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日常生活-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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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们比一般人能适应环境,如果只是一般的严寒,并不会让他们受伤,可毕竟还是**凡胎,并未成为地仙之流,大自然的威能,他们可不敢硬抗。
杨蕴秋自己已经不用暖炉了,他做了个耐热的金属球,然后让付宁往里面注入一股赤炎,揣在怀里暖烘烘,一点儿寒气都感觉不到。
可惜,其他人实在不好让天秀公子做这种事。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点儿荒种的消息都没有。
环境却一点点变得恶劣,时不时有人落入泥淖沼泽,或是被毒物攻击。
好些修士都开始心浮气躁。
“从哪儿传来的消息,竟然说蛮荒森林有荒种现世?”
好多修士想了半天,似乎也不知道根源在什么地方,仿佛一夜之间,这个消息就偷偷摸摸地传开,大家都以为自己知道的是个秘密,没想到,这却是个公开的秘密。
“不会是有人恶作剧,逗人玩呢?”
“别开玩笑,我们这等小人物也就算了,没看见善明学堂,天工坊,甚至连久不露面的天秀都派遣弟子来了?”
话虽如此,修士们的情绪也不免越发低落。若非进入的时间太长,回去也不一定安全,说不得又要有一大批修士转身离开。
这日,居然开始下冰雹,乌云遮天蔽日,冰雹砸到地上,一砸就是一个大坑。
一群修士各自找地方躲避,正乱着,就听远方有人高呼——“快看,那是什么?”
远处忽然有一道亮光映照天际,破开浓云。
“是荒种?”
一声惊呼,修士们顾不得躲冰雹,一窝蜂地向前冲去,乌压压一片。其它地方的人,显然也看到了这股光亮,修士们蜂拥而至。
这座森林,从没有像今日这般热闹过。
杨蕴秋,他们三个,也被这股洪流裹挟前行,奔了要有半个时辰,不知有多少修士被人施了暗手,倒卧在前行的路上,付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却根本无力阻止。
前方的光越来越亮,亮的都要闪瞎人的眼睛,忽然一收缩!
杨蕴秋大惊失色,厉声道:“不好,趴下!”
他话音未落,亮光却骤然炸裂,大片森林的温度瞬间升高了四十度,树木枯萎,着起了大火,好多修士捂着眼睛哀嚎,杨蕴秋刚想说话,却瞬间神魂动荡,像是被一块儿巨石压住,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娃娃跳到他肩膀上大叫:“秋哥!”
付宁一伸手,接住他的身体,本来只是担心,可一碰到他,脸上就变了变,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娃娃紧紧地盯着付宁,寒毛倒立,就见付宁拖着杨蕴秋,一个闪身,避到了树上,随手画出一道结界,司徒长风也跟着跳了上去,“怎么了?”
付宁沉默无言。
司徒长风一怔,神识扫过杨蕴秋的身体,大惊失色,压低声音道:“真的假的?荒种融入他的神魂了?”
付宁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司徒长风愕然无语,都不记得自己面对这小子,怀疑过自己几次?
“他有没有这么幸运,不必刻意强求,荒种自己往他身体里面跑……这就是那些说书先生,也说不出这么扯的故事吧?”
司徒长风抓狂,闭了闭眼:“现在,快,把荒种从他体内分离取出,要不然,你怎么和你义父交代?”
付宁沉吟不语,其实他自己并不在乎,他天分绝佳,又有名师传授,修行路上,他的资源够多了。
他心里明白,荒种没有传说的那般神奇,不过就是修士留下的传承种子。
当年杨静亭就遇上了过,却因为争抢之人太多,他恼怒这些人自私自利,胡作非为,没有一点儿修士该有的气度,就把那东西一脚踩碎,让它消散于天地。
当时,许多人都说可惜,却没一个人敢说杨静亭傻。
他师父评价此事,却只说荒种乃是外物,一般修士得到,不光没有好处,还会影响自己。
修士修行,若想长生久视,就必须自己一步步走,走自己的大道。
可是,义父千叮咛万嘱咐,说这一次的荒种不同,至关重要,必须得到。
“你犹豫什么,再不动手,就取不出来了!”司徒长风恨不得抓住付宁的衣领摇一摇。
付宁叹了口气,终于下定决心,伸出手,穿入杨蕴秋的身体,直达他的神魂,娃娃急得哇哇大叫,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动手。
付宁的灵力控制十分精微,小心翼翼,可稍一接触,居然还是令杨蕴秋的神魂晃动了下,他吓了一跳,额头上冷汗淋漓,连忙收手:“不行,融合的太快,要是强行分离,非伤了他不可。”
司徒长风无语:“你傻了不成,现在你不做,他也走不出蛮荒森林,你以为那些修士们都是善类不成?如果是你,或者我,再或者傅学清得到,别人就算有想法也不敢明目张胆地乱来,可是他算什么,才四品而已,长苏镇一无名小卒,谁会不想抢夺?到时候一群修士一拥而上,你阻止的了吗?”
