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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玉破红尘女儿醉-第31部分

小说: 玉破红尘女儿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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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请你明天一早,亲自送她到玉氏宗祠,同时,派人通知玉家人。你要在暗地里观察玉家人的反映。在我回来之前,请你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但是,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明白吗”

    “是,明白。少爷,您该动身了。”

    早已经有人为宫崎纯一郎收拾好了行李,在经过玉玲珑房门的时候,宫崎纯一郎停了下来,望着眼前紧闭的两扇门,他忽然笑了,

    “等我回来,你就是我的。”说完转身走下楼去。

    我好吃好睡了一整天,我要储蓄力量,以便逃离。可是,逃离后我要去哪呢是出国呢是到别的地方呢还是回家呢思前想后,前思后想,左思右想似乎只有归家这一条路能走。唉不想那么多了,先逃离才是最重要的。晚上,我喝了丫鬟送来的绿豆粥之后,便不知不觉的进入了黑甜梦乡。

    “玉玲珑,你知罪吗”

    一个声音浑厚沉重,从天而降。我一惊,有些惊慌,有些莫名其妙,我问,

    “你是谁我何罪之有”

    “竟然还不知悔改,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错的,所有的人都因为你的过错而无法善始善终,你的罪孽深重。”

    “不,我没有。”

    “我是你的祖先,绝对不会冤枉你。你接受惩罚吧”

    “不,我没有,不是我的错。”

    我对着天际的声音高喊着,突然一道剑光一样的闪电,骤然穿过云层穿过浓雾,刹那间,直接穿透了我的胸膛。

    “啊。”

    我歇斯底里的大声喊叫着,倏然,醒了过来。我头疼欲裂精神恍惚,额头上的汗水不断的滴落下来,全身的衣服已经被汗湿透了。

    祖先,祖先为什么会说我“罪孽深重”,难道,我真的是“罪孽深重”吗我闭上眼睛,用力的摇了摇头,用力的做深呼吸,想驱赶走恶梦,想让自己更清醒一些。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模糊的脸,这张脸干枯蜡黄、猥琐邋遢,满怀着惊慌和惴惴不安盯着我。

    我大吃一惊,高声喝道,“你是谁这是哪儿”我的声音尖锐而严厉,混入空气中发出刺耳的声响。

    面前的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颤微微的,“回姑奶奶,此地是玉氏宗祠,小的是看门人老李。”

    玉氏宗祠不可能啊我从躺椅上站起来,环顾四周,的的确确是玉氏宗祠,

    “我怎么会在这儿”

    “回姑奶奶,昨儿个深夜,小的听到敲门声,出去一看,姑奶奶您就躺在宗祠门口。”

    “你看没看到,是什么人送我来的”

    “回姑奶奶,小的没看到别人,只有姑奶奶您一个人。”

    老李的声音瓮声瓮气的,好像声音打到地面上,再从地面上折射回来的似的,听着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姑奶奶,要不要小的通知府里”

    “不用了,你下去吧”

    老李弓着身体,脚步拖拖拉拉的从我眼前消失了。我恍恍惚惚的坐回椅子里,集中精神,再次打量着周遭的环境。这儿,是玉氏宗祠的后院,应该是老李在此处居住,平日里没有人来。我想,宫崎纯一郎既然能把我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到这儿,他一定也有办法让我的家人知道。

    可是,为什么呢他不是一直想得到玉如意吗怎么近在眼前的东西又放弃了呢他费了如此多的精力,如此多的时间要得到的东西,怎么会就放弃了呢我的头脑里乱成了一锅粥,什么都想不明白。

    最后,留在脑子里的只有玉如意,祖先,罪孽深重。我心绪烦乱的站起来,从后院慢慢的踱步到前院,在宗祠的正门我停下来,抬起脸,仔细的打量着这座我再熟悉不过的建筑。

    我是玉家同辈人当中,唯一的一个从婴儿时期便被允许进入宗祠的人,也是同辈人当中唯一的一个可以随意进出宗祠的人。所以,玉氏宗祠在我的心里是再熟悉不过的,或许正是因为过于熟悉,所以,对于它,我并没有过多的敬畏之心。

    儿时,玉氏宗祠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个很有意思,很好玩的去处。长大后,玉氏宗祠是我最不愿意来的地方,摆放在宗祠里密密麻麻的祖先牌位,让我觉得压抑恐怖,阴森凄凉。掌家了,玉氏宗祠就是我的地位和权利的象征,但是,我从来不愿意使用这种权利。即使在万般无奈的时候,我也不愿意轻易的动用宗祠。

