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剑玉佩-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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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向老者问道:“老先生!你们下多少银子一局?”
老者笑而不答。
柳仙仙又道:“那么,老先生面授让三子,待我领教一局如何?彩头不妨与前局相同。”
老者收敛了笑容,道:“老朽与这位相公所下的彩头并不是银子。”
柳仙仙一楞,道:“难道是项上人头?”
老者道:“姑娘说笑了。”
柳仙仙接道:“不管是赌什么彩头,我也要照样博一局。”
老者含笑不言,将盘上棋子收进模盒,纳入怀中,又将棋盘夹在胁下,向二人拱拱手道:
“老朽不耐腹饿,先走一步。”
语气一顿,向柳南江接道:“老朽酉戌之交,在开元寺前候教,务请相公劳驾走一趟。”
柳南江拱手还礼,道:“不送!在下准时前来拜见。”
老者连说不敢,然后走出房去。
待老者离去,柳仙仙连忙问道:“这老先生是谁?”
柳南江道:“可能是‘棋圣’欧阳白云。”
柳仙仙道:“怎么可能是他?相公何不问地一问?”
柳南江道:“在下曾一再追问,他却既不承认又不否认。”
柳仙仙道:“棋力深厚得不可想象,必定就是欧阳白云。”
语气一振,接道:“那么,凌晨在窗外窥伺,后又送回棋子的,怕也是他。”
柳南江点点头,道:“想必也是,不过,他似乎并无恶意。”
柳仙仙沉吟一阵,又问道:“相公与他博些什么彩头?”
柳南江道:“他要在下为他办件事。”
柳仙仙蹩眉道:“相公未免太欠思考,如果此老要相公代为杀人,相公也依言照办吗?”
柳南江笑道:“姑娘太言重了!”
柳仙仙道:“相公似乎将此事看得异常轻松。”
柳南江道:“姑娘可曾留意此老在收回枰上棋子时所展现的功力?”
柳仙仙摇摇头,道:“倒不曾留意。”
柳南江道:“此老随手一拂,枰上棋子黑白自分,极为轻巧地吸入盒内,这分明是极为上乘的内功,有此功力,何人不可杀?如此老不可杀之人,在下又怎能出面代劳?这不是极为明显的事吗?”
柳仙仙道:“那么,此老要托相公何事呢?”
柳南江道:“不必费神猜疑,晚间会过此老就知道了。”
柳仙仙沉吟一阵,道:“凡事还是多加思考为妙,相公万万不可冒失。”
柳南江笑道:“多谢姑娘关心。”
语气一顿,接道:“秦姑娘和欧阳姑娘起身了吗?”
柳仙仙道:“我过来时,她俩还在熟睡,现在想必已起身了。相公!咱们也该用饭了吧!”
柳南江摇摇头道:“在下腹中不饿,倒是想小睡片刻,你们自用吧。”
柳仙仙道:“那么,我也不打扰相公了。请安睡吧!”
柳南江道:“仙仙姑娘,方才的谈话,对她二位不提也罢!”
柳仙仙笑道:“我记住了,看起来相公也有瞒着我的。”
说罢,一溜烟走了出去。
柳南江也无心追出去加以解释,昨天日夜奔驰,今天有半日工夫耗费在棋枰上,身心两疲。于是,放下蚊帐,背靠板壁,在榻上盘腿打坐调息。
如是运气二周天,已是上灯时候。
柳南江睁开眼帘下了床榻,顿感精神焕发,疲态尽失。
唤店家打来热水,净了手面,这才邀齐了三位姑娘来到前面店堂,饱餐一顿。
饭后已是酉正,柳南江说要到街上走走,就辞别她们而去。
柳仙仙倒还懂事,明知他要去开元寺会见那位棋道高手,不但不予说破,反而极尽曲护,使他能够只身走开。
柳南江走出客栈后,就放开大步,往开元寺前奔去。
在他的盘算中,那老者必然还在寺前广场上摆设相摊,所以就在那群贩夫走卒间寻找,却想不到没有发现那老者的踪影。
看时光,已快交戌了,那老者会失约吗?
心念如风车般打转,人已走上开元寺前台阶,寻了一个干净处所,坐了下来。
等人的时光虽然过得慢,但是转眼又到了戌正,仍然未见那老者的踪影。
蓦然,一个熟悉的人影映入柳南江的眼帘,使他暗暗一惊。
他所等待的人没有来,另一个他不打算见的人却来了。
祝永岚站在地面前嘿嘿一笑,道:“娃儿等谁?”
柳南江站起来,冷冷回道:“自然是在等候尊驾。”
祝永岚愣了一愣,道:“等候老夫吗?”
柳南江道:“肖云鹏命运如何?”
祝永岚道:“放心!他死不了。”
柳南江道:“尊驾声言要杀他,而他却又以保命为由要向在下借剑,乍看煞有介事,殊不知待在下一转身之际,你二人立刻离去,这其中不是大有文章吗?”
第二十六回桃林相会
祝永岚道:“娃儿昨夜去后曾经复返吗?”
柳南江道:“不错。‘唐家老店’与‘映雪店’中均未发现你们踪迹,以雪地足迹推断,你们仿佛是去了终南,不知有何意图?”
