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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九重紫(重生)-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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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到当自己赶到田庄时看到的那满地呻/吟的男子和面目全非的庞昆白。

    不知道窦昭和邬善在一起的时候是怎样一副景像?

    纪咏越想越觉得有趣。

    他问二太夫人:“他们什么时候订亲?要不要我帮着关什么东西?我记得我姐姐出嫁的时候。就让我帮她搬得嫁妆,三天回门。也是我去接的……”声音里隐隐透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兴奋。

    虽说已经是个举人了,可到底是小孩子,一听有热闹就有点按捺不住。

    二太夫人看着,眼神柔和了几分,笑道:“那是迎娶和回门,现在他们只是对八字,暂时没什么让你帮忙的。你要是有心,过两年来真定喝他们的喜酒。寿姑还没有弟弟,到时候你这个做哥哥的帮着搬嫁妆也是一样。”

    “好啊,好啊!”纪咏高兴地道,“到时候太夫人别忘了给我们家下个帖子,我人不管在哪里,一准赶过来。”

    “一定,一定。”二太夫人笑着,两人闲聊了半天,太夫人渐渐接受了窦昭既将嫁给邬善的事,心情好了很多,留在纪氏这里用了晚膳才回去。

    窦昭约了邬善明天早上在纪氏的院子里见面。

    她想要交换庚贴之前跟好好跟邬善谈谈,若是能和邬善好说好散最好,若是不能,只好用些强硬手段。

    她实在不想让邬善恨她。

    陈曲水则劝窦昭:“小姐还是三思而后行。邬公子这人实在是不错,如果能成就一番良缘,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至少邬善不会影响窦昭的决断。

    窦昭苦笑:“我实在是不想再陪着一个男孩子成长了,而且还不知道长大之后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陈曲水不懂。

    窦昭也不解释,翌日做了寻常的打扮,去给祖母问安。

    祖母可能也听说了这件事,笑盈盈地不住地打量她,还道:“我们寿姑成大姑娘了,真是越长越漂亮。”然后让红姑拿了个红漆描金的匣子给她,“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套头面,现在送给你。”

    窦昭暗暗在心里着急。

    还好自己快刀斩乱麻的约了邬善,这样是再拖几天,局面恐怕就不好收拾了。

    她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笑嘻嘻地问祖母为什么要送东西她,又做出一副非常喜欢的样子将那套赤金镶着南珠的头面收了,还道:“送给我了就是我的,您可不能后悔啊!”

    祖母非常的高兴,笑得合不拢嘴。

    窦昭这才去了六伯母那里。

    她前几年就住在这里,纪氏到今天还将她曾经居住过的西厢房保持着原来的样,直到今她偶尔也会在这里过夜,这里就像她的第二个家似的,没有人诧异她的到来。

    和纪氏聊了半天花草,又陪着纪氏檐前屋后走了一圈,邬善过来了。

    窦昭大大方方要邬善帮她画幅扇面:“……就像上次你帮三堂嫂画的那幅一样。”

    邬善红着脸看了眼纪氏。

    纪氏笑道:“去吧,去吧!蕙哥儿他们的书房有现成的笔墨。”

    邬善敬意应是,去了窦政昌的书房。

    窦昭像从前一样跟过去瞧。

    纪氏坐在炕上算着这几个月的账。

    采菽低声道:“您看,要不要派个人跟过去?”

    “不用。”纪氏头也没抬,道,“那样反而着了墨迹。不好。”

    采菽笑着应是,抬头却看见东厢房南面作书房的房间窗棂大开,不管是正房、厢房还是从院子中经过的人都可以看见正埋头作画的邬善和在一旁帮邬善磨墨的窦昭。

    他们的神色是那样的坦荡,举止是那样的磊落,采菽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顿时羞红了脸。

    纪氏抬头。看见书房里的两个,暗暗点头。笑着低下头去,继续算着她的账。

    来给纪氏问的纪咏啧啧了两声。

    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一个温文尔雅。一个英姿爽朗。看上去倒挺像那么回事的。

    他进了正房。

    给纪氏请过安,笑着指了指书房的两个人道:“姑姑,您也不管管?”

    “君子荡坦坦,小人长戚戚。”纪氏佯作不悦的样子训斥着他。“他们光明正大的,我为什么要管?”

    “算了。算了,横竖总是我的不对。”纪咏说着,摸了摸鼻子,笑着站在了纪氏的身后,帮纪氏捏着肩膀,“姑姑,您就这么看好四表妹和邬善啊?我瞧着那邬善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居家过日子,比这些做什么?”纪氏不以为然地道,“要紧的是适合——我看寿姑和邬善就挺合适。”

    纪咏点头,眼睛珠子却骨碌碌直转。

    那边窦昭正和邬善说着话:“婚事我听说了,只是我不想这么早就嫁人……”

    原来她知道了!