    玉氏宗祠建筑在群山环绕之中,距离儿时,我与祖父居住的“醉梦斋”很近。玉氏宗祠占地广大,灰瓦白墙,高高的屋脊上,一条龙头鱼尾的螭吻飞翔在云端。四角飞檐如同凤凰展翅般,高傲的直入云霄,飞檐的两边,分别站立着形态不一的小兽。檐下,红木的牌坊式大门上,用瘦金体书写着“玉氏宗祠”。院内的主体建筑是供奉祖先牌位和进行祭祀的寝殿,玉氏宗祠是玉氏宗族的象征,是族权和神权交织的中心。

    与普通的北方宗祠建筑最不一样的,是它两侧的山墙高于屋面,随屋顶的斜坡面而呈阶梯形,类似南方一些地区流行的风火山墙。玉氏宗祠的建筑是中轴线式的左右对称,有前院,后院,堂屋,厢房,游廊,寝殿。这里厅堂轩昂,庭院幽静,曲径回廊,石鼓门簪,花木扶疏,古木参天。院子里的门、窗、屏、墙、栏、梁架、屋脊,无处不是精美的各式木雕、石雕、砖雕和灰塑、陶塑,与雄伟的建筑浑然一体。

    玉氏祖先曾经出过八位进士,十四位举人,一位一品大员,两位二品,五位四品,再低的品级不胜枚举。

    我站在寝殿的门前,习惯性的伸手到腰间摸索钥匙,腰间空空,这才想起,所有的钥匙在我离家的时候都留给无痕姑母了。如果在平时,我会转身离开,安安静静的等待家里人来接我。但是,今日,我的心中有一股说不清楚的蛮力似火焰般烧灼着,我一定要进去。我低头开始在四周寻找工具,寻找能撬锁的工具。但是,院子里很干净,我连一根木棍儿都没有找到。

    我彻底的愤怒了,两只眼睛里闪动着火光,牢牢的盯着寝殿门上的那把锁。锁上面的每一个纹路,每一朵雕花,甚至每一处划痕,我都看得清清楚楚。仿佛我双眼中喷射出来的火焰,就可以把它燃烧成灰烬。

    此时,我的脑中灵光一现,我想起我在后院似乎看到过一把斧头,或许是老李劈柴时用的。我疯了似的跑到后院,找到了斧头,犹如找到了价值连城的珠宝一样,把它牢牢的抱在怀里。

    我又迅速的回到了前院寝殿的门前,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双手紧紧的握着斧头把,两眼直直的盯着门上的锁。心里残存的一点点的理智使我犹豫了,我感觉自己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姑奶奶,您、您、您这是要做什么啊您快把斧头放下吧”

    伴随着身后老李的叫喊声同时响起的,是梦中的声音,“你的罪孽深重罪孽深重罪孽深重罪孽深重。”

    梦里的声音不断的回响在耳边,一声响似一声,一声盖过一声,一声高过一声,排山倒海重重叠叠此起彼伏。霎时,所有的理智都落荒而逃,多年来沉淀在内心最底层的情绪,在一刹那,爆发了。

    被宫崎纯一郎幽禁了十天的恐慌和屈辱;不被承认的爱情和身份;寻找不到的价值和地位;无处安放的感情和灵魂;不知何处是家的苦恼和悲凉;所有的悲哀和不解;所有的痛苦和迷茫;所有的凄凉和无助;所有的愤怒,所有的酸甜苦辣;都在那一刻爆发了,犹如火山口喷涌而出的岩浆般,一发而不可收拾。

    爱与天使隐身了,恨与恶魔出动了,我的灵魂被恨的绳索捆绑的更紧、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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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凤求凰离去留生机 掌家女绝处更无情(2)
    更新时间:20121207

    我把斧头高高的举过头顶,用尽全身的力气向下劈去,一下接一下又一下再一下连着一下继续一下,斧头凌乱而有力的对着锁头劈下去。身后突然传来许多人高声的叫喊声和劝阻声,我全然都没有听到,我的耳边只有一声高过一声的,“罪孽深重”。门上的锁头终于经不住我如此大力的劈砍,断开了。

    我迈过了高高的门槛,冲了进去,用身体紧紧的抵住了门,之后,狠狠的把门闩插了进去。我拖着斧头,快步走到香案前,想都没想,抡圆斧头就劈了下去。我劈碎了香炉,劈散了供品,劈倒了蜡烛,最后,我的斧头被牢牢的钉在了香案上。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能把斧头拔出来。我双手叉腰,瞪大了眼睛,不停的喘着粗气,汗珠顺着两鬓滚落。

    可是,耳边的“罪孽深重”却还是没有停止。

    我气急败坏的掀翻了香案,直接来到密密麻麻的牌位面前,从来没有一个时刻,我与我的祖先们如此的接近。我瞪大了眼睛,认真仔细的看着牌位上的名字,许多名字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太遥远,太陌生,一点点的真实感都没有。

