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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部分

九重紫(重生)-第3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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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的。”蒋琰头摇得像拨浪鼓。

    “可如果陈大人真得来提亲呢?”蒋骊珠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这天底下,没有谁比陈嘉更清楚她的底细,如果陈嘉还愿意来提亲……是不是表示。陈嘉不嫌弃她呢?

    蒋琰心中一动,顿时乱了起来。

    她好一会都没有说话。

    蒋骊珠松了口气,道:“那我们就看看吧?”又忍不住劝她,“人要往前看,过了这个村,未必还有这个店。你还年轻,又不像别人家那些大归的姑奶奶,或是能帮着嫂嫂管家,或是能帮着教导侄女读书写字。女红针线,年轻的时候还好,年纪大了些,你还真准备去庙里不成?以你的性子,就算去了庙里。只怕也会是那个挑水浇园的,你莫非天真的以及庙里真和就是清静之地,不惹一丝尘埃!”

    “我,我没有。”蒋琰喃喃地道,“从前我跟着黎窕娘去庙里进香的时候,那些尼姑就想着法子要人捐香火钱,谁的香客捐得多。主持就会看重谁。”

    “你既然知道,这件事你就好好想想吧!”蒋骊珠起身告辞。

    蒋琰躺在床上,睡意全无。

    自己该怎么办好?

    真的嫁给陈嘉吗?

    要是哪天陈嘉嫌弃起自己来……

    她想想就锥心的疼。

    可若是陈嘉真如蒋骊珠说的那样来求亲,自己若是拒绝……

    蒋琰像烙饼似的在床上翻来翻去的。

    ※※※※※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窦昭等了几天都没有等到陈嘉前来提亲。不由暗暗地叹了口气。

    可能是两人有缘无分吧?

    她把这件事压在了箱底。

    宋墨则是乐见其成,更没有主动问及的道理。

    窦昭和宋墨两人就精力放了宋翰搬家的事上。

    请了顺天府尹黄祈黄大人做见证,窦世横,陆复礼做中间人。宋翰签了分家契书。

    宋宜春躲在樨香院不愿意出来见客。

    窦世横拜托黄祈去劝宋宜春:“这兄弟不和,多半是父母不公引起来。您这样早早地把家分了,未必就不是件好事。京都之中的权贵之家如果都能像您这样头脑清醒,我们顺天府的官司都要少一半。”

    虽然知道黄祈是在安慰他,但宋宜春有了台阶,施施然地出来和窦世横,陆复礼打了个招呼。

    窦世横私底“呸”了宋宜春一口,道:“真是又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

    窦世英苦笑道:“总算是把家分了,也不六哥跑了这一趟。”

    窦世横倒有些怜悯起窦昭来,吩咐窦德昌:“寿姑命运多舛,你过去之后,要多多照顾她才是。”

    窦德昌恭声应“是”。

    他是小儿子,从前最顽皮不过,可现在,他既然过继,想起这些年来父亲舔犊之情,他反而对父亲恭敬起来。

    窦世横叹气,轻轻拍了拍次子的肩膀,让他退了下去,和窦世英说起窦德昌的事来:“既然已经记在了祖谱上,你就不用顾忌我,安排个时间让芷哥儿搬过去吧!这样两边掉着,免得耽搁了他的功课——你既然挑了他,他也应该在举业上有所精进,支就起门庭来才是。”

    窦世英也正准备和窦世横商量这件事:“你看腊月初一搬过去怎样?一是过年的时候亲戚间好走动;二是我准备请个老翰林在家里坐馆,让芷哥儿能一心一意的备考。”

    今年是大比之年,隔年有乡试。

    窦世横点头。

    窦世英把这件事告诉了宋墨。

    宋翰正忙着搬家,宋茂春等三家顾着大面都过来帮忙,一些平日总奉承宋家无门的故旧也都纷纷到绿竹馆去凑热闹,宋墨无意管这档子闲事,主动请缨,帮窦世英打理窦德昌过继的事。

    窦世英就寒九天喝了杯热茶似的,极为舒服,笑道:“有什么事要你动手的?你只管过来陪我喝茶就是了。”

    宋墨笑道:“王家那边,您打过招呼了吗?”

    按礼,窦德昌过继之后,王映雪就是他的嗣母了,他无论如何都应该去拜见一番。

    ※
第四百六十二章 田庄


    窦世英只觉得头痛。


    宋墨看岳父的样子,哪里还有不清楚的,因而笑道:“要不我陪您去一趟吧?”


