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不可爱-第2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梁爽把手机啪地一声丢在桌上,拿过面前的酒杯一口喝下。
坐在他侧手的女郎笑了笑:“怎么,和女朋友吵架了?”像是顿觉自己失言,她又补充:“哦,说错了,是未婚妻。”
梁爽看着她别有深意的笑容,有些心烦意乱地捏了捏眉心:“不是。”
白云间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今天大好的日子,你怎么没陪她?她怎么舍得放你一个人出来喝闷酒?难道你在喜宴上还没喝够?”
他垂头,还未搭话,搁在桌上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他飞快地拿起,看了几眼,神色明灭不定,指间踌躇,一条短信写了删、删了写,最终却没有发送。
白云间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动作,等他放下了手机,才似不经意地道:“她发的?”
半晌,梁爽“嗯”了一声。
白云间若有所指:“不是真的有什么意见不合的事吧?刚才还不是还对她甜言蜜语,转眼又这么生气?”她笑了笑,“莫非你在嫉妒?”
他皱眉:“嫉妒什么?”
“你问过你未婚妻在哪儿之后,情绪就不是很好。你打她手机之前,还打了好几个无人接听的电话,我猜,是打的她房间的电话吧?既然她不在房间,而你又很生气,她肯定是和别的朋友在一起……你嫉妒她的好友私交了。”
“你做什么的?警察?”
“不是。我只是按常理分析而已,你不想听,我不说就是了,犯不着对我生气吧?”白云间挑了挑眉,对他不善的口气不以为杵。
梁爽低下头,又喝下半杯红酒,停了许久,才微微苦笑道:“我不是嫉妒她的朋友。她弟弟不舒服,她在陪他。”
“那你有什么好嫉妒的……”白云间摇头,忽然很促狭地笑起来,低声道:“我说,你不是……看得到没吃着才郁闷的吧?”
梁爽呛了一下,窘迫地看了她一眼:“你真是心直口快,和你男朋友完全是两种性格的人,倒很互补。”
“其实,徐正不是我男朋友。”白云间也啜了口酒,慢悠悠地道。
“嗯?”
“有一个男友做挡箭牌,我才能定定心心不受干扰地工作,不然光应付人际关系,烦也烦死了。”白云间摆摆手,“他是我的一个朋友,做广告设计的,平时总是喜欢PS照片。啊,我恨PS。”她夸张地叹了口气。
梁爽失笑:“那你做什么工作的?”
“不是说了吗,我是自由职业者。”白云间从挎包里取出一个相机,还有几张打印出来的风景图片,道:“我给旅游杂志供图,有时写写稿子,就是……游玩的感受之类,比如,住凯宾斯基的感觉。”她咧嘴笑笑:“要不是杂志社出钱,我才不舍得住那么贵的地方。”
“这些都是你拍的?”梁爽拿过那几张纸,就着酒吧昏暗的灯光看了起来,有水底各色珊瑚、斑斓的游鱼、蔚蓝的大海、郁郁葱葱的棕榈、洁白的浪花和沙滩等等,还有少许的人物点缀其中。他没有专门学过摄影,但从美术的角度来说,构图很好,看着很舒服,令人心生向往。
他就此说了几句自己的看法,自然是夸赞不断,白云间谦虚道:“哪里哪里,这都是随便拍拍的,就是用这个相机——”她指指桌上的相机,“我一般不用这个,这个就是带着方便。”
梁爽笑了笑:“到酒吧来玩还带着相机?”
她摆摆手:“我本来想拍夜景的,结果实在失望,才跑到酒吧喝酒的。用这相机也就白天拍拍还成,拍夜景就完全不行。大晚上,带着专业设备到处跑太不方便——”
“那我还真想看看你专业相机认真拍的照片,一定很漂亮。”
“可惜呀,我明天就走了,而且不能给别人拷贝……不过,要是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到我房间去看。我觉得,有些照片,还是值得你一看的。”
梁爽扭头看她,她托着腮,眉毛微扬,面带微笑,整个人都显得妩媚动人。她的嗓音微微有些沙哑,像是刻意营造出一种淡淡的亲昵,友達以上恋人未满的那种。
他不是愣头青的毛头小子,自然明白话里和身体语言里的双关,但她却并不像一个寂寞的女人在寻找一夜情缘。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至少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何况,他甚至是有几分欣赏她的率性的。
慢慢地喝完了酒杯中剩余的美酒,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空茫地响起。
它在说:“好。”
酒吧就在离凯宾斯基不远处的街上,两人出了酒吧,沿着街道走了几分钟便回到酒店。白云间的房间在十二楼,就在古暮沙的下一层——古暮沙虽说在十五楼,但酒店没有十三、十四楼,十二楼上面直接就是十五楼。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和她并肩走出电梯,走进她的房间。
开电脑,打开标题为“度假村”的文件夹。
“怎么样?”选择了幻灯放映,十几张图片过后,白云间问道,有些自得。
“很美。”他道,“这是……我们住的度假村?”
