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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烂化在麦田上空-第6部分

小说: 烂化在麦田上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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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可以感触到她灵魂里的孤独。

  想到这些的时候,年一点都不悲伤。年知道,任何的靠近都透露着矫作,任何的离开都会像伤口所流出的血液一样,绝望而无奈的漂浮于皮肤之上,并且一直保留着。

  Moro忽然拉住年的手,轻声祈求:“抱我,好么?”

  年张开手,紧拥着这个女人。年不知道她是否会嗅到自己呼吸里夹杂着的微涩的烟草味。她嘴角一直微扬,眯起眼,舒服的似已经睡着。年觉得她就是能让自己产生好感的女子类型。干净的长发。性格温和。像孩子让人感觉一望见底的纯真。偶尔穿件单色调的衬衫。

  年只是张开手紧拥着这个女人,并没有任何想要与她*的想法。这是一件奇怪的事情。相对于很多人而言都如此。但年却觉得这很自然,自然得就像吃饭之后不一定必须上厕所。

他的国
醒过来已经是早上八点。

  窗外,谈谈的雾气在路灯昏黄色的光晕里升腾。天空是纯净的谈蓝色,从远处几座高的楼的顶连到更远处另几座更高的楼的顶。天空的谈蓝与广场地板的白色相衬,美丽得无以言表。年想象着,如果这是一片广阔的林海或者是一片无尽的草原,他将带着Moro在那里建起一间小屋,房子全部用原木搭建而成,散发着森林特有的清香。白天的时候,窗子会透进一束束悠长的光线。夜晚的时候,便在屋前生起一篝火堆,年将和Moro依偎着取暖。Moro唱着法国忧伤的民谣。

  Moro提着一包不知道装有什么早餐的塑料袋噔噔的从街道那边一路小跑回来。不一会儿就能听到她开门的声音,然后就听到了塑料袋的声响。

  吃完早点。Moro提议要下楼去转转,顺便买些东西。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年对她点头微笑了。 

  虽然没有预定要前往的目的地,但年依然在没有地图的前提下带着Moro毫无目的的向着一个未知的方向前行,只带有一点点地愉悦。 

  尼泊尔工艺品号称是“购物天堂”,满大街的摆着一些绣上一些关于佛文化的Tee、木雕、风格很特色的尼泊尔帽、面具、唐卡画、佛像等等。路上还能看到很多小店铺门口都摆着西红柿和叫不上名的蔬菜,偶尔还遇到三三两两正在路边戏水的小男孩和骑着自行车卖各种饮料的小贩。年突然地觉得,尼泊尔是会让人不知不觉就深深喜欢上的国度,而加德满都是喜欢这个国度的原因。

  有人这样形容尼泊尔:“屋有多少,庙有多少;人有多少,神有多少。”佛教在这些尼泊尔人民的生活中占着无可比拟的地位。每当清早醒来,他们就会携老带幼的带着贡品去到庙里朝拜。他们相信,神就站在他们头顶上的空中微笑地俯视着他们,无论人们站在哪个角落,从哪个角度向上仰望,神都在和你对话,通过心灵和眼睛,神在讲述着平和与宽容,神的声音那么的空灵,好似天籁之声。 

  还记得飞机在下降之前,就可以透过窗户看到外面这个佛的国度里建立起来的大片大片的庙与塔,林林种种的一路贯穿在这个城市里。从旅馆的楼顶上看下去,塔身有大片灰暗的斑纹和似乎倚靠着某些实式性的东西在攀沿向上扩散的烟雾。 

  Moro在街上拍了一幢红砖尖顶的建筑物的风景照。房子古典、陈旧、优雅。那时淡淡的冬日阳光刚好在房子顶尖上投下一片阴影,然后Moro激动地用黑白底片和佳能的变焦相机把它拍下来,效果却出奇的好,看过去象某一个电影画面的气氛。拍完照,Moro手拿着相机手舞足蹈的在刮得很大的风一直兴奋不以。她头发不断飞扬,显得非常漂亮。年想,麦的本质应该是快乐的,而且能够假装不知道真相,她会在走过一棵路边的树阴下时抬头看细碎的阳光,然后露出阳光般清澈的笑容。她以一种安静的姿态生活,像随风飘逸的疏松的短发。有的时候,她也会讨厌一些苍白的真相,但她依然会唱着歌,旋转着踏过那些大大小小的街道。 

  年侧过头去寻找前行的目标,却看到热闹的百货公司门口有一个散着一头短发的小女孩满脸愉悦的望着Moro,深蓝色的眼睛里面露出活泼。她心情愉悦的跟着麦扭动起身子,脚一下一下地踏在地面上。她的鞋是一双粉红色的长靴子。 

