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剑玉佩-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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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玉纹一动也不动,直到古寒秋行到面前,才猛然一矮身子,手中竹竿也弹地而起。
“叭”地一响,两人的身形一触即分。
柳南江一惊,低呼道:“好深厚的内力。”
秦茹慧问道:“你是说谁?”
柳南江道:“古寒秋……”
秦茹慧不禁咋舌道:“想不到你看得这样仔细……”
柳南江打断她的话道:“看!欧阳玉纹要开始全力一击了。”
秦茹慧抬头一看,果见欧阳玉纹已经将那根黑竹竿平平举起,缓缓前伸。蓦在此时,那绿衣少女突然嚷道:“喂!二位可否停一下了?”
欧阳玉纹竟然将手中平举的竹竿垂了下来,冷冷地问道:“有什么事?”
绿衣少女道:“你们两个我一个也不认识,刚才你们怎么说是为我打架呢?要打你们打吧,我可没有功夫看你们打架。”
古寒秋怫然不悦,道:“你这个小姑娘说话怎么如此不近人情?他们欺负你,我出头为你打抱不平的呀!你反而说?……”
绿衣少女道:“不理他们就行了,反正我扪心自问,没有做亏心事就行了。”
丑老人干笑一声,道:“嘿嘿!你用不着装疯卖假!我问你,你可是想要到‘子午谷’去?”
绿衣少女摇摇头道:“我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
丑老人冷哼道:“赖得真干净!那么你要到何处去去?”
绿衣少女道:“朝山进香,请求神明让世上的坏人全死光。”
丑老人冷笑一声,又问道:“为何鬼鬼祟祟半夜离店。”
绿衣少女粉颊一扬,缓声道:“一定要我说出理由吗?”
丑老人沉声道:“我既然问出来了,你自然就要回答我。”
绿衣少女眉尖一蹙,道:“我发现一尾毒蛇在我门口爬来爬去,所以吓得从窗口逃了出来。”
丑老人追问道:“为何不唤店家来将毒蛇击毙?”
绿衣少女道:“我怀疑那是一家黑店。”
丑老人哈哈大笑道:“你回答得美妙……”
语气一顿,手指着柳南江,又道:“你是否曾留签约他在‘子午谷’中一会?”
经农少女未予作答,却望着柳南江向道:“有这件事吗?”
柳南江微蹙眉尖,向丑老人道:“前辈,在下方才已经声明过,在下的确看到了那张订约的红笺,笺上也提到‘子午谷’之事,但是并不能肯定说,那张红笺就是这位姑娘留下的呀!”
丑老人招手朝秦茹慧一指,道:“秦姑娘,你如何说法?”
在秦茹慧心目中,那张红笺必是那绿衣女子留下的。不过她却不敢一口咬定,因而语气犹豫地答道:“我只是推断,那张红笺可能是这位姑娘所留……”
绿衣少女扬声问道:“请问姑娘有何根据呢?”
若是丑老人追问,秦茹慧也许不再说下去,现在绿衣少女用的是质问口气,她也就理直气壮地道:“当然有根据!”
绿衣少女道:“小妹愿意听听。”
秦茹慧道:“笺上字迹娟秀,证明出自女子手笔,而店中……”
绿衣少女接口道:“店中住下的女人非我一人,姑娘因何只猜到我头上来?”
古寒秋插口道:“难道我就不是女人吗?”
秦茹慧白了古寒秋一眼,未去理会她,沉声道:“姑娘说得不错,住进店中的女子甚多,可是,桌上遗有笔笺,而目墨深笔酣不是你……”
绿衣少女冷冷笑道:“这话说得太冒失了吧?倘若旅店中发现有人被杀,是否所有击剑佩刀之人都是凶手呢?”
秦茹慧面色突变,正待发作,柳南江忙以“传音之术”道:“秦姑娘,不要再追问下去。”
秦茹慧不再发话,面上似有无限委屈的神色。
丑老人叫道:“玉纹,问问她,还要不要过几招?”
