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碧-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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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桑榆就听到了一个耳熟的声音大约是喝多了酒,醉醺醺的,高声道:“郑都知娇美,如何当不得!我今夜就留在郑都知这,不回去了!”
桑榆腾地站了起来。
舒五娘有些发懵:“娘子这是……”
桑榆笑笑:“今日来,本不过是想帮郑都知瞧瞧身子恢复得如何了,倒也不是真的来问五娘你要那诊金。不过现下,我倒是有另一件事要做。”她说着,让阿芍掏出几贯铜钱放在桌上,“五娘稍后莫担心,我不过是要抓过人回去罢了,砸不了你舒五家的牌子。”
作者有话要说:写文和看文是两情相悦的一件事,看到收藏一天一天的涨了,看到有人一边帮我挑出错误一边坚持陪在文下,十分感激_(:з」∠)_所以我小小的得寸进尺一把,大伙儿也收藏下作者吧,别的不说,我坑品是真的挺好的。
上班的时候被编辑敲了qq,说是这一章有敏感词,被锁了_(:з」∠)_于是昨天,大伙儿这是都没看么,我没有偷懒!我有日更……_(:з」∠)_只不过貌似锁掉了,对不住各位_(:з」∠)_为了以防万一,我把全文的某几个词,全都加了/……这下应该不会再有问题了……
大家看完这一章不要马上点x!!!!!这是昨天的份!!!所以后面还有今天的一章!!!!
么么哒》3《
第40章 玉京秋(八)
在大邯;倒是从没明令禁止过官员买/春的;下班以后逛逛平康坊放松身心的倒也的确有不少人。只是桑榆在这一世活了十余年,骨子里却仍旧是那个看不起男人风流招妓的性子;更何况,听这声音,实在是某个让人不能放心的家伙。
桑榆推开包间的门往外走;在门口侍奉的童子愣了愣,见她往隔壁去了;忙赶紧几步追上去;再后头,舒五娘也一脸担心地跟了上去。
隔壁那包间,守门口的童子一早就被赶走了,候着的都是包间里几人的贴身仆从,见一个俏生生的小娘子突然在门前站定,一时间还以为是舒五家的谁,调笑道:“小娘子看着好眼生,是新来的不成,开苞了没,要不要……”
“让开。”
她说话声音不重,嘴角还翘着,看起来似乎在笑,但几个仆从听了,不乐意了:“你这小娘子,好生没礼貌,这屋子里的人,可不是你能得罪的,乖乖走开,别扰了兴致!”
桑榆扫了他们一眼,二话不说,却是提腿一脚踹在了门上。
那门,竟也就如此被她给踹开了。
那扇门,轰然倒地的瞬间,舒五娘的心就咚地跳了起来。包间里头的人也顿时炸了。
“谁啊!”
桑榆冷笑着进门,几个仆从忙慌张地要去拽拉她的胳膊,嘴里惶恐道:“郎君莫慌,就是个疯婆娘,突然踹门捣乱!”
“大邯律例虽说并无那条规定官员不得买春,却是说了不得与妓白日饮酒作乐。难不成,各种郎君们都不知道吗?”
桑榆说这话的时候,生啃了某个不安分的人的心都有了。
不过才六年不见,虽一开始就知道,这人自小就打着要三妻四妾的念头,十三岁就收了通房,但时至今日房里的女人也不过尔尔,还以为不是个重色的,结果一不小心就被她撞个正着了。
“胡扯些什么?哪里来的疯婆娘,打扰了我们的雅兴!”
隔着珠帘,包间内的郎君们只瞧得见,外头那个被仆从推搡的小娘子,站得稳如泰山,又听她说到律法,心知自己理亏,不由地粗声粗气起来:“还不把人拉出去!”
桑榆冷笑,一把掀开珠帘往里头一站:“十二郎,还不给我滚出来!”
见过桑榆的世家郎君不多,可一听她开口就喊十二郎,原本喝得都有些醉醺醺的众人,一个激灵都醒了过来,忙扭头去看喝醉了酒正赖在郑都知胸口的虞安。难不成是虞十二什么时候偷偷定亲的未婚妻,不然怎么就有个小娘子突然跑过来抓人?
桑榆顾不着旁人是怎么想的,眼皮一抬,那郑都知忙慌里慌张地推开虞安,起身整了整衣裳,小跑到舒五娘身后。
“这位小娘子是……”
说话人的声音有些迟疑,桑榆看了他一眼。嗯,不认识。
“五娘。”桑榆出声道,“见谅。这人,我得带回去,虞家好不容易有今天,这张脸面,不能被他给毁了。”
这话听着像是在跟舒五娘做解释,可再往深处想,却分明是在讽刺他们青天白日妓/馆作乐,给自家人丢脸。奈何虽听着不甚好听,反驳却也不容易。不等他们做出反应,只看得那小娘子抿着嘴角,几步上前,弯腰从桌上拿起一壶酒,掂量了几下,然后,径直走到躺在地上的虞安身边,手腕一动,壶中的酒水,顷刻间全倒在了他的脸上。
虞安被淋了一脸的酒,还有不少倒进了嘴里,直接呛得捂着嘴大声咳嗽起来:“谁啊!小爷我问候你全家……”
桑榆的眼神很冷,冻得虞安一哆嗦:“二……二娘……”
“清醒了?喝够了没?”