    邬善的脸火辣辣的,耳朵嗡嗡作响,只隐约听到什么不想早嫁人的话,忙慌慌张张地地道:“我,我也不想那么早……我要参加乡试,桂榜提名了再……我,我不会委屈你的……你放心好了……你在家里多呆几年,等想……的时候再……”

    他期期艾艾的,平时那样坦然的一个人扭捏的像个小姑娘,让窦昭一阵不忍,原本想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中,半晌才硬起心肠低声道:“我有婚约的!”

    “啊!”邬善张大了嘴。

    窦昭道:“我的事,你应该听说过。我娘亲去世的时候,曾给我订下一门亲事,信物还在我舅舅手里。但我伯父他们好像不满意这桩婚事,一直也没有和那家人走动……但我心里却惦记着这件事……我不能嫁给你!”

    邬善脸上的红润一点点的褪去,最后变得和纸一样苍白,手里的笔“啪”地一下落在了扇面上,刚刚画好的一树虬梅霎时留下了黑黑的一团墨迹。

    “邬四哥。”窦昭真诚地道,“我把我当哥哥一样,以后的嫂子一定比我会贤惠百倍的。”

    她干巴巴地安慰着邬善。

    邬善垂下了眼睛,一动不动,像个泥塑。

    窦昭在心里叹了口气,道:“我先走了,邬四哥以后保重。”

    “你,等等。”就在她即将踩出门槛的时候,邬善声音嘶哑地道,“要是,要是那家人……一直没来提亲,我,我等着你……”

    邬善是她两世为人遇到过对她最温和的人。

    如果没有上一世的经验,她会义无反顾地嫁给邬善吧?

    可惜,她的心已千疮百孔,这样轻柔如粉色的情意她欣赏,却没办法冲动。

    窦昭轻轻地摇了摇头,道:“邬四哥,多谢你,我已经决定了,不会再更改。”

    邬善闻言身子一晃,“扑通”一声跌坐在了身后太师椅上。

    窦昭径直出了书房。

    ※

    大家不要猜了,纪咏既不是重生的也不是穿的……


第九十四章 后续

    窦昭从窦政昌的书房走出来,迎面碰到了纪咏。

    他笑着问窦昭:“怎么?要走了?也不多呆一会。”说着,眼角轻抬,朝书房瞥了一眼。

    非礼毋视,非礼非听。

    这个人,怎么这么喜欢窥人隐私,他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还是举人呢!

    窦昭心中不悦,淡淡地朝着点了点头,去了纪氏屋里。

    纪咏回头,就看见邬善面色苍白地坐在那里,呆若泥塑。

    他喊了邬善一声,邬善却“啪”地一声关上书房的窗扇。

    纪咏皱了皱眉,想了想,跟着纪咏进了纪氏的屋子。

    窦昭正在向纪氏告辞。

    纪氏拉了她手,笑得十分慈爱:“以后有空就来陪六伯母坐坐。”好像以后看不到她了似的。

    窦昭心里涌起一股的愧疚。

    六伯母待她如母,她却辜负了六伯母的好意。

    “只怕到时候要吵得你赶人。”她和六伯母开着玩笑。

    纪咏却笑吟吟地问她:“不是说求了邬善帮着画扇面吗?扇面呢?”他上下打量着她,“不会是邬善不会画吧?要不要我帮你画一副?我画画也还可以,师从江南名士周六一呢!”

    窦昭只觉得头痛,看在六伯母的份上,却不好把话说的太僵硬,笑道:“邬四哥说他画好了让小厮送到西府去。”

    “是吗?”纪咏还要说什么,纪氏已语带警告地喊了他一声,“见明,你不是说过两天要去泰山看日出吗?东西都收拾好了没有?还有什么没带的?”

    纪咏撇了撇嘴,不再说什么。

    窦昭看见纪氏脸掠过些许的无奈。

    她忙站起身来:“六伯母,那我先回去了。您要的茉莉花。黄昏的时候我让他们给您送过来。”

    “麻烦寿姑了。”纪氏笑着,让身边的大丫鬟采菽送了窦昭出门,然后忍不住对纪咏道,“祖父是怎么对你说的?让你‘少说多看’。你可不要让祖父伤心才是!”

    纪咏闻言嘟呶了声“我知道了”,但还是忍不住道:“您不觉得。那个邬善没有一点风度气质。根本就配不上寿姑吗?这是谁做的媒啊?简直是乱琴弹嘛!”

    纪氏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你胡说些什么?人家配不配得上,与你有什么关系?”

