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 出书版完结-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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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接到周敏那个电话,听着这个昔日得力的下属用不多见的惶急声音对自己说,舒桐正被送往手术室,情况不明时,她就用冷静的口气让她不用慌张,一切有她在。
而后她想到了那个不懂事地跑到云南去的儿媳妇,就用同样冷静的思考,决定了打个电话试探她的口风,却暂时不告诉她这个消息。
她没有想过要回国。
她认为有最好的医疗技术,有最优秀的医生和护理人员,一切都会很好地解决。即使她回去,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没有实际意义的事情她从来不会去干。
她没有想过。。。。。。那个孩子这时候需不需要一个人陪在他身边?如果不能是妻子,那么亲人需不需要?
后来他出院的时候,特地打电话告诉她马上可以开始上班,她当时又是怎么想的?
她应该是坐在午后的庭院里,享受着安静的下午茶时光,然后漫不经心地表示,她已经知道了。
作为一个母亲,她很失职。。。。。。然而那么多年,她竟然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过。
“妈妈?”她太久没说话,舒桐早已认为她是失去了继续这个话题的兴趣,于是温声问,“您是早晨下飞机的?现在需要去休息一下吗?”
她的确是早晨下的飞机,她习惯乘那趟航班回来,所以几乎每次都是早晨到B市。这次为了早点和舒桐见面,确定他对杜昊华的态度,她收拾妆容,没怎么休息就来到了舒天。
她掩饰很好的那点疲倦,都被舒桐看了出来。
是因为这个孩子太温柔,所以她才会长久地认为,他不需要自己的关心?
还是自从他来到自己身边,被当做一个感情并不深厚的继子来对待时,她就刻意地疏忽了他?
那个带着微笑的英俊面容正对着她,他的眼眸却是低垂的,仿佛是回避了她的眼睛,礼貌地看着她。但她却第一次发现,他的瞳仁中没有任何神采。
没有期待,也没有伤感,只是空洞。
她张了张口,发现只是简单的一句“小桐,你怎么了?脸色很不好”,也因为从来没有说过类似的话,而无法说出。
她最终说:“好,我先去休息。”
离开那间办公室的时候,她的仪态没有一点失常,但她却觉得,她是在逃跑。
没心情理会离开的舒忆茹,梁临风在她上了电梯之后,就马上随着舒桐回到他的办公室。
不顾他的沉默,她上去就拉住他的手:“我错了。。。。。。舒桐,我可以去给妈妈道歉,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没有回答她,舒桐以手撑住身旁的办公桌,低着头轻咳了两声,一口血就随着气流咳了出来,溅在他脚下的地板上,鲜红一片。
看着那片红色,梁临风觉得身体都僵了,双手抱住他的身体。
“舒桐?”颤抖着摸索到他的脸,梁临风想去擦他唇角残留的血迹,却又触到一片黏稠。
张口把血吐在了她掌心里,舒桐脸色苍白之极,握住她的手腕:“没事,别让妈妈看到。”
梁临风只知道紧抱着他,扶着他坐在沙发上,然后撞撞跌跌地跑出去,拉住送完舒忆茹回来的周敏:“周姐!快叫司机!”
周敏吓了一跳,梁临风脸上都是泪水,手中嫣红一片:“快送舒桐去医院!”
车子很快在地下车库备好,梁临风扶着舒桐下楼,上了车,把他紧紧搂住。
开车的是小顾,也被这阵势吓了一跳:“舒总,您怎么样?”
舒桐是尚能开口的,奈何被梁临风死命护在怀里,脸上也净是她的眼泪,只能轻咳了咳说:“还好。。。。。。”
。
小顾听他声音虚弱,也不敢再耽误,挂档踩油门,使出最好的技术,尽量将车开得又稳又快。
梁临风惊魂未定,坐在后座上紧抱着舒桐的身体,低下头轻声叫他:“舒桐。”
没得到回答,她就轻轻吻住他的嘴唇,淡白的薄唇上还留着一丝血迹,她却毫不在意,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吻他,泪水一滴滴落在他苍白之极的脸上,梁临风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舒桐。。。。。。”
唇边又溢出几声咳嗽,舒桐看了她良久,才不胜其烦一样,蹙眉闭上眼睛。
第19章 所以追寻
只是握着一只手而已,她的神态却近乎虔诚,仿佛被自己护在手心里的,就是整个世界。
送到医院的时候,舒桐还没有失去意识,只是一路上他胃痉挛着吐了两次血,冷汗湿透了衬衫。
梁临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捱过来的,她仿佛置身在最可怕的梦境之中,却偏偏又清醒不了,只能近乎机械地叫着他的名字,一遍遍去试他颈上地脉搏。直到舒桐被扶上推车送入急救室,她才神情呆滞地停下来站在过道中央。
旁边的护士可能看她太紧张,开口宽慰说:“放心,你老公的情况不算太严重,先在外面等一会儿。”
梁临风愣了片刻,才明白过来她话里的意思,握紧了拳头试图让自己冷静:“谢谢。。。。。。”
从看到舒桐吐血开始,她就几乎被恐惧淹没,那是种突如其来的害怕,她害怕他会再也睁不开眼睛,害怕以后会再也不能见到他。
这样的恐惧,比一生中的任何时候都难以忍受。
岳礼得到消息,满头大汗地跑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梁临风:她没有办手续,也没跟任何人交谈,而是站在急救室外的过道一侧,脸上的神情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哀伤。
快步过去叫她,岳礼不自觉屏了呼吸:“小梁?小舒呢?”
