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香一夜-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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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一用手抚一把被风吹乱的头发:“还好,只是有一点晕。”
“回家有人照顾你吧?”
“我一个人住。”叶一为他的关心感激的笑,“不过没关系,这两年我已经习惯了照顾自己。”
“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不同了,很难适应一个人住。甚至有时候会害怕孤独……”
景松笑笑,侧过脸正视前方,不再看叶一的表情。而叶一清楚看到隐匿在他额上和眼角的每一条细纹里的忧伤,这个年过不惑的男人非但没有让叶一感觉老气横秋,相反叶一甚至可以看到他身上散发着一层淡淡光晕。孩子一般的让人忍不住接近,忍不住轻嗅他散发的气息。
爱慕。这是此刻叶一内心满溢的感情。
暧昧的月光洒进车厢,这似乎是个永恒的夜。但永恒有时候也会有曲终人散的一天。车已经停在叶一的楼下,两个人很默契的没有道别,没有下车。
“不早了,我想,我应该回家了。”寂静的车厢里,是叶一打破了静默,不知为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是颤抖的。
景松抬头望着黑压压的公寓楼:“怕黑吗?要不要送你上去?”
“不用。”叶一匆忙的开门跳下车,景松也跟下来。
“谢谢你。”除了这句谢谢景松找不到更恰当的言语来表达心中的寂寞和不舍。
目送叶一走到楼道门口,短短的几秒钟理智和不舍在景松的脑中翻转挣扎,似乎叶一的每一步都在加深他的寂寞和失落,当叶一的身影几乎消失在楼道转角的瞬间,他脑袋一热,上前轻轻拉住了叶一的手:“不要走。”他用近乎呢喃近乎恳求的语气说着,“不要走。”
叶一还没来得及反应,景松借着醉酒的勇气,拉过叶一把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意乱情迷的看着他,然后毫不犹豫的吻下去。叶一完全没有挣扎便触碰到了他贴过来的湿热的嘴唇。这个吻热情奔放,融化了冰封的冬季,让她心中的小鹿在一片美丽的绿野中尽情奔驰。
冲动,热烈的冲动,洪水一般不可阻挡,无法抗拒。
………
叶一怀疑她是否做了一场不切实际的梦。
拉开窗,清晨的阳光照在脸上,还是那间屋子,那张床,没有任何梦中的痕迹。除了头重如铅,一切如常。可是那场清晰的梦,那个热情的吻,张双温暖的大手……所有触觉都几近真实,让她羞愧的无地自容。
次日,叶一窝在工位上盯住一份文件,半寸也不愿移动。她害怕见到景松,其实是害怕面对自己。叶一按了按酸硬的脖子,刚一抬头白天拿着一份文件停在她桌旁:“叶一啊,看了一天了,也要适当休息一下。”叶一当时白天体恤下属呢,刚要道谢,白天又道,“这文件你拿给景总审批去。”
叶一只觉脖子一凉,笑容僵在了脸上。她找不到推脱的理由。
景松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她轻轻敲两下门,手中的文件攥出汗来。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叶一整颗心脏几乎跳出来。但定睛看去,站在她面前的却是提着拖的清洁工人。
她麻木的瞟了叶一一眼:“景总今天没来。”
叶一庆幸逃过一劫。但不知为什么,没有见到回避了一整天的景松,叶一心中却有一丝牵挂和不安。他一整天没来公司,为什么呢?
景总出差了?在外谈生意?去外地考察?景松神秘消失了一个星期以后,整个公司上下都在讨论景总的失踪。电话关机,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没有任何关于景松的消息传出,也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为什么无缘无故舍下堆积如山的工作避不露面。
相应的,同事中间开始流传各种各样的谣言。有人说景总外出考察了,有人说公司财务遇到困难景总去处理了,有人说景总家出事了。叶一想起那晚在小酒馆景总向她提到与妻子的关系,心中有了自己的结论。
这样过了大概三个月的时间,大家似乎对景总的消失失去兴趣,叶一也渐渐遗忘了那个真实的梦境,隐约留在心中的只有淡的不能再淡的想念。她把这份想念埋藏在心底最偏僻的角落里,不张扬,不碰触,但她自己知道,他就在那里,一直在那里。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5 乱点鸳鸯
最近叶一的部门经理白天正不遗余力的撮合叶一与同公司的小伙子世城。
这个话题大约是从一次饭桌上开始的。白天两瓶啤酒下肚嘴角浮现微醺的笑意,细长的单眼皮眯成一条黑灰色的缝隙。
“叶一究竟有没有男朋友啊?”虽说白天只比叶一大三岁,样貌和口气却老成的多。
叶一先是一怔,接着为他斟满冰糖*茶,又自斟一杯,不紧不慢地送到唇边,抿着嘴笑:“经理您觉得呢?”
