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魄武尊-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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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药师的声音，不重不轻的从门口处传了过来。
萧无伤看着栾药师的背影渐渐消失，终于松了一口气。方才凤飞雨的帮忙，萧无伤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却没想到栾药师竟然没有过问，这实在有些出乎萧无伤的意料。
好在他并没问太多，就这样离开，否则的话，若是他追问下去，萧无伤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凤飞雨短暂的出现后便即消失，萧无伤静静的立在演武场上，慢慢的平息自己体内尚未完全平静下来的真气。
方才一战，萧无伤从栾药师那里领会颇多，甚至说正是方才一战，使得萧无伤终于触摸到了那虚无缥缈的天道的门槛。如果说怒虎关一战萧无伤触摸到的是武技招式的奥妙，那么现今这一战，则使他领悟到了真正关于境界的诀窍。
萧无伤闭目不言，静静的立在演武场上，他无心去管凤飞雨为什么帮忙后也不现身见面，只是在脑海中将方才与栾药师的对战一一回放，栾药师说的每一句话，自己的每一次应对，都原原本本的在心中仔细的梳理着。
半个时辰后，萧无伤睁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头山忽然现出了北麟剑兵魄，原本停滞不前的真气忽然又涌动起来，终于将六合大通之境最后的天兵脉豁然贯通，彻底的进入了七星锻刃的境界。
感受着第七颗星辰对自己的力量和速度增幅，萧无伤轻轻呼了一口气。挥拳对着前方一拳击出。
一股凌厉的气劲呼啸而出，波浪般往两旁潮涌而去，将演武场上的灰尘落叶卷荡的四散飞溅。
微风拂过，萧无伤下意识的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全身衣物早已破碎，几乎是不着寸缕。
苦笑了一下，萧无伤拿着已经破碎的巨剑，几个起落跃出了演武场，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回了自己的房间。
……
……
……
第二天早上，栾惊云派人来叫萧无伤前去吃早膳，而早膳的地点并不是栾惊云时常用膳的地方，而是整个栾家有重要事情商量时才会聚到一起的摘星楼。
萧无伤与栾冰冰苏紫三人一起来到摘星楼，一进入庭院，就发现栾惊云已经站在门前，亲自迎接他们。萧无伤急忙上前施礼：“岳丈大人，小婿怎敢劳您亲自迎接。”
栾惊云笑呵呵的拉过萧无伤，与他携手同行，一边道：“昨日我父十分高兴，一直在夸你是天纵奇才，呵呵，我栾家已经有好｛本书来自炫&书&网｝久没有聚齐这么多人了，今日栾家大小管事之人都悉数到场，你可是颜面不小。”
萧无伤吃了一惊：“都到场？为什么？”
栾惊云道：“昨日家主与你较量完之后，当夜便吩咐人通知各大小管事，明日一早准时到摘星楼议事，所谈自是与天下局势有关。”
萧无伤惊讶的道：“无伤何德何能？请赎无伤心中不解，纵使因为无伤而使北麟剑派与栾家再也无法脱离关系，就算栾家意图争天下，可栾家人才济济，怎么会轮得到我？”
栾惊云摆摆手道：“你多心了。”接着靠近萧无伤小声道：“家主的意见与我一致，要解救天下祸乱根源，必须消除门阀。但是你得明白，这样的想法实在太惊世骇俗，栾家其他人肯定不能同意，是以，今日之会，只是讨论栾家在当前乱世中该当如何自处，并不会说谁是栾家日后的话事人……所以，你也千万不要提到此事。”
看见萧无伤脸有疑色，栾惊云解释道：“你知道吗？无论是家主还是我，都觉得废除门阀，需要一个不是门阀之内的人来做，对我栾家来说，这个最好的人选无疑就是你。但是家主却不能仅凭一时兴起就做这样的决定，栾家毕竟是大家族，无论世事到什么程度，我们都要首先保证家族成员能平安活下去。所以，尽管家主和我都对你寄予厚望，但却绝对不可能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你身上。”
萧无伤点点头笑道：“无伤明白了，昨日一战仅仅是说，无伤有资格进入栾家的核心体系，有资格在这混乱的情势下，借用栾家的力量，对吗？”
栾惊云道：“是的，无伤你得明白，从栾家的角度来说，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容忍一个外人进入核心的，更遑论将整个家族都捆绑在这个人身上。所以其他栾家子弟只要资质不错，就都可以成为候选人，而你，则必须经过考验，就算是这个考验对一个年轻人来说，实在是有些要求过高。”