神志还是在的,梁临风抬起头将视线聚焦到他脸上,笑了下:“嗯,护士说不算太严重。”
岳礼这才松了口气,说实话他是给刚才她那个神情吓到了,还以为是舒桐真出了什么事。
“岳礼,”梁临风看着他,笑意勉强,“你说我要不要继续留在舒桐身边?”
抬手抹了把脸,岳礼笑笑:“这问题你来问我吗?说实话,我这个自封的老大哥还真是不称职。”
他摸出烟盒来想抽烟,又想起这是医院,塞了回去:“我知道你是因为我那些不负责任的话,才逃去云南的。我那段时间也对小舒很心寒,好久没理他。直到他受伤住院。”
他自嘲地笑了下:“说起来惭愧,我是带着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姿态去的。但小舒却一点没给我面子,冷冰冰的,根本不理我。我生气了,在他病房里坐了一会儿,问他到底把查出来的人怎么办了。”
“当年主要参与他父母那事情的有两个人,出事后他们都先后离开了D城,在外合伙做生意,几年前因为涉嫌金融诈骗,一个自杀身亡,剩下一个被判了无期,就在B市郊区的监狱里服刑。”
“我以为小舒早就报复他们了,他听后只是冷笑了下,说:‘你放心,我还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我到那时候才意识到,也许我对这个认识了很多年地小老弟太不信任了。他那样的年轻人,在国外最艰难的时候,混迹在那么肮脏的圈子里,都没有沾染上一点恶习,怎么又会是阴沉狠毒的小人?”
“他只是想知道那些毁掉他家庭的人,如今是不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不过生活给予那两个人的,真的要比普通的报复残酷。”
梁临风默默听着,问:“那后来你怎么让舒桐原谅你的?”
岳礼呵呵笑起来:“当然是没事了就去啊,前后总共七回啊,总算让他肯用正眼看我了。”
所以这次杜昊华的事,岳礼这么尽心地跑前跑后,估计也是为了弥补之前的伤害。
她笑了笑:“是啊,舒桐总会心软,只要我努力。”
舒桐在急救室里待的时间并不短,直到两三个小时以后,他才被推了出来,应该是被注射了安定剂,紧闭着双目脸色苍白。
主治医生看了眼凑过来的梁临风,就开口说:“你老公这是术后第二次胃出血了你知道吗?”
想到舒桐在公寓里时吐出来那些褐色的血水,梁临风忍不住苦笑:“好像是。”
又扫了她一眼,主治医生口气不好:“别似是而非不当回事,今天这次幸好是出血点不多,才能不用开刀。要是再严重一点,我不保证能在两次距离这么近的手术中不出差错!胃出血死亡率也有10%知道吗?”
撂下了这句狠话,他把手一挥:“安排住院两周。”转身走掉。
。
梁临风当然没有不当回事,事实上她听到主治医生说出“死亡率”时,稍稍停歇一些的心悸就又回来了。看向躺在手推车上的舒桐,她俯下身抚开他额边的碎发,握住他没有扎输液管的那只手。
他的手掌还是冰凉的,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无意识地微微蜷曲着,她将他的手举起来放在脸上贴着,又侧头吻了吻他的指尖。
为了防止舒桐胃部再发生痉挛,医生用了剂量不小的安定剂,因此梁临风一直守着他,到深夜的时候,才看到他的手指微动了动,眉头也蹙得更紧。
忙低声唤:“舒桐?”梁临风怕他醒后太疼,握紧了他的手放在自己怀里,“胃疼得厉害吗?”
