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魄武尊-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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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你和林靖遥交过手？”
萧无伤后退一步，拼命抵御刘雄身上的气势，暗道邪龙岭一战后，这疯子的确实力再上一层楼，一边忙不迭点头道：“是的，就在几天前。”
一边林霄辽连退几步一下跌倒，喘着粗气道：“我的妈妈，刘前辈，您身上的气势能打人了，这是什么功夫啊？”
刘雄收敛周身气势，看了林霄辽一眼，道：“斗意，这是我突破后领悟到的新能力。”
说到这里又看向萧无伤：“你挡不了他一招？”
萧无伤道：“是的，而且是全力一击，不亚于……当日与前辈您在林中那一剑。”
听到这话，刘雄脸上怒色一闪而逝，但旋即却暗淡了下来，沉默不语。
陆姜道：“好了，别说这个了，我让你们来是要帮我找龙的，什么打打杀杀，你们就爱谈些这个。我说刘雄，你也别再打算找那个林靖遥了，我早跟你说过，林靖遥有皇者之气，就算当不成皇帝，也能封个王，他要死，也不会是死在你手里。”
刘雄一言不发，在前方带路，半晌后，他忽然低声道：“我现在实力大增，但我也没把握在一招之内将你拿下，你看看我和他的差距……有多少？”
这句话自然是问萧无伤的，他斟酌了一下，低声道：“实话实说，刘前辈不要动气……我认为……差距很大。”
刘雄叹了口气。
他一生所系，唯有与林靖遥一战。
因林靖遥而成宗师，因林靖遥而成执念，本以为这些年潜心磨砺，能够有机会与林靖遥一决雌雄，谁想到多年后才发现，自己虽然有所进步，但对方却同样没有落下。
难道……自己这一生，就注定要活在他的阴影下吗？ 萧无伤看着刘雄落寞的背影，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
虽然他并不了解刘雄和林靖遥当年的详尽过往，但他却多少能明白刘雄心中执念所系。
所谓宗师之道就是如此，必须有自己心中最执着或者最熟悉的念头，才有可能悟道晋入宗师行列。
刘雄成功了，但他的道，却给了他另一个限制。
萧无伤不知道刘雄现在是九宫圆满境界中的哪个层次，但他却知道刘雄若想踏足天人合一，就必须将自己的执念斩破。
斩破的办法，就是打败林靖遥。
但这对他来说，似乎永远都不可能实现。
“前辈……你别太难过……我倒是觉得，人生何其短，为何将时间浪费在一件事上？一生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打败一人，不累吗……？”
刘雄脚下一顿，回头看了萧无伤一眼，脸上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情绪，旋即摇了摇头，转身继续朝前走。
“你不懂。”
第165章 谁懂我懂
刘雄说出这句话。加快了脚步。萧无伤跟上几步，沉声道：“前辈，我懂。虽然我没有一定要打败谁的念头，但是我心中也曾经有个固执的想法，一直没有放下。”
刘雄也不回头，也不说话，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萧无伤也不管，继续道：“我小的时候，兵魄一直不能显形，大家都骂我废人，我父亲也不喜欢我。我心里很难过，就想无论如何都要得到父亲的认可，让大家都喜欢我。”
陆姜与林霄辽也不说话，只是在一边紧跟着。
“后来，我慢慢大了，修为高了，却发现父亲对我还是那样子。我心中还是不明白，还是不懂。我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不能得到父亲的认可？哪怕他当众夸夸我，我心中也是好受的……可是现在我懂了。父亲并不是不喜欢我，而是因为他的身份，位置，决定了他要背负的太多，承担的太多，他的心里有北麟剑派，不能只放着我一个人。”
萧无伤的思绪似是飘到了很远，语气宁静中透着一股明悟，还有一丝淡淡的暖意：“话说回来，天下间的父子之情，不就是如此吗？女人生而细腻，感性，所以感情外露，所以我们总是会觉得娘亲慈祥，父亲严厉，有时候甚至觉得父亲冷漠。但男人不就是如此吗？若太过感性，失去理智，还怎么在世间行事？”
刘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角忽然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旋即恢复正常，淡淡道：“我小时候，父亲待我很好，所以你跟我说这些……和我的事有什么联系？”