    窦世英求之不得。


    窦世横知道了之后特意叫宋墨过去,道:“你不用理会王家,把该说的话说到就行了。他们若是叽叽歪歪的,你只管回来告诉我。我们长辈不会坐视不理的。”一副怕他吃亏的样子。


    宋墨心中微暖,出主意道:“我看到时候不如让十二哥和我们过去吧?十二哥也正好给七太太磕个头,到了正日子的那天,就不要惊动七太太了。”


    他是担心王家借口让嗣子给王映雪行礼,把王映雪送回了静安寺胡同。


    窦世横一听就明白过来。


    他也不愿意自己儿子头上压着这样一个嗣母。


    窦世横看宋墨的目光,就多了几分赞许,道:“那就让芷哥儿和你们一起去吧!”


    宋墨笑着应“好”,隔天就和窦世英、窦德昌去了柳叶胡同。


    王知柄已猜到了窦世英的来意,客客气气把三人迎进了厅堂。


    可待到窦世英说明了来意,他顿时脸色有些发青。


    他以前之所以一言不发,就是打定了主意想趁着窦世英这一房过继的时候把王映雪送回来,不想打草惊蛇让窦家发现他的意图,没想到算盘却落空了。


    他心是十分的苦涩,但还是忍不住道:“过继这么大的事,怎么能缺了映雪。事情也不急这一时。你们难得来一趟,在这里好生用顿酒席,等到下午,我让映雪和你们一起回去。”


    宋墨还想先委婉地说两句,窦世英却语气生硬。冷冷地道:“我让芷哥儿过来,是给王家脸面。原来王家是不稀罕的。是我多事了!”说完,招呼宋墨和窦德昌,站起身来就要走,“既然她没空,也不用等到下午,我们这就回去了。”


    王知柄就是随父亲流放的那几年,也不曾受过这样的羞辱。


    他脸色涨得发紫,可想以母亲的交待。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挽留窦世英。


    窦世英被宋墨拉着走得飞快,王知杓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一把拽住了王知柄,脸色难看地道:“哥哥,你不能再这样宠着妹妹了。父亲为着她。到如果还被同僚们讥讽。我们难道为她做得还不够?她就算回到窦家去,窦家的人会把她当人看吗?你知道不知道,檀儿因为她,婚事又黄了!”


    王知柄默然,脑海里闪过妻子为难的面孔,闪过弟媳因为侄儿婚事一次一次的不成叉着腰站在台阶上对着妹妹住的院子里叫骂的模样,闪过儿媳妇捂着孙子耳朵时窘然的神色。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王知柄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了下来,他揽了哥哥的肩膀,道:“我们不能再为她得罪人了,楠儿和檀儿他们还要做人呢!我们还是去送送姑爷。人家给我们面子,我们也要以礼相待才是。”


    王知柄闻言不由笑道:“你现在也稳重多了!”


    从前因王映雪的事影响了王檀的婚事,庞玉楼都会在家里闹腾一番,王知杓就会趁机在王许氏面前哭诉。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墙,这次说出来的话倒有几分道理。


    王知柄干笑了两句。想这些都是老婆告诉他说的,他越发地对老婆信服起来。


    送走了窦世英他们,他就去了王许氏的屋里。


    “娘!”他一如往日,开口眼睛鼻子就挤到了一块,“这件事你可得能我们拿个主意啊?檀儿的婚事又黄了。楠儿自己有本事,檀儿却指望着岳家帮扶,手心手背都是肉,您就可怜可怜檀儿吧!别人像他这么大孩子早就地在上跑了,他还单身一人,您让我们这做父母的怎么吃下下饭睡得着觉?”


    王知杓很想说一句“您不能为了自己的女儿就把我的儿子给害死了”,但想到庞玉楼的叮嘱,他还是把这话句给咽了下去。


    王许氏只摇头。


    她年纪大了,高氏厚道,庞氏奸狡,映雪以后只能靠着长子过日子。


    “你想怎样?”她只好问次子。


    王知杓目光闪烁,道:“我,我想搬出去住!”


    虽然早就在预料之中,王许氏心中还是一阵刺痛。


    她闭上了眼睛,半晌才睁开,道:“我写封信给你父亲。”


    王知杓心中狂喜,眉角眼梢不由得流露出几分来。


    他应着“是”,有些迫不及待地离开正房。


    后罩房却传来庞玉楼的骂声:“……你个臭不要脸的,为了个男人宁愿害自己的娘家的兄弟和侄儿,结果还是被男人给像双破鞋似的甩了,我要是你,早就一抹脖子了结了!你男人刚才可是带着嗣子来了,你知道你男人都说了些什么吗?人家怕你回去之后又坏了嗣子的婚事,特过来放话的,让你过继的时候别去兴窦家的兴!”