古寒秋冷笑道:“我还不是吃饱饭闲得慌?只要你们不再欺侮人,我就不管闲事。”
欧阳五纹沉声道:“说话清楚点!怎见得我们在欺侮人?”
古寒秋道:“以二对一,那不是欺侮人是干什么?”
丑老人插口叫道:“玉纹!别和那个疯婆子缠了,打从肖云达死以后,她就疯疯癫癫的……”
古寒秋一个箭步跳到丑老人面前,厉声道:“你这丑八怪!怎么认识我的?”
丑老人笑道:“肖夫人别神气!若是我和你动手,你手中那管竹箫早就毁掉了。”
第五回山亭相会
古寒秋身形往后一退,哇哇大叫道:“来!现在来比划、比划。”
丑老人摇头笑道:“说句实话,我不想得罪你,因为令兄死活不知,万一有朝一日大家见面,提起这事,不好讲话。”
古寒秋“咦”了一声,道:“你认识他?”
丑老人大笑道:“哈哈,幸亏我还没有败在你的手中,不然你可能会说老头凡我借故套交情了。”
古寒秋神情一缓,手指着绿衣少女,道:“既然你和家兄还有过交往,就请看在我的份上,让这位姑娘走她的路。”
丑老人道:“不用你说,我也会放她走。她既不承认是要到‘子午谷’,我当然不会留难她了。”
绿衣少女道:“那么我就走了!”
语罢,既未作礼道别,也未向古寒秋道谢,就要转身离去。
蓦然,丑老人又沉喝道:“姑娘慢走。”
绿衣少女慢楼转过身来,面上并无惊色,沉静地问道:“还有什么未尽之言?”
丑老人缓步踱到她面前,目光在她面上一扫,道:“姑娘目光深湛,态度沉稳,而且敢于荒山绝岭中夜行,不用多问,必然出身于武林世家。今日相会也算有缘,愿留下你的芳名吗?”
绿衣少女的神情一直不愠不怒,不欢不笑。古寨秋为她而动手,都没有使她的神情有所变化。她好像侧身局外一般。直到此时,她的神情方微微一变。声音也转为冷峻,道:“照你的口气,我若不说出姓名,你就不让我走,对吗?”
欧阳玉纹道:“不错!要走就留下名来。”
绿衣少女面对欧阳玉纹的强横毫无吃惊之色,慢声问道:“请问为什么?”
欧阳玉纹冷笑了一声,道:“人活世间,无不有名,除非是为非作歹之徒,才不敢以姓名告人。姑娘若坚持不肯说出姓名,那就证明你有不可告人之处,自然不能放你走。”
绿衣少女突然一声冷哼,道:“好大的口气!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横蛮不讲理的人。”
说完以后,掉头就走。
秦茹慧暗暗拉了柳南江的衣袖一把,低声道:“柳相公!这绿衣少女的口气也狂得……”
她这里一语未尽,欧阳玉纹已飞快地拦住那绿衣少女的去路,右手的黑竹竿横着平伸而出,语气冷然地叱道:“哪里走?”