    我继续瞪圆了眼睛看下去,渐渐的才发现有几个名字是我知道的,还有女儿醉里历代女掌家的名字。

    我忽然有了安全感,内心燃烧的怒火一点一点的变小了,烧灼般的疼痛也减轻了。我感觉很温暖很亲切,似乎我已经穿越了数百年的时空,与她们面对面了。

    我突发奇想的爬上了摆放牌位的架子,我用手轻轻的分开面前的牌位,如同一个在森林中迷路的孩子,轻轻的试探性的拨开面前茂密的草丛,寻找一条回家的道路。我一层一层的分开面前的牌位,直到我爬到,摆放着玉家历代女掌家牌位的一层,我停住了。我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子,轻轻的慢慢的舒缓的,坐到了她们中间。

    奇迹就在此时发生了,在我耳边喧闹叫嚣轰鸣着的“罪孽深重”停止了,震耳欲聋的喊声不见了,我的世界重新得到了安宁。

    我用手托着下巴,安安静静的坐在她们中间,我感觉得到她们就在我的身边,她们不是这些冰冷的没有灵魂的牌位,她们是有血有肉,爱哭爱笑,充满灵气的女儿家。

    我的目光居高临下的看着这间,我非常非常熟悉的寝殿,我还是第一次在这样的角度来看它,有些陌生,有些熟悉,有些不适应。

    一丝一丝的阳光从门窗的缝隙里照射进来,投影到寝殿的地上,墙上,幔帐上,柱子上,形成了一圈一圈不规则的光晕,斑驳陆离星星点点光影婆娑。空气中微小的灰尘在光晕中随意的,飞舞旋转升腾。

    原来,坐在高处往下看,才能看到平日里看不到的东西,才能看得更加的清晰;原来,高高在上才能一切尽在掌握

    许多日子以来,面对着马子服的不幸,关起远的无奈,宫崎纯一郎的疯狂,父亲和莫言的婚事和玉承祖、玉承智的兄弟阋墙,我已经是心如枯井精疲力竭憔悴支离,内心深处充满了浓浓的无力感,我已经无法再支撑不下去了。可是,就在此时此刻,我又重新找到了一种力量,一种使我继续支撑下去的力量。

    我缓缓的,静静的直起身体,轻轻的,慢慢的吸了一口气,昂起头扬起下巴,高高的挑起眉梢眯起眼睛,俯视着脚下的寝殿。我的目光巡视着空无一物的寝殿,如同巡视着跪在我脚下的族人。我的嘴角轻轻上扬,形成了一道完美的弧线,我知道,我的问题出在哪儿了

    以前,我总是找不到自己在玉家的位置,总是困惑于我是谁总是觉得需要仰人鼻息,所以,我忍让,我懦弱,遇到事情,总是先想着如何躲避如何大事化小。即使是被逼得退无可退的时候也要留有三分余地。

    今天,我终于知道我是谁了哪儿才是我的位置不是我要仰人鼻息,而是他们全都要听命于我,玉家是我的,我才是玉家真正的主人。我站起身子,一步一步的走了下去,当我的双脚再一次踏在结实的地面时,我已经是真正的玉家掌家人了。

    “谢谢”

    我头也不回的,猛地打开了门。门外站立着无痕姑母,关起远和越女,面面相觑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我。

    “姑母,您放心,我很好。咱们回家吧。”我一只手扶着无痕姑母,另一只手伸给越女,越女马上扶住我的手。

    “关总管,你留下,收拾收拾。告诉老李,让他管好自己的嘴巴。”

    关起远望着玉玲珑远去的背影,耳边响着她刚才对自己说的话,直觉告诉他,玉玲珑变了,哪儿变了呢是原来脸上柔和亲切的笑容不见了呢还是眼神里多出了些许冰冷而凌厉的光是神态里夹杂着的居高临下和傲慢呢还是语气中听着格外刺耳的冷漠与疏远亦或是玉玲珑对自己称呼上的改变呢关起远说不清楚,总之,就是变了

    我独自呆在房间里,整整一天了。我知道,有许多人等在门外,想听我的解释,想听我的诉说,想听我的故事。我的心里很清楚,这些人里,有的人是真诚的关心,有的人是想猎奇以满足个人的好奇心,有的人是可有可无的礼貌问候,更有的人是要一心一意的看我的笑话。无论门外面的人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我都不想理会不会在意,更加不会对他们说出我的半点经历。

    “越女,越女。”我轻声唤着。

    “是,小姐。”越女应声而入。

    “我饿了。”

    “是。小姐,有人想见您。”

    “告诉他们我累了,谁也不见。”

    “可是,奴婢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让他们都回去吧我没空讲故事。”

    “是,奴婢明白。”越女正准备躬身退下,

    “等等,姑母在外面吗”

    “回小姐,没有,老姑奶奶早就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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