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青春,不再回来-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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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幼喜。”冷子辰的声音在她旁边传来,她心头一惊,抬头看,他走在她身后,也没有和众人一同拥着,她知道他也不是喜欢凑热闹起哄的人,两人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相识的,回忆瞬间翻涌,她用力摇了摇头,不要去想了,不要再去想了,她已经全都忘记了。冷子辰看了她一会儿,轻声说:“我没想到你会来,我以为,你打算一辈子都不再见我。”
林幼喜无言以对,她的头埋得更低,看见自己脖颈上用黑色细线坠着的玉片,玉片上镶着一颗小小的水钻,折射出的阳光那样刺眼。冷子辰的手似有似无地蹭着她的裙边,他的食指上戴着那枚粗粗的镂空指环,五年了,指环上的银漆已经斑驳脱落,他还记着她啊。
她不敢再看了,刚刚在休息室,已经将她五年来好不容易建筑起的勇气全部摧毁,她知道,只要再看他一眼,她就会彻底崩溃绝提,今天是苏欢欢大喜的日子,不要那样子,不要那样子,她已经不是从前的林幼喜了,她没有资格哭,她既选择了一个人坚强地活下去,就不会再自毁城墙,重蹈覆辙。
“幼喜,子辰,你们两个总是磨磨蹭蹭的,快点来拍照啊,就等你们两个了。”孙美和叶梦梦在外面叽叽喳喳地挥着手,人群中不时传来哄笑和嬉闹,大部分都是昔日的同学,很多人叫不出名字了,但脸都是熟悉的,熟悉得几近残忍,林幼喜吸了吸酸涩的鼻子,快几步跑过去,将冷子辰甩在后面。
一堆人热热闹闹地挤在一起,一二三数着茄子,苏欢欢紧紧地拉着林幼喜的手,用细若蚊声的音量说:“林幼喜,不要走,我希望你能分享我的幸福。”
闪光灯咔嚓一亮,照片上的林幼喜,脆弱的眼角噙不住一颗硕大的泪滴,借着八月的阳光,像一颗珍珠镶在脸上。
热闹了一整日,直到夜深了,大家才从饭店陆续离开,林幼喜走在人群中,不敢回头,冷子辰的目光,像钩子一样,一刻都没离了她的人。苏欢欢和王亚竹站在饭店门口,一一和宾客作别,到了林幼喜这儿,苏欢欢扯着她的手,对不远处喊道:“萧宇泽,你送幼喜回去。”
“苏女王的命令,岂敢不从,遵命。”萧宇泽和冷子辰走在一起,听了苏欢欢的话,便一脸笑意地走过来,他和冷子辰一样高大,甚至比冷子辰还高上一些,走到林幼喜旁边,阻隔了冷子辰的目光,林幼喜这才得了空隙抬起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拍拍她的头:“傻丫头,还和从前一样。”
上了萧宇泽的车,新款的黑色商旅车,既不奢华,也不失格调,附和萧宇泽一贯的低调,宽大舒适的坐垫,车厢里有淡淡的烟草味,冷子辰他们那一拨男生,都抽这种烟,大卫杜夫,林幼喜闻到这味道,即便不再有那锐利的目光跟着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些年还好吧。”萧宇泽一边开车,一边扭开了车里的音响,淡淡的蓝调,女子慵懒沙哑的低吟,幽幽回旋,他轻声问,目光专注地看着街道。
