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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副市长的双规生涯:贪官心窍-第9部分

小说: 副市长的双规生涯:贪官心窍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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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长犹豫了一下,对母亲说,你把孩子和钱带上,跟我来。

  母亲一定猜到了校长的意思,她赶紧把那些她好不容易积攒、储存下来,刚才又一阵辛苦把它们找回来的钢镚儿装进布袋,牵着我,三步并做两步地跟着校长走出了房间。

  校长把我们依旧带进会计室,对着那个已经准备下班的女人说,黄老师,你把她们的学费收了吧。

  那个“黄老师”一脸不高兴地说,这都快要下班了。这么多零钱,我一个一个数,要数到什么时候?

  校长说,我来帮你数,很快,用不了多久的。

  他们一边数钱,我和母亲在一旁等。“黄老师”一边数,一边嘴里还在嘟囔:这么多零钱,还脏兮兮的,不知从哪里讨来的。

  她的声音不高,我和母亲却听得很清楚。母亲没有说任何话,但我感觉她一直牵着我的那只手,在听了“黄老师”这句话后,一下把我给攥得更紧了……

  以后,母亲再也没有带我报名,她甚至再没有来过我的学校。我从乡里读完初中,考上县城的高中,后来又考上大学,都是一个人给自己办理各种手续。

  母亲不来我的学校,不是因为她受不了屈辱,更主要的原因是她抽不出空。她的身体也不允许她在繁重的劳动之后再来回步行数十公里。

  我的读书成绩一直很好,这点没让我的母亲担心;让她担心的是我在学校是否被人欺负。其实这是常有的事,但我从来不跟母亲说。比如说,在学生宿舍上下两排的大通铺上,由于我的被褥最破最旧,没有人愿意跟我挨在一起睡,那些同学冬天时总把我的被褥扔在靠窗口的地方,而夏天则扔回墙角。有一次期末考试,一个和我住同一宿舍的同学踢我的腿,要我给他提供答案,我没有答应。晚上,我上晚自习回到宿舍,宿舍的灯已经灭了。当我蹑手蹑脚钻进自己被窝的时候,感觉被窝里一片湿漉漉的冰凉。我借同学的手电一照,才发现被褥里竟然被人浇了冷水。我发狂地跳下床,直接扑向上午那个要我提供答案的同学,尽管和我比起来,他人高马大,但我没有一丝惧意,我掀开他的被子,把已经装睡的他揪了起来,两人拳打脚踢滚到一起。我长期积压的怒火此时像火山爆发一样喷泻,同学们怎么劝阻也拦不住我和他的拼命。我的额角撞在床沿上,磕出一个很大很大的血泡,眼睛也被打肿,他的胳膊上则被我咬了两排深深的压印。

  我们的打架惊动了住校的老师。第二天下午,学校教务处用来出通知的黑板上,同时出现了我和那个混账同学的名字。我们同时被学校给予警告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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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很冤屈,很怨愤,我知道,错误全部在他,在那个企图作弊又用无耻手段做下卑鄙“案子”的家伙,可是凭什么我和他竟然作同样处理?难道就因为他父亲是乡里最大一个村的村书记?!

  我无论在哪儿读书,班主任对我都很好,尤其在这个乡的中学。因为,他总以为我是他最得意的弟子,是最有希望将来给他挣脸的学生。

  班主任的宠爱既激励了我,也在我心中暗暗播下傲慢骄狂的种子。只不过那时这棵种子还没有冒头的迹象,它要是过早冒了头,恐怕早就会遭受到摧毁。

  自卑的我和自傲的我同时在成长,当自傲因了我在日后仕途上的成功而长成参天大树的时候,自卑便如同一棵冬日的草叶萎缩得让我自己也难以察觉……

  难以从记忆里抹去的往事还有:

  读高中的时候,学校离家的距离更加远了。那时每逢开学,我都是一个人背着被褥、米袋和装腌菜的罐子,一个人独自走五六个小时的山路赶赴县一中。一次,我赶路时脚下过于匆匆,被一根蜿蜒粗硕的树根绊倒,猛地摔倒在一个半米深的坑里,我的腌菜罐子被摔破,整整一个星期,我只能用一点食盐加上白开水下饭,一直捱到周末,才又专门赶回家里去取腌菜。

  还有,我无论在中学还是大学的同学中,朋友极少,这与我的个性既自卑又自傲有关,而形成我这种个性的底色,就是我的家境。而我在高中和大学时,都曾对班上的某个异性表示过胆怯而炽热的爱慕,这青涩的爱情当然毫无结果,大学那位女同学拒绝我时的鄙夷态度,深深地刺激了那时的我,让我日后对女性抱有了一种潜在的不良心理……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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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愿提起往事,希望把它们统统从记忆里抹去。可惜这没法做到。

