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魔女与清冷王爷:月浅聆兮-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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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顾不上此处荒郊野外,轻褪下衣服,裸身没入水中,任清流漾起的柔波抚过身体,带离满身的污浊与血腥。
笛声飘渺入耳,清远绵延。她静倚着岸边一块大石,舒展全身,闭上双眼,水珠滑过白嫩细致的肌肤。
清浅感觉自己似乎已小睡了一阵,赫然惊醒。
环望四周,却无一人。
她心下有些担忧,毕竟自己此刻身上未着寸缕,若是敌人来袭,必然处于下风。
她将湿衣服套回身上,走上岸。
岸上不远处似有橙色微芒,疑是火堆的亮光。
她整理好装束,朝亮光走去。
修聆手上一根树枝,拨弄着柴火,火光柔和的映着他的脸,银色面具上无端闪烁着一丝明亮却不刺眼的光芒,他的表情无法看清。
“过来烤火吧!湿衣服穿在身上不舒服,以免待会着凉了。”修聆动作依旧,仿佛在跟空气闲谈一般。
清浅走过去,大大方方的在他身侧坐下,无一丝矜持。
寻常姑娘家,若是与一陌生男子共处,神色必是有些不自然的,不过清浅亦非寻常姑娘家。
“姑娘如何称呼?”修聆未觉异样,随口问道。
“叫我清浅就行了。你呢?”清浅对他的身份更为好奇,能够在几招之内就制住她,而且完全不受她迷魂术的控制的人,岂会是常人?
“在下修聆。”他亦落落大方说出自己的名字。
“修……聆……”清浅喃语重复念着他的名字,嘴角一抹诡异的笑意,“我只知道临月国的国姓为修,看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未等修聆领会她那个笑容的涵义,瞬间她已是身形如风般攻向修聆,不知何时从腰间抽出两把匕首,在指掌间回旋着,划出清冽的寒光,招招致命直击他的要害。
修聆身形瞬间变幻躲闪着她毫不留情的攻袭,他手中只有笛子可以抵挡她锋利无比的匕首强劲的攻势,碰撞发出尖锐的铿锵声。
匕首直冲他的面门,他侧开身,反手欲抓住她的手臂,清浅面不改色,整个人以极快的动作旋动手中的匕首,匕首飞舞着往修聆脸上划过。
“哐当”一声,银色面具应声而裂。
俊美宛若天神般的脸庞,此刻,却满是寒意。
他冰冷的寒眸,猝然攫紧凝成一片骇人的阴鹫。
清浅蹙眉,看来自己果然把他惹恼了。
她将手中的匕首朝他射出,飞身攀上一棵参天大树,修聆紧追不舍。
清浅轻盈如飞燕,在树枝间轻点,轻快敏捷的躲闪着他如狂浪般的反击。
修聆见势用内力将树枝全数折断,清浅一时不察,身体往下坠。
她用足尖掂着树干,借力腾空翻滚了几下,平稳的跳落在地。
一把匕首抵住她的脖颈。
“你输了。”
修聆一双蕴着戏谑的星眸,气淡神闲,定定瞧着她。
清浅依旧面不改色,毫无惧色的回望他,“要杀要剐请便。”
“是谁派你来的?”修聆将匕首贴至她脖颈处白嫩的肌肤,寒光竟及不上她的肌肤胜雪。
清浅眼眸流转,苍白的脸颊浮上一抹淡淡的粉色,竟让人挪不开视线。
修聆把匕首放下,扔回给她,“好了,今夜到此为止。我困了,你要是还想杀我,等明日再说吧。”
说罢,飞身上树倚靠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喂!你不怕我再杀你吗?”
不见回答。
清浅也飞至他身边,仔细端详了一阵,发现他呼吸均匀,绵而细长,确是已然熟睡。
“修聆,你不是要问我是谁派来的吗?我告诉你……”清浅嘴唇凑近他耳边轻声说,修聆依然紧闭双眼。
清浅自讨没趣,适才想杀他只不过一时兴起,此刻若是真的让自己动手,倒不见得她下得了手。
“罢了罢了……反正你我不过萍水相逢,只要他日你不坏我大事,我们何必成为敌人?”
她靠着他肩膀闭上眼。
几曾识干戈(2)
他第一次作如此怪诞的梦。
虽说是怪,但梦境却绮丽动人。
梦中,他轻挥白云飞絮,拈一片落樱柔瓣,俯瞰苍穹下众生,心高气傲。
亦有一女子被蛇咬伤,他仿佛受了蛊惑般的为她吮血疗伤,而她却不领情,醒转后与他交手过招,明明是生死相搏,两人实力不分伯仲,却又惺惺相惜。
那女子的脸在梦境中时隐时现,似嗔似娇。
他欲留住佳人,她却烟消云散,芳魂一缕不知何处。
修聆睁开双眼,天已大亮。
仅是幻梦一场,又何须惆怅?