虞安咽了口唾沫:“你怎么会在这……”
“我好歹也算是个大夫,出现在任何地方都有可能,不过十二郎,这个时候不是才刚散衙么?”
虞安从前倒是不怕桑榆,他一贯把她当成妹妹,有什么好东西也都想着要送她一份,后来接连出了些事,瞎子都看得出来虞家喜欢桑榆的人不多,他渐渐生出愧意,便也不再像从前那般与她亲近。六年后再见,更是比从前生疏了不少。
他无奈,乖乖地道:“大理寺中无事,就……就早些散了。”其实是他假托身体不适这才提早散的衙,半路上被同样用各种理由早退的裴十三他们撞见,半推半就地被拉进了舒五家。恰好最近跟六哥闹得有些不愉快,索性借酒浇愁,一下子就喝大了。
桑榆断然道:“骗鬼呢。”
虞安闭了嘴,半晌又支吾:“这事你别和六哥说。”
桑榆哼哼:“不跟六哥说,那我就跟大哥大嫂说。”
虞安不死心:“二娘,你别闹,你知道的,被六哥知道了顶多是被他堵在书房一通骂,要是被大哥知道了,他一巴掌下来,我半个身子都能麻掉!”
“嗯,还没蠢到家,知道家里什么人会管着你。”桑榆嘲弄地道,眼神扫过在座的众人,暗暗记下每一张脸孔,“知道还不学好,万一被人瞧见了,回头参你一本,你就是浑身上下长满了嘴,我也不信你能在圣上面前说得清楚!到时候,别连累了六哥才好!”
虞安过去倒是追着虞闻,“六哥六哥”地跑,年岁渐长后却渐渐与他离了心,一心盼着能比他厉害,能光宗耀祖。虞安腾地就站了起来,涨红了脸低吼:“别连累了六哥……二娘你总把六哥挂嘴上,好像他什么都厉害似的,他要是真厉害,那就把宋家的那门亲事退了,我看他倒是一点都不喜欢宋七娘!不喜欢还吊着别人,生怕不知道自己被奉元城第一才女喜欢……”
他话没说完,桑榆手上一巴掌挥了过去。
“你喝醉了。”
虞安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当众打过,最初有些懵了,被旁人连哄带骗地嘲笑了会儿后,终于回过味儿来。“二娘,你怎么打人呐?”
如果不是念在这家伙姓虞,又和自己认识了好多年,桑榆是理都不愿意理他的!“要是能打醒你,我早就抡拳头揍你了!”
虞安酒醒了大半,委屈道:“我……我不就是吃花酒来了吗。”之前的话,他还记得,这回觉得既然已经说出口了,也就用不着遮遮掩掩了,“六哥对七娘一直冷冷淡淡的,七娘实在委屈,进退不能,我替她觉得难过,所以……”
虞家和宋家的这门亲事,说实在的,谈不上是门当户对。毕竟,宋家是百年世家,从祖上至今,也是有过大起大落的,如今还能撑着没有没落下去,只能说是皇帝眷顾。
虞闻是得了皇帝的青眼,但宋家始终觉得这门亲事,尽管是皇帝的赐婚,还是有些不大满意——宋家是太子党,偏偏皇帝的这个赐婚对象,与清流孙宰相关系密切,孙宰相一贯只看皇帝的眼色,日后谁也不知他究竟会拥护太子,还是转首帮助其他皇子登基称帝。
宋家实在不想有朝一日,他们被这个女婿逼得进退维谷。
所以说,其实两家人这门亲事迟迟没有结成,究其原因,说到底,除了虞闻这一头外,宋家那边也是不愿点头的。
宋七娘的委屈,说实话,没得道理。
可人娇滴滴的小娘子一抹眼泪,一嘤咛,谁心头不酥酥麻麻一整片。
桑榆忍不住就唾弃道:“就你心疼她,你自己照照镜子瞧瞧,都成什么鬼样子了!”
之前倒的那一壶酒,把潇洒俊逸的虞十二倒了个一脸酒水,这会儿也仍然有酒顺着他的头发、脸颊往下淌。
虞十二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镜子呢?”