“再说了,就算他侥幸走出去,看你义父势在必得的样子,到时候非杀了他,取回荒种不可。那才是真正害他,我告诉你,我还没学会这小子所有的手艺,他死了,我的饭都没着落。”
司徒长风急得满头大汗,生怕等一下骚乱过去,有人注意到这小子的情况,“要不是我不擅搜魂,我早动手了。”
付宁吐出口气,缓缓取出‘飞容’,剑芒闪烁:“你不用再说,他得到荒种,是他的机缘,我义父希望我取回这东西,也只是担心被邪魔外道得去,再生是非,既然是他,自然不用担心……至于危险,哪里会没有危险?”
第二十九章 父亲
“我靠!”司徒长风闻言咬牙,爆出一句粗口,一只手抓住杨蕴秋的胳膊,“那还愣着作甚,趁现在傅学清那群人焦头烂额,尚未发现端倪,我们快走。”
这会儿杨蕴秋显眼的和灯泡似的,若非局面混乱,他早被发现,说不定已经让人拆骨扒皮了。
而且,不只是眼前这一伙修士,远处其他的修士都蜂拥而来,甚至连蛮荒森林外面的人,恐怕也得了消息,也许过不了两日,这片林子就会被各种高手占据。
付宁也不再多言,扶住他,三个人悄然遁去,连杨蕴秋制作的那辆汽车,也顾不上带。
娃娃松了口气——它也不得不承认,自家主人的运气的确逆天,得到了宝贝,还能遇到两个正人君子。
“要不怎么说功德护持,邪气退散,秋哥真该多做好事,多积功德才好。”
它咕哝了几句,眼珠子一转,不动声色地引导付宁他们的前进方向,付宁本来是要离开蛮荒森林,走着走着,却走向了东南方,离基地越来越近。
结果,走了半日,付宁和司徒忽然发现他们迷路了,两个人无论怎么走,都只在一片林子里打转,方向感全无。
所以,付宁他们两个不知道,就在三个人离开那片林子之后不久,林子上空,就出现了个穿着红色长袍,头发雪白,却面如冠玉,脖子里挂着至少一千个黑色圆珠的修士。
他就坐在半空中,气场强的吓人,尤其是他脖子上的珠子,给人的感觉和前不久才经历过的煞气瘴一模一样,地上那一群修士被他的气势震慑,几乎都站不起身,就连两个随后赶到的,昆仑子虚天七品修士也是一样不敢越雷池半步。
子虚天来的是长音门主的小师弟,广寒,今年才二十四岁,辈分却非常高。
他也是唯一一个还有底气说话的。
“请问,前辈是什么人?蛮荒森林煞气集聚,可是前辈所为?”
那修士笑了笑,一伸手,众人就看到一个拳头大小的亮色光团,落到了他的掌心里。
这人还举起来,向着太阳照了照,那温润的光芒,看得地下一群修士眼热,谁都猜到,这东西就是‘荒种’。
地下的修士们,蠢蠢欲动,喧闹声四起。
虽然知道上面那人可能是高人,但毕竟只有一个,他们这些人越聚越多,几千个修士一起动手,还怕他不成?
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
有那心思活络的,开始四处勾连后退,打算等打起来了,再伺机而动。
却没想到,那修士轻笑一声,随意地瞥了他们一眼,手上紫黑色的灵气汇聚,用力一捏。
喀嚓,喀嚓!
众人眼睁睁看着‘荒种’碎成碎片,化为虚无,渐渐随风飘散……
“…………”
广寒都觉得一颗心骤然紧缩,难受的要命,其他修士更不用说,有意志力薄弱的,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萎靡不振。
傅学清脸上扭曲了下,苦笑着坐在地上喘息:“现在这世道真不知怎么了,人们都不把宝贝当宝贝,三百年前大国师威武,一脚碾碎一个‘荒种’,三百年后,居然还有人效仿——你不要,送给我啊,哪怕让我出钱买也成,多少钱都乐意。”
估计他的心思,在场的大部分都有。
那修士却不管,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付宁他们离去的方向,莞尔一笑,飘身而去,越飞越远。
一群人目瞪口呆,提着的气却顿时散了。
‘荒种’都不复存在,这些人也不会随便和一个能在天上遨游的修士起冲突。
傅学清忽然皱了皱眉:“你们觉得这人像谁?”