他看看四周,清浅已不知所踪,昨晚的相遇亦如同一场梦罢了。
不过此次出行折腾得甚是狼狈,他舒展了一下腰身,从树上跳下,看着横尸遍地的树林,阳光已将阴霾一扫而去。
他苦笑着离去。
昏暗的烛火,晦暗不明的脸。
“师父,离儿的任务已经完成。请您指示。”清浅微低着头。
“……”
等不到任何的回应。
“师父……”清浅抬起头,有些不明所以。
美人榻上慵懒地斜倚着一个男子,随意披了件玄色长袍,眉眼有着携带入骨的*,凤眸轻轻开合间,眼波流转,清浅怔忪一下,竟忘了初衷。
男子修长的手指往空中一划,竟拈起一片梅花,放在唇边,轻轻触吻。
“你此次行动,是否遇到些什么人?”男子并不直接对她下达指令,而是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清浅犹豫了一下,决心隐瞒,“离儿并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人。”
“是吗……”男子半抬起眼帘凝视她,清浅的心不由怦怦乱跳。
“你过来。”他朝她招手。
清浅顺从的走到他身边俯下身子,男子贴近她耳语了一阵,清浅点点头。
男子轻轻挥了挥手,清浅识趣地告退。
明灭不定的烛火中,男子的脸愈发刺眼,嘴角挑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离儿,你说,我是不是该让你自生自灭呢……”
修聆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不时被来往的马车驱向人群。他正感慨盛世繁华,人们生活富足安定。
肩膀倏地被人拍了一下,他迅速抓住来人的手,转身回望。
“好久不见!身手还不错嘛。”来人笑吟吟道。
修聆松开他的手,回以微笑道,“自洛阳一别后,我竟然还能再见到你呢……简师兄!”
简宇峥颇为自然的搭上他的肩,“既然见了面,当然要去喝一杯,记住,今天要不醉不归!”
“那还等什么?走吧!”
“你不会是要带我到这种地方喝酒吧?”修聆抬头望着“绮红楼”三个艳丽的大字。
简宇峥有些尴尬,干咳两声,“唉,我的确是要进去寻找一个女人……”
“你相好?”修聆戏谑道。
“我妹妹。”简宇峥真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修聆抱肘笑道,“堂堂召日国丞相的女儿不会沦落青楼那么惨吧?”
“臭丫头,竟敢耍弄老娘!”绮红楼老鸨尖细刺耳的声音传出,“敢进来砸老娘的场!我要不打死你这臭丫头我就把‘绮红楼’的招牌拆下来给你当床铺睡!”
简宇峥冲了进去,把架住她的几个壮汉抡倒。
他顺势拉着她匆匆往外跑,修聆将追来的几个人绊倒。
简伊夕向那几个大汉吐了吐舌头,抓起修聆的手就跑。
跑了约莫半里路,绕进一个深暗的巷子里。
地处白日闹市之中,却偏僻荒寂,与外面热闹的世界隔绝。
“姑娘,你能把我的手放开了吗?”修聆依然笑容和煦,但眼神颇为不耐。
简伊夕甚是不舍的松开他的手,“对不起……”
修聆此时看清她的样貌,她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发间一支银月玛瑙簪,更显一张小脸灵秀动人。
盈盈双眸让人心生怜惜之情,梨涡浅笑,好一个妙龄少女。
简伊夕还在为修聆俊美如神祗的绝世风华处于怔忪之中,睁大眼直直望着他。
“看够没有?”修聆冷漠的别开脸,转身欲离去。
“喂,你们两个怎么跑那么快,也不等等我……”简宇峥跑得气喘吁吁,终于追了上来。
“师兄,如果师父他老人家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说不定会气得吐血……”修聆刻意避开简伊夕灼灼的目光,简宇峥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俩。
“拼力气还行,轻功我是不行的……”简宇峥笑道。
简伊夕有些失望,她的视线已经无法从修聆身上移开了,她初次听到自己怦然心动的声音。
还似花间见(1)
“修聆,这是我三妹简伊夕,素日里顽皮捣蛋,最是让人头疼了。”
乍一看,简宇峥与简伊夕兄妹轮廓有七八分相似,不过,简宇峥剑眉星眸,英气逼人;而简伊夕柳眉恬淡怡人,尽管如此,两人神情举止依然如出一辙。
“夕儿,这是修聆,按辈分来说,也算是我的师弟吧。”
修聆微微向她点了点头。
简伊夕心如小鹿乱撞一般跳个不停,脸颊泛起一层淡淡的粉色,美眸迷离的轻眨着。
“修聆,上次我私逃下山之后,师父是不是很生气?”简宇峥随意闲扯了一句。
修聆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
简宇峥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到底师父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我的意思是我并不知道……”修聆眉毛一挑,神色颇为戏弄之意。
简伊夕望着他俩侃侃而谈,倒把她晾在一旁。
她叉着腰,小嘴微微嘟起,睁大眼睛瞪着他俩,埋怨道,“大哥,你们打算聊到什么时候?我都快饿死了……好,你们要再不理我,我就回绮红楼去!”