萧无伤看着刘雄的背影道：“前辈，打败林靖遥是你一生执念，所以你觉得完成不了，人生便了无趣味，那是因为你忽略了太多平日唾手可得的幸福与开心。就像你说的。你的父亲待你很好，所以你不曾有我这样的念头。但换个角度想想，我并没想过要成为什么宗师，要打败谁，只是希望得到父亲的认可。我现在实力虽不如你，不如太多人，但以我的年纪而论，我的确有自得甚至是骄傲的资本，可我却根本没放在心上，在我心中，得到父亲的认可，比什么都重要。我拥有的，我不在乎，我在乎的，其实是我最欠缺的，我的视线一直固执的看着得不到不可得，却忽略了已拥有。你又何尝不是如此？打败林靖遥真的那么重要吗？为此甚至不惜失去性命，可是前辈你是否想过，若是你被林靖遥所杀，你的家人如何？你的儿子会失去父亲，已拥有会变成已失去。你不为他想想，他该怎么办？该有多难过？”
刘雄站住了脚步，抬头望天，似是看向极远处，半晌后他叹了口气，缓缓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这些年我的确亏欠他们很多……其实有时候我也常常想，我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不过已经大半辈子都这么过来了，就如此放弃，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萧无伤还要说什么，刘雄摇了摇头道：“不过我会仔细考虑你的话，若是能放下心中执念……我就放心。”
萧无伤露出一个开心的微笑，一边的陆姜也捋了捋胡须，微笑点头。另一边林霄辽垂首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雄继续往前走，忽然又顿住，说道：“我觉得……你爹现在应该以你为荣，只是他不说而已。”
萧无伤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一行人静默前行，傍晚时分到了一处山谷，林雄抬首望向四周，似是在思索什么，半晌后他说道：“就在此歇息，再走就踏入蛟龙出没的区域，我们要养精蓄锐，那东西……实在不好对付。”
林霄辽好奇的问道：“刘前辈，你真的打败过龙？龙长什么样子？”
刘雄道：“你不是见过吗？邪龙岭天上的幻龙是什么样子，龙就是什么样子。不过我当年打败的是蛟，头上是独角。身形也比龙小的多。”
“那有多大？”林霄辽继续问道。
刘雄淡淡道：“大概有十几丈。”
“十几丈？！”林霄辽大吃一惊，面露惊惶之色，显然是想到了当日邪龙岭那龙的虚影狂冲而至的情景。
“我们……真的能行吗？龙……吃人吗？”
刘雄嘿嘿一笑，面上的疤痕说不出的狰狞：“龙最爱吃年轻小伙，柔嫩还筋道，你放心，要是我们打不过，我一定把你扔过去，让龙吃了你，我们好逃生。”
林霄辽的面色瞬间变的苍白，额头也渗出了汗珠，他不敢确定这个喜怒无常的疯子宗师说的是真是假，只是凭着自己是林靖遥儿子这一点，对方就真的有可能这么做。
“萧……萧大哥，我看……我还是回去吧，你们去吧……我就不给你们添乱了。”
萧无伤呵呵笑道：“林兄弟别担心，刘前辈说着玩的，他不会那么做的。”
说着玩？林霄辽脸露怀疑神情，也不敢再说话，窝在一棵树边坐了下来。
陆姜随身带着引火工具和干粮，萧无伤去拾了些柴禾，点起火来考热了干粮，分给众人吃。然后坐到了刘雄身边，道：“前辈，给我讲讲你打败的那条蛟龙吧。”
萧无伤心中明白，若是刘雄过不了自己的心关，不仅会继续挑战林靖遥，而且说不定还会与自己交手，他实在是有点怕，此时有机会难得刘雄心防有些松懈，他要趁机和刘雄套套近乎。
刘雄看了萧无伤一眼，淡淡道：“当年我尚未踏足九宫圆满之境，想要打造一把绝世神兵。好抵挡林靖遥的无敌剑气，再三打听下，认识了陆姜，知道了那顶级神兵的锻造之法，便来此寻找蛟龙。”
萧无伤眉头微皱，心想这顶级神兵锻造之法是什么？为何要需要龙？但却没敢打断，只听刘雄继续道：“世人都以为我是因为败给林靖遥才踏足宗师境界，却不知道我真正的突破，乃是拜这条蛟龙所赐。”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天道造化如此，将蛟龙打败，我斩掉了它一只脚，龙血溅了满身，就像是炼狱火烧般疼了七天七夜，我就晋入了九宫圆满。”
萧无伤脸露惊容，一边的林霄辽也竖起了耳朵，露出专注的神情。
“后来药王门孙神医告诉我，传说蛟龙之血具有沟通天地之用，乃是天下补药毒药之罪，若是能撑过龙血之毒，便会获得极大裨益，现在想想……这倒似乎是真的。”
林霄辽一下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刘雄身边坐下，刘雄瞟了他一眼，眼神中似有笑意。