萧无伤忽然觉得心中有些压抑，因为无论是参与到栾家未来的行为，还是昨日那场差点丧命的比武，都不是他自愿的，但他还是得接受，并且在这种先天的不平等中继续往前走下去，甚或以后还要继续面对这些不公平的考验。
栾惊云似是看出了萧无伤的想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伤儿，我知道你心中不平，从我的角度来说，我并不愿你来承受这些，因为无论是从我的宏愿还是栾家所处的角度来说，这都是我们自己的事。但你娶了冰冰，就已经决定了你无法再置身事外……这个我们已经说过了。话说回来，眼前对你的这种不公，恰恰正是门阀的权利所造成的，而世上被这种不公压迫的人，更是数不胜数。所以，若是你心中不平，那就尽力协助我，将这种不公破除吧！”
萧无伤沉默的点了点头，好奇的道：“若说破除这种不公是岳丈的宏愿，那么家主他老人家……为什么会同意废除门阀？我实在是不明白。”
栾惊云呵呵一笑：“你可知道，家主在从朝堂隐退时，只是八卦合一的境界。谁都觉得以他老人家的岁数，实力势必难以再有增长。可谁又能想到，当放下朝堂之事，不再过问权利，每日悠哉度日，竟然在数年间有了极大突破。若不出意外，家主只要机缘到时，飞升亦不是难事。”
萧无伤虽然心中早有预料，可还是有些吃惊：“爷爷他……已经是出神入化的境界了么？”
栾惊云摇摇头：“无伤，你误会了，并不是出神入化才可以飞升，只要达到九宫圆满之境，心中宏愿达成，抑或机缘来到，皆可飞升。不过你所料不错，家主目前的境界的确已至出神入化。”
“那么……家主的宏愿是什么呢？难不成和岳丈您一样？”
栾惊云也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这个我和你有相同的疑问，只是他老人家不肯说，霸王戟的意境乃是霸道，家主深得其中三昧，并不是与我一样的仁之道，按说不可能有与我一样的宏愿，但是呢，当我向他老人家提出废除门阀时，他竟然赞同了，此事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正说着，二人已经走到了摘星楼门口，栾惊云拍拍萧无伤的手，低声道：“不说了，一会一定要记得，不要随意乱说话，一切看我眼色行事。”
进入楼内，只见一桌丰盛的庭席早已摆好，席间围坐了许多人，看见栾惊云进来，屋内众人纷纷起身，行礼问候。
萧无伤抬眼一看，只见靠近主位旁边坐了三名中年人，当先一人身形高大威猛，相貌与栾惊云相差不大，只是眉宇间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常年居上位者所具有的气势。
第二人身形消瘦，身高略比栾惊云矮一些，面貌有些清秀，但眉宇间依旧与栾惊云十分相像。
第三人则是个低矮的胖子，一脸笑呵呵，未开口说话先有三分笑意，穿着打扮也是三人中最奢华的，只是气势却比其余人差了一些，若不是坐在此间，恐怕会使人误以为是位暴发户土财主。
这三人周围，围坐了数名年轻人，每人都是英气勃发气度不凡，向栾惊云问好时，神态举止都十分恭谨，眼神中充满发自内心的尊敬。
栾惊云一介绍，萧无伤才明白，当先那身材高大的中年人，乃是栾药师的长子，大鸢朝左卫大将军，兵部尚书栾惊天。
而第二名身形消瘦的中年人，则是霸王门现任门主，也是栾惊云的三弟，栾惊岳。
最后那名矮矮胖胖如土财主般的人，则是现在执掌栾家所有财政大权，曾任民部尚书的栾惊洪。
就是场间这三个人， 便是栾家乃至大鸢朝最有权势的人，也是栾家现今除了家主之外最有分量的话事人。
栾家四兄弟之中，原本是栾惊云最没有地位，没有任何官职，抑或是霸王门的管事资格。但现在的他，却隐隐超然于其他三人，反而站在了一个更高的位置。
原因无他，栾家四兄弟之中，就只有他达到了九宫圆满的境界，是真正的大宗师。
第137章 家族议事
众人打过招呼施礼毕之后。便分宾主坐下，栾惊云坐在了主位左手第一位，栾惊洪坐在了他的下首。右手第一位是栾惊天，之后是栾惊岳。再往下是一名三十许间的年轻人，仪表不凡，相貌堂堂。
萧无伤正打算找末尾处坐下，栾惊天却招呼他坐到了栾惊洪的旁边，令一位身形魁梧的年轻人往下挪了一处位置。那年亲人面色一变，眼神阴郁的看了萧无伤一眼，但还是乖乖让开了位置，挪到了下首。
看到栾惊云如此安排，栾惊天面不改色，只是淡淡的打量了一眼萧无伤。栾惊岳低首静思，似乎视而不见。只有栾惊洪呵呵一笑，亲切的拍了拍萧无伤的肩膀，道：“无伤怒虎关前一战，鸠摩罗束手而败，以一人之力挽狂澜于既倒，在天下英雄面前奋勇扬威，着实为我栾家争了一把脸！如此年轻就有如此成就，他日定然不可限量！我说二哥啊。你可是找了好女婿啊。”