简宇峥宠溺的笑道,“你这小丫头,这点耐性也没有,今后嫁人了如何服侍夫君呢?”
简伊夕脸烫红到了脖颈处,她脚一跺,“你在说甚么胡话?谁……谁要嫁人了?”
修聆适时打断他们无休止的斗嘴,“走吧,再不走,天也快黑了……”
他们三人又回到绮红楼前,只不过,他们走进了绮红楼对面的酒楼。
整个酒楼醇香四溢,一股浓郁的酒香飘荡而出,闻之已有几分醉意。
三人坐在正对着绮红楼黑木门上方悬挂的木匾的位子上,谈天喝酒。
醉翁楼的酒口感醇正,后劲十足,几杯酒下肚,简宇峥不胜酒力醉倒。
“大哥,你怎么才喝几杯就醉了?”简伊夕摇摇他的肩膀。
简宇峥像一滩烂泥趴倒在桌上。
简伊夕撇撇嘴,“真是没用……替我们简家丢脸……”
暮色四合,天阶夜色凉如水,绮红楼灯笼高照。灯红酒绿,达官贵人和才子骚客摇着纸扇,成群结伴的出来寻欢作乐。
玉环扶浅醉,翠袖笼寒,香汗初融。
“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绮红楼下面那么热闹呢?”简伊夕不解道。
修聆仰头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今夜,是花魁初夜拍卖的日子。”
简伊夕脸腾地红了,幸好在夜色灯光中瞧得不甚清楚。
“为什么你会知道?”她红着脸问。
修聆盯着杯中酒的倒影出神,仰脸望了她一眼,轻描淡写道,“这种事男人自然清楚。”
人群骚动过后,琴瑟丝竹之音,声声入耳。
“竟是些靡靡之音,让人整日挂念着醉生梦死……”简伊夕愈发蹙眉,“这种地方,还是不要久留为好。”
修聆状作无心的随口问一句,“简姑娘学的是筝,还是琵琶?”
“自然是筝。”简伊夕颇为得意道,“古来,筝为高山流水之知音,淡如水;而琵琶,有如烈酒。古语有云,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可见这筝,确是比琵琶更为清高致远。琵琶,不过是欢场女子逢场作戏的道具罢了……”
修聆轻拂衣袖,哂笑道,“简小姐倒是颇有见解,在下词穷。”
“叫我夕儿就好了……”简伊夕微窘,“大哥的酒量不好,我可是千杯不醉,我陪你喝!”
修聆表情依旧不变,唇角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陪男人喝酒,这可是欢场女子的拿手好戏……或许,堂堂大家闺秀简小姐自比青楼的欢场女子,在下不才,无福消受小姐的恩泽。”
简伊夕咬着下唇,尴尬的双手揉着裙角,噤声不语。
本是喧闹的偌大的绮红楼此刻变得鸦雀无声。
花魁出场了。
即使是常年混迹于烟花柳巷的文人骚客,或是阅美无数的王孙贵族,皆暗叹佳人的夺魄之艳容。
其女子从撩起的琉璃若烟般的珠帘中慢慢走出,身着一袭浅紫薄纱长裙,轻纱覆面,容颜若隐若现。
即使瞧不见真容,轻纱下那一双摄人心魂的明眸,仅一眼足以*。
她宛若无骨的小手持一柄团扇,辗转之间,纤弱而惹人怜惜。
竞拍开始了。
女子退后一尺,老鸨款款对如豺似狼的宾客道,“燕离姑娘今夜的起价是白银一千两。”
“一千五百两。”首先喊价的是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人,一副锦衣玉带的打扮,面容却猥琐至极。
“袁老板,你也太抠门了吧!一千五百两就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哈哈哈,笑死人了!”出言嘲讽的又是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虽然面貌尚算英俊,脂粉味却过浓,让人心生厌恶之心。
还似花间见(2)
“三千两。”华服公子得意道。
“哈哈哈!适才谁笑别人抠门来着?”一个剑眉英挺的少年鄙夷道,“我家主人出五千两。”
“你家主人?”老鸨用涂了红豆蔻的指甲轻轻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请教你家主人尊姓大名?”
“霹雳堂堂主裘洪取。”少年神色颇为骄傲道。
在场的所有人登时噤若寒蝉。
人人心知肚明,并不是无人能出得起更高的价钱,而是霹雳堂在江湖上翻云覆雨,如今势力如日中天,孰敢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