白天打量着对面的叶一,摇起大而方的土豆脑袋,很具喜感。“依你的条件不可能没有。”
叶一押一口茶润了润喉咙:“不可能往往会变成可能的。”
一旁夹菜的林莺莺也放下筷子插话:“一一姐有长相,有才学,家境好,个性还特温柔,怎么看也不能没有男友呀。”
叶一只是笑。现在的小姑娘嘴上都抹着蜜,说出话来都分外地动听。但叶一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明白自己不过是淹没在芸芸众生里的普通人而已。似乎一切都好,又似乎一切都不够好。
白天听了直拍大腿道:“咱们公司什么都缺,惟独不缺适婚的青年才俊,改天我给介绍个。”
林莺莺唇彩的珠光随着嘴角闪了闪:“我看行。”
叶一稳稳地坐在餐桌旁,一直温婉地笑着,不置可否,不动声色,权且把两人的对话当相声来听。
“咱部门刚进来的几个刚毕业的小伙子都现成。”
“年龄小了点吧?”
“大的也有,网络部的世城挺适合。”
两人说着眼前一亮,齐齐把目光转向叶一。
“一一姐别一直笑啊,我们急得一头大汗了你也不着急。”林莺莺这姑娘娇小细瘦,让人时刻担心她被风吹走,性格却带着点劲辣的味道。
白天也着急:“是啊,你不表个态我们当你默许了。”
这次叶一不得不开口。她仍是挂着那个不温不火的微笑:“世城是老实实在人。”
对面的两个人都屏住呼吸等她说下一句,可是叶一收声了,她的心思飘得有些远了。
林莺莺按耐不住急性子,道:“从来没见过一一姐这样又冷又静的人,节奏慢得简直像活在古代。”
“不慢一点怎么沉得下心来审稿子?”叶一纹丝不动。
“是呀,是呀。”白天倒是欣赏叶一这个不算缺点的缺点,“广告部需要这种稳得住的人。”
林莺莺撇了撇樱红的嘴唇,一对深棕的眸子在黑眼眶里打转:“我们跑销售的就静不下来,一分钟不让我说话都会倍感寂寞。”
白天拍着桌子大笑:“是,什么人做什么事,大家各斯其职。”
叶一听得出他对林莺莺的能力的肯定。只转着手腕把杯中的半盏茶水晃出层层觳纹,不再做声。低头对牢了杯中沉沉浮浮的淡黄色小花,兀自进入自己的世界里去了。
其实赵世城对她的意思叶一一直是明白的。工作上有些合作的机会,一来二往互相熟悉了,也就随着同事们拿掉了世城前面的赵字,世城世城叫着,十分亲切。再后来世城开始主动找叶一说话,当然不是谈情说爱,借着各种大大小小的公事总能找到叶一多聊几句题外话,表露一点额外的关心。
叶一还发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世城总会不自然的拖一拖架在鼻翼上的银边眼镜,眼神快速的掠过叶一的脸然后游移不定,叶一知道这个表情,叫紧张。
但是,仅此而已了。
世城从来没主动邀请她做工作以外的事,甚至单独吃一餐饭。他对叶一的喜欢是试探的,犹豫的。叶一明白,在社会上摸爬过几年的人多少受到过人情世故的挫折,对任何人都不再轻易放感情了。尤其爱情面前,越发显得举棋不定。
叶一看得淡,只把世城两个字暂且放在心里。
这天叶一第一次主动在网络上把经理撮合她与世城的始末告诉了发小高兴。她没有什么知心的朋友,只有一个高兴也并不是无话不谈的。毕竟有些心事,只适合说给自己听。
高兴把叶一的“被恋爱”戏称为:一宗灵异事件。一边打字一边发一个小鬼飘过的表情。
叶一不喜欢用复杂的表情代替文字表达,于是把无语转化为简单的省略号。
“打幼儿园我就认识你,小学六年、中学六年、大学四年,还没见你好好谈过恋爱呢,也差不多是时候了吧?好奇啊,期待啊,需要想象力啊……那啥,什么时候有时间见一面呗。” txt小说上传分享
6 她和他是旭日东升的准情侣?