林幼喜点了点头,见萧宇泽没有看她,才又小声吐出一个字:“好。”。
“冷伯伯去年去世了,子辰是今年年初回国的,他一直,都在找你。”萧宇泽听她出了声,才回头看了看,她扭头看着一侧的车窗外,路灯迅速从眼前掠过,她脸上愁云惨淡,光影纷乱。五年的时光如梭,青春却仿佛依然是昨天,可是,一切都已经回不来了。
3,新生入学
五年前的九月,秋老虎张牙舞爪,气温飙高不下,正是大一新生入学的时节,上海某大学的校园里,各个院系的迎新彩带横错交叠,临时搭起的报名台,顺着大门口的主路一直延伸到很远,各色行李箱子拖着地面,南北的口音交杂,人头攒动,喧嚣嘈乱。
林幼喜从校车上下来,坐了三十六个小时的火车,又搭了一个多小时的校车,终于到了学校,她从未这样车马劳顿,体力透支。手里提着一口黑色的旧箱子,还是父母结婚时买的,已经快二十个年头,那年月的东西总是耐用,而这世界又风行复古,所以提了这箱子,倒也不显得很土气。
她迷惘地站在人流如织的大门口,不时有人擦着她的肩膀匆匆而过,直带得她东倒西歪快要站不稳,她从小生长在清凉的北方小镇,这一路南下,只觉车窗外的空气渐渐像水波一样浮动,南方真的很热,虽然做了心理准备,还是很难受,衣服被汗水塌湿,贴在皮肤上,她用两根手指提起衣领,企图让风吹入,却只是更加的闷燥。
“需要帮忙吗?”提着箱子的手突然一轻,她下意识地紧握,回头看,是一个高大的男生,模样清秀,穿着白色的印有‘欢迎新同学’字样的T恤,一手正托着她的箱子底,笑的时候,口中的牙齿洁白整齐,林幼喜从小就听爸爸念着,人要有一口整齐的牙,心术才正,牙孬,人歪。男生笑着说:“我叫萧宇泽。”
许是萧宇泽一口的白牙起了作用,林幼喜一脸的燥热稍稍消退了一些,松开手,说了声:“谢谢学长。”
萧宇泽接过了箱子,箱子本就不大,又几乎没有重量,他心里小小地惊讶了一下,看了一眼林幼喜,这样一个瘦弱娇小的女生,光洁的脸上两团绯红,一个人来入学,没有家长陪同,又只提这样轻小的行李,实是少见。他回头朝身后挥了挥手,一个肩膀上扛着巨大口袋,左手提,右手拖的大男生凑了过来,看见林幼喜便大咧咧地笑,林幼喜也礼貌地点了点头。
“哪个学院的新生,这么多东西?”萧宇泽这会儿才正式惊讶了一下,朝王亚竹身后一瞄,一张红润得像苹果一样的圆脸跳到他眼前:“嗨,我是管理学院的新生,我叫苏欢欢,苏欢欢的苏,苏欢欢的欢,学号030103。”
“你好,我是萧宇泽。”萧宇泽又笑了笑,回头看林幼喜:“你是哪个学院的?”
“管理学院。”林幼喜看了看苏欢欢,又看了看满头是汗的王亚竹,和那些大包小包的名牌箱子,又补充了一句:“学号030101。”
“呀,我也是零三本一的!”苏欢欢又蹦到林幼喜身边,一把扯过她的手:“太好了,我们是同班,你是01号啊,入学成绩第一名哇,崇拜哦”
林幼喜对她浅浅笑了笑,四个人开始往女生宿舍走,她一点点地从苏欢欢手中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她不习惯和人这样亲近。一路上,苏欢欢不停地说话,一会儿还掏出纸巾帮王亚竹擦汗,一会儿又颠颠跑去校园超市买水分给大家,林幼喜知道了苏欢欢是上海女孩儿,家境很好,还知道了萧宇泽是学生会外联部的部长,王亚竹是体育部部长,他们都是大四的学生。