那个竹竿正好拦住绿衣少女的去路,听见她冷望了一声,只见她的躯体一晃,人已到了欧阳玉纹的左边。她的身法快得出奇,如果她存心要走,欧阳玉纹未必留得住她。而她晃到欧阳玉纹的左边时,却缓缓地跨出脚步,似乎有意和欧阳王纹过不去。
欧阳玉纹早先还留了余地,虽然拦住了绿衣少女的去向,还没有向对方动手的打算,因为她不知道这绿衣少女的武功强弱,她并不是害怕自己不敌,而是担心绿衣少女是否受得了她那根黑竹竿的劲道。
现在,她自然没有这些顾虑了。而且绿衣少女的言行有强烈的挑战意味。当绿衣少女方抬动脚步前行之际,欧阳玉纹身躯向左猛一疾旋,举在半空中的黑竹竿猛力向下扫去。
绿衣少女若不疾退,她是要找苦头吃的。可是她仍然前行如故,而且动作非常缓慢,似乎没有将那根快要扫到前胸的黑竹竿放在眼里。
毕竟无深仇大恨,此时欧阳玉纹手中的黑竹竿照说应该在半空凝住,或者略有虚晃拦住对方的去路即可。可是绿衣少女那种毫不在乎的神情使欧阳玉纹心中恼火,而且她的师父在一旁冷眼旁观,如果有所顾虑,他必定会命欧阳玉纹撤招的,因此,她就毫无顾虑地将手中的黑竹竿运足了劲向绿衣少女扫去。
“叭”地一声脆响,一株碗口大的红杉树齐腰折断,但是那绿衣少女却已远离欧阳玉纹一丈有余。别说黑竹竿没有碰到她,甚至余风都没有碰到她。
绿衣少女如何躲过欧阳玉纹威猛绝伦的一击,是以那种身法举步前行似对方的黑竹竿扫不到她,在场之人,谁也没看清。
以绿衣少女这种怪异而迅快的身法,如果她想走,恐怕没有人能拦得住她。偏偏她又缓慢地走回来。
欧阳王纹在发愣,目光瞅着她的师父,似征询他的意见,是否有发动第二次攻击的必要。
丑老人的酒葫芦离开了他的嘴边,目光中有迷离之色。显而易见,他也摸不透眼前这个绿衣少女的来路。
柳南江和秦茹慧在面面相觑,沉默无言。
只有古寒秋突发一声长笑,道:“嘿嘿!女娃儿!你竟然也将我瞒过去了,原来你有这样一身诡异的功夫,早知如此,我老婆子又何必从暖烘烘的被窝里爬出来,深更半夜地跑来帮你打架。嗳!真是多管闲事。各位!少陪了!”
古寒秋说完,飞快地向回路奔去,霎时不见踪影。
此时,那绿衣少女已行到欧阳玉纹面前,慢声道:“并非我无姓无名,也不是有不可告人之处,只是此处有些不便。如果你当真有兴趣打听我的姓名,而保证不告诉第三者。请附耳过来,我愿意悄声奉告。”
几乎连丑老人在内,认定绿衣少女去而复回,是要向欧阳玉纹兴师问罪的,结果却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最感到意外的是柳南江和秦茹慧,绿衣少女所说“此处有所不便”是什么意思呢?
柳南江有此想法,秦茹慧也有此想法,她却不像柳南江那样能放在心里不说,当即扬声道:“姑娘大可不必如此故作神秘,我和柳相公可以离开,免得姑娘有所不便。”
绿衣少女轻笑道:“这是你们二位的事,用不着对我说,谁也留不住你们,就像谁也无法留住我一样。”
柳南江知道秦茹慧一定受不了这样的讽语,正打算和秦茹慧离开现场,而秦茹慧已经轻叱一声,跃到那绿衣少女的面前,沉声道:“姑娘好狂,我倒要领教一下你有多大的本事,敢在江湖道上大放厥词。”
柳南江本想喝退秦茹慧,不过他深知她的性格,去干涉她的行动,也许会使她变本加厉。
不如听其自然,也许那绿衣少女一让步,可能就没有事了。
此时,只听丑老人沉喝一声,道:“玉纹!到这里来。”
柳南江心中一动,这个丑老人倒想“隔岸观火”置身事外哩!
尽管秦茹慧此时已是蛾眉倒竖,杏眼圆睁,满面煞气,那绿衣少女却像没有见到一样,面上毫无凛然之色,淡然地问道:“怎么!你想找我打架?”