    纪咏没有吭声。

    纪氏表情缓和下来。柔声道:“有时候事情不能看表面,你不要急着下结论。”

    纪咏“哦”了一声,恭敬地纪氏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纪氏望着侄儿青松般挺拔的身影。长长地叹了口气。

    窦昭这边则吩咐素兰:“你这几天多往东府走走,一旦听到什么消息,就立刻来告诉我。”

    素兰人小鬼大,十分的机灵。从前她不方便在东府安插自己的人,有了素兰。消息灵通多了。

    素心犹豫道:“小姐,您这样,要不要和崔姨奶奶商量商量?或者是,和京都的七老爷商量商量也行啊……”

    她也觉得邬家是门好亲事。

    窦昭只好找了个借口道:“邬家和我五伯父的关系密切,而我五伯父却想着拜相入阁,要和王行宜争。我只想安安逸逸地过日子,不想搀和到这里面去。”

    素兰歪着脑袋:“可是,如果五老爷能赢呢?外面的演义都说,有从龙之功就能做宰相。我们这个时候帮了五老爷,五老爷以后肯定会对小姐很好的……”

    没等她把话说完,就被姐姐素心在头上敲了一下:“要是五老爷输了呢?我们不想别人的,别人也不想我们的。就像小姐说的,我们谁也不帮,踏踏实实地过自己的日子。再说这种投机取巧的话,小心我罚你站桩。”

    素兰吐着舌头抱住了窦昭的胳膊。

    窦昭想到了女儿茵姐儿,被责怪的时候也这样抱着她的胳膊撇着娇,不由笑起来,揽了素兰的肩膀。

    素心嗔道:“小姐,都是您,把她给惯坏了!”笑意却一直从眼睛里溢到了嘴角。

    窦昭哈哈地笑,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记不清楚儿女的五官了,记忆深处,只有一个人或娇憨或恭谨的模样。

    她望着窗外,眼泪猝然而至。

    素兰和素心面面相觑,素兰更是缩了缩身子。

    窦昭擦着眼泪:“没事,没事,就是想起从前的一些事来!”

    素兰就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荷包,拿了一块桂花糕出来,小心翼翼地道:“小姐,这是姐姐买给我的,我想爹爹的时候,吃块糕就好了。您也吃一块,就不会想从前的那些事了。”

    窦昭含着眼泪放了一块桂花糕在嘴里,笑道:“真好吃!”

    素兰笑了起来,笑容像阳光般的灿烂,驱散了她心底的阴霾。

    素心则侧过脸去,抹了抹眼角的水光。

    窦昭打起精神来,道:“我们去找陈先生去,我让他把陈晓风和段公义请来给我做护院,也不知道他办得怎样了?这身边没几个人,出门总是有点不放心。还有,那一万两银子的例钱,也得早点要到手,免得到时候把人请来了没银子安置他们。”

    素兰咋舌:“还给银子?小姐不是给了他们一大笔酬金吗?”

    “那是那,这是这,怎么一样?”三个人说说笑笑地回了东府。

    祖母正在整事笼箱,翻翻这个也摇头,翻翻那个也摇头。窦昭笑着问她:“您这是要做秋衣还是做冬衣?”

    红姑在一旁抿了嘴笑。

    窦昭突然明白过来。

    祖母这是在给她准备添箱的东西。

    她额头冒出细细的汗来,拉了祖母就去了外面的厅堂。

    祖母呵呵地笑,吩咐她:“你帮我给你父亲写封信,让他想从江南找几个裁缝和绣娘过来,我们好好的做几件衣裳穿穿。”

    不用这么大的阵势吧?

    看着祖母兴致勃勃的样子,窦昭还是应了。

    就当是逗她老人家高兴好了!

    祖母就和她说起哪家铺子的鞋子好。哪家铺子的假髻好,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是从哪里打听来的,却让窦昭心里充满了浓浓的暖意。这样说了大约两盏功的功夫,甘露进来禀道:“陈先生请小姐去趟书房!”

    “那你快去吧!”祖母忙道,“只怕是铺子里有什么事?”

    应该是为了请护卫的事。

    窦昭也不点破。去了书房。

    陈曲水果然是为这件事找她:“陈晓风等人都是二话没说就同意了。不过都提出要做完这个月,等到东家找到了人才能来。只有段公义,说这两天就可以过来了。我就打听了一下,说是当初段公义去郎家做护卫。是郎家的老太爷请过去的。后来郎家的老太爷去世了,郎家现在的当家人就觉得段公义的例钱有点高,几次想减下来,因碍着他是服侍过老太爷的人不好开这个口。段公义早就想走了,只是他有个老娘瘫痪在床。既要他服侍也要钱用药,他找不到比郎家护院更好的差事了,不敢开这口。我去找他,他大松了口气,主动提出来比郎家少拿五两银子,我看着他是个来了就能上手的,比郎家多开了五两银子,他无论如何也不肯要……”

    窦昭沉吟道:“他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他娘子前几年过世了,”陈曲水道,“没留下一儿半女的,这几年老娘的病花光的积蓄,一直没娶。”

    “那就买个丫鬟去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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