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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春草碧-第35部分

小说: 春草碧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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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安有些急了,生怕自己嘴巴笨,说着说着把人给说跑了,到时候,他去哪里赔一个嫂子给二哥。正纠结地要再解释的时候,桑梓突然开口了,她一说话,把桑榆也给震住了。

    “我嫁。”桑梓垂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阿爹生前订下的亲事,只要虞家不是哄骗我进门做妾,无论是不是冲喜,我都嫁。”
第10章 卜玉郎(二)
    这是第一次,让桑榆觉得,三年相处下来的桑梓竟然是个脾气倔强到三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人——她要嫁,无论将来共同生活的那个男人究竟是好是坏,是每天吃药渐渐康复,还是一辈子抱着药罐不能离身,她都认定了要嫁。

    直到虞安兴高采烈决定回城给虞家写家书,桑榆劝了很多回,得到的答复依旧是“嫁”。

    写完信的虞安,第二天骑着马带着仆从从县城又跑到南湾村的时候,桑榆绷着脸在杏花溪边洗衣服。旁边没人,就她一个蹲在那,虞安戏弄心起,驱使□□的枣红大马慢悠悠接近,然后哒哒地就往溪里踩了下去……

    嗯,还真踩下去了,而且连人带马都摔在杏花溪里头了。

    桑榆抱着木盆往旁边挪了两步,等到一人一马好不容易从水里爬出来,她好不容易才忍住的笑终于崩了。

    “让你想捉弄我!这小溪可不浅,你也不看仔细一些,傻了吧唧地就往里头奔,淹不死你还算好的呢!”桑榆好笑地看着虞安懊丧的表情,咳嗽一声,又作一本正经状,“十二郎,阿姊虽然已经允了这门亲事,但你也不可老往我家跑,阿姊重名声,最怕门前是非,你别给阿姊惹麻烦。”

    虽然前一刻,自己还因为劝说不能在桑梓面前发脾气,可无论怎样,自己最在乎的人还是只有她。老话说,爱之深责之切,桑榆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一定要嫁,如果对方从头到脚都是没问题的,那嫁就嫁了,成亲之后的事是夫妻俩自己经营的。可明知道对方身体不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这嫁过去不是奔着当寡妇么?

    连带着,桑榆对虞安真心没什么好态度。

    虞十二郎年方十二,生得面如傅粉,走出去总被当做小娘子,要不是这一开口,嗓音清朗听着就不是粉娇娘的声音,只怕更加没人误会。“城里没什么好玩的东西,阿郑说村子里应该有些有趣的小玩意儿,我就过来瞧瞧。二娘,你会玩什么教教我怎样?”

    桑榆瞥了眼旁边跟着虞安过来的叫做阿郑的仆从,问:“十二郎是从奉元城来的,什么没见识过,我们这种乡下地方,除了田地就是山林,除了黄牛就是鸡鸭,没什么稀奇玩意儿。”

    “我六哥曾说,这世间最雅致的地方,就是乡下,即便是田地山林,黄牛鸡鸭,也有它们有趣的地方。”

    他说的时候,神态还有些自得。桑榆盯着他,往他面前伸出手,然后掌心向上摊开。

    虞安:“?”

    桑榆:“喏,你看我的手。”

    虞安下意识答应了一声,然后低头去看——萌团子的手肉乎乎的,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手上有茧子。”桑榆知道他没注意,自己开口,“十二郎,我今年六岁,在村子里住了三年,这是三年里磨出的茧子。村子里的阿翁阿婆告诉我说,要时不时地用剪刀剪了,不然会越长越厚。”

    虞安微微皱眉,在桑榆的指引下终于看清楚了她手上的茧子。

    “十二郎,我看你的穿着,虞家算不上显贵,大概也是殷实的人家,你一定没吃过苦,你那位六哥大约也没真正下过地。”

    只有那些小清新,才会把乡下这种穷苦地认作世上最雅致的地方。桑榆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真让他们上山下地,估计早哭爹喊娘滚了。

    虞安哪里在这么小的孩子受伤瞧见过茧子,又听桑榆这么说,难免有些愣了愣。可仔细想想,谈家姊妹相依为命三年整,家里没个大人,也没奴仆婢子服侍,所有的重活累活都得自己做,也难怪会在那么娇嫩的手上磨出茧子来。

    只是,虞十二向来最佩服的人就是六哥,六哥说的话都是至理真言,怎么可能会是错的。“六哥从十二岁起,就游历大邯各府各州,田地山林他从没少待过。六哥说是雅致的,那就一定是雅致的。”

    桑榆毫不客气地翻了翻白眼,抱起木盆,盯着半身湿哒哒的虞安,叹道:“行吧,你说雅致就雅致,你现在要跟我回去么,还是想继续在水里泡一会儿?”

