我,他说除非韦帅望死,他不会再现身。这种招认,能让冷家人相信吗?他们会让他继续表演辗转反侧惨叫哀嚎绝望崩溃直至死亡。
所以,那个人说他不会再见南朝,因为这种见面,会成为捕杀他的陷阱。当然如果有机会,他还会除掉南朝。
有人愿意花一百万要一个废人的命。
这个人是谁?不管谁有一百万两银子,都足够让十个南朝闭嘴的。
南朝痛苦地,不管是谁,悬赏一年都没有人拿走这笔赏金,要么是目标太辣,要么后果严重。当然最可能的是,两难俱全。
韩掌门的弟子。
韦老大的儿子。
他那一帮辣手的朋友。
他自己就是个难缠的怪物。
南朝抱着头,我不该问大生意。
我应该先拿出韦帅望的信,告诉他我想要的那个大生意暂缓。
南朝以前杀过最高身价的,不过五千两银子。那个人对南朝已经很满意。南朝向他要五万两以上的大生意,他曾竭力阻止过。他不想损失下金蛋的鹅。
南朝执意要接大生意,他干脆把整个榜单给南朝,因为他相信,南朝不可能活着回来。
南朝看了,再想退出,已经晚了。他非得声明‘这个生意我接了’不可。如不,那个人会杀了他。
其实,在他说他有韦帅望的信,他要见张文时,那人已决定杀人灭口。如果南朝当时不说生意他接了,会立刻死。
南朝在树林中,草丛里,嗅着花香听着鸟叫,苦笑:不如立刻就自杀吧,至少可以保住南家的名声。
南朝苦笑,自杀前,我得把这五万两银子要回来。如果要不回来,那还有什么选择,我就非接这单生意不可了
比名声扫地更可怕的,就是倾家荡产。(当然这是南朝的看法,南家其他人的看法可能正反。)
不能让我爹我娘我兄弟流落街头,如果他们流落街头,他们的身价会更低,更还不起债,利滚利的债,南家再翻不了身。南朝轻笑一声,一只脚踏上贼船,再思回头,未免可笑。
南朝微笑,拍拍身上头,慢慢上马,去酒馆喝一杯。
凭栏微风拂过,秋色连波,波上含烟翠。
南朝独酌无相亲。
一个秀丽女子走过来:“请我喝一杯?”
南朝给她倒上一杯:“请。”
那女子道:“你有心事。”
南朝微笑:“我会去找个树洞倾诉。”
那女子道:“我可以做你的树洞。”
南朝大笑:“说完我会把树洞用土埋上。”
那女子揉揉自己的鼻子:“嗬,唔!”笑,支着头:“我会唱曲儿。”
南朝道:“我没钱。”
那女子笑:“免费吧,不然我坐冷板凳也怪难看的。”
南朝看看她:“你长得不错。”
那女子拉拉衣襟:“新人,没有头面衣服,先敬罗衣后敬人,”
南朝笑了:“你的态度很老道。”
那女子微笑:“重做冯妇。”
南朝点头,沉默一会儿:“所遇非人?”
那女子轻轻捋起衣袖,一条手臂布满斑驳的伤痕。
南朝放下一大锭银子:“今天有事,后会有期。”
那女子轻轻笼住银子,微笑:“我就在对面含烟翠,步非烟。”
南朝点点头,结帐离开。
步非烟轻轻掂着手里的银子,看着离开的那个少年。本来就是看他小,哄他的。
真哄到了,倒觉得有点悲凉。
人负我我负人,下定决心向钱看,内心深处,却无比悲凉。
步非烟决定继续装温柔文静,讲述悲哀的爱情故事,赚钱原来很容易。如果什么都肯卖的话。
如果一个人连肉体都可以卖,过去的记忆过去的感情过去的伤痛为什么不可以拿出来卖?
南朝一进门,南朔正在院子里象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看到南朝立刻怒吼:“你去哪儿了?!”
南朝转转眼睛,二哥呢?二哥比较护着他:“唔,我去街上转转!”
南朔怒吼:“我问你去哪儿了!!”
南朝呆住,这怒火,好象有点过了。他瞪着南朔,这才发现南朔眼睛通红。
南朔一把抓住南朝的衣领:“我在问你话!”
南朝愕然:“你喝酒了?”