“嗯哼。”
“原来从上面看是这样的……”梁爽倒不是在恭维她,而是真的赞叹,“你的镜头真是捕捉到它最美的地方了,我怎么就没发现这些角度?”
那天空、那海水、那树木、那沙滩、那浪花……在镜头下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偶有微距的作品出现,依旧美得夺目。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她镜头下的世界,鲜少有人物。
白云间坐在他身边,道:“人物不是我的专长,我只会拍风景。人物太难拍了,尤其是抓拍。”扫了他两眼,嘴角扬笑:“你要是肯做我的模特,我倒也想试试拍人物。”
梁爽笑笑:“是么?受宠若惊。”
“嗯~”白云间轻笑,妩媚暧昧,“我去冲凉,你自己随便看。”
*** *** ***
走或留,只在一念间。
他恍惚地坐着,胸间是让他无从着力的空虚。
窒闷泛上心头,一片烦扰。
酒力上涌,热力上涌。
意志变得薄弱。
她从浴室出来,低低地裹着浴巾,几乎难遮春色。
失意的男人,寂寞的女人。
没有负担,天亮分手。
不过是,一夜狂欢而已。
34 一夜狂欢而已
身边的男人睡着了。
素来冷清端凝的脸庞在此刻异常柔和——这她是知道的,毕竟也看到过几次了。但每次看到,都还是忍不住心头发软。
发丝凌乱不羁,长长的睫毛柔顺地垂下,遮住那双往往过于冷淡的眸子,挺直毓秀的鼻梁,略尖的下颌,薄薄的嘴唇泛着些许病气——都说薄唇的男人也薄情,他呢?
綦连客安静地躺着,侧身对着她,呼吸轻轻拂动她的发丝,触到了脸上,微痒,一直痒到心里。
从今以后,再不会有这般亲近的时候了吧?
他的手还搁在她的腰上,她不敢动,也不想动。
就这么,睁眼到天明吧……
盯着墙上的壁钟,借着调得很暗的壁灯的光,能看到时针已经走过了罗马数字Ⅱ。
夜很静。
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错相闻。
古暮沙抬手,想要轻抚他的鬓发。指上的某个东西在暗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光弧,瞬间刺痛了她的眼。
是几个小时前,梁爽亲手给她戴上的订婚戒。
本该亲密无间的未婚夫妇,怎么像有了什么隔阂一般,变得这么僵硬。
是她的错,她的错。
不该放纵、不该……
手臂颓然落下,半晌,轻手轻脚地抬起他的臂。他若有所觉地发出一声轻呓,却并未醒来。古暮沙另一只手扯来身后的被子,塞到他手臂之下,他动了动,抱住被子蹭了蹭,睡得很香。
小心地下床,抚了抚身上皱巴巴的睡裙。还好綦连客给她拿来的睡裙式样很正常,穿出去也不至于太丢人。在这三更半夜,穿着睡裙出门也不算什么太奇怪的事,虽然不太符合她的风格,但也懒得再换正装了。拿起昨晚穿的小礼服,还有綦连客给她取来的替换衣服,还有手机、房卡等,抱着一堆东西,悄无声息地开门出去。
临了,回头看他一眼,他睡得正沉,对此一无所觉。
回到房间,长出了口气,把东西胡乱一放,有些无力地一头栽到床上。
很累。
她以为自己应该会一沾枕头就睡着,可事实上,她已经躺了半个小时,却无丝毫睡意。
失眠么?
呵,订婚之夜,未婚夫妇两人都在失眠,倒也有些意思。
拿起手机,找到梁爽的号码,手指顿在绿色按键上许久。
他会不会已经睡了?是不是还在生气?嗯……还说不定已经关机了。
一不小心按了下去,她又手忙脚乱地挂断。翻了个身,觉得自己像个傻帽儿,不就是一个半夜电话么,竟然想了这么久。反正方才不小心拨出了,已经是打扰到他。
再次拨出。
彩铃响起,女歌手的声音在暗夜里听起来有些撕心裂肺,唱着不知所谓的情歌,她静静地听着,等着。
*** *** ***
床头小柜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接着手机不停地振动,嗡嗡作响,震得手机在柜子上自己移动起来,更是响的突兀。
一只纤纤玉手伸出,将它拿起,凑到眼前看了看,原本迷蒙的眼一下子睁开,瞬间清醒过来。
屏幕上,“沙沙”两个字在不停地跳跃,名字前面是古暮沙的头像,冲她笑着。
真是刺眼。
拇指移到接听键上,心底有按下的冲动。
身后的人动了动,白云间一惊,手一抖,就听到背后他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没睡醒的朦胧:“你的电话?”