“那蛟龙长十几丈，力大无穷，更能喷水吐火，那一场大战，我逃了三天三夜，然后又反过来追了它三天三夜，战斗结束之后，全身骨架几乎散开，我这一生哪怕是对敌林靖遥之时，都没有这么累过。”
萧无伤松了一口气，刘雄当时以八卦合一的境界，都能打败蛟龙，现在他已是宗师。还有自己在，应该不会太难。
或许是猜到了萧无伤的想法，刘雄道：“传言蛟龙头上角变为红色，便是即将化形为真正神龙的征兆，当时那头蛟龙，便是红色独角。还有一种说法，说化龙之前的蛟，实力会锐减，而当它化形为龙之后，本事会有个质的飞跃。”
萧无伤脸露苦色，林霄辽脸色也顿时猛变，刘雄看着二人，再次一笑：“打不过就跑，只要你逃出它的领域，它不会追你，所以你们不要怕。”
说到这里，刘雄望向萧无伤，若有所思的道：“萧无伤，你的道，是否与林靖遥一样？”
萧无伤愣了一下，点点头：“前辈所料不差，的确是这样的。”
“那你的路不好走！这条道，若没有超越凡人的悟性，或是诡异难测的经历体会，抑或是极大的福缘，恐怕难以达到。”
萧无伤沉默不语，他意识到自己因为林靖遥与凤飞雨一战所领悟的东西是正确的，但他同样意识到，自己虽然现在进境迅速，但要踏入九宫圆满，恐怕要比一般人难的多。
“你的天资，古往今来我也没听说过， 不过你要当心一点，有人一生都在八卦合一的境界，不得入九宫圆满的门槛。你要努力，莫要天赋奇才随着年龄渐长而泯然众人。”
刘雄思忖了一会儿，继续道：“若是有机会，我们合力将这龙斩杀，或是让它受伤，你可以试试龙血，这便算是福缘。”
萧无伤看向刘雄，见他的语气平淡，神情平静，并没有向自己示好的意思，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萧无伤还是站起来朝着刘雄行了一礼，道：“若是真能如愿，无伤谢过前辈。”
刘雄点点头，闭上眼睛道：“我有些困了，你们也早休息吧。”
萧无伤和林霄辽对视一眼，二人走开，萧无伤来到陆姜身边，低声问道：“师父，这顶级神兵锻造之法，到底是什么？”
陆姜颌首微笑道：“我就知道你要问我，却没想到你能忍这么久。你和高手也交过手，你体会过兵器的作用吗？”
萧无伤想到林靖遥一指将自己的剑化作齑粉那一幕，又想到了自己几次断剑的经历，点头道：“若是对敌时实力相差不大，有把好兵器确实能起到决定性作用。若是遇到实力强过自己的人，有把好兵器就能多一些活命的机会。”
陆姜点点头，道：“没错，世间有五阶神兵，但是就算是最高阶的神兵，也比不过九宫圆满后的兵魄实体，那才是天地造化的神兵利器。但是，难道人力就真的不能抵御天地造化吗？我的祖先苦心研习锻造之技，终于创下一种顶级神兵打造技法，此法足以抗拒九宫圆满时所化的神兵。”
“世间有人有异兽，人可以修炼兵魄，异兽也拥有夺天地造化神通异能，将异兽之心封印在神兵利器之中，战斗时激引而出，便会使持有者获得异兽的威能，而且用这样的兵器施放战技，威力会极强。想来应该是异兽天生无言，却能与天地沟通领悟威能，异兽之心封印于兵器之中，自然就具有了沟通天地的能力。”
“异兽之心？”萧无伤有些吃惊：“将异兽的心打造进兵器之中吗？”
陆姜摇摇头道：“怎么可能？异兽之心毕竟是血肉所凝，若是融进铁水之中，还不熟了？这种打造之法，便是将异兽逼到绝境，让它明白退无可退，一定没有活路时，巨大的求生欲望会使它退而求其次，选择另一种方式活着。异兽的灵魂在心中，只要异兽愿意，它可以自己将心融入兵器之中……当然，具体的过程有许多操作手法，需要灵引符咒，还有一套兽语，就算是异兽配合，也需要机缘造化，才有可能成功。”
萧无伤吸了口气道：“将龙逼到绝境，让它自己配合，融入兵器……师父，您觉得把握有多大？”
陆姜苦笑一下，道：“我又何尝不知道？我祖先世传中，唯一成功的一次，也只是将一头狮虎兽封印到了兵器之中而已，当然，此兵器已经远远强过了一般的天阶神兵，但是与真正的九宫圆满所化兵器比较，还是差了很多。我一生夙愿，便是打造一把真正的神兵利器，要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师父我活不了多少年了，这是我最后也是唯一的心愿，趁着现在身子骨还算硬朗，无论如何我都要试试，否则就来不及啦。”
看着陆姜虔诚的神态，萧无伤心中不由有些感动，这位铸造大师，一生都在追求锻造最强的神兵，这种执着，与武人对‘道’的追寻是一致的。
“师父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帮您实现这个心愿！”
陆姜欣慰的笑了笑，道：“其实就算是失败，我也没有太大遗憾，我已经有了传人，儿子不争气，你却让我很欣慰。就算我失败了，你也一样有机会。而且……”
陆姜看着萧无伤微笑道：“我早说过，你有皇者之气，是有机会当皇帝的，如果你真能当皇帝，那么集合举国之力杀一条龙，不是容易的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