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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丹医娘子-第7部分

小说: 丹医娘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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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城,总有一日你们爹会回来认你们的。”

    “我爹是名门公子……我爹是名门公子……”邬兰娘激动的手臂微微颤,“那、那我比镇上陈大户家的小姐出身还要高贵了?”

    邬倩娘把邬兰娘搂在怀里,不屑的道:“陈大户算什么,不就是开了几家米面铺子吗,你们的爹可是个读书人,这么多年过去了,怕是都做大官了吧。”

    先是知道了亲娘的丑事,紧接着又得知自己有一个可能做大官的生父,邬承嗣说自己不激动是假的,他也很向往,但是他更有理智,更亲近郎意,就质问道:“所以,你们欺骗了他,把他哄的给你们当牛做马,却还嫌弃他一副奴才样儿?”

    邬承嗣狠狠抓乱自己头顶的发髻,“这就是我的亲娘,我的阿爷,你们怎么……”

    子不言父过,他读圣贤书,此时此刻也不肯说亲人的不是。

    只是对郎意,他觉得极为愧疚。

    被儿子质问了,邬倩娘不自在的讪笑了下。

    邬老头叹息了一声,很是无奈的道:“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

    “阿爷,你怎么对我爹的,我都看见了,求你别再这么说话了行吗,我觉得你真虚伪。”邬承嗣一气之下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面儿上也挂不住,赶紧跑了出去。

    “承嗣啊,你哪儿去。”邬婆子起身要追。

    “坐下,不用管他,吃我的喝我的,到头来还为了一个奴才埋怨我,不回来正好。”邬老头在炕沿上磕了磕烟灰,冷哼道。

    邬兰娘不管弟弟的纠结,她倒是很高兴,“我就觉得我不可能是那个郎意的女儿,怪不得我看着他那副奴才样儿就来气,原来他不是我爹啊。阿娘,咱们进京去找我亲生的爹去吧。”

    看着女儿期盼的晶亮大眼,邬倩娘窘迫的撇开了头。

    邬老头就道:“你那个生父也不是个好东西,一走了之,再也没回来,当年也怨我,没打听清楚他是哪家的,想去找都没门。兰丫你也别抱太大的指望,到了外头也别胡说,在你亲爹没认你之前,郎意就是你亲爹,记住了?”

    邬兰娘瞬息蔫了,闷闷的点头,懒懒的不想搭理人。

    “那,爹啊,你就这么放过那对父女?我不甘心。”鼻子顿时又疼了,邬倩娘恨的咬牙切齿。

    “吃了我的米粮,耍了我这些年,还想拍拍屁股就走,哪儿那么容易,我自有主意。”邬老头吐出一口烟,烟云里他耷拉下眼皮,面相不慈,让人畏惧。

    得知了郎华娘被邬老头赶出来的事情,那些等着郎华娘养颜丹的媳妇们就都来看望,有的给拿个盆,有的给拿个锅,有的给拿个勺子捎来一把菜,那些拿不出东西来的,就自觉帮着郎华娘收拾屋子。

    很快,茅草房就拾掇出来了,郎华娘对来帮忙的媳妇婶子们谢了又谢,承诺会赶快上山采药炼丹,喜的这些媳妇们把郎华娘夸成一朵花。

    回到家里也和家里人夸郎华娘会做人,加上邬老头平常吝啬成性,和邻里不睦,就又一起骂邬老头不是人。

    安顿好了两个脆弱的男人,郎华娘背上药篓就上山了,这一去就是整整七日不归。

    亏得郎华娘走时交待过,不然郎意就急的上山去找了。

    宁静远很淡定,一个连蟒蛇都凶残干掉了的女人,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晚上身边突然没了那个女人骚扰他,他竟觉得有些不大习惯。

    清晨,整个村庄被笼在烟雨濛濛中,宁静远坐在门槛上,就那么安静的听着犬吠鸡鸣,眸若点漆,唇瓣如樱,面如冠玉,他如一幅画,就这么突兀的嵌入了乡间晨雾中,让每一个经过这里的农妇都是捧着心肝,软着腿走的。

    但是,过不了多久,农妇又会返回来,这个塞给宁静远一个菜窝窝,那个塞给他几个家里熟透的甜杏,还有给小葱一把的。

    宁静远都会对她们微微一笑,他不笑还罢了,他一笑惹得农妇们心肝肺都激动的要跳出来,赶紧的跑回家,把家里都舍不得吃的肉条啊、白面馒头啊、糖块啊一个劲的往宁静远怀里塞,宁静远不要都不行。

    故,郎华娘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宁静远乖乖坐在门槛上,怀里、脚下堆满了小菜、小葱、杏、野桃、李子、白面大馒头。

    “小哥,给婶子笑一个。”栓子娘把大冬瓜往宁静远脚边一放,顶着一张满是疙瘩的脸,痴迷的望着宁静远。

    “哥哥,这是我踩的迎春花,可好看了,给你,我叫大妮,还记得我不,我昨儿也给你送花了。”吸了一下鼻子,七八岁大的小丫头眼巴巴的望着宁静远。

    “可怜见的,阿奶疼你啊,家里种的窝瓜给你一个。”老婆子倚老卖老,趁机摸了一把宁静远细滑的手背。

    “谢谢阿奶。”宁静远轻抿一下红润的唇瓣,笑若春风。

    郎华娘:“……”她发誓,她真的听到很多咽口水的声音。

    这个妖精!