没有,南朔嘴里一丝酒气也没有,不过近距离说话,南朔立刻嗅到一股酒气,把南朔给气得,抬手就给南朝一记大耳光:“你他妈的去喝酒!这种时候!你倒有心情去喝酒!吓得大哥二哥以为你出事了,到处找你!”
南朝挨了这一巴掌,倒立刻啥脾气没有了,啊,他们以为我出事了,所以急成这样:“对不起,我看你们吵得厉害,出去走走。我也担心二哥!”
南朔呆了一下,啊,对,小家伙也担心二哥,虽然买醉不是好习惯,可是小弟不是因为开心去喝酒的,也不是什么大过错,我不该打他耳光。
南朔慢慢松开手。
秋风落叶,缓缓飘过。
南朔又焦灼起来,信呢?他妈的信呢?!
安抚完南玥,一出来,信没了,光剩信封被风吹到院子一角,安朔差点急疯了!救命的信呢?!
怂恿两位哥哥出去找四弟,然后他把方圆几千米都翻了一遍。没有。
南朔猛地抬头,问南朝:“那封信呢?!”
南朝一愣,忘了,三哥会急死。他只迟疑了一下,三哥急死比三哥送死强多了,他瞪大眼睛:“什么信?”
南朔盯着他的面孔,从眼睛到嘴角,从眼白到眼仁,然后在南朝脸上爆了一个超响亮的大耳光:“把信拿出来!”
南朝捂住脸,然后眼泪“唰”地涌出来,我漏馅了吗?我没有啊!我反应多快啊!我说谎说得多流畅啊!他这是生诈我啊!南朝委屈万状地怒吼:“你干什么?什么信?你干嘛打我?”
南朔二话不说,拧住南朝手臂,脚下一扫,可怜的南朝就跪地上惨叫了:“啊啊,好痛,放手!”
南朔把南朝怀里的银子荷包全搜出来,翻个底掉,也没找到信,暴怒的南朔把南朝的衣服扒下来一通抖,啥也没有。
南朝继续委屈地:“快放手,你倒底在找什么?”
南朔伸手把南朝拎起来:“臭小子!从小到大,我还不知道你,你要是不知道什么信,你会是这反应?”这是正常人的反应。南朝的反应通常是,啊?啥信?居然有我不知道的东西?立刻回答“信我如何如何了。”诱导你继续说明那是啥信啥人来的做啥用的放在哪儿了,现在为啥急着找。
南朝无语了,我的恶趣味出卖了我。
南朔咬着牙:“交出来!我不同你开玩笑!交出来!!”
南朝内心深处仰天长叹:天亡我也!嘴巴里只得硬挺:“我真的不知道你要什么,这时候我还会同你闹?你找什么你直说吧!打什么哑迷。”
南朔指着南朝鼻子,咬牙:“跪着!”
左右寻找,要找东西揍人。
南朝左顾右盼,大哥二哥你们啥地方找我去了?快回来救我命啊!
兄弟两各找各的,南朝一无所获,南朔很快就找到根藤条,根据以往的经验,但凡南朝偷了他的东西,用不了几鞭子就能找回来。
南朝瞪着眼睛:“我知道了,我明白了,你是说上次你写给爹的那封信吧?我我我,我给藏起来了,我怕爹看见生气,他最近身体不好!”
藤条抽到身上,南朝牙关紧咬,南朔怒火冲天:“你还敢说!”你现在再装这个已经晚了!
南朗与南玥找了一圈打听到小南朝在酒楼喝了会儿酒,已经回家了,两人放心地转回来。南朗教训弟弟:“你不能没事就给南朝银子,看把他惯得不成样子。”
南玥沉默一会儿:“娘过世的时候,给咱们都分了东西,没有南朝的,我觉得……”
南朗道:“你这是什么话,娘留给咱们的,是她自己的东西。爹心里有数,自会补偿他们。他才十几岁,你动不动几十两银子给他当零花?看看他喝酒赌博无所不为!”
南玥笑:“也不是啥大毛病,等下我骂他。”
南朗微微叹息:“只是……”沉默一会儿:“其实我本来想,等这混小子长大,咱们三个凑一下……”再次沉默,这回,所有钱都凑来给南玥填窟窿了。
南玥低头愧疚一会儿:“我会把银子要回来!我再去找韦帅望一次!”
南朗皱眉:“你还信他!”
南玥咬牙,不是,我不能让你们陪我去闯魔教,我自己去,我死在魔教,算是因为送信而死,他得赔我银子!信是假的,合同是真的。
南玥呆了一会儿,如果韦帅望写的是假信,为什么要拟一份那样的合同呢?