  我看过一些大人物的*,我曾想研究童年的记忆对他们日后成为大人物的影响,然而却没有多少收获。

  我发现那些大人物对于童年记忆的描绘从来是不准确的,是经过刻意的修饰或篡改的。

  他们从来不把有损自己颜面和威望的往事展露出来,这几乎成为“约定俗成”的把戏。

  起初我不理解大人物为什么要这样做?既然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难道是闭上眼睛不承认就会消失吗?后来,随着我的社会地位渐渐上升,我终于悟到了这里面的缘由。

  心理学上有一种说法叫“选择性遗忘”,它证明人对于那些曾经伤害过自己心灵的往事,会产生本能的抵触和排斥,而排斥的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让它们从记忆里消失,就像有些人希望他最仇视的人从面前,乃至从地球上消失一样。

  他为什么要这样,这样做对已经成为大人物的他来说,到底有什么好处?难道那些往事对他会产生任何不利的影响吗?

  从现实来讲,或许不会。但有一种心理的影响,也即某种陈年的阴影,如果不加清除,会时刻笼罩着他,让他的情绪陷于困顿,让他的自信受到打击,让他的骄傲大打折扣。

  我从什么时候起不愿提及自己的童年,不愿提及自己的家庭?回想起来其实已经很早很早。在我考上大学的时候,在开学典礼上,一位刚刚认识的同班女同学问我:你老家哪儿?我回答:XX县。她又问:住在县城?我没有吭声,但却用点头来默认。应该承认,从这个时候开始,我就害怕别人问起我的家乡,我的家庭,我的家人。

  唉唉,想想母亲,我这样子是不是非常对不起她?她领着我去乡里中学报名,拽着我对校长那深深的一跪;她手里用汗水挣来的硬币被那个“黄老师”蔑称为“从哪儿讨来的”——这些景象,一直如一根针扎在我的记忆里,它总让我想起母亲的泪水,也总让我有一种无地自容的自卑。

  我拼命想把它拔除,却一直未能如愿。

  人生对许多事情,是到后来才有所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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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高中时老师讲语文课,课本有一篇古文,叫《陈涉世家》,上面说那的那个陈涉,一个地道的泥腿子,却是个很有抱负很有志向的人。他领着一帮农民起义造反,竟然“振臂一呼,应者云集”,把个凭武力扫灭六国的秦帝国给搅了个天翻地覆,甚至还当了王。当了王以后,他对自己的家庭出身很是忌讳,谁要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跟他提他从小在田里玩泥巴的事,他会要你付出脑袋瓜子的代价。我那时候十几岁,对政治这玩意儿毫无概念,还以为那陈涉一旦咸鱼翻身平步青云就拿糖拿大呢,殊不知这是玩政治的人的特有的一种心结。不但陈涉,后来还有一个农民出身的造反派叫朱元璋的,论造反的本事比陈涉更强,他不仅当了王,最后还身登龙门做了皇帝。朱皇帝同样有这么一种顽固心结,就是往事千万不能再提。朱皇帝不光出身农民,他还做过乞丐、当过和尚,自打登基以后,不光不能提自己的出身,连乞丐、和尚也不能当他的面随便说,更有甚者,他的耳朵里就连“光”呀、“亮”呀、“贼”呀这些字眼也容不得。我私心怀疑,他不愿听到“贼”这个字,说不定他在当乞丐饿得实在受不住的时候,果真去偷过人家东西吃也不一定!嘿嘿,现在我也不怕坦白。我这个人呀,在大学的时候对历史略微感那么一点兴趣。不过我对历史的兴趣,不在它的那些繁琐的规律和经验,我主要关注的是帝王的发迹史和帝王心术。心术这个词不好解释,不知为啥我却非常喜欢。这俩字的的确确显示了人的最隐秘最有魔力的智慧所在。一段时间我喜欢读大人物的传记,也体现了我在这方面浓厚而高度的兴趣。我现在看见跪在街头的乞丐、对于某些乡村偶尔见到的衣衫褴褛的孩童,依然有一种条件反射般的难堪,我觉得童年经历的某个场景就在眼前呈现,而我自己,至今在心灵的脐带上与之仍有割不断的关系!

  见我对往事含含糊糊不肯说得具体,艾主任他们也就不再细问。他们问我以前的家事,大概是想打迂回战。作为肩负了“查案”职责的“办案人员”,他们这些人总不至于跟你有功夫在这儿聊闲天。

  我尽管窥破了他们的用意,但他们的问话还是对我的心境有所触动。那些无法抹去的往事,让我蓦然发觉自己担任副市长这么些年养成的鹤立鸡群的派头、杀伐决断的作风,甚至生杀予夺的野心,都变得有些底气不足。我他妈从根子上还是一名草根,而且是草根里面最为纤细的根须!

