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罪-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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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朗被他抱着,头痛欲裂,心里又羞又气,她从小生活得如众星捧月一般,从未想过自己会有样的遭遇,更未想过,只是一时迷恋这间酒吧的冷颓气息,却将自己拉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那男人狷犷笑着,满身酒气扑面而来,堇如在一旁吓得哭了起来,那人皱了一下眉,立刻就有人上前拉住了堇如。
林朗拼命的想着可以脱身的方法,可是她的家世她的阅历她被保护得纯净无暇的世界,都根本不曾教过她该怎样应付这样的事情。
看着男人的脸越来越近,她昏昏沉沉的根本来不及多想,只是本能的扬手一个耳光扇去,在他轻笑着擒住她的手的那一刻,狠狠的抬腿踢向他的两腿间。
那人不意她会这样突然袭击,吃疼,手一松,她摔到了地上。
那人转头,看到自己围在一旁的几个兄弟一副忍笑的表情,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妈的,从来都只有女人来求着老子的。”
重新伸手抓住林朗的肩,手劲也用了大力。
却突然头部一阵钝痛,是酒瓶砸碎的声音。
有血顺着他的头流下来,流进他眼里,他也不去擦,只是眯着猩红的眼,恶狠狠的转头:“谁他妈的活腻了?”
待到看到身后的人时,却一时之间怔住,愣愣的张口,不知道说什么。
那人也不看他,随手扔了手中残破的酒瓶,再伸手给方才摔倒在地上的林朗,声音里有一种漫不经心的冷淡:“老六,什么时候学得那么不上道。”
那人一反方才的狷犷,张了几下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喊了声:“哥。”
一旁他的几个弟兄早就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跟着他喊着“聂哥”。
被唤做“聂哥”的男人也没多理会,只是低头看着那个长头发的女孩子,眼睛里,努力想要清醒却终究模糊了的光,一如从前的一个晚上。
立在一旁的堇如怔怔的喊了一声:“聂教官。”
仿若做梦一般。
注:HISTORIA DE UN AMOR爱的故事
演唱:Laura Fygi
第十三回
他握着我的手,沉沉睡着。
有淡淡的暖,在十指相扣的缠绵中温存流转。
晨曦中,他的样子,英俊得有若神坻。
头依然很疼。
而我,不敢妄动分毫。
奢望着,瞬间永存。
——————朗儿日记
从挂了电话的那一刻起,林射的心,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慌。
电话里,那个叫商堇如的女孩子告诉他,朗儿是怎样的在电影院前遇到他,怎样的走进酒吧,又怎样的喝了一杯又一杯。
他甚至不及重回包房,那里,洛扬的生日派对热闹非凡。
匆匆离开,只在计程车上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有事先走,第一次放任自己这样的不负责任。
洛扬在电话那头骤然沉默了。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缺席会带给她多大的难堪,那么多的朋友,他也答应过,会陪她整天。
可是此刻,却什么也顾不上了。
他的思绪里,所想的,只有一个身影。
长发白裙的女孩子,浅笑盈然,她喊,林射,林射……
那样的轻快而理所当然。
赶到“暗”的时候,她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漂亮的脸上,一片滟潋红晕。
有个陌生的男子抱着她,正举步往后台的方向走。
他狠狠闭眼,再睁开,只余一片触目惊心的冷。
快步上前,拦住那人,不由分说的伸手,想要接过朗儿,唇边的微笑,优雅依旧,只是眼底,不见丝毫笑意。
“对不起,我来带我妹妹回家。”
他的语气,温润如昔,却带着内蕴的冷。
聂湛玩味的挑眉,并不言语,亦不松手。
他身后,老六和其余几个弟兄上前,神情张犷。
却不及有任何动作,便被他淡淡的一个眼神止住,退后,脸上写满不甘心,却一步也不敢再妄动。
聂湛听到站在一旁的商堇如喊了声师兄,可有可无的勾了下唇角,松了手臂,将朗儿交到对面眉目疏朗眼底冰冷的男孩子手中。
没说什么,径直往后台走去,他身后的几人,亦跟着他不敢多做停留,却在经过林射身边时,无不狠狠的瞪上几眼。
林射不是不知道,却并不理会,他的心神,只在怀中的朗儿身上。
从小和父母参加过无数饭局,朗儿的酒量并不差,如今,不知道是喝了多少杯才这样。
他心底有沉缓的痛,抱着她出了“暗”,夜风拂面,周围停满了待客的计程车。
这个时间,即便赶回北校区也进不了宿舍了,于是他挥了一下手,车子向着四季酒店驶去。
半夜里,林朗醒来,头痛欲裂。
床边握着她的手的林射立刻惊醒,扶起她,再从保温瓶里倒了一杯水:“朗儿,来,先喝口水。”
她怔怔然的看着他,半晌,问:“堇如呢?”