寝室里已经有了两个女生,自我介绍一番,分别是北京女孩儿叶梦梦和江苏女孩儿孙美,叶梦梦和孙美都是无可挑剔的美女,一个有着北京范儿的清傲,一个是江南水乡的柔美。
“萧宇泽,今天咱俩运气可真好,竟然接到了一屋子都是美女。”王亚竹一边放行李,一边哈哈大笑,原来叶梦梦和孙美也是他和萧宇泽负责接待的,因为是女生宿舍,正是夏日午休的时候,他们两个也忙,又说了几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报道,领军服和被褥,认教室,开新生大会,女生之间的关系总是很微妙,四个人很快就分成了两队,一对是叶梦梦和孙美,她们两个漂亮时髦,性格开朗,走到何处都是男生的焦点,总是坐在一起谈论新近流行的时装样式,北京和苏州两地不同的穿着风气,上海人现在又兴穿什么,似乎共同语言很多,也不约而同地对声音娇嗲的苏欢欢看不上眼,苏欢欢融入不到她们两人中去,就和沉默安静的林幼喜走到一起,不管林幼喜愿意不愿意,苏欢欢总是缠着她,一起吃饭,一起去买东西,一起逛校园。
很快到了为期十天的军训,因为是上海最好的大学之一,所以军训也是非常严格正式的,连续十天在操场上踢正步、站军姿,只为了最后一天的演习,听说会有电视台和市里的领导出席。
林幼喜不经晒,皮肤很快黑了一层,不到一个星期,晒黑的皮肤一块块脱落,露出白皙的新肉,痒痒的,不过按照习惯,痒几天也就白回来了,白肉底就是好。苏欢欢晒黑了白不回来,经常会装晕倒,还像模像样地弄了一张‘紫外线过敏’的医院证明,所以林幼喜也偶尔可以偷闲陪苏欢欢在荫凉处坐坐,就这样熬到了演习结束。
当天晚上便是送别教官的篝火晚会,演习一结束,叶梦梦和孙美就脚不着地地去淮海路逛街了,林幼喜趴在阳台的窗边,看着她们两个青春洋溢的背影发呆,她们真让人羡慕,上天一直公平,只是很粗心,有些人生来什么都有,像叶梦梦和孙美,像苏欢欢,穿的都是名牌,写字台上摆满琳琅的化妆品,去食堂吃饭,也总是开小灶。可有些人,注定被遗忘,就像她林幼喜,一分钱都得掰成两半花,一日三餐,能省则省,尤是如此,手头还是拮据。
“看什么呢?”苏欢欢从背后跳着抱住林幼喜,顺着她的视线向外看,嘴角不屑地撇着:“看她们两个兴奋的样子,肯定是去街上买衣服去了,晚上的篝火晚上想要吸引男生的注意。”
“吸引男生注意?”林幼喜这才回过神来,寻思着苏欢欢的话:“篝火晚会不还是穿军装吗?”
4,篝火晚会
苏欢欢一脸故作的嫌弃,狠狠地数落了林幼喜一番,又‘苦口婆心’地说教半天,林幼喜这才明白,篝火舞会每年一次,由校学生会主办,不仅是大一新生和教官参加,其他年级的学长姐如果有兴趣也是可以来的。最重要的是,可以自己搭配服装。
既然是舞会,总是要跳舞的,这是大一女生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表现的机会,谁不想被男生争抢着邀请跳舞,难怪她们那么兴奋紧张。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墨绿的军装,又想了想衣橱里少有的几身换洗衣服,苦笑着摇了摇头,恐怕自己是没有那种资格享受被人欣赏的喜悦了。
“想什么呢,一脸呆呆的,你穿什么啊,想好了没?”苏欢欢说教完毕,就跑到衣柜前,翻起了她几乎快要溢满出来的衣服。
“就穿军装吧。”林幼喜走过去,看了一眼苏欢欢的衣柜,不由皱了皱眉头,太多了,怎么穿得完。
