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虎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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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高翔满怀希冀地问。
“蛇魔冉兴,他的左手食指前一节是被蛇咬掉的。在下无意中看到了他的手,所以知道是他。”
“那就有线索了,不能查他们的底细来。”
弹指通神长叹一声,苦笑道:“可惜罗某不能活着出去。”
高翔一把拖过仍未苏醒的胡启荣,“劈劈啪啪”给了对方数记耳光,喝道:“醒一醒,老兄。”
胡启荣被打醒了,含糊地问:“干什么?干什么?你……”
高翔拉脱对方的双肩关节,冷笑道:“阁下先清醒清醒。”
“哎唷!你……”胡启荣狂叫。
“小声些,留些劲。”
“你……你……”
“你如果说出秘密通道,就不会受刑。如果你认为受得了分筋错骨的痛苦,你就试试好了。”
“老天!你……你不是故意找麻烦么?在……在下也是黑狱死囚之一,怎……怎知……”
“啪啪!”高翔给了对方两耳光,厉声道:“你还敢说你是死囚之一?那位虬须老兄……”
“在下金刚李虹。”虬须大汉接口叫,钢牙一锉又道:“他们要我招出入云许玉山的行踪、许大侠是在下的好友。在下宁可死,不吐只字。而这位姓胡的狗东西套出在下的行踪,那些恶贼便从在下的行踪上一步一步查问,用酷刑迫问在在下两月每天所交往的人和到过的地方,在下一个字也没说。”
高翔的手指点在胡启荣的筋缩穴上,冷笑道:“你阁下并未离开囚室,他们的消息从何而来?可知你定然是他们的人,至少也是与他们合作的奸细,必定知道秘密的门户,乘众从睡熟时溜出去通风票报。说不说?不说你死定了。”
“冤枉……”
高翔冷笑一声,指头一捺,力道骤发。
胡启荣浑身开始抽搐,大汗如雨,狂叫道:“我说,我……”
窗孔倏开,有人将一只大包投入,“嘭”一声闷响,窗孔闭上了,迷香怒涌。
“快说!”高翔叫。
“痛死……我……我说,在……”话末完,人已昏跃。
高翔往地上一躺,声息全无。所有人全倒了,迷香的威力委实惊人。
久久,石门突然滑开、光线肘入,门口出现了四个人影.其中一人叫:“把老胡钩出来,快。”
一把挠钩伸入,钩住明启荣向外拖。胡启荣虽已昏迷、但浑身仍在收缩。
蓦地寒芒一闪,用挠钩的人向下一仆。
高翔上次获得白无常传授九阴真气绝学,曾经练了一些时日,成绩斐然,这次终于派上了用场。他问完最后一句话,使用衣袂掩住了口鼻,吸入最后一口长气,立即用上了九阴真气绝学。龟息术只需极少数的空气,一口气可以闭上很长一段时刻、浑身的机能像已全部停止活动,血液流动得极为缓慢,像是一具僵尸。
他的火候尚未纯青,再慢片刻他便支持不住了。
他先用飞刀击毙使用挠钩的人,电闪而出。最外侧的人看到了冲来的人影,大惊向外退,并大叫道:“放下铁栅……”
“嘭”一声大震,高翔到了,一掌将这家伙拍飞,从已远出三丈外。轰隆两声大震,铁栅放下了,把另两人反而困死在内。
高翔大旋身大喝一声,再发两颗五花石,将里面的—两个人击昏,方猛扑一旁控制铁栅的两名大汉。
这是一座山崖旁倚山而建的石室,左侧有一具绞盘控制铁栅.内面的人,绝对无法开启栅门。
两名大汉一声怒吼,同时拔刀枪到,来势汹汹。
他发了两颗五花石,冷笑道;“来得好,在下正要借重你们呢。”
五花石甚小,而他发射的劲道却凶猛无比、快得几乎令人肉眼难辨。两石出手,一闪即没,正中两人的左期门穴,而且锲入肉中。假使击中心坎。便可立时丢命。
“嘭嘭!”两大汉冲倒在他脚前,人事不省,刀丢出丈外、滑出丈外方行停止。
他先收回五花石。拾起一把单刀。左方不远。便是庄院的大楼,这时警钟大作,有不少人挺兵刀赶来。
看天色,已是近午时分了。
“来得好,咱们到里面去决战。”他自语,向前迎去。要先冲入楼中,搁贼擒王直捣中枢要害。
双方对进,急如星火,到得最快的是一位鹰目钩鼻中年人,手中的丈八长鞭黑油油地像一条乌梢蛇,一声鞭啸,破空抽出拦腰便卷。
长鞭折回,不能硬接。他向上一纵,凌空下扑,单刀前指,朝心便扎。
“叭”一声暴响,鞭梢上卷.宛如狂龙天矫,变招之快,委实高明。声势极为灵活壮观,手法精纯已致化境,破风的厉啸声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双方都快,快逾电光石火,一招得手,没有躲闪的余地,一照面胜负立判。鞭稍卷住了高翔的双腿;高翔的单刀砍下了对方一条左膀。