祝永岚嘿嘿笑道:“娃儿到是个有心人。”
语气一顿,接道:“可曾遇见一个黑衣蒙面人?”
柳南江道:“遇见过。”
祝永岚道:“老夫就是发现那黑衣蒙面人,所以才暂行隐藏。足迹是肖云鹏及‘芙蓉仙子’那一伙人的。”
柳南江道:“不知尊驾因何要避那黑衣蒙面人?”
祝永岚嘿嘿狞笑,道:“娃儿可知那蒙面人是谁?”
柳南江道:“在下不知。”
祝永岚放低了声音道:“他是娃儿的同宗,‘情圣’柳啸吟,也就是黄衫客所要追踪的人。”
柳南江道:“在下只想知道尊驾因何要躲避他?”
祝永岚道:“那是老夫的事,娃儿不必过问。”
柳南江也不想再追问下去,掉转话锋,道:“尊驾何时可与黄衫客会晤?”
祝永岚道:“就在今夜。”
柳南江点头,道:“如此甚好,在下将和尊驾一同前去。”
祝永岚摇摇头,道:“不行。”
柳南江双眉一挑,道:“何故?”
祝永岚道:“黄衫客一再交待,娃儿目下绝不能远离长安。”
柳南江道:“难道你们不是在长安会面?”
祝永岚道:“离此甚远。”
柳南江道:“那么有几句话,相烦转告。”
祝永岚道:“老夫当一一转告那黄衫客。”
柳南江道:“方才尊驾曾说,那黑衣蒙面人就是‘情圣’柳啸吟。”
祝永岚道:“娃儿以为不是吗?”
柳南江道:“在下认为尊驾说得不错。”
祝永岚道:“那就对了。”
柳南江道:“他已承认凌菲姑娘在他手中,同时要在下转告费衫客不必以凌姑娘之安危为念,不得穷追,他保证凌姑娘不受任何伤害。否则,凌姑娘性命不保。”
祝永岚棱目一睁,道:“他是这样说的吗?”
柳南江点点头道:“不错。”
语气一顿,接道:“他还向在下透露了一个机密。”
祝永岚探过头去,低声问道:“什么机密?”
柳南江放低了声音道:“他所以要劫持凌菲姑娘,目的在逼使凌姑娘的父亲出面。据他说,‘关中一龙’凌震霄尚健在人间。”
说完之后,柳南江不禁吁了一口长气,其实,黄衫客就是凌震霄的化身,将这一消息转告他,由他去自作主张,而且并未在祝永岚面前露出任何口风。
祝永岚却沉吟良久,才喃喃说:“凌震霄尚健在人间之说,老夫还是首次听闻呢!不过此话出自柳啸吟之口,就十分可靠了。”
语气微顿,接道:“如此说来,柳、凌二者之间可能有什么恩怨纠葛了?”
柳南江冷声道:“事不关己,何必妄作论断。”
祝永岚面色一讪,冷哼道:“娃儿辞锋好利!”
柳南江一挥手,道:“话已说完,尊驾请吧!”
祝永岚道:“待老夫与那黄衫客之间的恩情结清之后,老夫还要和你这娃儿会上一会,日下娃儿还是少放狂言为妙。”
柳南江道:“但愿尊驾能活到那个时候。”
祝永岚沉声道:“娃儿少说呢话,可曾见过欧阳白云的行踪?”
一语方落,突然一个青衫老者出现在他们二人面前,向祝永岚一拱手,道:“老朽欧阳白云,何劳尊驾动问?”
正是与柳南江对奕一局的老者,柳南江倒来感到吃惊,然而祝永成却大大地一骇,愕神无话。
欧阳白云来得突然,却非偶然,他与柳南江约在酉、戌相交会面,迟迟不出,待至祝永岚说到他时再现身,可见此老早在人群之中窃听他们谈话。
不过,柳南江明白此老暗动心机是对付祝永岚,而非对他,所以也就乐得按兵不动。
祝永岚凝注对方良久,发现欧阳白云脸上并无煞气,心中稍微一宽,嘿嘿笑道:“尊驾就是那位棋道高手‘棋圣’欧阳白云吗?”
欧阳白云拈须微笑道:“老朽也就是曾经杀死兰百五十九人,以他们的脑门锁骨凑成一副棋子儿的欧阳白云,想必尊驾也曾听说过?”
祝永岚仍是嘿嘿笑道:“幸会!幸会!”
欧阳白云笑色一收,冷声道:“请问尊驾因何提到老朽名?”
祝永岚道:“尊驾乃三圣之一,目下江湖传言,三圣俱以复出。听说柳相公日前曾遇一位棋道高手,老朽私心忖度,那位棋道高手可能就是尊驾,故有此问。别无用意,尚请勿怪是幸!”
他转圜得倒也不错。不过,柳南江却不大明白,凭祝永岚那套“风林十八掌”,对欧阳白云似也不必如此低声下气。
欧阳白云突又一笑,道:“原来这样!”
拱手一礼,接道:“那么,请教尊驾大号?”