  年和Moro 还去到了一间双层的餐馆里就餐。餐馆名字已不记得了,但年记得餐馆的饭食味道很不错,全部的西餐程序,餐前要喝汤。正餐的时候年还要了杯Milk Tea。餐后服务员送上一盘水果,有很小很青的香蕉、味道很甜的苹果、没有丝毫苦涩的橙子等。坐在餐馆的二层,喝着Milk Tea,向楼下俯视熙熙攘攘的人群。年感觉自己就像个古代的皇帝坐在高处俯视平地上正举行的一场盛大的仪式。 

  在餐馆周围的空地之上,总是有一群圈在一起睡觉,或者晒着太阳发呆、冥想的人群。地面上反射出的暖色阳光映朝在他们左侧面的脸和脖子上,像涂了一层很厚很重的粉底,一圈圈金黄色的光芒向外散。这是使它们感觉安全的地方。有的时候,在人与人已经失去相对真实的语言的世界里任由思绪蔓延的做一些不是很深刻的冥想也是一件好事,或者只是单纯的观望着在荒凉的时光深处无处可逃的行人的生命轮回。这一切都是一件很好或相当好的事情,只是我们都没有去做。而这座沉静得无比洁白的城市里很多人都在这么做着,一直做。

  Moro说:“从哪个角度向上空看去,天空都很明媚。”

  年没有回他的话,只是低着头喝着Milk Tea。 

  结束就餐之后,年带着Moro转过一条偏僻的街道来到一条更为偏僻的街道。这条街道上的小贩稀少得可怜,一眼望去,处处透着荒凉的气息,但这里终归还有一处灯火明亮的小吃摊在售卖着小吃。

  这个小吃摊只有几张矮矮的小圆桌子和几条简陋的木式长凳,但气雾腾腾的弥漫在避雨的布蓬里温暖着这小吃摊的生意。很多路过的人会自然地停下来买了带走,不急着赶路的人会围着小圆桌子坐下。不一会儿,桌上便摆上了各个客人要点的小吃。吃的人用手抓起直接放在嘴巴里嚼。

  Moro兴奋地点了一份手抓糌粑,然后靠着年坐下,神情平静的吃着。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Moro靠在年左侧面的脖子上问。 

  年说:“我还会想念起她。”年依然无法忘记安。就在这天气微凉、人心寂静的世界里铭记着她。这样深刻的想念着她和自己所有的过往、悲喜。

  Moro说:“你要一直的记得我!” 

  年问:“你会离开我吗?” 

  Moro说:“如果我离开了你也一定要还记得我!” 

  年问:“你终究也会离开的吗?” 

  Moro把头更深地埋在年的脖颈之下。年能感到她灼热的体温刺过皮肤,滚在血液里,烫得年疼痛不以。年此时突然地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应当遗忘,然后待在这座适合居住的城市里和Moro好好生活下去,白头偕老。 

  年轻轻抚摸着Moro的头发,说:“如果你不离开我,我就会一直记得你,一直记着。”

  Moro抬起头,笑着说:“好。以后我每天都为你唱歌。”

聆听,小调
年在行走的路上遇到了一个不断向年讲述自己在尼泊尔旅*程的Old King。Old King说他去过杜鹃花盛开的Ghorepani、Annapurna山区、在尼伯尔西南侧的Chitwan等等地方。

  Old King是个混血儿,有一身白皮肤,还有一双深蓝色的眼睛,但却能说一口很地道的汉语。Old King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归类与哪个国度。或许只是Old King忘了,或许他根本就从没知道过,但一切无关紧要,记得或遗忘,他都将继续行走。

  Old King邀请年和他一起前往靠近Basantapur广场的Makhan街。年没有经过一丝考虑就答应了他,只因为Old King坚持着要坐Local Bus这样一个交通工具而不是要坐TAXI。坐在Local Bus的车顶,一路的树木从身边飞驶而过,晒着迟暮的夕阳,看暮色迷离的天空中淡淡的云朵。这一切是那么美好,任谁都无法拒绝这样的邀请。所以,年没有经过一丝考虑就答应了他。

  下车地点是Makhan街。Makhan街西部地区就是Durbar Square。这里遍布各种类别的神灵庙宇,寺庙外观看起来都十分的类似。有库玛莉寺、纳拉扬神庙、湿婆神庙、普拉塔布马拉国王雕像、哈努曼猴神宫等。这些规模大小不一的庙宇四周拥挤着人群和各式车辆,尘土飞扬。Durbar Square有很多导游散布在广场的角角落落,即使不付任何的费用就向他们询问,他们也会很热情的帮你,当然也可以选择付费跟随着他们的脚步去聆听这座古城的历史与种种传说。 

  Old King并没有担当起导游。他们三个人只是漫无目的的闲逛,因为连Old King都已不知道该由哪去往哪,在那里将遇见什么人或者做件什么事,但他们依然如此义无返顾向前行走,或者说是闲逛。很多人有的时候也倾尽所有感觉的去重复着做一件我们想要的事,但其实很多时候里都只是迷茫的站立,站在如同乌托邦那样的梦中天真烂漫的虚构、自信的虚构。每个人都紧紧的抱着那些幻想,希望它们在某个瞬间就变成了现实。可一直到后来的后来才发现,在现实里这些幻想还依然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厌倦了也不想如此就失败了。没人愿意也没人敢承认自己其实就只是个无能的失败者。所以到最后只能将所有痛楚全部压抑在心底,然后开始冷言冷语,开始无尽的调侃这个世界。无尽的调侃这个世界的同时又想:为什么依然没有人能从这个世界里把我们带走呢?