长鞭余劲犹在,“嘭”一声大震,把高翔摔出丈外,连滚三匝方将长鞭解脱,裤管已被长鞭撕裂折断,十分狼狈,强中更有强中手,高翔今天碰上了劲敌。要不是他纵起前冲时灵机一动,及时硬将上体前倾,出刀抢得了刹那间的机先,便得栽在鞭下了。
“啊!”使鞭人狂叫,曳鞭而逃,地下留了一条左膀,鲜血触目。
高翔尚未站起。五六名大汉已经到了,刀剑齐下,人像潮水般涌到。他不再站起,立即展开了一阵狂野的地堂刀法滚入了人丛。“铮铮铮”一阵兵刃撞击声传出,接着是人影仆倒,惨号声震耳。
倒了四名大汉,脚下鲜血淋漓。高翔一跃而起,一声怒啸.挥刀攻向另三名见机撤走的大汉。
远处奔来的人,发现使长鞭的人丢臂逃走。吃了一惊。纷纷向楼下退,不敢再上。
三名撤走的大汉向大楼狂奔,眼看要被追上,屋角中一声虎吼,跳出一名巨熊般的雄壮中年大和尚,巨大的方便铲是浑铁所打造,重量不下百斤。大和尚火杂杂地冲到,“毒龙出洞”兜心便点,接着招变“泰山压顶”抢进便拍,罡风虎虎。劲气直迫八尺外,勇悍如狮,攻势奇猛锐不可当。
高翔的单刀又短又轻,不敢冒险接招,连退五步再向侧一闪,躲过了两招凶猛绝伦的铲招.心中懔懔。
大和尚抢得了机先,行理不让人,跟上大吼一声,招出“横扫千军”。风生八步,啸风声宛如天际传来的殷雷,铲沉力猛如掠雷疾霆,铲刃远丈外、眼看高翔退之不及,将被拦腰挥成两段。
危机千钧一发,生死立判,危急中,他向下一挫,丢掉单刀双手一接一送,正反阴阳手接住了铲柄,大喝一声,马步一沉。抓牢了铲柄长身立地生根。
“呔!”大和尚怒吼,奋力拔铲,脸色一变。
高翔双手向上托,向前送,一声长笑.疾冲而上,腾身飞端,“噗噗”两声闷响,双脚重重地端在和尚的胸前,力道千钧。
大和尚奋力夺铲。做梦也末料到对方借力送铲,一夺失招。本已站立不稳,胸前又被万斤力道端中,身不由已仰面便倒,方便铲向后飞抛。
高翔如影附形迫进,一脚斜钩,“噗”一声横扫在大和尚的左小腿外侧,大和尚下体斜移。
大和尚皮粗肉厚,气功到家、挨得起一连串的打击,猛地力一该,铤身爬起。
高翔到了侧方,一脚疾飞,“噗”一声踢在大和尚的脸部,恰在双目与鼻梁间。
气功到家的人,也无法将双目保护得不受外力所伤,大和尚狂叫一声,上体加快上升。“噗噗噗噗”连声暴响,高翔在和尚的腰脊命门穴附近连劈四记重掌。双方皆是练气高手,看谁高明深厚,四记重击,和尚终于倒下了。
大和尚艺业了得,可惜没有高翔机警灵活,一步错全盘皆输,上了大当,四重拳力道千钧,脊梁终于支撑不住,砰然仆倒。高翔不理会和尚的死活,抓起和尚的方便铲,冲向大楼,铁铲一抡,“嘭”一声大震,击破了楼门,火杂杂向内冲。
怪!楼内不见有人,正想登楼,蓦地“嘭嘭”连声大震,楼四角有火药爆炸,烟硝四起,木石纷飞,四面升起了熊熊烈火。
他吃了一惊,火速撤出,冲向另一座大宅。怪,怎么人都不见了?
他冲出庄门,看到远处有人影奔窜。他想追,却又心悬黑狱中囚友的安全,赶忙折返,心说:“且向大和尚追问口供,看看这些人到底是何来路。我的行囊不知在何处,盘缠可不能丢掉。”
大楼陷于烈火中,楼屯其他宅院不相连属,可能是中抠重地,被大火一烧,所有的线索证据都被烧掉了。
大和尚已经失了踪,可能已被人救走啦!
他倒拖着方便铲,走向黑狱,一面走一面想:“大和尚臂力超人。气功到家,决不是无名小卒,不知是不是这里的主人?可惜,被他逃掉了。”
接近黑狱,便看到两名青衣大汉正在绞起铁栅,大概想进入黑狱杀人灭口。
“好啊!正愁找不别人问口供呢。”他大喜地说,向前飞掠。两大汉一怔,扭头便跑。
“老兄,留步,不杀你们。”他大叫。
两大汉向侧方飞逃,逃出庄侧方通向群山深处的小径,脚下居然快极。
但他更快,宛如电射星飞。看看追及,前面的山径折向处人影出现,是一名千娇百媚的少年女道姑。接着另一人出现,也是个女道士,年约三十上下、成熟女人的风韵极为动人。
“救命!强盗杀人。”两大汉狂叫。
两位女道姑一征,左右一分,两大汉急冲而过,逃之夭夭。
高翔到了,也想狂冲而过。
“站住!不许行凶。”少年女道姑冷叱,凤目带煞,迎面一拦。
他不得不站住,叫道:“那两个恶贼是那座庄中的凶手,休教他们走了。”
少年道姑看清了他的面貌,不由一怔,脸上的寒霜开始消溶,凤目中的煞气消失得好快,笑道:“公子爷,贫道不知该听谁的话才好。”
年长的道姑生了一双流光四转的所谓桃花眼,左颊出现一个迷人的笑涡儿,明媚地一笑,说:“蕙儿,退下,待为师问问。”
“再问,那两个恶贼便漏网了。”高翔急道。
“你是官府中人?”