绿衣少女的语气有些稚气未脱,以这种神情和口气在武林中很占便宜,有时候很有“化干戈为玉帛”的力量。
可是,在秦茹慧面前却不起作用。她并不是完全因怒逞强,最少有一半的原因她想秤秤这个绿衣少女的斤两。欧阳玉纹动手在先没有占到上风,自己落个下风也不算丢人。而且有柳南江在,她也有把握吃不了亏。日后她和这个绿衣少女冲突的可能性很大,到那个时候吃亏就不妙了。
对方虽然神情轻松,她却没有放松,依旧语气凌厉地道:“我要教训你这个黄毛丫头!”
这种口气太狂了,柳南江都不禁暗皱眉头,大为过意不去,而那绿衣少女却反而流露了笑容,道:“论个头儿,你比我高,论年龄,你也可能比我大。教训教训我,虽不能说是应该的,倒是够资格的。”
这番不轻不重的话,任谁也听得懂,秦茹慧还没有教训她,她倒已经先出言教训秦茹慧了。
秦茹慧何尝听不懂,当即冷叱一声,道:“好刁的嘴!看打!”
语未落,手已动,一掌向那绿衣少女面颊上打去。
那绿衣少女根本就不曾还手,身子一闪,秦茹慧这一掌就落了空。
秦茹意正待发出第二掌,那绿衣少女已道:“慢来!慢来!你这个人怎么凶得像头母牛啊!教训的法子很多,也不一定要动手打人呀!”
秦茹慧已发觉对方存心要戏辱她,心中狂乱不已,“呼”地一声,又拍出第二掌。
绿衣少女娇笑道:“没有见过这样不讲理的人,你只要不怕白费力气,你尽管打吧!”
这一次,毫无问题秦茹慧又扑了空。
“嗖”地一声,秦茹慧已拔出了身上的短剑。正要展开“归真剑法”向那绿衣少女全力进袭,柳南江已一跃向前,低叱道:“秦姑娘且慢动手!”
喝声未落,人已横到两女之间,向那绿衣少女一摆手,道:“姑娘请走吧!”
绿衣少女双目一轮,“咦”了一声道:“奇怪?你凭什么教我走?”
柳南江不禁大感意外,忙道:“姑娘不是说,有要事在身,急于赶路?”
绿衣少女双眉一挑,道:“噢!这样说来,倒是你帮忙放我走了?”
柳南江的确没想到绿衣少女会如此刁蛮,不禁一皱眉头,道:“姑娘不至于故意想惹事生非吧!”
绿衣少女语气娇蛮地道:“告诉你,我这个人很倔,谁要想留住我,我偏走给他看;谁要想赶我走我却偏要留这儿做他的眼中钉。”
换一个人,也许立刻就要和她动手了。而柳南江却不是个轻易动怒的人,于是转头向秦茹慧道:“秦姑娘,我们走吧!”
秦茹慧原认为柳南江会出手教训那个绿衣少女,却想不到他会一走了之,自然大不甘愿,忙道:“柳相公!你?……”
柳南江截住她的话,道:“走!你忘记旅店中答应我的话了。”
秦茹慧想起了她曾经答应过柳南江,以后凡事听他吩咐。虽然此时心中有一万分不甘愿,也只得委屈一下了。
柳南江拱手向丑老人和欧阳玉纹一揖,打了个招呼。
那绿衣少女突然大笑道:“哈哈!蛮牛虽然凶,遇见牵牛的牧僮也只有乖乖地走了。”
秦茹慧立刻无名火高三丈,一回身就向那绿衣少女扑过去。
话声未落,人已到了绿衣少女面前,手中短剑已向绿衣少女的面前削去。
只听那绿衣少女娇笑道:“你这把剑怎么这样亮呀?”柳南江放眼一看,不禁心头大驻,只见绿衣少女两指夹住剑尖,在那里神态自若地低头观看。秦范慧虽竭力想将短剑抽回来,却无论用多大的力量都抽不动。丑老人和欧阳玉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