  街道上到处是斑驳的城墙和绿叶挂满枝头的树,还有人行道两旁杂乱生长的草,有些阴暗的地方还生长着一些不知名的藤条。来往的人们都是很热情的,脸上堆积满干净的笑容,像没受过任何农药污染的蔬菜。很多妇女们都用一快印花丝布把头和脸围起来,只露出一双双不停眨着的眼向外看。走过某条去上学的路上时,还可以遇见一群不同班级,年龄相差不多的学生嬉闹着跑过去。Moro问过其中一个学生多大了。他说:“九岁了。明年就是大人了。”他表情天真,似乎觉得双位数的年龄就能算是大人了。

  回旅馆的途中下起了雨,可回到旅馆的时候雨已不再下,阳光的余晖从窗角撒进来,微细的尘埃就在光线里飘扬起来,那些在光线里飘扬的尘埃像一段虚无的时间里的一道深深的痕迹,伤痕,就像那些生活的本质。

  年褪去所有的衣服,并把自己裹在用毯子一层层圈起来的空间里,然后带着迷糊的脑袋一直在想: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有着一种安静的力量,是一种心灵上的安静,这一种心灵上的安静是自己爱上Moro的原因。

  年还想:如果Moro会和自己起身离开这所房子,就像那些很幸福的男男女女们一样,牵着手乘搭他们所在的那座城市里最新通行的双层公交车的第二层上,Moro手里拿着相机在温暖的阳光下漫无目的拍照,车子依然向前走,毫不任何停留下来的意思,最后完全忘了面前的路向前伸延的尽头其实就在那不远处,而Moro依然手拿着相机在温暖的阳光下漫无目的拍照。 

  年最后只想:在冬天这样一个温度可以慢慢倾入骨髓的季节里,有怎样一些东西才能适度地调节这渐近酷寒的气息,也许只能预演感伤吧,或许,也可以挑些温暖轻快的小调来听听,像那些Moro整天唱着的歌。不激烈得近乎暴虐,不缠绵得难以言明,只要能驱散些微烦闷的同时还能适合自己情绪里的那点微乎其微的快乐。

  Moro建议年去听听Mew的歌。由那几个没有学习过正统音乐专业的年轻人在丹麦的哥本哈根所组成的Mew。在北欧这片因寒冷气候而使得近乎与世无争的世界里,Mew用他们独特新奇的方式演绎着自己的音乐。不踩延音踏板的钢琴弹奏,贯穿整首曲子的吉他,偶尔夹杂的鼓声,还有主唱Jonas清亮的童声里所传达的那些简单直接的力量。一切就像大步走在一条古旧的大街上时,从侧耳听到的那些孩童清新的声音在诉说一件让他们高兴不以的事情,没有任何矫情的言词,没有任何华丽的故事背景,那些娓娓道来的事件有的只是一份平和的欢乐,那么随意、无拘无束且义无返顾。 

  Moro和年不停地说起Mew的时候,年已安然而眠。

距离半步远
铺过水泥的大街显得宽大而空荡。这是一条被修整过的街,平淡无奇,路面上拥挤着汽车、摩托车、三轮车和行人,临街的房屋间杂着大大小小的铺面。路灯与路灯之间的黑暗处有间叫“Air”的酒吧。店主是个四十岁的英国女人。她的男人在一次全家旅游路上消失了,离开她的世界,不再出现。这个女人就是Old King的母亲。 

  年知道Old King是个混血儿,有中国特色的黄皮肤,有一双深蓝色的眼睛,还有一口很地道的英语,但年却不知道,Old King这个有中国特色的黄皮肤混血儿真正的家原来就是中国,就在这条铺过水泥的大街之上。

  这件事情是在年已从尼泊尔回到中国的这个城市之后才被发现的。

  年带着Moro和Old King回到自己家中,对Old King说:“对面,那就是Moro家。这里,就是我家。” 

  Old King走到窗户边,四处张望,似乎还找不到目标。年看着他又说:“不是楼下,楼下的住户都是我不认识的,窗户对面那家才是Moro家。”

  Old King回过头来,对着年笑了笑,说:“我知道。”

  Moro问:“那你看什么呢?”

  Old King说:“我家就在这楼下。”

  那里确实是Old King的家,因为带着年和Moro跑下楼,然后走进那家酒吧,叫出老板,然后微笑着对她说:“妈妈,我回来了。”

  她穿着一双缝补过的全棉印花连衣裙,破旧却不是很难看,但她似乎还想将这件裙子一直穿到很久的以后。她就这么一身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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