“怎么可以穿军装,你真想鹤立鸡群啊?我看你的脑子是坏掉了。”苏欢欢白了林幼喜一眼,顺手掏出一条白色的裙子:“这是我去年在only买的,太瘦了我穿不下,再说我也穿不了这么淑女的裙子,你穿一定好看,快点换上给阿拉咕咕瞧。”林幼喜推脱一番,苏欢欢果然翻脸:“你要是穿军装,我可不带你去,快点好不啦?”她推不过,就磨蹭着在洗手间套上了裙子,苏欢欢急得在外面一直砸门。
直到林幼喜出来,苏欢欢眼前才一亮,拉着她的手不放,喊着真好看真好看,然后抱着她自己的一大摞衣服进去试了。林幼喜不自在地扯了扯裙角,走到寝室的落地镜前,看着镜中的少女,长及小腿的白色长裙,腰和胸口的尺寸刚刚好,似乎是为她量身裁制的一般,确实挺好看的,她对着镜子笑了笑,牙齿整齐洁白。
到了傍晚,乘坐校车,到郊区,例年的篝火舞会都在那片树林中举行,场地已经由学生会提前准备好,林幼喜她们那班校车到的时候,林子里已经有了很多人在忙碌,有提前到的学生三三两两地挑选着最好的位置。
正中央堆放着木炭和瓶装的燃料,学生会的人围在那做最后的检查,远远就听到一个男生声音很大,似乎在指挥什么,苏欢欢挑好了位置,大声叫着:“林幼喜,林幼喜,到这儿来,你傻愣着做什么呢?”
苏欢欢的嗓门娇嗲尖锐,正中央忙碌着的人群中,一个高高的男生循声回头望过来,赤红色的夕阳落在他的头顶,发梢处似乎着了火,男生微微眯着眼睛,眉宇俊秀挺拔,那目光却凌厉得像是会刺穿人的皮肤一般,刚刚不断发出指挥声的就是他,林幼喜左右看了半晌,终于确定他是在看自己,浑身开始不自在,忙低了头朝苏欢欢走过去,那男生的目光尾随了她一会儿,便淡淡地收了回去。
“你刚才发什么呆?”苏欢欢拉着林幼喜坐在自己旁边,便哗啦打开书包的拉链,抽出巧克力和汽水:“你认识那个人?”
“不认识。”林幼喜又心虚地瞄了一眼那男生,他还在那围着那堆篝火忙碌,一群男生被他指挥得团团转,看起来颇有统揽全局的架势,可模样却也还是学生才对,应该是学生会里的什么重要角色吧。
“那你愣愣地看,我还以为你认识他,害我白高兴一场。”苏欢欢往林幼喜手里塞瓜子,一边细细碎碎地说:“那人叫冷子辰,是大四的,学生会主席,我还上小学的时候,就听说过他这号人物,从美国回来的。打小就是个天才,家里超级有钱,人长得又帅,学习也好,当年是全上海市第一名的成绩考进来的,你看他那一表人才又不可一世的霸道样子,将来肯定也是个祸害,多少好女孩儿要遭殃喽。”
“哦。”林幼喜听了,头又低了几分,冷子辰,他叫冷子辰,他长得很好看,可是太霸气了,眼前一直浮现他方刚看她的目光,犀利的,充满了打量,猜测,还有一种她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友善,像是在商店看到一件不讨喜的商品,她打了个寒战,这种人,有钱有势,和她从来都不属于一个世界,还是躲得远一点,最好想都不要想。
校车一班接着一班,将大批大批的学生送来,天终于全黑下来,学生会的人点燃了篝火,篝火哔哔剥剥燃烧,音响也开了,轰鸣的舞曲,一张张青春洋溢的笑脸。
女生们各个精致打扮过,拥挤推促着坐在一起,男生们伴着音乐三三两两过来邀请舞伴,叶梦梦是第一个被邀请的女生,她穿着杏黄色的洋装,长发披肩,小小的高跟鞋上点缀着栀子花,邀请她的是一个非常帅气的男生,胸口别着学生会的徽章,是大四的学长,叶梦梦非常大方地将手放在对方的掌心,林幼喜呆呆地看着叶梦梦在篝火前翩翩起舞,她的舞步非