“不是。”
“那……贵姓?”
“在下姓高名翔。”
“哦!”道姑眼中有了变化,灿然一笑道:“追也追不上了。高施主,如要查问那座庄院的底细,贫道或可奉告。”
“那就劳驾仙姑明示,感谢不尽。”
“贫道目下.有要事待办,高施主可否移玉敝观一行?”
“这……”
“由此沿小径西行,第二座山峰之下,便是贫道修真的常春观。有关这座山庄的事,贫道略有风闻。贫道先行告辞,一个时辰吼,施主请至敝观一叙,告辞。”
“请留步……”
“贫道不能耽搁,一个时辰后见。”两位道姑匆匆告辞走了,真像有急事待理。
高翔不好留,只好往回走,回到黑狱,大楼已陷入火海,不可收拾。绞起铁栅,发觉铁栅与石门之间那两名被五花击倒的大人,已经嚼舌自尽了。使挠钩的人亦已断气,一个活口也没留下。
他拖出所有被迷香薰昏的人,那位胡启荣已经浑身缩紧,早已僵死多时。他将其他的人弄至一间宅院中,取来凉水将众人弄醒。
唯一能够自行走动的人是林长青。金刚李虹必须调养一段时日,外伤方能痊可。弹指通神身子虚弱,十天半月起不了床,新送入狱浑身血污的年轻人,自称姓居,名天成,是武当门人在武当的年轻一代中,颇为出色的一位侠义青年。这人也受的是外伤,也需调养十天半月。
高翔心中作难,按情势势论,他不能置之不理,但留下照应,便会耽误他的行程。
最后,他决定留下,先找地方安顿这几位需人照顾的难友。
他在各处宅院中走了一圈,发觉这是一座没有女眷的庄院,而且是招待客人住宿的神秘处所,住的人并不多,地处幽僻,不熟悉地势的人不易找到。
在后宅以了他已经被打开,但金银杂物一件不少的包裹,而且有一座银柜,里面仍藏有上千两金银。找遍全庄院.找不出任何可证明对方身分的物品。
大楼仍在燃烧,他出到官道,在附近的村庄找来了十名村夫,领着他们返回。起初村夫们不敢走,说是这一带有鬼怪妖魅,白昼幻形,前后出了好几宗人命奇案、附近十里以内无人敢接近。经他解释之后,村夫们方敢随他前往。
村夫们抬了受伤的人,挑了那些金银赃物,到村中安顿。一切停当,他告诫村民不可声张,然后独自启程前往常春观造访两道姑。这里的事、暂交林长青负责照顾。
山峰下,常春观小得不能再小了,只有一间殿堂、但庭园倒还布置得颇为雅致,站在观门向东望,三里外有一座小村庄,有一条小径通向漂水县。
他到达时,恰好有十余名村中的妇女前来上香,他只好避在旁,等村妇们走后方跨入观门。
道观佛庵,大开方便之门、虽说人人可入,但男香客只限在客院与大殿走动。他一进门,便有两名青年道姑迎出.其中之—便是先前道上所见的蕙儿,蕙儿脸上不再带了笑意.宝相庄严肃客进入宅院,奉上香茗请客人就坐,神色肃穆地说:“公子爷,请小坐片刻,家师方与施主在后院商谈观务,不久当出堂相见。”
“仙姑请自便,在下恭候令师指教。”他客气地说。
“贫道告退,公子爷请小坐。”两道姑行礼退出。
他不能随意走动。一面品茗一面忖道:“这座观香火似乎并不旺盛,道姑们衣袍破旧,倒是相当清苦。这儿确也是远离尘俗清修的好地方。这些小道姑生得清秀脱俗,为何要跳出三界外个在五行中?怪事,果真是红颜薄命,半点不假。”
客院中也供了一尊小神像,鼎炉中青烟袅袅,一盘上好的檀香已燃了半寸左右。
正胡思乱想间,猛地张口打一呵欠.渐渐感到倦上心头,渐渐感到睡意袭来,渐渐感到眼皮向下搭,渐渐感到眼前朦胧。这种变化来得不着痕迹,来得那么自然。终于,他住几上一靠,梦入黄梁。
在后院的静室中,中年美姑正与两名中年人闭门打交道。两名中年人皆穿了劲装,带了剑,相貌威猛。主客座上的中年人留了短八字胡,脸上挂着冷笑,道:“无论如何,这小辈是敝长上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