    虞安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阿嚏!”阿郑赶忙下水扶着郎君上岸。“我跟你走……不是开春了么,怎么这水还这么凉?”

    桑榆不说话,抱着木盆走在前头,虞安揉了揉鼻子,滴答滴答跟在她屁股后头:“二娘,村里有什么有趣的玩意儿,或者,你能不能带我进山打猎?”

    打你个头的猎!

    桑榆绷着脸,把人领到里正家。正在院子里帮阿爹整理东西的谈文虎抬头看见这奇怪的组合,有些迟疑。

    “文虎哥,”桑榆叹了口气,指了指跟在后头的人,“你这有没有能给十二郎换上的衣服?他方才一不小心,连人带马摔进杏花溪里了。”

    里正私下嘱咐过,要好生招待虞十二郎,毕竟人从奉元城而来,穿衣打扮看着又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万一怠慢了,总归说不过去。谈文虎最听他阿翁的话,见了湿了大半身体的贵客,微微皱眉,但还是点头,带人进屋换身衣裳。

    名叫阿郑的仆从在门口牵着马候着。那匹被蠢主人害得摔进溪里洗了个冷水浴的枣红大马,似乎有些不高兴地冲着阿郑喷了个响鼻。

    桑榆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一匹真马,等人换衣服的功夫有些无聊,她蹭过去,想要伸手去摸,又怕这马认生,犹犹豫豫地看着,最后咬了咬唇,试探着问:“这马……让人摸么?”

    阿郑点头,还安抚说这马脾气好,不耍性子。刚说完,那马又冲着阿郑叫了一声,喷了他一脸口水。桑榆忍笑,壮起胆子,慢慢地伸手摸了过去。

    这马喂得很结实,摸上去肉都是硬的,胸口脖颈处还能感觉到砰砰砰的心跳。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是匹不耍性子的好马,它老老实实站着,不时摇头,甩甩尾巴,又扭过头来蹭了蹭桑榆的肩膀,这一蹭,就把人给推出去了几步。

    好吧,六岁的谈桑榆,其实还没有马腿高,伸长手臂也最多只能摸到马的脖子根。

    “它真乖,有名字吗?”

    从来只在动物世界里看到过马的桑榆,眨眨眼睛,表现出了对这匹马强烈的喜爱之情。

    “红豆。”

    “……”

    这取名的水平一听就不高超好不好……

    桑榆好不容易忍住吐槽,最后还是因为阿郑的一句话破功了。

    阿郑伸手要摸马脖子,结果被枣红马差点啃了手,大眼瞪小眼,撇嘴道:“这家伙本来是六郎的,十二郎看着喜欢,这次从奉元城出来的时候,就央着六郎牵了出来。听说,六郎给取的名字叫什么朱明。”

    “春为青阳,夏为朱明。这名字比红豆高杆一百倍……”

    阿郑眨眼:“娘子在说什么?”

    “没什么。”桑榆正经脸,问道,“虞家……二郎是怎样的一个人?”

    阿郑继续眨眼:“二郎是好人,可惜身体不大好。”

    说了等于白说!桑榆在心底狂掀桌子,微微笑:“真的呀,那我真替阿姊高兴,未来姐夫是好人,真好。”

    阿郑也笑:“郎君们都是好人,尤其是六郎,六郎最厉害了!”

    “你又在到处夸六哥,等回去我就问问六哥是不是偷偷给你加月俸了,怎么你到哪都跟人夸六哥厉害!”

    “郎君方才自己不还把六郎挂在嘴上吗。”

    虞安换上干净的衣服出来,正巧听见阿郑在夸六哥,忍不住就接了句,结果直接被堵了回来。

    人靠衣装这次说的不错。桑榆眯着眼打量换了衣服的虞十二。嗯,从刚才的翩翩公子,变成乡下小子了,就是太白净了一点。

    “二娘!二娘!刚才大郎说可以带我进山打猎,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正在兴头上的虞安丝毫没注意到桑榆的脸都黑了,还是谈文虎怕不安全,说什么都不准他带着桑榆进山,这才让她松了口气。

    等到虞安一身狼狈地从山里滚回来,已经是傍晚的事了。这中间的大半时间,本名“朱明”现名“红豆”的枣红马就拴在桑榆家的院子里,除了进灶间做饭的功夫,其他时间她都搬了凳子坐在院子里,一人一马,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匆匆就把时间给消磨了。

    桑梓从屋里出来过几次,看她一直坐在院子里看马,还开玩笑逗过她。

    桑榆难得被逗弄了两下就红了脸,可还是坐在那,时不时就过去摸两把马腿,吃两下马豆腐。红豆倒也不欺负她,对她的态度比对阿郑好上百倍,由着她在自己身上各种揩油,觉得天气晴朗心情大好的时候,还低下脖子,在她脸上蹭两下,或者拿她头上的两个圆髻当干草轻轻嚼两口,任摸任抱。