    “大娘婶子,都散了吧啊。”郎华娘快速上前,扒开这些女狼,一把拽起宁静远就往家里拖,狠狠把门甩上。

    “回来了。”宁静远没有焦距的眸子转向郎华娘,微微一笑。

    郎意这会儿正在做饭,听着声儿立即跑出来,担心的道:“华娘,你可回来了,爹……”

    话没说完,就见他闺女,扔下药篓,扛起宁静远就进了屋。

    他要跟进去,“嘭”的一声,屋门就关上了,要不是他退的快,鼻子都要被撞断了。

    片刻,宁静远“不要不要”的挣扎声儿就传了出来,怎一个“惨”字了得。

    又听的人脸红心跳,呼吸不稳。

    “……”郎意。

    一时反应过来,郎意开始拍门,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华娘,你不能啊,不要啊。”

    “……”郎华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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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抹黑
    两只黄鹂鸟立在枣树上叽叽喳喳的叫,仿佛在打情骂俏。

    晨曦的碎光落在屋檐下,斑斑点点的泛着白。

    宁静远坐着个小板凳,挺直背脊,眸无焦距的望着远处,在他身后站着郎意,正拿着半截梳子给他梳头。

    郎意是个端正俊逸的美大叔,梳起发髻来熟练温柔,体贴入微;

    宁静远是个安静的美少年,清贵秀雅,乖顺从容,点漆如墨的眸中碎光点点,含情脉脉。

    蹲在药鼎边上炼丹,不修边幅的郎华娘表示,这画面太美,她要去破坏!

    遂大声喊道:“阿爹,我饿了,快去做饭。”

    一霎,美大叔和美少年的旖旎,呸,那古怪的气氛就散了。

    郎意立即扔下宁静远梳了一半的发髻,卷起袖子道:“华娘,今儿早上想吃什么?”

    头发全落了下来,挡住了整张脸,如同长发鬼,宁静远暗暗吸气,保持微笑,自己把头发拨到一边。

    “唔,大罗金丹、琼浆玉液、百草仙酿如何?”认真想了下,郎华娘道。

    “……”郎意以及宁静远。

    郎华娘嬉笑一声,“阿爹做什么我都吃。”

    郎意宠溺的瞪郎华娘一眼,“这还差不多。”

    做饭的地方就是个草棚子,郎意一边刷锅一边抹黑宁静远道:“这几日你上山采药,咱们家就没断过菜,他往门口一坐,左邻右舍的大娘婶子都来给送东西,我说不要吧,人家说是送给他的。华娘,他这是仗着自己长的好占人家的便宜啊,不过,菜饭我也跟着沾光了,这点我就不说了,就说前儿个吧,栓子爹找上门来了,凶声凶气的警告我说,再把这祸害放出去,他就联合全村的老少爷们来撵人。华娘,这人是你背回来的,你劝劝他吧。”

    丹药炼制好了,郎华娘拿冷水泼灭残余的火焰,转身走向宁静远,在他身边蹲下,揪着他的耳朵,阴测测的道:“还出去祸害吗?”

    宁静远抿了抿唇,浓密的羽睫半垂,情绪低落的道:“我、我就是想等你回来,让你第一眼就看见我,华娘既然不喜欢,我以后坐在门里面等。”

    郎华娘的心顿时就被暖化了,揉着他细白的耳朵和风细雨的安抚道:“没事,以后你想坐多久就坐多久。”

    正在做饭的郎意一听,轻哼了一声,扬声道:“华娘,你给我进来。”

    郎华娘心知肚明自己爹要说什么,磨蹭了一下,不大愿意进去。

    郎意拿着木勺出来,沉着脸道:“大早上的,我本不想凶你,但自从我重新活过来,你这孩子就越来越没有规矩,你要是想我当着他的面骂你,你就不进来。”

    郎华娘心里觉得憋屈,心想:我要干什么,何时需要旁人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真想一巴掌扇的他灰飞烟灭。