“不是。”手机屏太亮,她觉得自己的心思都被暴露在这光线下。没细看,她故作平静地把手机反过来放到柜子上,亮光顿时湮灭。黑暗里她舒了口气,说道:“广告短信。”
他“哦”了一声,坐起身来,按亮了自己那侧的床头灯,俯身拾起扔在地上的衣服,穿衣下床。
“你不住下来?”背倚着床头,白云间拿过床头柜上的烟盒,取了一支在指尖,啪的打着了火,吸了一口,吐着烟圈,漫不经心地。柔和圆润的曲线隐入薄薄的被下,带着几分魅惑。
他没抬眼看她,嗯了一声,很快就穿戴整齐,看不出放纵的痕迹。
她嗤笑一声:“深更半夜,难道你未婚妻还在独守空房等你?”透过烟雾看他疏离的面孔,心底突然空了一大块,“怎么,后悔了?你先前的表现可是热情得很,我一点都看不出你勉强的痕迹嘛!”
他扭头看她,孰无笑意:“不过是你情我愿,各取所需,你还想怎么样?非要弄成妓女和嫖客的关系吗?”打开钱夹,把里头厚厚的粉红钞票全部拿出来,往床上一放,“我可以成全你。”
白云间气结,声音不由拔高:“梁爽!你不要太过分!”
梁爽冷笑:“过分的是你吧?每句话都夹枪带棒,处处嘲讽我和我的未婚妻,你究竟想怎样?不过是一夜露水情,非要搞到不欢而散的是你。”
说罢,他转过床头,拿起手机,大步走出去。
门刚关上,就听到“咚”的一声,不知她砸了什么到门上。梁爽皱了皱眉,心情烦躁到极点。
他也不知道方才自己怎么如此易怒,或许是他本来气的是自己,却将怒火移到了白云间身上。
多么,令人自厌。
无人的走廊上,他倚着墙,十指紧攥,内心荒芜如沙漠。
*** *** ***
“你不住下来?”
“深更半夜,难道你未婚妻还在独守空房等你?”
“你先前的表现可是热情得很,我一点都看不出你勉强的痕迹嘛!”
『不过是你情我愿,各取所需,你还想怎么样?非要弄成妓女和嫖客的关系吗?』
“梁爽!你不要太过分!”
『不过是一夜露水情,非要搞到不欢而散的是你。』
……
还有其他什么声音,她分辨不出。
僵硬地保持着手握耳机放在耳侧的姿势,手机却已经从手里滑落,掉在了枕上。古暮沙勾起唇角,只觉一切荒诞如梦。
突然觉得很好笑。
寂寥的黯夜里,她无声地冷笑。
她想,如果此刻有人看到她的样子,一定会以为她疯了。
可是,为什么不笑呢?
她刚从别的男人床上爬起,而他,也刚在别的女人身上放纵。
他们,是多么心有灵犀、多有默契的一对未婚夫妻啊,所以,为什么不笑呢?
本来还想着,是否应该去陪他,软语相求,然后和好如初。
看来是,不需要了。
35 我亲手推开你
一夜而已,心境却已地覆天翻。
一切再也回不到最初。
*** *** ***
假期的最后一天。
明天就要启程回去,四位长辈自觉体力不济,昨晚便表态不和他们四个小的去国家森林公园游玩,第二天不必叫他们早起。
古暮沙不知道自己究竟几点睡着的,等她被一阵阵敲门声惊醒的时候,从窗帘的缝隙看出去,才发觉天已大亮。
看看壁钟,不过七点一刻而已。
坐起身来,头有些痛。她揉了两揉,昨日那通电话又浮上心头,她自嘲地笑了笑,慢慢地下床去开门。
梁风站在门口,见到她就热情地扒住她的胳膊,说道:“沙沙姐,我都敲了好几分钟的门了,你睡得可真沉,是不是昨晚累坏了?”
这话很有歧义啊。古暮沙笑笑,揉了揉额角:“可能睡得太晚了。”
“哦~”梁风拉长了声音,眼尖地发现她颈上的痕迹,瞟了两眼,泛起坏笑。
古暮沙佯作不知,道:“你精神倒好。”
梁风还没回答,梁爽在门外道:“女士们,快点准备,我们争取早点出发!”
古暮沙手下一顿,梁风扭头向外面道:“知道了——沙沙姐昨晚累坏了,刚起床!”说罢,还挤眉弄眼地冲她做个鬼脸。
古暮沙无奈地摇头,没有跟她调笑的心情。
心底很木,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机器人,机械地穿衣、机械地梳洗,神思一片空白。然而终究还是有几分神智在,尚记得用遮瑕霜遮住了暧昧的印记。
不知磨蹭了多久,她和梁风到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