广寒显然也认出来,叹道:“他是魔君阿罗。”
众人顿时一静,好半晌,才七嘴八舌议论开来。
“不可能吧,魔君阿罗三百年前,和大国师杨静亭一战之后,就销声匿迹,不是有人说,他不是陨落了,就是让大国师封印,生死不知。”
“白发玉颜,红袍及身,很可能迈入长生久视之门的修士,不是魔君阿罗,还能是谁?”
广寒一句话,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庆幸不已——魔君阿罗所过之处,从来是尸横遍野,白骨铺地,他们能活下来,真是万幸中的万幸。
修士们失魂落魄,杨蕴秋在干什么?他正吸收一些记忆片段。
这荒种确实如人们所想,是一个大能修士留下来的,关于如何迈入长生久视之门的传承和经验,但这些并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这个修士,乃是未来基地真正的主人。
也就是那位,名气大到逆天,三百年来,为人称颂的大国师杨静亭。
……也是杨蕴秋的父亲,真正的父亲。
杨蕴秋目中干涩,眼泪都流不出来,只觉得心口像有一把火再烧——“有一个几百岁,能当祖宗的爹,这感觉,还真微妙。”
杨静亭只剩下一道残影,就在杨蕴秋的神魂中端坐,两个人生得果然有七八分神似,同样眉目如画,气质卓然。
他很是从容,看着自己儿子微笑:“以后修行要上心,别像我一样,不肯注重功德,功德是好东西,关键时候能救命。”
“你也别想着给我报仇,无论什么缘故,你爹我总算是死得其所,为国尽忠,再说,先帝都没了,连条根苗也没留下,还有什么仇要报?你能好好保住你这条小命,保护你……养母,就算很不错。”
“别哭,都多大了还哭鼻子。”杨静亭大笑,“你现在应该知道,你爹我也是地球人,生在1955年,活了三十岁,英年早逝,没想到,居然并没有死,又去了现在延国的千万年之后。”
“要是我活在二十一世纪,就知道自己的经历可以穿越这个词表示,但我那时候不懂,要不是意志力坚定,非要疯了不可,几百年辛苦,总算回到了家,如今陨落,已经无憾。”
“……别把自己当异类,你爹我花了近一千年的时间,拼命寻找回家的路,终于找到了,还让你顺顺利利地出生,只可惜,父子缘分不够。”
杨蕴秋融合了父亲遗留的‘荒种’,当年诸般旧事,如同亲历,一时间血气翻涌,这会儿却硬生生地忍了,一言不发,只听他老人家唠叨,一直聆听到残魂散去。
“我穿越位面壁垒的时候,有些操作不当,可能给地球带来了些不必要的麻烦,你要是有机会,就帮着处理处理,给你爹善后,也是你的本分。”
杨蕴秋闭上眼睛,只觉得不知为何,一颗心空落落难受,或许此时便是死去,他也没了感觉。
神魂相融,往事再现,当年杨家灭门惨案,无法扑面的大火焚烧了四个昼夜,三百余人的焦骨仿佛一下子淹没了他,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谁,他是身为父亲的杨静亭?还是身为儿子的杨蕴秋……
如果他是杨蕴秋,又是地球大都市中平凡的众生之一,还是延国大国师的遗孤,天分绝佳,身负血海深仇的修士?
他其实早就察觉出不对,延国的杨蕴秋,地球的杨蕴秋是同名同姓,长得一模一样,脾气性情也没太大差别,说是巧合,未免太过。
可一般人碰上穿越这种,只有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奇事,谁还刨根究底不成?
却没想到,原来是他出生之前,受到重创,身体接近死亡,本来已经无法出世,他那个便宜爹就动了手脚,把他的神魂一分为二,一半正常出生,一半用父亲的血肉,塑造了另外一个身体,养在周兰芝的名下。
一个杨蕴秋,就变成了两个,怪不得他会莫名其妙地穿越。
只是当年既然灵魂分裂,那就是两个人了,如今受到牵引,灵魂融合,这还不算,神魂又沾染上父亲的气息,他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躺了半天,杨蕴秋忽然想起一事:“……说了半天,爹,你还没告诉我,我妈妈到底是谁。”
周兰芝也只是他的养母,奶奶说他妈生下他就去世了……既然他那个便宜爸说,他出生之前就受到重创,这么说来,母亲去世,或许是真的。
“杨蕴秋,杨蕴秋!”
不知道静默了多久,耳边有人不停地在叫他的名字。
睁开发涩的眼,杨蕴秋就略略柔和了神色,这地方实在熟悉,又看见娃娃在他肩膀上打滚,肉呼呼的,分外可爱,就知道是这小子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