他总不是因为想同我开个玩笑,又怕我死了,所以给我上个保险吧?
南玥站住。
不,韦帅望不是耍我!
忽然间想起来那双痛到血红的眼睛,微笑着说:“那条手臂他还要用呢!”
南玥呆呆地,那小孩儿一向表现得太张狂无礼,所以我忽视了他的……妈的,能用善良形容他吗?
南朗“喂”一声,南玥回过神来:“我再去一趟,我……”我无论如何,会把信再弄到手。那小子会给我的。
南玥摸着自己的手臂,惨痛中他自己内心叫喊的是不要治了,就让我这样吧。我会不会为别人忍那样的痛?
南玥喃喃:“那小子会帮我的。”他会的。
十,兄弟急难
南朝很清楚自己的表演又出差错了,他应该愤怒加委屈,大喊大叫悲愤控诉。
可是疼痛会让愤怒的人发狂,却会让悲哀的人低下头。
他跪在那儿,低着头,一动不动,也不出声,握紧拳头,咬紧牙关。
那是一个‘我不说’的姿势,而不是我不知道。
南玥与南朗回来时,看到南朝一声不吭跪在院子里,只穿一件单衫,衣衫上已经有几块铜钱大的血迹。
南朗忙出声喝止:“住手!南朔,怎么回事?”
南玥过一把夺过藤条,伸手把南朔推个跟头:“干什么?什么事你打他!”
南朔站在地中央,喘息,不吭声。
南玥把南朝拉起来,看看后背,全是一道道淤青,气痛:“你又没干好事,让你三哥抓着了?”然后看到一地的银子,骂:“又出去乱花钱了?”一数,乖乖:“妈的,刚给你几百两银子,你转手就给我花出去五十两?你真他妈皮子痒,活该!”
嘴里说活该,心里心疼。转过头去再骂南朔:“你他妈有病吧?屁大点事,你发什么疯?你弟弟就值五十两银子啊?”
南朔沉默。
心也酸了,他也明白挨了这么重的打不吭声,南朝不是拿信逗他玩的。要么他真没拿,要么,这小混蛋拿信去干什么了?不会是同自己一样,打算替二哥去送信吧?!
这臭小子!
南朝回头,正看到南朔一脸焦灼心疼与内疚,忽然间无限心酸,转身抱住南玥,嚎啕痛哭:“二哥,三哥欺负我。”
南玥气愤:“哭,这会儿知道哭了!你这一身臭毛病,活该挨揍。”嘴里骂,伸手搂住南朝,狠狠地瞪南朔:“你弟弟有爹有娘,什么时候轮到你动家法了?!手痒是吧?罚你在院子里站一天一夜!”
南朝差点笑出来,嗯,对,你罚他院子里站着,别害我的事。
南朝哽咽声未了,门外传来敲门声,南朗一声请进,门外进来三个人,点点头:“哪位是南朝?”
南朝的哭声顿时停住,转身:“找我?”
为首一个二三十岁的男子,点点头,客气地:“借一步讲话。”
南朔一步拦在前面:“请教阁下的万儿。”
那人微微一笑:“张文。”
南朗南玥顿时站到南朔身边去。
张文再次微笑:“是令弟找我。”
南朔回身就把南朝挡住:“信拿出来!”
南朝看这架式,三个哥哥都在,安全系数相当高,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用表演单赴会了,当即从头上束发玉冠里取出折成一小片的纸条,交给南朔。
南朔问:“你找他来的?”
南朝点头。
南朔嘴角一抽,看起来又想揍人。
南朝忍不住想笑,南朔是被南朝整习惯了,丢了东西一定是南朝偷的,从小到大两兄弟玩的都是警察捉小偷的游戏,被捉到了,就是南朝被三哥打,三哥被二哥打,然后全家人冲他们咆哮,大家集体关到柴房里挨饿。端正亲切的大哥偷馒头给他们吃。清晨的时候,一开门,哥儿三个滚成一团你枕我胳膊我枕你大腿地睡在地上。天大的仇恨也经不起这么同吃同睡地混,何况他们是一个爹生的亲兄弟。
南朔看南朝笑得那么亲切,差点没把牙呲出来咬他一口。南朔内心深处对南朝的评价就是:这个讨厌的小子!
如果不是南玥盲目地,不分青红皂白地坚定地认为南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