    王家的宅院并不大,加之王楠成了亲,王檀也大了,王映雪回娘家后,以为自己会很快就回窦家的,住进了母亲的后罩房,之后就没有了“空”房子安置她,她也就在后罩房里落了脚。


    这两年庞玉楼说话越来越难听,和那市井妇人骂街没有什么人样,王家上上下下的丫鬟也因为轻看王映雪几分。


    而王映雪因为自己十月怀孕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女儿却嫌弃自己,脾气变得越发暴躁,哪里忍得住庞玉楼这样的挑衅,推开门就和庞玉楼对骂起来:“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王家落难时被你爹爹倒贴给我们王家一个东西罢了,上不敬姑婆,下不教导子女,是我们王家厚道,没有休了你……”


    屋里的王许氏听着,一口气没有喘上来,人就昏了过去。


    正房立刻乱成了一团。


    王知杓怕老妻搅了分家的事,顾不得母亲。急急地去了后院,把站在抄手游廊上大骂的庞玉楼拉到了一旁,低声道:“你这是干什么?母亲已经应了让我们搬出去过,你还吵什么吵?也不怕丫鬟婆子们看笑话!”


    我就是看不得王映雪这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


    庞玉楼在心里道,抬眼却看见了高明珠屋里的一个小丫鬟,正扒后门后探头探脑朝里张望,她知道不是高明珠就是高氏让人来看动静,心中一动,冲着那小丫鬟道:“你回去跟大嫂说一声。我人虽然搬出去了,可楠哥儿和檀哥儿还是两兄弟,我也还是楠哥儿的婶婶。楠哥儿今年落第,都是被这贱妇给闹得,让楠哥儿跟了我一起出去读书去。不能叫她把这屋里大大小小的人全都给害了!”


    小丫鬟哪里敢搭话,吓得拔腿就跑。


    得了信的高氏却唏嘘不已,对儿媳妇道:“若你二婶真的搬了出去,你们就跟她过去读书去,家里这样乱糟糟的,也不怪楠儿这一科落了第。她虽然势利,可势利也有势利的好处——楠儿是少年举人。若是中了进士,对她,对檀儿都有好处。没有了你姑母,你二婶做起表现文章来还是一套一套的。”


    高明珠愕然。


    她婆婆向来贤淑。现在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是忍无可忍了。


    “那您呢?”她也不想待在这个家里,不说别的,王映雪和庞玉楼的对骂就让人听了面红耳赤不自在。何况她还有年幼正在学说话的儿子。


    “我?”高氏无奈地道,“就这样熬着呗!”


    总好过把儿子媳妇都折进去的强。


    她此时深深地后悔。当初怎么就为王映雪出了头的。


    这难道是报应不成?


    高明珠迟疑道:“要不让我和孩子服侍相公去高家读书吧?那里更清静。”


    她很不喜欢庞玉楼。


    高氏摇头,道:“你公公不会答应的。”


    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跟着庞玉楼他们搬出去了。


    可那也比现在强。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一向维护王映雪的王知柄这次破天慌的没有反对,而是轻轻抚了抚妻子的肩膀,低声道:“你也跟着一起过去吧!孙子年纪小,楠儿要读书,家里没有个主事的人不成!我就留下来。总不能让母亲面前没有个伺候的人。”


    高氏讶然。


    王知柄朝着妻子笑了笑,道:“我也不是没有私心的。”


    高氏紧紧地握住了丈夫的手。


    王许氏却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似的,她目光锐利地盯着长子,厉声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高氏的意思?”


    王知柄心头一颤,但还是咬了牙道:“这是我的主意!”


    王许氏的目光一下子散了,人也颓然地靠在了大迎枕。


    这个家,要散了!


    难道要她为了那个不孝女,就把儿子媳妇孙子都撵走不成?


    念头闪过,她听见儿子喃喃地道:“我这也是为了映雪好。她这样,窦家肯定是不管了的,窦明那孩子又是个不知道轻重的,也一样指望不上,她以后还得跟着侄儿侄媳妇过日子,这要是让孩子们对她生出怨怼之心来,她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王知柄的一席话打动了王许氏。


    她拨了半天的佛珠,对长子叹道:“你们也别吵着分家了,我做主,把映雪送到乡下的田庄里去!”


    王知柄重重地给母亲磕了几个头。


    王映雪知道了在屋里要死要活的。


    王许氏这次铁了心,让心腹的婆子压着王映雪去了田庄。


    高氏也算是和庞氏联手了一回,趁着这个机会把家里的丫鬟婆子放的放,卖得卖,配的配人,全部都换了,又悄悄地吩咐派了得力的婆子去了田庄,并嘱咐她:“把人看管起来,别让她和外面的人接触,免得疯言疯语的传出去不好听的话。若是老爷老太太追究起来,自有我为你做主。”


    婆子奉命而去。


    庞玉楼也悄悄地派了婆子去服侍王映雪,前面的话和高氏说得大同小异,后面的话地是“这人哪没有三病六害的,除了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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