  我的心情有些颓然和黯淡。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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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不纯粹出于想起那些往事,更主要的还是想到,自己出身于那样困苦的一个家庭,从小没有过过一天像样的日子,母亲早年最大的希望是我读完书后能够留在“街上”(我们那儿把乡政府所在的集镇叫“街上”)工作,而我早已大大超越了母亲的期待成为家乡的骄傲,却在人生的顶端骤然塌陷。“秦小集被双规了”——这样的信息传递出去,老家村里那些世代为邻的乡亲会怎么想、怎么说? 

  唉!

  母亲这一辈子没离开过家乡,她去过的最远的地方就是街上。

  街上,是母亲到过的最热闹的地方。那儿每周有两次赶集,一次大集一次小集。所谓“集”这个玩意儿,住在城市里的年轻人多不清楚,不知那是个啥名堂。

  “集”嘛,就是集市,乡村里面做贸易、做买卖,不像城市里人口集中,每天都有足够的人流往来,因此按照各地习俗,固定形成了若干天大家集中一块儿进行买卖交易的规矩。每到大家集中一起进行交易(古人叫“市”,“市”就是交易的意思)的日子,四面八方的人都往那儿赶,他们去的目的或是买,或是卖,乡村里每逢集日,便一反日常的冷清,变得人山人海,格外热闹起来。

  我的名字:小集,就是母亲在一次赶集的时候生下我后给取的。

  每次和新同学打交道,那些城里同学都对我的名字感到好奇,免不了会问我为啥起这么个名字?我起初老老实实回答他们,结果惹来他们好一阵子嘲笑。后来,我再也不把自己名字的来由告诉任何人,我编造说,我的名字是我们那儿一位老秀才起的,取旧社会文人墨客官宦同僚小范围雅集的意思。城里的同学根本闹不清楚雅集和小集究竟会不会存在区别,他们听了后倒是说,小集呀,看来你们家不定是封建没落贵族呢!他们的话看去透着“腐朽”,有时也带有嘲笑,可这样的话我却爱听。我觉得,即使是封建没落贵族吧,比祖宗八代玩泥巴的家庭来说,还是要高贵得多呢!嘿,我也不知自己哪儿来这么种与现今时代格格不入的观念。

  我本来想替自己改个名字,可是,一想这是母亲给我起的,母亲已经过世了,她老人家一离世,我就把她给起的名字抛弃,未免会让地下的她感到寒心。后来,我当上干部了,小集这个名字并不妨碍我步步高升,而且,它被上司叫得顺口,被下级叫得熟稔,再没有人追问我这名字的来由,似乎都觉得它挺自然挺麻溜甚至挺顺当的,我就再没考虑改名的问题。。 最好的txt下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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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在闲得无聊的时候,我对自己的名字做过一番研究,看看到底能不能找到更深奥的含义。我查了一些书,书上面说:

  岭南之市谓之虚…… 山东人谓之集。每集则百货俱陈,四远竞凑,大至骡、马、牛、羊、奴婢、妻子,小至斗粟、尺布,必於其日聚焉,谓之“赶集”。

  我靠,古代人赶集,不光卖菜卖肉卖农资农具之类,竟然还卖奴婢、妻子(这个“妻子”包含“妻”和“子”两重含义),哇塞,我他妈没赶上那个时候,真要赶上,不定我对这赶集多么有兴趣呢。

  写这段话的人是明代的,也有个怪名叫谢肇淛,妈的那第一个字好认,第二个字是后来从公安局交警大队那儿认识的,交警常有一块标语牌,上面写着“严禁交通肇事”,因此我明白这个字念“zhao”。至于第三个字,我到现在也没搞清应该念什么?我就念它的半边,制造的“制”。或许有人会说,我当这么大领导,又是大学毕业,怎么念字还念半边呀?我要说,你这是细伢子没看过大人的卵。自打参加工作起,我听大大小小各级官员念稿子,他们念的白字多了去了,我都没法一一记下来!

  赶集,在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说法,那个谢肇淛说,岭南之市谓之虚(墟),山东之市谓之集,在别的地方还有叫赶场、赶街……的,好在我们那儿叫做集,我的名字也就叫了个小集。不然,我妈要给我起个小墟、小街、小场之类的名字,那就太难听了。那样的话,在同学面前打圆场、编谎言都不好编。那我可就不能管老娘在地下是否寒心,一定得把名字改掉,不然的话,这么土个名字,会把我的脸面给丢光的! 

  这些想法扯得太远,我本不想回顾往事的,不知不觉竟自己对自己搞起了“忆苦思甜”,呵呵,这简直滑稽嘛!

  回过神来,我想,我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我得按照自己的思路,自己的预案来对付他们(操,我曾经为今天的场面在脑子里做过预案吗?难道我早预知到会有今天?他妈的真晦气。也许我真的预想过今天的结局也不一定呢)!

  于是,我对艾主任他们说,我想,既然你们一定要我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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