叶一试图解释她与世城只有单纯的同事关系,但高兴噼里啪啦一堆信息和闪动不止的小头像发过来霸占了叶一的电脑屏幕,没给她留下任何说话的余地。
这就是叶一对网络交流产生恐惧的原因,各种华丽的,可爱的小图标,让交流变得不再直接,不再温暖。她还是喜欢面对面的坐下来,泡杯清淡的*茶,看着对方的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慢慢诉说心事。
于是叶一迅速应下高兴地邀约,又迅速从网络上消失了。
不久公司上下流传开这样一个谣言:广告部的叶一和网络部的世城是旭日东升的准情侣。
“准情侣?”叶一把这三个字放在唇边品了品,嘴角划开一个自我解嘲的笑容。她不知道别人怎么看,至少她觉得准情侣这三个字不太靠谱。
白天大手大脚拍了身边的汪洋肩膀一把:“是吧小汪?整个公司都觉得叶一和世城相当般配。”
“没错没错,相当的般配。一一你不知道,大家已经开始下注赌你们什么时候发喜糖了。”汪洋把头点得鼹鼠一样,叶一看到汪洋总能想起小时候看的一部动画片,鼹鼠的故事。
说话的时候世城正蹲在广告部角落里整理杂乱的网线,定然是听到谈话了,却鸵鸟一样继续埋首角落,没有抬头,也不做回应。
叶一仍是温和的不苟言笑,高高挂起。主角反而成了看戏的。
门外一个不失沉稳的声音插进来:“谁要发喜糖?可不能没有我的份。”这个熟悉的声音由远而近,一个字一个字落在叶一的耳朵里。
是谁?叶一一颗心悬起来,是他,是他!
失踪了整整一百天的景松,此刻又站在了她面前,依旧挂着那个初见时的稳重笑容,依旧一派潇洒。
人还没有进门,白天已经恭恭敬敬摇着土豆脑袋迎了上去:“您终于回来了景总,大家都像想念伟大领袖毛主席一样想念您呀。”
景松浓眉一挑:“这话听着怎么不那么顺耳呢。”
白天捧腹:“说笑呢,说笑呢。这不正谈论公司里的小情侣呢。”
见上司一脸的阳光,汪洋也有意酸一句:“我们广告部的一一大美女和网络部的城城大帅哥。”
说完白天和汪洋又熟练的紧跟上几声憨笑,试图烘托气氛拉近与景松的距离。但是,这时候景松脸上的阳光却神秘的失踪了。他沉吟半刻,眼神深沉如海。
“把这几个月的工作总结整理一下报给我。”景松开口谈的是工作,气氛立刻绷紧起来。
“好的景总,”白天瞬息间收起了僵在脸上的笑,转而严肃道,“回头我让叶一整理好拿给景总。”
“送到我办公室来。”景松转身,又回头补了一句,“世城修好网线尽快回岗位。”
这句话说的轻描淡写,又多少带着命令,带着总经理的架子。
拼命按耐着心中起伏的叶一把工作汇报送到总经理办公室时景松唇间正叼着烟。他手臂随意的搭在椅子上,另一只手把打火机往烟上送。火星明灭,一缕缕青烟在指间飘摇而上,遮蔽了他眉间的云雾。叶一隔着宽敞的老板桌把文件往景松面前一推,已经预感到景松阴郁的脸色。
“请您过目。”
景松瞟一眼文件,示意叶一坐下,靠在皮椅里的身体纹丝未动,夹烟的手往桌上一甩,打火机重重的压在文件上。再正视景松,他拉过不远处的烟灰缸,随意抖了抖烟灰:“介意吗?”
“您请便。”
景松眼中的光芒复杂多变。他看着一脸平静的叶一,勾了勾嘴角:“任何时候,任何事情,有什么异议可以随时提出来。”说完他拉过烟灰缸,把刚刚点燃的香烟捻灭了。
“是,景总。”对景松,叶一的感情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又复杂,一则是爱慕,一则是钦佩,所以表现出来的更多是敬重。
景松终于欠了欠身,对着有点冥顽不灵的叶一轻轻摇头。离开的这些日子他不是没有想起过叶一,他怀念那晚的叶一,怀念那时她眉目间的片刻温柔。叶一敏感的抓住了这个细微的动作表情,是什么意思呢?
7 渴望,不仅仅是喜欢那么简单。
五月天的一个周末,叶一站温热的太阳里,额前渗出一层细汗。她站在公交站牌前等了半个小时,没有她要的公车也没有过路的的士。
叶一拿出手机,准备告诉高兴她将迟到的消息,一辆银灰色奥迪已经停在了她面前。来人摇下车窗:“等车?”
“是,等车。”
景松取下墨镜:“郊区就是这点不方便。我送你一程。”
叶一出乎意料。她看得出景松今天心情不错,赶忙送上了一个微笑,道声谢谢。
“去哪?”景松扬起右边的浓眉,额上的纹路显得生动而有力。
“朝阳路。”
“约会?”
叶一踌躇一刻,他在试探吗?她怀疑自己想多了:“会朋友。”
景松侧过脸看着踌躇的叶一挑眉,口气里掺杂着轻微的不悦:“男朋友?”
“不是,”叶一解释,“算是……”她找不到词归纳自己与高兴的关系,男性朋友?或许应该更亲密一点,异姓哥哥?又或许要疏远一点。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