显然除了栾惊云四兄弟外，其余晚辈并不知道萧无伤的身份，听到栾惊洪的话，厅内一众年轻人纷纷动容，连连打量萧无伤，就连方才让位那个魁梧青年，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一些。
屋内众人之中，萧无伤的年纪是最幼的，栾冰冰也没资格来参加此次家族议事，带着苏紫去了别处吃早膳。厅中众人都是栾家未来一代的中流砥柱，甚至在其中就要诞生未来的家主，所以每个人莫不是有着一股天生的优越感。初始看到萧无伤，对这样一个外人能来摘星楼还有些不解，但也没有对他过多关注，直至此时听到栾惊洪说出萧无伤的身份，众人才知道这便是二爷新招的女婿，在怒虎关前扬名天下的萧无伤。
虽然对萧无伤如此年轻感到震惊，众人心中也多多少少对传闻有所怀疑，但厅中众人都是栾家未来精英，怎会不通晓随机应变之理，立刻起身与萧无伤打招呼，纷纷道久仰。还有的上前笑着拍了拍萧无伤肩膀，以示亲热。
一番介绍之后，萧无伤才明白，栾惊岳之下第一位坐的年轻人，便是栾惊天的长子，也是栾家长孙。现任熙州太守的栾修竹。
而方才给自己让位之人，则是栾惊岳的长子栾志杰。
其余众人，俱是这几人之子嗣，有趣的是，整个厅内，代表栾惊云一方的则只有萧无伤。这亦是从前栾药师不待见栾惊云的原因之一，他只有栾冰冰这么一个独女，并无子嗣。
众人坐下不久，栾药师终于到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每个人都是满脸敬畏神情，足见这栾家家主的地位在栾家是何等威严。
栾药师先笑着和众人说了几句玩笑话，然后又询问了几个孙子手下掌管的事物，便招呼众人用膳。
出乎意料的是，栾药师亲手夹起一筷菜肴，放到了萧无伤的碟中，笑着道：“这是洪州出名的石笋鸭，味道酥香无比，在别处是吃不到的，无伤快尝尝。”
萧无伤受宠若惊，连连称谢。周围众人脸色如常，但有几个后辈却是脸露怪异神色。
菜过五味之后，栾药师忽然道：“现今局势，你们有什么看法？”
众人一起停著，都望向栾惊天，栾惊天面容一肃正要说话，栾药师却摆摆手道：“我来考校下这些后辈，你们四个先不要说话，修竹，你先说。”
被栾药师点名，修竹冲着栾药师笑笑，沉吟着道：“既然爷爷要我说，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我认为，当前虽然天下大乱，但是我们栾家，还应观望。”
栾修竹此话一出，栾药师不置可否，栾惊天微微点头。栾惊岳眉梢微微一挑，其余众人俱不言语。
栾修竹看着栾药师，见他没有多余表示，便继续道：“东山杨家与何武阳争斗不休，杨云业乃沙场老将，军中威望又无人可比，兼杨家财雄势大，按说何武阳仅凭二十万卫戍军和五万禁军，是决计没可能抵挡的住的。更遑论如今杨家占了京师，立赵协为帝，朝中百官大多为他所用，赵协又素来有些威望。无论从哪面来看，形势都对杨家有利。但两方竟然能陷入胶着状态，这只能说明，要么是杨家有所顾忌，不敢全力施为，要么是何武阳还有底牌，足以与杨家抗衡。”
栾药师微微点头，其余诸人也是脸露赞同之色，栾修竹看在眼里，心中底气更足：“何武阳的底牌，自然就是林家。不要忘记了，何武阳的姐姐太和夫人，可是林靖遥的儿媳。当然仅凭这点是不够的，但是考虑到这些年林家的表现……前段时间怒虎关若不是林家挑唆，孙玉德也不会造反，草原蛮人与林家有勾结更是人尽皆知，卫戍军将领更是一大半是林家的人。实话实说，我认为除去我们家与邓家，当今天下应该少有人能与林家对抗，就算林家日后得不了天下，退守塞北，也足以称王。何武阳和杨家僵持至今，背后若没有林家的影子。打死我也不信。”
栾修竹看见众人听的入神，微微一笑道：“不过林家当下鼓动蛮人与薛如林打生打死，应该也没有多少余力，或者说决心全力与杨家撕裂。在薛如林没倒之前，杨家与何武阳还会继续僵持下去。”
“大哥，照你这么说，林家岂不是天下无敌了？不要忘记了，杨云业可不是吃素的。”栾志杰忽然抢话说道。
栾修竹呵了一声：“杰弟，杨云业固然厉害，但只要何武阳撑不住了，林家就会出手。杨云业厉害，还能比上戍边近百载的林家？林靖遥可是草原蛮人与夷番国度公认的军神，更不用说他自己的实力……能靠一方诸侯之力，震慑的蛮人与夷番国度皆不敢轻举妄动，这是何等本事？不要忘记金忽真和鸠摩罗可都不是省油的灯！杨云业心中自然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一定不敢做的太过，除非是薛如林逼得林靖遥亲自出马，无暇他顾，杨云业才敢放手与何武阳一搏，只要林靖遥还在林家掌控全局，我赌杨云业那老儿一定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