    这戾气不过一闪而逝,这是她亲爹,有这一念就是罪该万死了。

    揉了揉脸,郎华娘往地上一坐,下意识的往腰上摸了一把,嘴里有些发干,想喝酒。

    “阿爹想说什么就说,我,事无不可对人言。”郎华娘又从地上站起来,站到院子当中,开始打拳,用打拳的方式来宣泄心中的憋闷。

    郎意气的摔了勺子,“你竟还不承认自己错了,你和他昨儿夜里呆在一起,整整一夜,你们无媒无聘,你们、你们就是……”那是自己亲生的女儿,郎意实在不愿说太重的话,缓了缓气,道:“华娘,你从小没娘,我是又当爹又当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的,你怎么、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郎意狠瞪了宁静远一眼,“华娘从小听话懂事,肯定是你教坏她的。”

    宁静远无辜的茫然四顾。

    一开始的时候一拳一式还很滞涩,慢慢的,她的拳法越来越流畅,而现在,便是虎虎生风,威势迫人。

    “阿爹,做我都做了,你就说你想我怎么办吧。”郎华娘一拳击出,正对郎意的面门方向,目色锋利。

    郎意看的咽了下口水,在那一瞬,他心颤了一下,想道:闺女不会打我吧?

    然而就是这一瞬,使得理直气壮的郎意蔫了,他心里本就对郎华娘存了歉疚的,此番只好叹了口气,“你们尽快把婚事办了吧。”

    郎华娘弯了弯唇角,收拳立正,点头,一本正经的道:“还是阿爹疼我。那就尽快吧,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吧,咱们一起去镇上添置些东西,顺便卖药。”

    宁静远面上沉了沉,唇瓣闭合,默然不语。

    片刻,他笑道:“华娘既已是我的人了,我会娶她的。”

    郎意重重一哼,越看宁静远越不顺眼,道:“你敢不娶我闺女试试。”

    宁静远好脾气的不和他一般见识,而是提醒道:“华娘,是否要先立户籍呢?”

    郎意把勺子捡起来,舀了一瓢清水冲洗了一下,又去做饭,道:“华娘,我的户籍还在邬家,你若要立女户,就要招赘他为婿了。”

    郎意心里不大乐意,在他看来,闺女长的好,又勤快能干,嫁给一个瞎子亏了,虽说这个瞎子长的好看,但长的好看能当饭吃,能养媳妇孩子?

    郎华娘用陶罐把这最后一炉丹药装好,想了想道:“阿爹,既然咱们从邬家搬出来了,就要和那边彻底做个了断,你写一封休书吧,之后,咱们就把你的户籍迁出来,还是阿爹做户主,我招赘。”

    郎意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道:“华娘,承嗣和兰丫毕竟是你亲弟弟和妹妹,阿爹能把他们要回来不?”

    “只要阿爹想,咱们就要回来。”只要郎意这个爹不管她的所作所为,郎华娘觉得,她可以满足这个爹的所有要求。

    郎意高兴的裂开了嘴,道:“那行,我写休书,迁户籍,然后抓紧给你们办婚事。”他怕晚上一晚,他闺女的肚子都大了。

    如此,用过早饭,郎意去草根家借了骡车,一家三口赶往青槐镇。

    青槐镇离着村子不远,约莫两个时辰就到了。

    青槐镇是个大镇,比中等的县城还要繁华一些,为何呢,其一是因为青槐镇背山靠水,土地肥沃,是风水宝地,其二则是因为有个清远书院,此清远书院非彼清远书院,不过是济南总院的一个分支罢了。

    “阿爹,停一下。”不等骡车停住,郎华娘猛的跳了下去,直冲挂着酒旗的酒馆。

    郎意诧异,忙道:“华娘,阿爹不喝酒的。”

    “我喝。”郎华娘挥挥手。

    郎意皱眉,心里发慌,感觉越来越抓不住自己这个闺女了。

    酒馆外头搭着一个棚子,棚子里也坐了许多人,有行脚商,有书生,有普通的百姓。

    宁静远动了动耳朵,就听他们在议论什么。

    “听说清远书院换山长了,新任山长是从燕京来的?”外地行脚商问坐在他对面的书生。

    书生道:“是的。”

    “我听闻这清远书院的背景了不得啊,每年想入读清远书院的学生数不胜数,每年却只有很少人被收取。人都说,入了清远书院就等于是一脚踏入了官途,小哥可真厉害。”行脚商竖起大拇指夸赞。

    书生与有荣焉的挺直背脊,昂起头颅,“我们清远书院收学生是极为严格的。说起我们清远书院,就不得不提我们的第一任山长——周一圣先儒,他一世未曾做官,却是桃李满天下,中下层官吏半出清远。在盛康末年,外戚乱政,毒烟盛行,敌国环饲,当还是皇子的太上皇彻底将外戚拔除之后,三品以上的官位空了十之七八,正是周一圣先儒的学生顶了上来,稳定了朝纲。”

    行脚商对这些沉重的不感兴趣,他更感兴趣的是别的,道:“我还听说有清远书院的地方就有清远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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