他微笑着拂开她额际的发:“在隔壁房间睡了,她想要陪你的,我让她去休息了。”
林朗还是怔怔然的看着她,忽然眼泪就流了下来:“林射,我难受。”
他心疼得嗓子都紧了:“我知道,朗儿乖,先喝口水,一会就好了。”
她伸手推开他递到唇边的水,还是软软的道:“林射,我难受。”
有泪水安安静静的沿着她精致的下颚滑下,滴落在他心里。
他放了水杯,搂住她,不停的拍着她的背轻哄:“我知道,我知道。”
她把脸埋在他怀里,摇头,想要甩掉如影随形的头痛,却怎么也不能够。
难受的闭上眼,还是摇头:“你不知道,根本就不知道……”
第十四回
他低低的笑,带着漫不经心的冷颓气息。
他说,你跟我都是心底藏着秘密的人。
他随手将墙上挂着的吉他塞给我,有厚厚的灰,和岁月的气息。
秘密藏不住的时候就过来吧。他说。
——————朗儿日记
林射握着她的手,在床边沉沉睡着。
昨夜,他一直抱着她,拍她的背,如同儿时一样轻哄着,直到她终于迷迷糊糊再度睡去。
朗儿安静的任他握着自己的手,任自己头痛欲裂,口干舌躁,一动也不动。
黑白分明的眼里,有轻柔的光,温存流转。
他的手机响了,惊醒,这个美好得不可思议的梦。
她迅速闭上眼,感觉他松了她的手,迅速接起了电话,却并不马上言语。
她感觉,他的唇,在她额上一吻,然后他为她拉好了薄被,才压低声音开始说话。
她以为是洛扬的,却原来是他的系主任,让他利用这个五一长假,去S县,完成一份社会调查。
他挂了电话,听到她的声音:“林射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转身,扶她起来靠在床上:“吵醒你了,还难受吗?”
她摇头,还是问:“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他微笑,倒了杯温水给她:“又不是去旅游,不过我会记得给你带礼物的。”
前几届的师兄说过,S县的条件并不好,他忙于社会调查可以照顾她的时间并不多,并不愿意朗儿跟去吃苦。
林朗不说话了,咬着下唇。她并不知道他的心思,只知道他一旦决定的事情,便很难有回旋余地。
他微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暑假的时候,我陪你去意大利好不好,再叫上阿姨。”
有敲门声响起,他起身去开门,堇如买了早餐进来:“朗儿,好点没?”
“恩,谢谢。”
林射接过堇如手里的粥放下,微笑着道谢,再走到床边,拉起林朗:“小懒虫,快起来洗漱,吃一点热的东西会好过一点。”
不愿意在别人面前对他使小性子,于是起来,问:“你什么时候走,一个人去吗?”
“今天下午的车票,和祝老师一起去。”
“那我们回去吧,我帮你收拾行李去。”
送走了林射,满心怅然。
却发现手机不见了,想想,应该是在混乱中落在“暗”了吧。
想要回去找,堇如却不让,说那些人背景一看就很复杂。
包括聂湛。
有些好奇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依稀记得他的头发长了些,愈发显得气息冷颓,却并不是部队所允许的发式。
不管怎样,她又欠他一句谢谢。
堇如要和自己一起去的,可是看她怕得要死的样子,她还是费了一番功夫劝她先回去了。
她往“暗”走去。
心里,不是不怕的。
可是,手机是林射送的,里面有两人的合照,怎么也要拿回来。
去到“暗”的时候,门还关着。
犹豫了一下,她在外面倚墙站着,等待。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有人从里面开了门,看到她,楞了一下,没说什么,重又往里面走去。
林朗深吸了一口气,举步走进“暗”的岩门,却一眼就看到了聂湛,懒懒的坐在吧台里,手里拿的,正是她的手机。
方才开门那人正在他身边站着,弯腰说着什么。
然后他不在意的一抬眼,看到了她。
林朗上前,喊了声:“聂教官。”
他可有可无的勾了下唇角。
她看到他拿着她的手机,屏幕定格在一张照片上,照片里的男孩子,有着俊朗干净的睡颜,并不知道她的偷拍。
仿若心底的秘密被人窥探一般,她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不快:“对不起,这个手机是我的,可以还我吗?”
他还是那样可有可无的勾着唇角,却也不还她手机,按了下一张照片,是她和林射的合影。
林朗心底气恼,面上却是微微笑了,原来跟林射相处久了,竟也学到几分他的不动声色。
这样一想,笑容倒是带上了几分真心实意的味道。
她对着聂湛笑道:“聂教官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吗?”