柳永岚道:“老朽祝永岚。”
欧阳白云道:“据老朽所知,武林中无此人物。”
祝永岚不禁一愣,半晌,他才嘿嘿笑道:“那是自然,老朽乃一无名小卒耳。”
欧阳白云道:“那是尊驾自谦!”
冷电般目光将对方一扫,接道:“看尊驾目光如电,太阳穴高高隆起,分明是一成名多年的武林高手,想必方才见告并非真名。”
祝永岚面色不禁一寒,微退半步,沉声道:“尊驾何出此言。”
欧阳白云道:“尊驾既能过问老朽,老朽就不能过问尊驾?”
祝永岚道:“尊驾说话未免太强辞夺理了。”
欧阳白云笑道:“好!就算尊驾姓祝吧!”
语气一顿,接道:“老朽本无意偷听尊驾与这位相公的谈话,却凑巧听到了,尊驾今夜可是要与那黄衫客会面?”
祝永岚微微一愣,道:“尊驾也认识黄衫客吗?”
欧阳白云道:“久闻其名,未睹其面。想请尊驾带个口信。”
祝永岚道:“老朽当代转达。”
欧阳白云道:“久闻黄衫客素有天地通之号,因此老朽想邀他前来长安下一盘棋。”
祝永岚道:“一定代为转告。”
欧阳白云一拱手,道:“多谢!改日当奉喝上几杯。”
祝永岚也拱手回礼,道:“多谢盛情,老朽告别了!”
说罢,转身离去。
但他却暗中以传音术向柳南江说道:“娃儿!盯牢这老家伙,黄衫客在天明前或可赶来长安,到时会去客栈找你。”语音一落,人已去远。
柳南江赶忙向欧阳白云深深一揖,道:“果然是欧阳老前辈。”
欧阳白云道:“相公乃无尘大师高徒,老朽哪里敢当如此大礼。”
语气一顿,接道:“何况老朽此刻有求于相公,该受老朽大礼一拜才是。”
说罢,转身拜去。
柳南江一把将他托住,道:“晚辈消受不起!”
欧阳白云只得作罢,一挥袍袖,道:“那么恭敬不如从命了。”
柳南江道:“前辈,我们寻一僻静处详谈吧!此处人多声嘈。”
欧阳白云接道:“就在这里三言两语了结,也不必再费事了。老朽一双眼睛尚未昏花,这开元寺前恐怕再没有武林中人了。”
柳南江道:“晚辈遵命。”
欧阳白云放低了声音说道:“老朽将事一旦说明,相公一定大感为难。”
柳南江心念一动,微笑道:“古人云:君子不强人之难。晚辈猜想前辈绝不会将为难之事加诸在晚辈之身,前辈不过是让晚辈吃惊罢了!”
欧阳白云先是一愣,继而笑道:“武林中有评论,说相公性情木讷、耿直。然而据老朽看来,相公却极富机智。想必数月江湖历验,已善于用机智之妙一出就将老朽套住了。”
柳南江道:“晚辈不敢。”
欧阳白云道:“老朽所托之事,目的在造福武林。”
柳南江道:“那是义不容辞之事,何须前辈相托?”
欧阳白云突又将笑容一致,正向道:“然而这其中又夹着老朽一件私事,因而虽有堂皇正大之理由,却又难免落人口实。”
柳南江道:“前辈既然敢以重任相托,就是对晚辈十分信赖,还是请直言吧!”
欧阳白云道:“老朽原指望三言两语了结,看来还得从头细述。咱们换个清静地方详谈可好?”
柳南江点点头,道:“悉听尊便。”
欧阳白云一甩袍袖,领先下了寺前台阶,柳南江趋步相随。
二人穿过寺前广场上的熙攘人群,过北曲,临鼓楼,登上了一家背街的幽静酒楼。
这家酒楼的座头不多,加以天寒地冻,客居长安的行商少之又少,本地人绝不会在这般时候还有兴致上酒楼专喝几盅。
因此楼下的座头上喝羊杂汤泡馍的人虽然不少,楼上雅座却无一个客人。
欧阳白云仿佛是这儿的常客,凭他身上那件青布大衫就绝对不够上楼吃菊花三羹大火锅的格。
但他二人方一进门,堂倌就满脸笑容地往楼上迎。
入座已定,四周围上缀得花团锦簇的屏风,那堂倌哈腰请示,道:“您老可是来个老样儿?”
柳南江更证实了自己的判断,欧阳白云是这里的熟客,他一个人绝不会上这儿来打尖:
即使来,也用不着摆这种谱。那么,和谁来呢?而且来此还绝不止一次?
他心中在思念打转,目光却故意在那四扇屏风上瞟来扫去。
欧阳白云似乎全不在意,拈须吩咐道:“菊花三羹大火锅,外带三斤西凤酒,若是到了上门关店的时刻,尽管照常。咱跟这位相公得好好叙上一叙。”
堂倌连连点头,道:“二位请慢用,即使到鸡唱天明也不打紧。”
说罢,躬身而退。
柳南江道:“前辈是这儿的熟客吧!”
欧阳白云呵呵笑道:“谈不上多么熟,倒是来过几次。别看这儿小,三羹大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