虽然意识渐渐恢复过来,但在失血和药物的双重作用下,舒桐有些眩晕,睁开眼看了她一下之后,就又把眼睛合上,也没开口,而是咳了一下,动了动被她握紧的手。
明白过来他这是要把手抽走,梁临风就顺从地把他的手塞回到被中。
舒桐现在还不能喝水,梁临风拿起沾水的棉签小心湿润着他有些干裂的嘴唇,轻声对他说:“疼得厉害就跟我说一声,我去叫人。”
舒桐还是不说话,她就干脆自作主张,又弯腰在他眉梢吻了一下:“我都在,不会走的。”
不知是头晕得厉害还是根本就懒得理她,舒桐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但也没再拒绝。
梁临风早就不再计较他这一点冷淡和疏离,抬起手替他拉好被子,坐在床边还是看着他。
病房里有陪护的病床,实际上她早就可以像那次舒桐哮喘病发,她留下来陪护的时候一样,把折叠床支起来自己也躺下休息。可是现在她完全没有这个意思,躺下的话,虽然知道他就在自己身边,也能留意到他的情况,但是却不能再看到他的样子。
又坐了一会儿,她起身搬了一张小沙发到床头,然后将室内的光源都关掉,只留下一盏应急灯,回去坐到沙发里,微弱的灯光里,陷在一片白色中的舒桐的脸不再清晰,而是剪影一样的轮廓。
即使如此,她还是近乎贪婪地看着,直到浓重的困倦来袭,她就这样蜷在沙发上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梁临风早早醒过来,没顾得上在医院吃早饭,趁着舒桐还没醒的工夫回了趟家。
舒桐今天还不确定能不能进流食,不过她还是熬了一锅小米粥,将米滤掉,只剩下香气四溢的汁液,装在保温桶里,又从家里给舒桐挑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必需品,梁临风才匆忙返回医院。
等她到了病房,舒桐已经醒了,病床被摇高,他靠着正带笑和身前的人交谈。那个穿着护士制服的身影梁临风并不陌生,就是前天她在舒天大厦看到的袁琳月。
唇边的笑意柔和,舒桐的声音也放松:“抱歉每次都让你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
袁琳月假装无奈地叹口气:“那也没办法,谁让我们就是吃医护这碗饭的。”
梁临风走过去,将手里的保温桶放在桌上,先冲袁琳月笑了笑:“袁护士。”
袁琳月立即转过来看着她笑,露出左颊上甜美的酒窝:“临风是吧?昨天是我正好轮休了,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尽管找我。”
梁临风忙客气:“袁护士也很忙吧,总是麻烦你多不好意思。”
“没事,再忙我也不能丢下舒先生不管啊。”袁琳月笑着,然后看了看舒桐,“舒先生您说是吧?”
微笑着点头,舒桐也没看梁临风,而是继续对她笑:“所以我才说总是麻烦袁护士。”
“好了,您就别客气了。”袁护士笑着挥手,又向梁临风道别,才抱着记录本出去了。
知道袁琳月就在医院里,也知道早晚会遇上,梁临风还是忍不住暗叹了口气,她不爱乱吃飞醋,这点舒桐比谁都明白,但这种完全被排挤隔离在他们之外的感觉,她想不吃飞醋还真很难。
尽量不让表情显露出来,梁临风走到床边坐下,笑着对舒桐说:“我带了小米汤汁,如果医生说能吃流质了,你可以喝点,熬得很香的。”
淡漠地看了她一眼,舒桐略勾了下唇:“好,我知道了。”
这个敷衍的微笑跟刚才那温和耐心的笑容差得太远了,梁临风宠她笑了笑,想去握他的手,又想起来昨天他似乎已经明确表示不喜欢被自己触摸,抬起一半的手臂缩了回去:“我从家里带了些衣服过来,要不要我帮你换上?”
“谢谢,我还可以自己换。”淡淡答了,他就不欲再多做家滩般垂下眼睛。
但梁临风显然还是做不了受气小媳妇,停顿了一下开口:“舒桐,我现在为你做的这些,是我完全自愿的。你当做是对患者的同情也好,还是我对以前那些疏忽的补偿也好,我只希望在你康复的这段时间里,我们暂时放下那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情,好好相处……”
这段昨晚就准备好的话说得再冷静,她也还是咬紧了牙,才能把剩下的都说出来:“就算你不想和我重新开始,但我们也……像你说过的那样,尽量多留下些美好的回忆。”
舒桐抬起了头,看向她的目光沉静无波,停顿很久,才说:“好。”
松了口气,她就笑了,这才拉起他放在被外正输液的手,捂在自己手里替他暖着:“这样就太好了。”
只是握着一只手而已,她的神态却近乎虔诚,仿佛被自己护在手心里的,就是整个世界。
第二天下午,舒忆茹还是知道消息赶了过来。
虽然舒桐交代过周敏不要告诉她,但她毕竟人在B市,自己觉察到了不对。大概是很久没到医院来看人,坐在窗前,舒忆茹有些束手束脚,小心翼翼地帮舒桐拉了拉被子:“小桐,胃还疼得厉害吗?”
笑笑垂了眼角,舒桐回答得很有礼貌:“谢谢妈妈,不怎么疼了。”
刚刚止血,连流食都不能进,又怎么会不疼。
舒忆茹看他苍白着脸抿着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