聂湛笑出了声:“知道,不过那是针对君子而言的,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林朗正欲说什么,却听见一个慵懒妩媚的女声从后台传来——“聂哥。”
只是单单的两个字,却自是有着别样风流。
他并没抬眼,倒是林朗忍不住声音的方向望去,果真的人如其声。
大波浪的长发,黑色的吊带衫,牛仔裤,眼底有着刻骨的艳丽和冷。
她的手指拈着一根烟,慵懒的缓步过来,吊带衫外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青紫的红痕。
林朗就算再不通人事,也知道那是什么。
别开眼,不再窥探别人的隐私,那女子却丝毫不介意,更不遮掩。
径直走到聂湛身后,娇美的双臂水蛇一样缠住了他的脖颈。
聂湛没有推开她,却也并不理她,只是玩味的看对面林朗别开眼不自然的神色。
那女子不得他理睬,低下头,在他颈上狠狠的咬了一口,软语呢喃:“没良心。”
他漫不经心的伸手搂过她,她便顺势坐在了他腿上,揽着他的脖颈,激烈的吻了下去。
林朗窘得不知该如何自处,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她背过身,不去看他们,却也并不离开,他的手里还拿着她的手机,她既然来了,又已经看到这一幕,就没道理半途而废。
她听到有脚步声渐行渐远,慌忙回头,却见那女子正往后台走去,一举一动说不出的慵懒妩媚。
而聂湛,依然坐在那里,衣衫凌乱,气息却是稳的。
他玩味的勾起唇角:“你胆子很大。”
她深吸了一口气,微笑:“你可以理解为‘无知者无畏’。手机可以还我了吗?聂教官。”
他低笑出声,把手机扔给她。
林朗起身欲走,还是微笑:“谢谢教官,还有昨晚。”
他挑眉,勾起唇角:“只一句话?”
林朗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即便动作很小,即便她的微笑不变,他还是看出来了,笑出了声。
随手取下吧台内侧墙壁上,一把老旧的吉他,递到她怀里——
“藏不住秘密的时候就过来,用这个弹。”
第十五回
如果,这一次,我真的失去了你。
我会伤痛,但绝不会痛不欲生。
我会迷茫,但绝不会放纵沉沦。
我会侍奉双亲,爱这世间一切,代替你的眼睛。
然后结婚,为人妻,为人母。
用尽一生的时间,想念曾经。
————————朗儿日记
515寝室
五一的假期,毕竟时间太短,除了家离B市比较近的王娅回去了,莉莉和男朋友外出旅游了,其余人,都待在B市,就近逛街游玩。
“老七这个死丫头,都快熄灯了,还不知道回来。”程辰一面抹眼霜,一面道。
堇如笑:“她和她家那位啊,一向是难舍难分的啦。”
“这个世界可真是小,你说她和她那个青梅竹马的,都分开了那么多年,想不到又会在B大重逢。”
“我们朗儿不也遇到聂教官了吗,还演了一出英雄救美来着。这就叫缘分。”
林朗俯身拿抱枕打了下铺堇如的头一下,笑道:“要是也是孽缘好不好,你那么花痴他直接去找他好了。”
程辰也感兴趣的问:“那天你回去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啊?聂教官怎么会在那里?”
林朗笑:“舍长,我不是早就招供了嘛,我就把手机要回来而已,除了道谢,连话都没多说,又怎么知道他为什么会在那里。”
她没有把那天的事情告诉她们,想来,也并不算在欺骗。
她与聂湛,的确是没有多说什么。
那不是和她一个世界的人。
再怎样的涉世未深,她也知道他的危险。
他出现在那里,以一种完全不同于部队里的姿态。
纵然那时看他在暗夜里吸烟,知他在白日里给人的表象下还有暗藏的一面,却也决计想不到,会是这般的冷颓放纵。
无可否认,她对他是有好感的,无关爱情,却从军训时,他的冷静凌厉开始,一直欣赏。
即便现在,依旧存在。
可是,如同,那把吉他她没有带走一样,这样的男子,也只能是欣赏,而无力承担。
她并不想涉足太复杂的世界,亦不会再去“暗”与他有进一步的联系。
她从来,都知道怎样做是对自己最好的。
或许,她的骨子里面,一直流着冷静到残酷的血。
只除了,林射。
戒不了,忘不掉,明知不该,却难以自抑的贪念沉沦。
后天,他就该回来了。
正胡思乱想之际,宿舍门开了,老七急急的走了进来,一脸的焦急与凝重。
“你们知道了没?”
“知道什么啊?”几个人好奇的问。
老七把眼光转向林朗,欲言又止。
林朗的心,微微一沉,也不说话,就那样定定的看着老七。
其他舍友并没有发觉两人之间不寻常的气息,依旧笑问:“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老七停了一会,终于开口:“S县地震,6。7级,死伤人数已经过百。”
哐啷一声,是堇如手里的水杯掉地,然后一时之间,宿舍里寂静无声。
然后,林朗的声音轻轻的响起,带一种落雪无声的静:“老七,你在和我开玩笑,是吗?”
“朗儿……”看着她骤然苍白的脸,老七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见她就那样定定望着自己,安静异常,只有双手不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