    于是这一人一马,发展到后来,根本就是你吃我一口豆腐,我吃你一口豆腐,你再吃,那我也吃的地步。
第11章 卜玉郎(三)
    家书一来一往的功夫,虞家直接派了媒人跟着大郎的媳妇袁氏从奉元城赶到了四明县。二郎的亲事耽误不得,虞家现在一方面想着要尽早给他把亲事结了,一方面其实也担心这门早年订下的亲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在十二郎写回家的信上虽然把未来二嫂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可做长辈哪里能凭借几个字就安心。袁氏带着媒人赶到南湾村,正巧前一天虞安带着阿郑又进了一次山,捉来野雉在里正家吃得满嘴流油,顺带着就住了下来。结果袁氏到了里正家,瞧见他那副模样,当即关上门,揪住耳朵狠狠批了一顿。

    长嫂如母。虞安被批得只差没钻到地里去。

    “你也老大不小,过两年便也得同你哥哥们一样议亲了,怎么一没人看顾着,就野成这副模样?”袁氏瞪了眼在角落里低头站着的阿郑,恨不能压着主仆二人往阿爹面前跪上一跪。

    虞安揉揉耳朵:“大嫂是过来议亲的吗?”

    “是了,赶紧洗把脸,我这就要带着媒人去趟大娘家。”

    “好勒,这就洗!”

    等从里正家出来,袁氏看着两手空空的主仆二人:“……六郎借你的马呢?”

    “在大娘家,二娘可喜欢它了,就差把红豆牵到床上去睡了。”

    袁氏:“红豆?”

    虞安移开视线,哼哼道:“就是六哥的朱明。”

    袁氏:“……”就凭这个取名的水平,回去她就要跟阿爹提一提,该给十二郎换个教书先生了!

    虽然因为求娶心切,虞家商量了下决定简化一些步骤,但必要的交换名帖却是不能少的。袁氏带着帖子见了未来要嫁进虞家同自己成为妯娌的桑梓,帖子上面写着二郎父系三代长辈的情况及其他一些信息。

    虞家本也是四明县出身,后来太祖以玉雕手艺为业周游大邯,辛苦经营,颇积聚了些财富,于德州定居。子三十有余的时候过世,留下独孙,即为二郎的阿翁。阿翁继承祖业,先娶妻滕氏,后继娶樊氏,两任妻子先后为虞家添了四子,当年与谈知世订亲的便是大房。

    帖子看着并没什么问题,桑梓又一五一十回敬了自己的细贴,上头包括当年阿爹阿娘早早给她备下的陪嫁。袁氏看着帖子上的陪嫁数目,微微有些吃惊,却什么也不说,只出了谈家,拉过正缠着桑榆说话的虞安走远两步。

    “十二郎,你与那对姐妹相处这几日,可有什么感觉?”

    虞安绷住脸,发誓道:“大嫂,大娘是我未来的嫂子,我不会跟二哥抢媳妇的……”话没说完,脑袋挨了一巴掌,他揉揉头,很是委屈,“不是这事,那大嫂你问的是什么啊?”

    袁氏觉得自己快被小叔子气死了:“你可觉得这对姐妹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有点。”虞安想了想,“要不是长得像,从性子上看,根本就不像姊妹俩。大娘成天在屋子里刺绣看书,家里的大小事全由二娘做主。大嫂,你别看二娘才那么点大,她可厉害了。”说着就罗列了一堆桑榆的“本事”。

    说是本事,不过是他这几日缠着萌团子时看到的一些家务,像什么下地种田、洗衣做饭、上山砍柴、进城卖绣品等等。

    袁氏越听眉头皱得越厉害。

    那细贴上,列出陪嫁的东西,从首饰、金银到随嫁田地、屋业,上头一应俱全。可如果真有这么多东西,这对姊妹又何苦沦落到如今这般田地,将那些东西全部变卖了就能过上稍微好点的日子,也不必住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

    袁氏压下心头的疑惑,将细贴并家书寄回奉元城。

    而后不久,八坛定酒抬入谈家。

    金色的坛子里盛满醇香的酒水,坛子上盖着布,扎着花,放在红色木架子上,由从奉元城赶来的虞家仆从抬着放到了姊妹俩的面前。同时带来的还有正式订婚时会出现的面点羊肉和通婚书等等。桑榆在王婶的帮助下,向着虞家回赠了阿姊做的男装和绣品,再加上一些酒水、面点和羊肉。她没操办过这些,整个人懵懵懂懂的,还是王婶提醒了才想起来在回送的一个酒坛里倒进清水,放了四尾金鱼。听说,这象征着配对成双的婚姻。

    次日,虞家又送来聘彩。

    虞家在奉元城虽称不上是首富,但也是个富家,送来的聘彩由各种各样的东西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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