舒五娘赶紧从旁拿来铜镜,摆在案上让他瞧。
“二娘!”看清楚自己的狼狈模样,虞安拍案而起。
“怎么着?要找我报仇?”桑榆挑眉。
她一强势起来,虞安的口气也就不由自主地缓了下来:“好了,找你报仇能干什么,也倒你一脸酒?”
“你可以试试看,我不会揍你。不过前提是,你得跟我回家。大白天的喝花酒,你也不怕被人参到圣人面前。”
“你是哪家的小娘子,年纪轻轻,倒是嚣张跋扈的很?”
陪着虞安一块喝酒的一行人,大多都是世家子弟,头一回瞧见一出场就让虞十二怂成这样的小娘子,不一而同地揶揄起来。
“瞧着眼生,没在府上见过。”跟着虞安去过府里的裴十三,似乎一点都不受环境影响,继续慢条斯理地喝了口酒,打量人的眼光却隐隐含着猥琐。
虞安没注意,随口介绍道:“我二嫂的嫡亲妹妹,你没见过是当然的,二娘她白日里基本都不在府里。”
裴十三:“谈家二娘?”他眼前一亮,“就是之前由孙宰相推荐,被皇后和贵人们召请进宫的那位小娘子?”
桑榆扫了眼裴十三。
不认识。
转头继续对着虞安皱眉:“走不走?再拖拖拉拉的,回去我真跟大哥说啦!”
“不过就是喝个花酒,小娘子这么多管闲事做什么?你眼下看不惯郎君们喝花酒,以后嫁了第1章 田园乐(一)
五更天的时候,桑梓被冻得醒了过来,薄薄的窗纸被外头飒飒的风吹得噗噗作响。她批了衣服下床走到床边,外头微微泛着白光,似乎是下雪了。
她回头想去喊睡在屋内小榻上的小孩,却发现床上空空,被褥叠得十分工整。
推开一条门往外看,小小的孩子正拿着粗笨的大扫帚在打扫用篱笆围成的院子。
太冷了,小孩忍不住停下搓了搓手,原地蹦跶了几下……阿姊的女红在村子里远近闻名,脚下这双厚棉鞋就是出自阿姊的手。
好吧,虽然的确穿着厚棉鞋,不过这天气,脚仍旧冻得有些麻木了。
啊啊啊啊,太冷了!
小孩原地又蹦跶了几下,拾起地上的扫帚继续打扫,突然听到身后吱呀一下,转头看了眼刚刚闭上的房门,扁扁嘴,继续使力打扫。
昨天跟村里的王婶说好了,今天一早要跟着她家进城的牛车去赶早市,要是不早些起来扫雪,等阿姊起床的时候,院子里的雪就该积得很厚了。
看着打扫得差不多了的院子,桑榆在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阿姊身子弱,腿脚还不方便,要是不及时打扫,很容易就会摔跤。更何况,阿姊从小锦衣玉食,没做过粗活,要是让她干,估计连院子一个角落都扫不干净。
桑榆已经忘记这是第几次一大清早起来做事了,连扳手指数数都已经不知道要数到第几个。
大邯,这是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朝代,国度奉元城,桑榆所在的这个地方叫四明县南湾村,是个偏远贫困的村子。
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三年,有些事三年的时候也足够她习惯的。
尽管三年前,她还不需要像现在这样天天上山下地,甚至小小年纪磨出一手的茧子。
三年前,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还只有三岁,正是糯米团子一般大小的模样,有个望族出身的阿娘,两袖清风当着四明县主簿的阿爹,还有一个简直就可以作为模版的大家闺秀一般的阿姊。
应该说谈桑榆出身在一个幸福感极强的家庭里面。后来,一场瘟疫突袭四明县,阿爹身为主簿四处奔波,不慎和阿娘一起染上了疫症,甚至还累及桑梓桑榆俩姐妹。
而到最后,阿爹阿娘病逝,阿姊虽然捡回一条命,但是貌似肢体神经受到损害,一条腿直接跛了。至于本尊……应该在那个时候就因为瘟疫没了。
隔壁王婶一早就去溪边洗衣服,这会儿抱着木盆从院子外头经过:“二娘,院子扫完没有?扫完的话就跟着婶娘赶早市去了!”
桑榆用力快扫两下,应声:“这就好了!”
“行,那二娘你快些,晚了就淘不到便宜的东西了。”
“好!”
谈家家底丰厚,田地、房宅都有不少,但大多都是阿娘带过来的嫁妆,只靠阿爹那点薪资,还时不时拿出去接济县里百姓,想要养活家人,实在有些艰难。
自从阿爹阿娘没了之后,阿姊就变卖了部分家产,带着她住到南湾的老宅里。阿爹的父母去的早,家里的房子常年无人整修,还是靠着村里人帮忙才收拾出来的。
这三年来,家里还没变卖的田地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